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忍足几个也走过来。
藤井一听美树是被毒蛇咬了,当即吓得腿脚发软:“小林,你千万要挺住啊!坚强一点!”他简直不敢想象,万一她要是那啥在他安排的采访任务里,他会负什么责任。
“桦地。”迹部打个响指。桦地立刻上前把藤井拖开了。
看得忍足又想吐槽了。迹部自己感觉不到他反应很奇怪吗?
但向日觉得挺正常的,那个藤井真的很吵。被拖开了还在那儿大声问。于是他走过去,不耐烦地说:“安静一点行不行啊?你也太吵了。”
终于,现场最吵闹的人也静下来了。
校医问美树:“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血氧居然降到93以下了。
果然过几秒美树才回答:“……林……小林,美树。”回答时那一个瞬间她突然有点不能理解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就答了。
迹部看过去。那一个瞬间,他突然领悟到一件事,她刚才回答的,极有可能是她本人的姓。不是这具身体的。
迹部对中文并非完全陌生。通过她发音,他猜测,她可能姓林。
“小林同学,请说一下今天的日期。”30秒后校医又问。
美树想了一下,才答出日期。
血氧93了。
但过了一会儿又95了。
美树这时主动开口:“对了,那个……学长,有件事……”
迹部立刻:“什么事?”
忍足看了一眼迹部,扶一下眼镜。真的不是他想吐槽。按说这种情况也不该去吐槽了。但是——她没说叫的谁吧?迹部答应得还真快。
除了桦地也是二年级,他们几个都是她学长吧,包括藤井也是。
美树现在看迹部有重影,直接看到了两个迹部……那感觉真是,相当微妙。
“刚才,采访的台阶上,有一个纸袋子,里面有一本书和一封信。这是谢礼。就是花盆掉下来,你救了我。谢谢你。”顿了一下,“请记得带走。”
忍足立刻上前把袋子递给迹部:“在这里。我带过来了。”
“谢谢。”美树向忍足道谢。
“不客气。”忍足上前看了看她情况,但没有问什么。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空气里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校医给美树测了血压,但没有说具体数字:“可控范围内。”
但迹部发现,他拿出了球形氧气面罩。
向日瞪大眼。啊?要用这个?她这是呼吸不畅?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于是向日也上前一点看了看美树情况,但校医说过尽量安静,所以他也什么都没问。
血氧降到91时,校医对美树说:“待会儿可能使用辅助呼吸工具。你不用紧张。这是正常流程。”啊,其实,这个算有点严重了。他看了看表,这个进程,稍稍有些快呢。
“明白。”美树不怕。她只是感觉自己很倒霉。
这时,救护车终于从远处驶来。大家都松了口气。最放松的当属藤井。他刚才真的怕她那啥了。
校医把做好的记录交给急救人员。美树这个情况是必须有人陪同去医院的。但按学校规定他不能离开岗位,学校里还有其他学生。所以只能迹部陪同。
因为只允许一个人陪同,最后只有迹部上了救护车。桦地都没能上去。
看着救护车越开越远,向日问忍足:“侑士,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一下啊?”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有同学被蛇咬伤。看上去情况还蛮严重的。
忍足冷静思考一下:“没那个必要。我们过去也帮不上忙。现在医生肯定在和迹部沟通情况。我晚些时候会打电话问一下的。问到了我联系你。”
“忍足,能不能也告诉我一下啊?”还被桦地拦着不让过来的藤井突然出声。
忍足扶一下眼镜:“可以。”
另一边,救护车上。
上车后,随行护士立即给美树监测血压,脉搏,心跳,血氧等,问了两句发现她发音有些不对劲了,于是重新采取了辅助呼吸方式,把刚才的球氧面罩给取了下来。
迹部和急救人员说明了情况,又向医生展示了咬痕照片。医生判断是蝮蛇。现在四月,的确也是蝮蛇结束冬眠的时间。
此时美树血压已经90/60mmHg,还能回答问题,但发音因为舌根微麻而受到影响。
过了一会儿,她指尖开始发冷。
迹部的侧脸在视野里持续分裂成重影。
救护车的鸣笛声像浸在水里,带着一股电子音质感。
她试图用最后的清醒出声:“学长,我的手机可以用我指纹解锁,右手,食指,密码是……今天,谢谢你。”却发现舌头像含了过期的糯米团,发音开始含糊不清。
“不必谢。”迹部拿出她手机。是,她手机其实一直在他这里。之前她打完电话他就把手机拿过去放好了。抱她起来之前,就把自己和她的手机一起收好。
“紧急联系人填我阿姨吧。她是紧急医疗代理人。通讯录里有。”
“知道了。”迹部看着她说,表情平静。
但很快他就平静不下来了。
当医生再次向美树提问时,美树表示自己耳鸣,听不太清。接着心电图显示她窦性心动过速。血压也开始下降。血氧掉到了90以下。她开始意识模糊。
急救人员立即打电话给目标医院,让做皮试准备,并就是否要跳开皮试,注射地塞米松后直接注射抗毒血清展开讨论。
跳开皮试?
迹部瞳孔骤缩。
忍不住看她一下。
是他的问题。他失职了。
迹部在救护车上反思。这是他作为学生会会长的失职,是冰帝的失职。
如果学校和他,都足够重视这个问题,提前发现蝮蛇并处理,今天就不会有人被咬伤。因为近几年来冰帝没有学生被毒蛇在校内咬伤过,所以除了立警示牌,学校没有采取其他措施。而他,也没有提醒过一次。他自己也忽视了这件事。
结果现在美树成了这样,情况不好到随行医生提议跳过皮试。
虽然最终也没跳过。
这才让迹部稍微心安。
尽管瞳孔都开始扩散了。到医院后,主治医师一看,当机立断立即皮试。这争取那十几分钟,万一过敏,那后果同样严重。
因为联系不上监护人,最终主治医师,主管护士,迹部三个人签字了美树皮试后注射抗毒血清的《医疗处置记录书》。不过迹部只是作为随行见证者副签。他的签字这里不具法律意义。
入院时填紧急联系人,迹部在第一顺位填的美树姨妈,第二顺位填的他自己,后面标注了他学生会会长的身份。
接着他再次联系美树家人。通讯录上标注的父母的电话,根本打不通。之前救护车上他联系了一次,也没打通。
现在美树已经开始注射抗毒血清,他又再联系了一次。这次再联系不上,他就准备调用自家资源去找人了。
还好联系上她神奈川那位亲戚。
但是,姨妈不在神奈川。现在在北海道,好消息是她在机场。迹部说明情况后,对方立刻表示在东京下飞机后直接过来,并向他郑重道谢。
此时距离美树开始注射抗毒血清已经过去十五分钟。期间他也告知了她班主任。班主任也说会尽快赶过来。
做完这一切,又和医生沟通过一次,得到允许他才去特护病房看她情况。
安静而暖白的病房里,美树静静躺在床上。旁边架子上稀释后的抗毒血清正顺着输液管缓慢滴入她前臂静脉血管。生命体征监测仪器的滴滴声此刻分外响亮。
看了一阵,护士进来。迹部准备退出去。突然床上传来一个断续的呢喃声。
“不要……放抽屉里……”
迹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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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失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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