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幔掩映着,喜床上狭小的空间中,只有陆承远与郑柔二人。
陆承远覆身上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郑柔阖上眼眸,眼睫颤得厉害。
他灼热濡湿的吻落下来,有些急切,带着酒意,长指不紧不慢游走着,嫁衣被一件件剥离。
她像一朵被迫绽放的花,青涩而脆弱。
“郎君……”她小声哀求,声音带了哭腔。
陆承远动作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又被欲.望攫住。
她太年轻,太生涩,不过,却也更加诱人……
他的亲吻辗转而下,与此同时,伴随着有些急切汹涌的攻城略池,郑柔不由得痛得缩了一下……
“忍一忍。”他哑声道,动作却并未放慢。
她感觉胀痛难忍,被撑得难过。
紧紧咬着唇,郑柔有些不敢哭出声来,眼泪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绣着繁丽纹饰的正红色绸面。
今日是他们的新婚第一夜,陆承远又饮了些酒,情动之下,不禁有些失控,忘记先教郑柔动情,可以接受他……
直到亲吻着郑柔绯红的面容,尝到咸湿的泪水,气息不稳的陆承远,方才恍然惊觉身下少女的承受能力。
他放缓了些,但依旧没有停止。
郑柔只觉得这一夜,无比漫长……
……
天蒙蒙亮时,郑柔方才昏昏沉沉睡去。
仿佛方才阖上眼眸,便被丫鬟轻轻唤醒。
“夫人,该起了,今日还要给老夫人敬茶,见各位小姐姨娘。”
有些头晕的郑柔,强撑着酸痛绵软的身体,有些懵懵懂懂地自床榻上坐起。
陆承远早已起身,正由下人侍奉着穿衣。
他神色如常,仿佛昨夜那个欺负郑柔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郑柔在丫鬟的搀扶下梳洗打扮,穿上正红色的衫裙。
铜镜中的女郎面色有些苍白,眼下瓷白如玉的细腻肌肤,带着浅浅的黛色。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教自己瞧起来镇定,有精神些。
陆承远瞧了坐在梳妆台前,身姿娇小的小妻子一眼,眼底蕴起浅淡的笑意:“走罢。”
……
寿安院花厅中,陆老夫人端坐上首,神色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自多年前陆家老家主去世后,陆老夫人常年吃斋念佛,生得一张慈眉善目的面容。
此时此刻,陆老夫人坐在寿安堂的花厅中,身着绛色云锦衣衫并同色褙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
她的穿着打扮富贵简朴,神色虽常带着和善的笑意,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流露出不怒自威的矜贵。
陆承远与郑柔上前,丫鬟递上茶盏,郑柔恭敬地跪下,对陆老夫人道:“母亲,请用茶。”
陆老夫人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放下。
“既入了府,便是陆家妇,谨守本分,为夫婿开枝散叶,打理好内宅,做好一个当家主母应该做的。”
“是,媳妇谨记母亲教诲。”郑柔低声应道。
被养在寿安院的阿宁,此时此刻被奶娘抱着,有些眼巴巴瞧着他的郑姐姐。
见阿宁想要被郑柔抱,养育这个小孙儿长大的陆老夫人,不由得慈爱地对白嫩可爱,有些懵懵懂懂的孩子笑了笑,然后轻轻扫了一眼抱着阿宁的奶娘。
奶娘会意,恭敬笑着对郑柔礼了礼,然后将怀中的小公子,递给面前的新夫人。
接过生得玉雪玲珑,无处不教郑柔心软怜爱的阿宁,郑柔垂眸,瞧着怀中靠在自己胸前,笑得眼眉弯弯的阿宁,心中不由得尽是柔软。
见郑柔对阿宁这个府中去世的先夫人所生的嫡长子亲近,陆老夫人自然觉得瞧她满意,只是,却也不免笑着,不轻不重敲打郑柔几句。
“郑氏,阿宁亲近你,只盼你以后,亦能将阿宁视如己出。”
听到陆老夫人有些意味深长的话,郑柔抱紧了怀中柔软幼小的阿宁,垂眸应道:“媳妇会的。”
正在这时,花厅外传来几道脚步声。
“我们来迟了,祖母见谅。”一个瞧着快要及笄的年岁,面色微有些苍白的少女走进来,有些怯生生的,是先天不足,有些体弱多病的嫡次女陆茵茵。
最后面,一个年纪更小些,约莫十二三岁的女郎有些小心谨慎跟着,是庶三女陆蔷蔷。
她们向陆老夫人与陆承远行礼,却并不曾见陆芙芙过来,所有人亦神色如常,仿佛并不觉得发生了什么。
郑柔心中不晓得作何滋味,明明在此之前,她怕见芙芙,对芙芙于心有愧。
此时此刻,芙芙不曾出现,她却又心中有些隐隐作痛的酸涩。
芙芙她那般骄傲自矜的人,现在对自己,一定心绪复杂,甚至甚为讨厌罢?
这般想着,郑柔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
陆茵茵走到郑柔面前,咳嗽两声,细声细气道:“茵茵给母亲请安。”
她的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却拉回了郑柔的思绪。
瞧着从前因为是陆芙芙一母同胞的姐妹,所以,并不陌生的陆茵茵,郑柔心中百味杂陈。
按捺着心中复杂的思绪,郑柔颔首,轻声道:“茵茵你身体不好,坐罢。”
陆蔷蔷上前,谨守规矩,态度恭顺地对郑柔行了大礼,笑道:“女儿蔷蔷给母亲请安。”
“三小姐请起。”郑柔抱着怀中的阿宁,微微弯身,虚扶了一下面前的陆蔷蔷。
这时,两位姨娘亦过来了。
无论从前还是如今,陆承远只有一妻两妾,后院比较干净。
两位姨娘,一位是府中老人许姨娘,陆承远从小到大的笔墨丫鬟,生得清纯柔美,却柔弱胆小,曾经生下庶长子,但不过几岁便夭折了。
一位是官家女陈姨娘,她是庶女陆蔷蔷的生母,因为陆夫人常年缠绵病榻,所以以前陆府由她掌家。
许姨娘衣着素净,低着头,柔弱怯懦的模样。
她恭敬行礼:“妾身许氏,给夫人请安。”
陈姨娘身着浅杏色衫裙,并同色褙子,姣好清丽的面容上,带着热络的笑意。
她眼波流转,未语先笑道:“王妃娘娘年少貌美,与王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妾身陈氏,给王妃见礼,以后王妃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妾身。”
郑柔瞧着面前约莫二三十岁的陈姨娘,见她待自己热络亲切的模样,却觉得那笑容底下,有些别的东西。
她点点头,只是道:“陈姨娘客气了。”
敬茶仪式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陆老夫人面露疲色,让众人皆散了。
陆承远对郑柔道:“柔儿,你先回院歇息,熟悉一下府中事务,晚些时候,教陈姨娘将账本与对牌钥匙送过去。”
郑柔应下:“妾身晓得了。”
……
郑柔回到布置依旧一片正红,喜气洋洋的正房,有些身心俱疲。
她挥退了丫鬟,独自坐在窗畔。
瞧着窗外有些陌生的庭院,郑柔的眼眶慢慢红了。
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酸痛,与一夜未眠的疲惫。
更是因为陆芙芙。
那个她曾经视为最好手帕交的陆芙芙。
从前一起长大,一起说笑,一起赏花,分享心事的画面还历历于目,可如今,芙芙对她,心中只有厌恶与轻蔑了罢?
那日被下了药的自己……那个她原本满怀期待,要嫁的未婚夫婿……如今,什么皆没有了……
心口像是被沉重的石头压住,又酸又痛。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心中复杂的情绪,还有晓得今后自己便要在陆家生活,再也不是郑家女,不能轻易回到郑家,见到父亲母亲,还有祖母他们,教郑柔无声地哭着,纤瘦的肩膀微微颤着。
房门被推开,陆承远走了进来。
他瞧见坐在窗畔,默默垂泪的郑柔。
上午明媚柔和的日光照在郑柔巴掌大的清艳面容上,少女眼角泪珠晶莹,显得她格外脆弱,仿佛一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兽。
陆承远的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
他记得今日敬茶时,芙芙没来,下人说,大小姐身子不适。
他大概能猜到几分缘由,芙芙与郑柔曾是要好的闺中密友,如今的局面……
这般想着,陆承远抬步,走到郑柔身畔。
惊觉有人进来,郑柔有些匆忙用手中帕子拭泪。
见来人是陆承远,郑柔站起身来,垂首行礼道:“郎君。”
她软糯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还带着几分闷闷的鼻音。
陆承远抬手,挑起郑柔的下颔。
面前的少女眼眸红红的,白皙如玉的鼻尖亦红红的,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欲落未落。
貌美清艳的女郎,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教陆承远心头莫名一动。
修长的指节抚过她的眼角,触感湿润微凉。
“为何哭?”他问,声音低沉缓和。
郑柔不想说是因为他的女儿芙芙,只是摇首,轻声抽泣道:“没……没什么。”
“因为芙芙?”沉默片刻,陆承远一语点破。
郑柔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咬着唇,不想再哭,却控制不住。
这份委屈,因他而起,如今却仿佛亦只能在他面前流露。
陆承远瞧着面前女郎教人我见犹怜,有些柔弱的眼泪,心里那抹异样的感觉,愈发明显。
原本他回来,是想交代她一些府中事务。
但现在……
他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郑柔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男人的脖颈,泪盈于睫道:“郎君?”
陆承远抱着怀中的软玉温香,大步走向内间,那张还铺着正红喜被的喜床。
“郎君,现在是白日,外面有下人守着,会被听到,不可以……”瞧着窗外的昭昭白日,郑柔有些慌了,挣扎着想下来。
陆承远将郑柔放在柔软的正红锦被上,高大挺拔的身体随之覆下。
“无妨……”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喑哑,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他垂首,轻轻吻去她面上的泪痕。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急躁。
郑柔被吓到了,身体有些僵硬。
他修长的指节,已经灵活地解开了她不堪一握的纤腰间的系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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