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真假狐狸精？

“狐狸精”最后活跃的时间是一个月前，杜鸢当时跟着吃过瓜，确实留有一些记忆。

但她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讲起，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毒唯只为真嫂子破防。

这句话里要解释的东西就太多了，她只得在说出口前临时换了个说法：“简单来说就是，有人怀疑萧沉暮和这个狐狸精谈过恋爱。不过一个月前她突然销声匿迹，大家就猜萧沉暮为了不影响事业上升跟她提了分手。”

“狐狸精”这个叫法，来自萧沉暮某次线下跟助理脱口说出的名字，听起来发音是“huli”，粉丝不清楚是哪两个字，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就开始叫狐狸精。

当时跟拍的粉丝录下了视频，从中发现不对劲，顺藤摸瓜追查一番，还真牵扯出一个和萧沉暮关系紧密的素人。

杜鸢接着说：“当时有人扒出萧沉暮的小号，确定huli指的就是狐狸两个字，可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爱称之类吧。每隔一段时间，那个小号就会发一些类似恋爱日常的东西。”

钟九倾：“按萧沉暮的说法，狐狸很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楼连霄追问：“狐狸有没有公开暴露过自己的样貌或联系方式？”

杜鸢想了想，不太确定：“猜测有很多，但确凿的信息好像没有。萧沉暮从来没发过照片，私下里也没人拍到陌生面孔。”

“其实连狐狸到底是男是女都没有定论，只是因为萧沉暮在采访里说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所以一般把她当作女性。”

钟九倾有些失望：“人倒是找到了，但已经销声匿迹一个月，不知道长什么样，更联系不上——线索还是断了啊。”

杜鸢突然想起什么，在群里敲了一行消息，接着说：“也不一定，我之前在群里看到有人发疑似狐狸的社交账号，这条线应该还可以再深挖一下。”

她发的消息正是询问狐狸的事，和反黑粉的话题沾边，也不算突兀，群里的聊天走向顺利被引到这边。

【那家伙还在好像做白日梦，大家都别理她，不然又给梦女姐增加热度了。】

【狐狸精怎么还没亖啊，我前两天还看见她账号又发去给萧郎探班的内容，不会还没断干净吧】

【红颜祸水能不能离我担远一点，我担事业上升期没空和你谈恋爱好吗】

【而且我担和我们暮光才是双向奔赴，别来当什么小三行不行啊】

钟九倾用自己的账号发消息，认真扮演义愤填膺的有钱粉丝：【这个人是谁啊，有没有姐妹知道账号叫什么，我去看看能不能联系平台把她彻底封了，省得碍眼。】

【天哪姐姐实力！】

【有这样的同担真是我的福气！！！】

楼连霄看着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在网上和人互称姐妹，由衷感叹：演技比萧沉暮好。

这身份出奇地好用，很快就有人贴上截图和链接，恨不得铺个赛博红毯把钟九倾一路送到那个疑似狐狸精的账号里去，让他赶紧“为民除害”。

钟九倾顺利拿到线索抄送给楼连霄，转头就对上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疑惑道：“怎么这副表情，楼处长？”

楼连霄：“……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转换角色融入其中的速度还挺快。”

钟九倾对他弯了下嘴角说：“这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话呀。”

楼连霄虚心求教：“我不会说话，请钟所长教教我语言的艺术？”

钟九倾逗他：“你应该说，哥哥你好霸道好帅气，我好崇拜你！”

楼连霄说不出口：“……你赢了。”

钟九倾在一场幼稚的游戏里胜出，高高兴兴找到粉丝群里给出的账号【晒黄昏的狐狸狸】，然后对着仅有的一条帖子和“该账号只显示近一周发帖”的白板傻眼：“之前发的东西都看不到了。”

在两人说闲话时，靠谱大学生杜鸢凭借自己混圈的经验，关闭双耳把那个账号扒了个底掉。

她找到机会，开口说：“打断两位一下，我在一个平台上翻到了这个账号过往发帖的备份。”

两个脑袋一齐止住话头，凑过去看屏幕。

杜鸢找到的是反黑站粉丝整理的证据集，用来证明这个账号是萧沉暮的梦女，呼吁更多粉丝去打击。

“这个证据集是最全面的一个，按时间线把萧沉暮的小号和狐狸进行对比，发现很多细节都对得上。”

她指着其中一个最明显的证据说：“比如这个，7月18日晚上小号发了一张在酒店拍的花束，7月19日上午狐狸在同一间房拍了同一束花，只是时间和角度不同。”

抛开目的不谈，整理者可谓思维清晰逻辑严谨，图片也制作得明了易懂，任何一个能读图的人都能明白想表达什么意思。

钟九倾：“就这样用敌方的资料钻敌方的空子，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有意思。”

这么好一个搞情报的苗子，要是懂点术法就好了。他差点就要忍不住当场给杜鸢发事务所的offer。

杜鸢摆摆手：“师夷长技以制夷嘛，不寒碜。”

在大部分帖子里，【晒黄昏的狐狸狸】都会自称狐狸。三人确认这就是要找的目标账号，离萧沉暮的秘密和狐族少主的踪迹又近了一步。

他们一同看完了所有帖子，发现账号前后发帖风格相近，运营账号的人应该没有更换，且直到现在也保持每周至少一篇的发帖频率。

如果对面真的是失踪的狐族少主，这多少算个好消息。

钟九倾高兴之余又兀自脑补了一堆虐恋情深拿三界陪葬的故事，不由为妖域的未来感到担忧。

如果下一任妖长真的是这账号的主人，她不会为了一个人类明星断遍九尾、压上整个妖域攻打人间界吧……

到时候夹在两界之间做生意的酉时事务所也要连带着遭殃，他不敢再往下想，甩甩头用物理方式把这个想法扔出大脑。

楼连霄接着问：“接下来我们要想办法联系上这个账号的主人，主页和帖子都没有任何线索，杜鸢，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长官，我如果真有办法，你就得把我一起抓走了。”

这就问到杜鸢的知识盲区了。她对打榜反黑控评等烂熟于心，受术法控制时确实也没少在网暴中推波助澜，但她还遵守着网络时代的重要规则，从不人肉搜索或开盒别人。

钟九倾叹：“看来还是要走官方的渠道。如果我没记错，特赦调查处只要有调查令，可以要求各地各级政府部门配合调查，所以接下来就靠你了，楼处长。”

杜鸢愣愣地想到底是哪两个字：特设？特摄？

清醒之后她就一直在帮忙调查粉丝群的事，和现实太贴近，她差点都忘了两人在纸条里写的：他们似乎是负责调查灵异事件的人，自己不久前的状态也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

她突然有好多问题想问，但看两人专心查案，又一时不敢插话。

楼连霄刚在青鸟上跟人发完消息，闻言抬起头：“我提前申请了调查令，小燕正在帮忙联系公安机关获取账号背后的个人信息。”

他状似无意地问：“不过我之前就想问，钟所长为什么对调查处的权限这么了解？”

钟九倾也没想到他还有心思关注这个，装作委屈道：“楼处长还在怀疑我吗？”

楼连霄摸着鼻子解释：“我只是有些好奇。”

道德感很高的楼处长其实很好懂，这是又想起了擅自拍照片的事，还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周身的气势骤然软下来。

钟九倾这才垂眸笑说：“是因为我奶奶钟灵。当初异族事务管理办要重组，老祝拿不准，来问钟女士的意见，之后为此跟上级争取权限也请了钟女士帮忙。现在调查处的‘特赦’起码有一半她的功劳吧。”

这是楼连霄第二次听闻钟灵的故事，他对这位神秘的前辈肃然起敬。

“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你当时才十岁吧，怎么会接触到这些事？”

钟九倾无奈：“这就要问钟女士了，她的教育理念很先进，毕竟七岁的时候就敢带我往妖鬼堆里扎了。”

楼连霄查过钟灵的履历，她在钟九倾十四岁的时候就下落不明，如今在官方登记里已经默认为“死亡”状态。

但钟九倾好像不这么认为，语气如常地调笑道：“你帮我找到她，我就帮你问问，怎么样？”

楼连霄顿一下，也以玩笑的语气回应：“新的合作任务么，那钟所长需要先跟调查处打个报告。”

“这么麻烦，那我得找哪位领导啊？”

“找我就行了。”

进展这么快，已经要见家长了吗？杜鸢心道。

她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防止知道得太多被他们灭口，一对眼珠却活跃得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钟九倾瞥见她的表情，关心道：“还好吗，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杜鸢颤颤巍巍：“那个、我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钟九倾微笑：“是啊。”

杜鸢更害怕了。

“别逗她了，钟所长。”楼连霄怕他把仅有的珍贵人脉吓晕过去，解释道：“这件事结束之后，我的同事会对你的记忆进行微调，你只会记得大体的经过，就像做了一场梦。”

杜鸢确定自己不会被灭口，暗自松一口气。

青鸟的消息提示音也在这时响起。

燕以乐发来消息：【找到了老大，账号的身份认证是之江师范的一个大三学生，名叫柳雪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