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明媚的日光落下，照进绮窗之中。
郑柔倚在窗畔软榻上，秀致的眉眼间带着几分温柔的笑意，瞧着陆承远陪着阿宁顽。
如今，陆老夫人已经允肯将阿宁送到正房养育。
所以，郑柔有了许多可以与阿宁在一起的时光。
坐在软榻上，有些慵懒的郑柔瞧着陆承远抬手，将两岁多的阿宁举高，懵懂乖巧，活泼爱顽的孩子“咯咯”地雀跃笑着，不停道：“举高高，爹爹，还要！”
顽了一会子，每日皆要歇午觉的阿宁不由得抬手，揉着眼眸，有些倦倦地说道：“爹爹，娘亲，我困了……”
小孩子困得快，阿宁一面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一面趴在父亲陆承远宽厚的肩头，竟然很快便睡着了。
陆承远将阿宁放在软榻上，为小小的孩子盖了一方薄毯，抬眸时，便瞧见郑柔正瞧着他，眼眉微弯，神色柔和，有些出神的模样。
“在想什么？”陆承远问道。
回过神来，郑柔有些懒懒地托着下颔，想到了什么，她忽地眼眸微亮，指了指窗外，笑着对面前的陆承远道：“今日天气甚好，想来今晚城东夜市会很热闹，我们带阿宁去顽好不好？”
今日陆承远休沐，会在府中赋闲一日。
见面前的女郎说着，眼眉弯弯，有些期待的模样，陆承远想了一下，笑着颔首同意。
……
夜市人声鼎沸，阿宁睁大了眼睛，小手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襟。
郑柔很久没逛过夜市，显得很新鲜，她买了串糖葫芦，方才咬一口，脆响就引来了阿宁的注意。
“娘亲在吃什幺？”阿宁好奇地问，小手指着糖葫芦。
“这个阿宁不能吃，你如今牙还有几颗没长齐，晚上吃糖，牙会坏的。”郑柔把糖葫芦拿远了些。
阿宁可怜巴巴瞧了陆承远与郑柔一眼，小嘴一扁，眼看就要哭。
陆承远开口道：“柔娘，让阿宁尝一点罢，回去带他漱口便是。”
郑柔犹豫了一下，见阿宁潸然欲泣，伤心难过的小模样，还是有些不落忍，小心地用帕子包下一颗递过去。
阿宁立刻破涕为笑，他见到这新奇的东西，拿过来就要往嘴里塞，吓得郑柔赶紧拦住。
“慢慢吃。”陆承远接过糖，耐心地教儿子小口舔。
旁边一位妇人正在数落两个哭泣的孩子：“看人家姐姐多好，还分糖给弟弟吃！”
郑柔动作一顿，别过脸去。
陆承远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低声问：“怎么了？”
她只是摇头，没有接话。
他忽然伸手将她揽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郑柔吓了一跳，慌忙看向四周。夜市人来人往，幸好没人注意。
一转头，却见阿宁不知何时吃完了糖，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们。
“爹爹为什么要亲娘亲？”阿宁稚气地问。
郑柔耳根发烫，轻推了下陆承远：“你这是做什么……”
他唇角微扬，在她耳边低语：“这样，就没人会误会了。”
郑柔别开脸，夜市灯火映照下，她的侧脸微微发红。
阿宁歪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娘亲脸红了。”
郑柔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陆承远低笑一声，将她和阿宁都揽近了些。阿宁开心地挤在两人中间，一手牵着一个。
夜市人流如织，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阿宁很快被一旁的灯笼摊吸引，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慢点！”郑柔急忙跟上。
陆承远轻轻拉住她：“让他去玩，有侍卫跟着。”
阿宁已经蹲在灯笼摊前，小手指着一个兔子灯：“娘亲看，小兔子！”
摊主笑着逗他：“小公子好眼光，让你爹爹娘亲买给你呀。”
阿宁回头，期待地望着他们，郑柔正要上前，陆承远已经付了钱。
“谢谢爹爹！”阿宁开心地抱住灯笼，又扑向郑柔，“谢谢娘亲！”
郑柔弯腰接住他，温柔地替他理了理衣领：“阿宁喜欢就好。”
三人继续往前走，阿宁一手牵着父亲，一手牵着郑柔，中间的小人快乐地晃着胳膊。
“灯笼亮亮，”阿宁仰头看着父母，“像我们一样亮！”
路过糖人摊子时，阿宁眨着大眼睛：“娘亲，能看看吗？”
郑柔柔声道：“今天吃过糖了，明天再买好不好？”
阿宁乖巧点头：“那娘亲明天陪阿宁一起来买。”
回府的路上，阿宁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却还强撑着说话：“娘亲的手好软……爹爹的手好大……”
陆承远将儿子轻轻抱起，阿宁立刻靠在他肩上，小手还紧紧攥着郑柔的衣袖。
月光洒在青石路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阿宁在睡梦中呓语：“爹爹……娘亲……”
郑柔轻轻替他抚平被风吹乱的头发，眼神温柔。
快到王府时，陆承远低声问：“累不累？”
郑摇摇头，看着熟睡的阿宁，唇角不自觉扬起：“他很乖。”
府门前的灯笼温暖明亮，映照着一家三口的身影。阿宁在父亲怀里动了动，无意识地往郑柔身边靠了靠，嘴里嘟囔着：“娘亲……抱……”
郑柔的心一下子软了，伸手轻轻拍着孩子的背。陆承远看着她温柔的侧脸，目光柔软。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夜市隐约的喧闹声，却吹不散这一刻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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