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条铁链被拿走,铁门吱呀一声,为首的人打开门,“姓康的没拦着?”
“蔡哥,他,他也被捅了……”
蔡哥深吸一口气,往深处走去。
这个楼层有四个房间,蔡哥仔细巡视了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两人。
他带来的几个手下都在帮忙把伤者拖出去,一时间各有各的事做,只有蔡哥还立在人流中。
他随机揪住一个人,声音里带上压迫感,“找到他们了吗?”
那小弟被揪得一个趔趄,眼神躲闪,“没看到。”
蔡哥往外走去,就在脚刚刚踏足门槛那一刹那,他猛地抬头。
一把刀悄无声息贴在他脖颈的大动脉处。他甚至都感觉得到自己的大动脉正在一下下撞击在刀刃上。
人群惊呼,“蔡哥!”
“蔡哥!”
蔡哥反应奇快,呼吸还是那么有规律,甚至还安抚起他们,“放轻松。”
许既白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念了两遍,“蔡……哥?”
“你们要跑就跑吧,我不拦你们。”
“但要是你敢伤我一根毛,我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直接走,”许既白也冷下声,“不用管他们。”
初畔缓缓把刀子收回来,在对方脖颈上留下一抹红。他直视着这帮人,一步步往后退去。
“许既白,”蔡哥擦了擦眼镜,“一路走好。”
有人喊道,“蔡哥,他可是许镇的儿子,难道就这么放跑了?”
“就是啊,许镇可是警察!”
“许既白不能跑!”
……
许既白瞳孔一缩,他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猝不及防被人念了出来。
蔡哥重新把眼镜带上,“够了,我的举措用不着你们质疑。”
人群安静下来。
“这样吧,双方各退一步,你不报警,我也不报警。如何?”
许既白答应得很快,“成交。”
“这次我先不要你们的命,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最后,蔡哥只重复了这么一句话,“一路,走好。”
许既白攥紧拳头,转身离开。
离开前,他往后看了一眼困住他好几天的房子。
其实这个房子和农村自建房没什么区别,外表都是用红砖制成,还有一些植物镶嵌在砖缝里,叫人觉得年代久远。
他们果然没有追过来。
许既白收回视线,踏着脚下的植物离开。
两人身处深山老林之中,初畔掏出两部手机,“没电,打不了电话。”
许既白接过,“看到公路就顺着走。”
结果为了找到这条公路,硬生生走到了晚上。
期间也不是没遇到几户人家,本可以进去歇歇脚,喝口水。然而许既白警惕性极高,纷纷绕着走。
月光打在初畔身上,他走得无聊,便问,“你怎么被绑的?“
“不知道。”
“哈,都同生共死了,还骗我?”
许既白叹口气,“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不问问我的?“
许既白问,“你怎么被绑的?“
“帮兄弟仗义一次,结果打完之后晕了。”
“帮谁?”
“霍桑梓。”
“你不怀疑里面有他的手笔?”
“回去再问。”
周围的花花草草忽然被照亮,远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轰鸣声过后,公路又沉回更浓的寂静里。
许既白眼睛尖,“哪里有条公路。”
在回城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初畔问,“你怎么选择了不报警?”
许既白反问,“你脑子没记进去自己捅了多少个人?”
“还有呢?”
“没了。”
初畔说,“你那个警察爸肯定会打你,还有你妈。”
“那你爸妈不会打你?”
“不会,”初畔说,“但要是知道了我也没好果子吃。”
……
两人已经丧失了时间概念,只知道月亮下坠到夜色的另一半时,终于看到了城市的高楼大厦。
此刻天色刚亮,城市就已经运作起来。刚靠近城区边缘,喧闹声便裹着热气涌来。
“买包子咯!”
“肠粉谁要吃啊?”
“滴滴——”
初畔走入一家店里,“老板,你这里给不给先吃后付?”
老板看到初畔满身是血的样子,立刻一挥手,“不行,待会你跑了我怎么办?”
“而且看你们两个也不像是好人……“
初畔兜兜转转好几家店,最后还是开了双倍价格,一家早餐店老板同意了这个请求。
“老板,你有充电器吗?”
“自己拿,记得给钱啊。”
初畔点了份最便宜的云吞面,许既白点了一碗小馄饨。
两人的手机终于重新亮起屏幕,初畔粗略扫了一眼,发现今天是星期四,时间7:32。
他们被绑了三天。
按照常理来说,多日的失踪必定会引人怀疑,但两人手机没有任何一个人发消息。
许既白吹了吹馄饨,送入口中。
吃完后,老板见他们果真给了双倍价钱,顿时喜笑颜开,“下次再来啊,我看你们这副逃难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人呢?”
两人在岔路口分别,照着自己家而去。
回家的路上,初畔打开和甄迩的聊天记录。
初畔:老师,最近几天我有事,请个假。
甄迩:什么事?
初畔:家里有事。
甄迩:你说啊?
初畔:有个老熟人,其他的不方便多说。
初畔:我妈同意了。
甄迩:行吧。请几天假?
初畔:四天。
初畔表情无异,扫了一眼后截图。
这些文字不是初畔发送的。
到家后,他洗了个澡,把红绳仔细洗了一遍。随后打开抽屉,拿出上次买的绷带,把手臂和小腿缠紧。
初畔不想写作业,他躺在床上,一闭眼直接睡了过去。
这次梦到的是回忆梦。
他又回到了那个布满灰尘,空无一人的密室。
这次初畔好像丧失了情绪,只是遵循着之前自己的影子,再做出一遍逃离。
过了会,有个男的走入。
“U盘在哪?”
“?“
“U盘在哪?”
“……”
“密码是多少?”
“密码是多少?“
“密码是多少?”
……
初畔听了好多遍,他扶着墙壁,一步步靠近这个男的,面前却多了一堵肉墙,他抬起眸子,盯着挡路的小弟看。
为首男摆摆手,起身把食物踢出门外,“不老实啊,那就先关个一天。”
“走吧。”
初畔被狠狠一推,手肘下意识撑地,眼睁睁看着他们关上门。
过了会,这帮人再次推开门。
男的带的人少了点,其中一个站在初畔身后,几个人把他围住,像是在分食食物。
后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们突然沉寂下来,往外走去。
再次出现时,手里拿着一盏手电筒,还有一把刀,刀刃在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们没有直接捅人,而是轻轻刮过初畔的小腿,初畔茫然地垂头看着,冷光离开小腿时留下一道血痕。
血痕越来越多,初畔也后知后觉感受到嘴里的血腥味。
再后来,就是手电筒光打入他的瞳孔,强光瞬间剥夺了他的视觉,只觉得眼前一片发白,刺目得自己测过头去。
初畔盯着地面,原本无波无澜的心情突然被名为愤怒的海浪吞噬。
很突然。
他掐了掐指尖,感觉力气恢复了大半。
然后,初畔有气无力地说,“我说。”
“洗耳恭听。”
初畔深吸一口气,眼神暗淡。
随即,初畔突然动了。
初畔指节扣住那人的腕骨用力一拧——只听一声闷哼,刀子“哐当”落地前被他稳稳接住。
他不等其他人有所动作,猛地夺下刀子,一刺刺入其中一人的大腿。
血液喷溅到了脸上,视线一红,初畔随意抹了抹,粘热感沾在指腹上,燃起了更大的情绪。
耳边传来惊怒,“怎么回事?!”
“剂量没控制好吗!“
“不可能,我提前……”
………
初畔原本想刺入为首人的大动脉,可手一抖,想起了什么。
他硬是转变了方向,刺入肩胛骨。
现在,密室里只剩下一人。
初畔推开门,走廊上的两人一愣。
一人倒在地上,一人跑了出去。
初畔突然感觉心脏跳动得太厉害了。
走廊处有个很微小的对话声。然而并没有把心跳声给盖过去,初畔指尖发着抖,连刀都在为之微颤。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依然迈步往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梦醒了。
“咚!”
“咚!“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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