这一场厮杀尤为惨烈,尉军本就善战,四大阎王手下皆有练兵的能人,摩易的铁羽营副将铁銮尤其擅长围歼杀阵,其麾下的第二营士兵,一部分着重甲,持铁盾,负责战线推进、防护后方和断敌退路;一部分持弓弩,在身后射击,一部分负责厮杀,这样的配置在瞬息万变的战场或许稍显笨重,但是在林子中围攻现在这几个江湖中人却是正正好。
弓弩克制轻功,让几人无法轻易越过包围圈,大量的盾兵又克制武功的发挥,往往击破一个,后方又有补充一个上来。付清玉左臂受伤,张镰被薛十三从右肩到左下腹切了一道长口,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宇明被箭射中了肩膀,白经祛毒后功力还未完全回复,韩晔不会武功,这群人伤的伤,弱的弱,满打满算就薛十三一个完整的战力,众人被几百铁羽卫围攻之下,险境环生。
再这样下去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韩晔被护在薛十三身后,看着场中的情形,心思电转。
“付青玉,退回寨子!”韩晔大声喊道。
付清玉飞快扫了一眼四周,判断形势,此时只有这一条路了,它牙关一咬,对薛十三道:
“你掩护我!”
说完,一跃而起,飞至半空,同时外围的弓箭手纷纷抬箭瞄准这一个突出的靶子,只听咻咻咻的声音,漫天箭雨朝着付清玉飞射而去,付清玉却全然不顾,自运功游走经脉,将剑气逼入窍穴,汇聚指尖,旋身聚力,一瞬间,无数根剑气所化的气针朝着下方同一个方向的士兵激射而去。
这时,箭支已至,付清玉再无力防护,摩靳见此情形心中一喜,付清玉此次必然无法逃出生天。
却见,眨眼间,一道银光冲起,薛十三的剑势化为一条银蛇,将射向付清玉的箭矢皆扫荡一空。
此时付清玉射出的剑气已越过重盾手,射向后方弓箭手,一连串的痛呼声,一时间弓箭手们纷纷中倒了下去,包围圈瞬间出现了个缺口。
“走!”
薛十三拉着韩晔,付清玉抓起张镰,白经带着宇民,由付清玉开道,一路大开杀戒,运起内功,付清玉的内力浑厚,是连石板都能击穿的,只见她一掌一个,强行将面前的盾手们击飞,重盾竟被她的掌力直接震裂,她带头强行从这一个缺口中冲杀了出去。
“追!”
摩靳恨得咬牙切齿,今日断不能让付清玉等人就这样逃了!
几人轻功不俗,几个起落便已接近寨子。刚才的围杀中,寨子中已有人听到声响,持兵器戒备,此时见几人突围冲了过来,其中还有韩晔,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一晃神,便让这六人越了过去。
铁羽营士兵随后而至,寨中居民变成了直面军队,看到这些身着重甲的士兵们喊杀着冲过来,寨民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如何应对,一时间反抗微弱,被冲上来的军队连杀了好几人。
“筑起防护!”一声高呼,寨子里的男人们这才反应过来,几人忙跑到入口两边拉起绳索,只见寨子门口地面升起几排的木制拒马,其上木刺呈现墨绿色,显然淬了剧毒,地面纷纷凹陷,露出一道长长的沟渠,渠内爬满了五颜六色的毒蛇和蝎子等毒虫。
摩靳骑马当先停下。
“你们是何人?胆敢阻拦我军抓叛党!也一并同罪!”
“这位将军,我们只是隐居此地的百姓,并无与将军作对的意思。”老姑越众而出,恭恭敬敬地道。
“你是何人?既无对抗之意,为何阻拦我军去路!”摩靳喝问道。
“老朽乃族中大巫。”
“哦,大巫?你们是澜林之后?!澜林巫蛊,为害世间,早就已灭绝,没想到还留有你等余孽。今日本将军就将你等一并除去!”摩靳冷哼道,作势一挥手,正想指挥士兵们冲上去。
“将军,将军,不可啊!只要将军放过我和我的族人,我愿意献上澜林巫蛊之术!”老姑急切道:“此人,此人乃澜林王族后裔,求将军放过我等,我等愿意为将军效力!”说着她手一指身后不远处的韩晔。
“哦?”摩靳眼中精光大涨,“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漏网之鱼,哈哈哈,真是没想到,澜林巫王竟然是燕国当朝执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摩靳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原来,韩大人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啊。”
此时的韩晔已满脸戾气,没想到阴沟翻船,竟然被这小人背刺。
“把他们围起来。”老姑吩咐道,寨民们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习惯性听从她的命令。
此时他们几人伤势颇重,久战力竭,张镰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全身像泡在血里。
付清玉左臂包扎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水,且她刚才强行运气突破重围经脉受损严重,战力十不存一,此时也是勉强站立。
白经宇民更是浑身是伤,就连韩晔也被砍伤了两处。
“那你放开拒马,等我绞杀了那几个叛党,将你们带回去处理,若你们肯归顺于我,自可保你等性命。”摩靳承诺道。
“好!好!”老姑见到了转机,忙应道。
“不可!”韩晔急呼,老姑却不再搭理他,已吩咐人放开拒马,搭上木板。
摩靳当先骑马跨了进来,几人一时戒备起来。
他走到老姑前面,看着马下那满脸谄媚的老妇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一颗花白的头颅带着茫然的表情飞至半空,又重重砸落在地,满腔的热血喷洒而出,溅了摩靳一脸,他眼睛却眨也不眨。
“哼,一条阴沟里的臭虫也配和我谈条件?!”
这时,寨民们才反应过来,顿时哭喊声震天。
“韩大人,若你投靠我,我便给你一条生路,如何?”既然抓住了韩晔的把柄,此人在燕国位高权重,兴许还有些用处。
韩晔却看着那地上的那颗头颅,面沉如霜,并未答话。真是妇人短见,以为把他推出去了就能保下自己?却没想到死得更快!
“不识抬举!”摩靳见韩晔并不答应,大声喝到:“都杀了!”
什么澜林巫王,只要杀死通敌叛国的付清玉,他便是大功一件!
一时喊杀声、哭嚎声、呼救声震天,那些寨民无论男女老幼皆被屠戮!
薛十三护着韩晔,几人边打边向后退去,此时唯有进入密道,逃到澜林遗址矿洞中,还有一线生机。
几人艰难后退,但是皆伤重难敌,眼看着就要被铁羽营包围,全军覆没了。
“你走!”这时,张镰对付清玉喝道:“我掩护你突围!”
几人中付清玉轻功最好,此时也还有一战之力,可以跃过那些军队逃到密道中。
付清玉却并不回答,她不能走,此时若她走了,那这十几年辛苦所得皆失,失去了尉国的地位,失去了韩晔的助力,甚至还会失去在尉国中的所有人、十年的辛苦布局,那对她而言,这与死也没有任何区别!
付清玉不走,她在赌,赌戴禄明白她的意思,赌东林那边已清除障碍,赌有人会进来找她!!摩靳的行踪并非毫无痕迹,早在溪镇她就已发出信号。
只要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
摩靳看着在生死中挣扎的付清玉等人,脸现狞笑。付清玉,当日你辱我、欺我!还想抢占我东林,与我父亲为敌,今日,就让你身首异处,还要背个通敌卖国的罪名,让你和你的人都死无葬身之地!今后收归了你的墨羽营,我摩靳便也能成为四阎王之一!
就在摩靳以为胜券在握,张镰心急如焚,白经等人以为定要命丧此地之时,寨外林间突然响起一声嘹亮的清鸣!
摩靳一惊,忙朝后看去,只见寨子外突然出现了一队青甲士兵,人皆在腰间系黑色翎羽,当先的马上两人,一名英姿飒爽的小将,肩上停着一只白色的海东青,持一柄长锏;另一人身形挺立,剑眉星目,一身黑甲,左右腰间挂着两柄弯刀。
此刻这人剑眉紧皱,看着场中的铁羽营士兵,还有浑身浴血的付清玉,满面寒霜。
“少渊!”摩靳惊呼,“是墨羽营!”
对面的墨羽营士兵的人数比他这边少一些,但是却各个训练有素,行进间步履整齐划一。
“驾!”少渊也不打招呼,一提缰绳,带头冲杀过来。
“回防!”摩靳惊呼。
片刻间两军已狠狠撞上,铁羽军重盾防护,几人一组严加防守,本以为无懈可击,少渊却一挥手,身后青甲士兵纷纷提起背后的弓弩,那弓弩比普通弓弩大上一些,机扩精巧。只听一阵咄咄咄的沉闷声响,那弓弩中射出的箭支竟然狠狠插在重盾上,有些甚至穿透而过,虽不至于刺穿,可弩箭的巨力也让持盾手受不住连连倒退。
“从上破阵!”少渊大声喝道。
身后越出几人,踩着前人的肩膀高高跃起,跳入几人组成的盾阵中,同时弩手配合加大射击,这弩箭一次可填三支箭支,攻击速度非一般可比。
只见跳入盾阵中的士兵,人人双臂皆带有机扩,此时越入阵中,拉动机关,那双臂上的机扩竟如鱼刺般竖起,随着人体的旋转割裂着阵内的士兵躯体。
一阵绞杀,持盾的士兵内外受敌,铁羽营的弓手被弩箭压制,发挥不了优势,一通杀招之下,阵破人逃,可惜这内外都是敌人,哪里逃得掉。
摩靳心神俱裂,忙乎道:“回防!回防!”
吼完他立马策马想向旁边的林子里逃去,只要进入林子,弩箭无法发挥,他还有逃跑的机会。
此时他已无暇顾及刚才被困住的六人,而几人也已筋疲力尽,白经扶着倒下失去了意识的宇民,自己也站立不稳,张镰虽强撑着靠在旁边房柱上,血却流了一身,薛十三也拉着脱力的韩晔靠在一边。
而付清玉的眸中此时却是杀意大盛,不能让摩靳逃了!否则,她这几年谋划必定功败垂成!
她也顾不得伤势,强行运起轻功,踩着那些盾甲兵士,如飞鸟一般高高跃起,扑向了摩靳。
此时铁羽营士兵们面对青甲士兵的破阵绞杀,早已肝胆俱裂,哀嚎声不断,一个个慌不择路,哪里还有人顾及攻击付清玉。
摩靳听得身后传来破风之声,心中一惊,忙回首持刀格挡。
铛的一声,他的大刀挡住了付清玉的剑,可是此招乃付清玉蓄力一击,他挡得住剑招,却挡不住劲力,被付清玉就着劲力推着掉下马来。
付清玉踏马借力,高高跃起,以破釜沉舟之势,一剑斩断摩靳的长刀,长剑横切向他的咽喉!
一套招式一气呵成,眨眼间,摩靳一颗大好头颅便高高飞起,被付清玉斩落在地。
余下士兵见将军已死,一时军心散乱,再无抵抗之力,被杀被俘。
待一切尘埃落定,少渊奔下马,飞身跑至付清玉身前,看见她左肩头沁透鲜血,身上的血污也不知是别人的还是她的自己的。
“末将来迟!请将军降罪!”他握在刀柄处的手青筋暴起,显然难掩心中的愤怒和自责的情绪!
付清玉看着他,眼神冷冽,并不说话。
旁边的年轻将领心中一惊,踌躇了一下,上前问道:
“将军,这些俘虏的士兵和这些人如何处置?”他指的是寨中那些百姓。
付清玉这才看向旁边被俘虏的铁羽军和剩余的二十来个寨民。她扫视了一圈,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韩晔。
韩晔同时也望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杀意。
“今日在场的全杀了,一个不留!”付清玉沉声吩咐道。
“是!”
士兵整齐划一的应声响起,持刀扑向了那些俘虏和手无寸铁的寨民,一时之间哭嚎声震天!
“付清玉!不可!”张镰挣扎着站起来,急急地朝着付清玉吼道。
付清玉侧头看去,张镰心中却是一震!
那是他第一次从付清玉眼中看到那么冰冷无情的眼神和浓烈的杀意,与她原来慵懒随意的神态大相径庭。
这,才是真正的付清玉吗?这才是真正的青玉阎王吗?
付清玉转过身看向他,这短短的时间,场中之人皆已再无生息,被俘虏的百姓尽入黄泉。
张镰一脸愤怒,付清玉却表情冷冽,继续吩咐道:
“搜查寨子,一个不留!”
张镰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瞪出血来,心中的怒气直冲天灵盖!这就是那个蔑视人命,杀人不眨眼的青玉阎王付清玉吗?他此时此刻才觉得,自己是第一次清楚地认识付清玉般,体会到她的冷酷与无情!
白经心中也是大惊,忙挣扎着冲进其中一间屋子,背出里面昏迷的方云。不多时,几间屋内响起妇女还有孩童的惨叫声。
听得那些惨叫和呼救声,张镰握剑的手因愤怒而颤抖,同时颤抖的还有张镰不远处的一个破烂水缸。
付清玉眯眼看去,长剑一挥,一道剑气劈了过去,水缸破裂,同时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响起。
“啊!啊!啊!”
张镰忙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瘦小的女孩捂着头,跌坐在地,正是翠翠。她此时浑身颤抖,目视前方的付清玉,眼神惊惧,似乎看到了可怕的魔鬼一般。
付清玉抬脚往前走,张镰却一跃而出,拦在了翠翠身前。
付清玉停下脚步,抬眼迎上张镰的目光,张镰却只从她眼中看到了无情杀意。
“你让开。”声音平稳,没有起伏。
“你要杀就先杀了我!”张镰怒吼道。
付清玉瞳孔一缩,就在众人以为她还在犹豫时,她却突然提剑前冲,似乎根本没有迟疑地刺向张镰。
张镰心中一冷,亦迎剑而上,两人同时抽剑刺向对方。张镰气愤付清玉的滥杀无辜,剑上用了七八分的力道,他看向付清玉的眼睛因愤怒而赤红。付清玉眼中却平静无波,面无表情。
两人的长剑前刺,似乎毫不犹豫。
突然,张镰眼中,付清玉脸色微变,嘴角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讥笑,他心中一惊,大呼不好!想起了救杞幼娘的那次。
只见付清玉即将刺到他胸口的软剑突然轻轻一抖,剑尖一歪,便轻盈地如蝴蝶般从他肩膀险险擦过,直刺向他身后的翠翠。
此时回救已然不及,只能攻敌必救之处!张镰心下一发狠,剑上又加了一分力,毫不留情地刺向付清玉的左胸。
可付清玉已打定主意要杀了翠翠,哪里管张镰的攻击,软剑并不不回防,毫不犹豫刺向前方。
两人一个以为对方会顾及,一个以为对方会回防,可经过刚才一场大战,两人此时都已是强弩之末,却都同时使上了最后的力道。
翠翠强撑着发软的脚站起,刚转身想逃。
只听得嗤嗤两声,付清玉的长剑已穿透翠翠后心,一剑毙命。张镰却终究不忍伤付清玉,最后一刻剑尖勉力偏移心脏。
可是他却高估了自己的伤势,此时也是强弩之末,脱力之下,剑势却脱离了他的控制,纵使他勉力扭转剑尖,最终,这一剑还是狠狠地刺中了付清玉的胸口……
这短暂交锋发生仅仅在一瞬间,待众人反应过来时,场中已是一死一伤。
“将军!”
少渊惊呼出声,拔刀就想冲上前去,墨羽营的士兵们见自家主帅被袭,各个手握兵器,目露杀机。
此时,付清玉却一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墨羽营军纪严明,付清玉的命令就是一切,少渊纵使心中不愿,仍不得不停下脚步,不敢上前,他在身后看不清付清玉的伤势,只看到张镰的剑刺入了她的胸口,此刻目赤欲裂,心急如焚,弯刀的手柄几乎被他抓裂。
张镰听到身后传来尸体倒地的扑通一声,怔怔看着面前胸口染血的付清玉,还有自己那刺在她胸上的少阳剑,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此刻他握剑的手抖得厉害,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心中不知该愤怒、害怕、后悔还是心疼,更不明白两人为何要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付清玉的左手狠狠地握在胸口的剑上,啪嗒,啪嗒,滴落的血珠声宛如雷鸣般,让张镰的心抖得更是厉害。
她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少阳,又抬起眼看向张镰,眼中又不可置信,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而后淹没在滔天的愤怒之中。
付清玉用力握着少阳的剑身,镇定地一寸寸将剑从自己胸口缓缓拔出,任凭那血喷涌而出,她恶狠狠地,一字一句地道:
“张镰,你救不了,所!有!人!”
张镰一震,目光从付清玉握着少阳的手上移开,似震惊、似不可置信,她怎么可以如此冷血,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可以杀掉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和孩童?!
付清玉也看着张镰,目中似遗憾,似惋惜,还有深深的失望,甚至在内心深处还有自己意识不到的轻微的窒息和难受,也不知伤还是其他,让她感觉喘不过气来!
她狠狠地握紧了拳头,转头对着一旁被这一变故惊得瞪大了眼,完全呆住了的白经,声音沙哑地道:
“带他走!”
……
“带他走!!”
白经这时才回过神来,震惊地望了眼付清玉,一咬牙,踉跄着起身,背起方云,一手扯着重伤的宇民,一边伸手抓住张镰的手臂。
“走!张镰,快走!”
张镰被白经抓着,踉跄了几步,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他表情木然,两人擦肩而过时,他似乎还听到了付清玉发出的一声细微的叹息,又或者,没有。
可是他,却再不敢回头……
白经背上背了一个,还扯住一个伤员和一个失了神的张镰,战战栗栗地从墨羽军阵中走过,路过少渊时明显感觉一道愤恨的目光和澎湃的杀气,似乎要在他们身上穿上几个大洞。他大气不敢喘,虽然付清玉说放他们离开,但是他真怕少渊一气之下将他们乱箭射杀。
付清玉的身形晃了晃,离她较近的韩晔忙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你怎么样了?!”他语气关切,眼中似乎还隐忍着更复杂的情绪。
“你,放心,我保证,今日之事,绝,绝不会有人透露出去半个字。”付清玉声音嘶哑,中气不足。
韩晔扶住她肩膀的手紧了一紧。
“好。”
得了他的回应,付清玉这才如松了一口气般,彻底失去了意识,脱力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将军!”
迷糊间,她只听到少渊急切的呼喊声,还有,韩晔砰砰砰的急促心跳。
张镰忍不住回头望去,只看到人群围拢,听见少渊的惊呼声,却再也,看不清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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