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舟回忆道：“当年，朝中有人痴迷长生不老之术，为此害了不少人命，尤其是未出生的......婴孩，昭国如今的异常，我也不知其中有没有什么关系，唉......”
“是我们的人干的？”封衍有些惊讶，又没那么惊讶，天赋者多出自北玄，昭国的异象出自北玄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说出去不好听。
封行舟却说：“不一定，当年，夏家人多数逃去了昭国，也许他们在昭国做了什么，毕竟北玄这些年安然无恙。”
烛火变亮了些，是与不是，只能查一查再说。
封衍劝道：“祖父，这里不安全，还是回北玄吧。”
封行舟摇摇头：“没什么安不安全，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前半生站在高位，如今也该过过身处低位的日子，就算有什么不测，也是上天给我的报应，我受着。”
“祖父......”
封行舟道：“不必再说。”
封衍见他固执己见，劝也没用，于是说道：“我们遇到了南梧前辈。”
封行舟愣住了，似是不敢面对，最终还是问道：“她......还好吗？”
封衍摇头说道：“我没见到，前辈在海上的一座小岛上，只有骄阳公主她们见到了南梧前辈。”
封行舟缓过伸来，不知是庆幸还是害怕，呆滞道：“也好，也好，我们封家人有什么脸面见她。”
封衍又问：“祖父，由是镜中间裂了，还能用吗？”
虽然今日有了反应，实在差强人意。
“你们既然拿到手了，问我做什么？”封行舟不想谈这个问题。
封衍皱眉道：“一个多月了，只是显现了货铺的样子，只是找一了个托板，这样的能力，能查明昭国的事吗？”
封行舟叹道：“查不到又能怎么样？”
“祖父？”封衍震惊于封行舟的不在意，明明这件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封行舟叹道：“唉，罢了，你们还年轻，和我这个暮气沉沉的老头子不一样。”
“想查就去查吧，那样的神物是有灵性的，能不能查出来，就看天意了。”
“只不过，当年我们对不起南梧，你们别走上我们的老路。”
封衍闻言，沉默良久，说：“祖父，许多事情，不是能控制的。”
封行舟想起当年的失控，叹道：“罢了，罢了，你们走你们的路吧。”
第二日一早，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入沧鸿城中。
骄阳早早来到昨日上课的地方，没想到封衍已经等在这里了。
明明现在又急又忙又闲，封衍却那么悠闲，骄阳好奇道：“你不忙吗？怎么天天有空给我上课？”
封衍落座，说：“南阳太子到了沧鸿城，明日去商谈昭国之事。”
骄阳听后只觉得满满的压力，有些为难：“可我还不会用，昨天不知道怎么就显了相。”
封衍问道：“就没有什么特别的？”
骄阳摇摇头，抿唇道：“我又试了几次，没什么反应，要不你们做做别的准备？试试别的办法？这东西裂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封衍又问：“南梧前辈可说了什么？那些书里就没有什么办法？”
骄阳说道：“你都问了好几次了，什么也没说，书上就记了点儿故事，关于由是镜，人家拿起来就用，但现在，它不是裂了？”
封衍也没办法，叹道：“没关系，慢慢来。”
“好。”骄阳伸手动了动眼前的书，问道：“今天学什么？”
封衍轻笑：“还是人。”
“今天学什么人？”
“御人。”
“谁？”
封衍道：“不是谁，而是，你怎么让一群人听你的话？”
骄阳想了想，郁闷道：“不知道，没人听我的话，我让他们别欺负人，他们不听，我只能揍他们一顿，把他们打服，再吓唬一顿。”
封衍随意坐着，手搭在桌子上，像聊天一样说道：“我说的不是那些人，是你怎么让人跟着你？听你的话？扶你坐上头把交椅？”
骄阳摇头：“不知道。”
封衍说出了答案：“利诱。”
骄阳排斥道：“钱？我没钱，我哪有那么多钱？”
封衍笑道：“不需要你有钱，只需要你能带着他们抢钱。”
骄阳迟疑道：“抢钱？那不是土匪吗？”
封衍点点头，调侃道：“是，是土匪，你能带着几个人抢了一家富户、钱庄，将里面的钱分给他们，还能带他们抢下一个，他们能不跟着你？不听你的？不拥护你吗？”
骄阳不敢置信道：“你要教我当土匪啊？不会吧？”
封衍又说：“如果你能带着上万人，攻下一座城池，将城池中的各中利益职务分给他们，那你就不是攻城略地、开疆拓土之枭雄？”
骄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过......
“好好的，我抢人家钱庄干什么？攻人家城池干什么？我领着一群人为非作歹，就是御人了？”
封衍道：“不，这只是最基本的，还有，你可以带着你的手下，攻克你的政敌，将他们的东西瓜分，办法有很多，但最终只有一点，就是分利。”
骄阳有些发愁，问道：“只能这样吗？”
封衍说道：“也可以帮他们巩固自己的利益，”
骄阳“这不打打杀杀，这还行。”
“只不过，这样他们的积极性可不高，尤其容易反水。”
骄阳郁闷道：“那也没事，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也挺好。”
封衍却泼起了冷水，说：“那是建功立业之后的事了，而且更麻烦琐碎，况且，你建功立业了吗？”
骄阳闷闷道：“没有。”
封衍说道：“你可以接管一个职务，或者一个封地，然后该怎么做？”
骄阳一板一眼道：“职务就好好办事，封地就好好治理。”
封衍又问：“怎么让底下的人听你的？”
骄阳反问他：“这下不用抢了吧？”
封衍说道：“不用，赏罚分明即可，同时，你要赏的下去，罚的下去。”
骄阳疑惑：“还有下不去的？”
封衍道：“底下人阳奉阴违不在少数，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有上百种方法敷衍，他们一起敷衍，法不责众，你又能怎么办？”
骄阳自信道：“把最坏的那个收拾了。”
封衍接着她的话说：“这就是另一个办法——威逼，首先，你要有一支亲兵，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那不还是用拳头说话吗？”骄阳反问，这不是又绕回去了。
封衍也反问道：“那用什么？用道理？用嘴说？”
骄阳发愁道：“养亲兵得花多少钱？我带着他们去抢？”
封衍幽幽说道：“有个东西，叫税，当然，你也可以用别的办法，这世上，来钱的办法多，只要你有权力。”
骄阳为难道：“这么麻烦？我看他们挺轻松的，每天也没干什么？”
“那是因为祖辈留下了基业和秩序，你不是这些不满意吗？”
骄阳恹恹道：“其实我想让他们不要奴役百姓挖矿，可他们就是不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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