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习武。”封越一脸认真。
封衍虽然有些意外，仍然点头，说道：“好，回去之后，给你找个武师傅，你跟着他学。”
封越坚定地摇头，说：“我现在就要学，大哥你先教我，回去之后我和师傅学。”
封衍见她这样，在船舱门口的武器箱里，挑了一把小剑给她，封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比她想象的要沉很多。
“那这几日先练几个剑招？”
“嗯。”封越郑重地点头。
封衍也拿了一把剑，给她示范，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教。
骄阳出来时，看见封越步伐不稳地往后倒，连忙快走两步将人扶稳。
“小心点儿，站稳。”骄阳嘱咐道。
封越腼腆地抿唇，骄阳也不在意，见封越歪歪扭扭地甩着剑，好奇问道：“你干什么呢？”
“练剑。”封越回道。
骄阳转头看见封衍也拿着剑，还站在一旁看着封越，明白了，问道：“你就让她这么练？”
“有什么问题吗？”封衍不解。
骄阳不理他，转身对封越说道：“你这样不行，你这底盘都不稳，而且胳膊、腰上都没劲，更别说耐力了，你还是先扎马步，站稳了再说。”
封越停下动作，看向封衍，她觉得这话有道理，而且脚下的船起起伏伏，一动起来确实站不稳。
封衍道：“也可以先练基本功。”
封越皱眉不满，那之前为什么要敷衍她。
封衍向她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熟悉熟悉持剑的感觉，在挥舞中感受自己的不足，你不是感觉到了？”
封越瘪瘪嘴，有半点儿道理，将剑放到一旁，自觉地扎起马步，骄阳上去给她调整动作。
“脚再打开一点儿，膝盖朝前，腰挺直，脖子放松，都放松，不要紧绷......”
封越自己扎着马步，姬离忧拿出特制的棋盘棋子，棋子能扣在棋盘上，不会随着晃动移位。
左右无事，封衍邀请骄阳手谈一局。
“你跟我下棋？我不怎么会，你们两个下吧。”
骄阳躲到一边，直接拒绝。
姬离忧更是摇头：“我玩不了这个，拿出来是让你们解闷的。”
骄阳问道：“就没别的东西了？谁年纪轻轻的，拿这东西解闷？”
“还有几样乐器。”
“......”
“还有书。”
“......”
“志怪杂记。”
“这个可以。”
姬离忧去找书的间隙，封衍笑道：“这棋盘如此特殊，不试试吗？万一你的章法专克我呢？”
“是吗？”骄阳不大相信。
封衍笑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那试试。”骄阳虽然不善棋艺，不过这新奇的棋盘她还是想玩玩的。
骄阳知道这人心眼子多，一开始提着心落子，你来我往几下子之后才放下心来，也不怎么吓人。
过了许久，封衍开口道：“该舍的时候要舍，否则，都保不住。”
骄阳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封衍长长叹了口气，看着骄阳，说：“下棋需要筹算。”
骄阳没好气道：“筹算？我那能算到你要下在哪儿？”
封衍说道：“你可以设下陷阱、诱饵、声东击西，兵书里的计策，都可以化用。”
骄阳撇撇嘴说：“我不会。”
封衍解释道：“你把它当作两军对垒，想尽办法吃掉我的力量，壮大自己的力量。”
骄阳放下手里的棋子，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想想就头疼。”
封衍也放下棋子，叹道：“你确实克我。”
不过，想想......就头疼？
姬离忧抱着一堆书过来，骄阳挑了本名叫‘诡宅’的书，封越蹲了半天，累的精疲力尽，跑来一起看。
封衍伸手捂着她的眼睛，将她掰到一边，说：“你还小，不许看。”
封越不满，窝在一边生闷气，姬离忧挑了本纸鸢记，说：“这本不吓人。”
封衍将书挡开，说：“你还小，不能看这些，会变蠢。”
骄阳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封衍。
封衍连忙解释道：“我说的是那些谈情的书，她还小，信了那些蠢话，会变蠢。”
骄阳撇撇嘴，冷哼道：“你怎么知道是蠢话？你也看过呗？”
封衍轻轻摇头：“没看过，但是听说过。”
骄阳想了想书里的内容，叹了口气，靠在围栏上看了起来。
封越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什么蠢话。”
姬离忧挑了半天也没找到好玩的，随口说道：“也不是蠢话，就是这人有点......蠢，总是臆想自己肚子里有两点儿墨水，跟——别人，说两句酸话，然后就什么都有，那些——人，总是喜欢做些美梦。”
有姑娘在场，有些不着调的词儿不好开口，姬离忧憋的难受。
骄阳突然对封越说道：“其实你学射箭是最合适的，你想想，你在天上，嗖嗖两下，多方便？”
封越点点头，有道理，跑回船舱去找弓箭。
姬离忧随口说道：“怎么突然练起武了？”
骄阳头也不抬：“保护自己。”
姬离忧摇头：“让女人自己保护自己，是男人的无能。”
骄阳嗤笑出声，姬离忧说：“不能保护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骄阳慢悠悠说道：“男人和女人让自己变的厉害，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因为啊，欺负人的事到处都有，什么时候都有，万一哪天碰到自己头上，也能有个应对，全指望旁人，那人跑了怎么办？冷家那个不是自己悄悄溜了？”
姬离忧也想起北玄那家人，那个抛下一大家子跑的人，嫌弃道：“那样的人简直不配称为男人。”
骄阳冷笑：“那是什么？鬼人？”
姬离忧识趣地闭了嘴，又实在无聊，也找了一本志怪杂书翻着。
封衍将桌上凌乱的书摞在一起，静静地坐在桌前。
骄阳和姬离忧各自屏气凝神地盯着手里的书，时间缓缓流逝。
夜里，暮月独自站在船尾，呼啸的海风近不得身。
封衍走到一边，保持着距离，问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见暮月神情冷淡，封衍补充道：“我觉得她的情绪不太对劲，不管怎样，是我欠你们许多。”
“事成之后，我会尽力，让你们全身而退，其实......也没人能阻拦你们。”
暮月不语，封衍知道自己是自讨没趣，正要离开时，暮月开口说道：“许多事，她不懂，你教教她。”
封衍微愣：“什么？”
“把你的本事，教给她，如果，你想还这个情。”
暮月的眼睛淡若深潭。
“可她并不适合——”封衍顿住。
暮月道：“让她知道，让她明白，就够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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