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诊 茶话会上互嘴是主菜、悄悄话是甜点──所以我说那个主线呢？
「……哼，小小年纪心气到是挺狂。」
婆婆手在桌面一抹，陶瓷碎片和地毯上的黑泥便被卷进了垃圾桶，她坐回原位，十指指尖贴合置于胸前，眼神就像在重新估量我的价值。
「怎么样？现在战况进行到哪一步了？」
德拉克从沙发后探出脑袋，小声询问。
我：「我们刚打完招呼。」
德拉克：「原来如此，Ｏ婆婆要进入二阶段了吗？」
罗讷德跟着探出脑袋，「婆婆连血条都没有哪来的二阶段？？」
假发：「是时候展现身为人类的智慧了！这样吧，就让身为队长的我做为诱饵吸引夫人的注意力，然后比基尼先生趁机用他的比基尼催眠术让婆婆被魅惑直接成为我方队友！」
比基尼：「诶？要让老太婆穿比基尼吗？也不是不──」
我：「请不要让本人想起作者在上章段评的逆天发言。」还想玩啪打碰是吗？
胡扯期间德拉克双手举着犰狳裘恩，试图构到矮桌上的甜食，看不下去裘恩徒劳地挥舞短手手的模样，我干脆将整盘饼干递到沙发后方。
「仔细想想，沙发这不是还有空位吗？」
这一举动似乎给了德拉克某种暗示，他站起来，抱着裘恩自来熟地坐到沙发一角。
罗讷德不淡定了，他扒着沙发朝德拉克低喊：「喂！你凑什么热闹啊？小心婆婆抓你去洗厕所啊！」
「说什么呢，在椅子后面玩捉迷藏是小孩的行为，身为客人不好好坐着才是对主人的冒犯吧？」德拉克给裘恩喂饼干，笑嘻嘻地强调，「毕竟那些黑影也说了我可是龙的孩子哟！这么显赫的身分当然是尊贵的客人哟！」
「你到是顺便记住它们还说你很可口啊！？」下半身透明吐槽。
婆婆双眼往下半身一瞥，「喔？看来有临时工在偷懒呢？」
下半身透明脖子一缩，「咿！？我、我关东煮已经卖完了！妳不能把我跟小爱变成猪！」
「别担心，毕竟我不能对他们下手，哪怕是闯祸的糟心玩意儿……都怪我许过一个无聊的誓言，会给所有向我求职的人一份工作。」
婆婆轻哼一声，「虽然我一开始也没打算把他们变猪就是了……当时我说我可以放过这些迷路的夜之居民，让他们完好无损地回去原来的世界。」
「诶？」
罗讷德愣了愣，「为什么？下半身透明说Ｙ谈大叔造成的骚动差点炸了汤屋耶，这都能放人吗？」
「当然可以，只要他肯用血做交换。」
婆婆略显不满。
血？……
「可是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婆婆又看向我，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说：「他手里那管被污染的神血，可比几个吸血鬼卖身有价值多了。」
「……」
我食指刮大脑皮层那样刮过膝盖，缓慢扭头看向某个缩在门口默不作声的浑球。
「怎么了？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Ｙ谈微微鞠躬，一副大堂经理的口吻笑咪咪询问。
「不好意思，茶凉了，过来换一杯。」
我面无表情地说。
Ｙ谈缓慢挪动。
「茶这不是还冒烟吗？喝太烫对喉咙不好呦。」
我投以死亡凝视。
「凉了，已经放一百五十年，该检查持有者脑子有什么大病，居然把血当成酒屯起来了。」
「对吸血鬼来说上好血液确实噗唦……」
德拉克小声插话，然后在我偏移的死亡凝视中自动化成一滩沙。
等Ｙ谈终于蹭过来，我一把揪住他衣领将金毛脑袋下扯，斜眼俯视还在嘻皮笑脸的老登。
他咳了声，撇开视线小声辩解：「大叔发现哪怕打开试管血也没干涸的迹象，就好奇能放多久嘛……」
我手上缓缓加压。
「所以，宁愿在这当奴工也不肯拿早就过期的食物出来换人生自由吗？」还非得搞到我来捞人是吗?
「黎明小姐真的很喜欢训犬play呢……」
Ｙ谈被勒得喘不上气，僵笑着岔开话题。
「谁让总有人爱当不说人话的畜生呢？」
都说到这份上还搁这跟我瞎逼逼，我就该把买的符咒全糊你脸上，「原来Ｙ谈先生还有异食癖？本人看你倒是混得挺开心的，要不继续劳改下去看能不能净化你污秽的灵魂吧？」
「不可以换……」
「什么？」
他音量小得跟蚊子叫似的，我烦躁地歪过脑袋思考要以哪种姿势掐断他的动脉，几乎同时，那双游移的红瞳滑回来注视我。
「不是过期品，是黎明送我的礼物。」
Ｙ谈噙着笑轻声低喃，「而且在魔法世界，血液跟名字一样、都是能勾连灵魂的媒介喔，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交给魔女呢？」
「……」
数秒后我手一松，嫌弃地嗤了声，「别说那么好听，你一开始不拿着血跑去神社胡闹就不会跑到这。」
喵的，巫女的费用我还是要算在你头上。
「谁说不是呢。」
Ｙ谈再度移开视线，他脸上不见半点愧疚，笑瞇瞇地舔拭嘴角，「能来真是太好了，不但收获神明们的XP，还噗──」
「本人是认真的。」
拿爆破符糊老登脑门，我垂着死鱼眼看向婆婆，「婆婆，您一开始的目标是那管血吧？逛个庙会能迷路到您这……没有您的诱导实在说不过去。」
Ｏ寻一家好歹是闯进强拆神祀的废弃主题乐园才神隐……虽然吸死中有出现过吸队副队长差点神隐被德拉克救的剧情，但那时的场景还是庙会。
我一直在思考比基尼到底怎么迷路到银他妈的，阖着症结点在这阿，Ｙ谈的过期急支糖浆被婆婆当作锚点了吗？
「诶？这么说不是意外吗？」
比基尼反应过来狠狠瞪向Ｙ谈，「都怪你！我在人妖俱乐部跳了一整晚的钢管舞啊！！」
「什么？？」
Ｙ谈顶着通红的脑门举起手杖充当话筒，无比严肃地问：「人妖俱乐部！？请详细描述一下你当时的心情噗咳──」
我干脆把一沓符咒塞他嘴里消音。
「这可不能怪我。」
婆婆耸耸肩，一手摩娑起桌边放置的印章，「向神明许愿要斟酌愿望是常识，敢拿那种东西在神社乱晃、没被阴影吞没而是来到我这已经是他们走了狗屎运，更何况他的愿望确实被实现了……相应的，我索要他们的灵魂不过分吧？」
「啥！？我不记得卖过灵魂阿喂！──」
「死老太婆妳要对我弟弟做什──」
下半身透明和比基尼激动起来，喊到一半婆婆做出拉拉链的手势，他们瞬间只能发出呜呜叫声。
几张纸飞到婆婆手中，她示意我看清上面的画押，「名字都是亲手写上的，这个世界的契约可不能随意违背，妳是明白的吧？」
「呜呜！呜！」
下半身透明转头向罗讷德比划起来，一下指指自己一下又指向婆婆。
罗讷德满脸黑线，「你该不会想让我想办法吧？我是吸血鬼猎人又不是魔女猎人。」
假发警觉起来，「比手画脚吗？你该不会是你想成为魔女猎人吧？原来如此，真是不得了的志气！你会是位可敬的对手！」
「呜呜呜？」
「呜！！！」
被塞了满嘴符咒的Ｙ谈开始访问起下半身透明，然后被崩溃的下半身透明追着打。
「呜呜！！」
比基尼疯狂拍打沙发椅背想让我想想办法。
「好奇怪呀。」
德拉克瞇起眼盯着契约，手抵下巴问：「除了小爱的名字是鬼画符，其他两个……Ｙ谈大叔、下半身透明都不是真名吧？这样的契约也有效？」
「名字是锚定认知的符号，只要知道的人足够多、签名者自身对名字有认同感，那么哪怕不是真名也有效力，野球拳先生报税不也没用真名？」
德拉克：「呀不，不管报税还是魔法契约不用真名都很不对劲吧？」
「不过这到提醒了我，确实很奇怪呢。」
我解释着，继而喃喃说：「明明是冗长又意义不明的名字，却没有被婆婆改过呢。」
以汤屋的规则来说，订立契约后名字会被汤婆婆拿走，只要没有外因影响，契约者将逐渐忘记原来的名字，最终沦为无法反抗的奴仆。
是不想改、还是现在没能力改呢？
这么想要神血，是为什么呢？
我瞥向婆婆手边的印章，瞳孔缓慢缩放。
「就像我说的，几个吸血鬼的灵魂对我来说不值几个钱。」
婆婆打断我们的窃窃私语，她让三张契约漂浮在我们之间，好整以暇地说：「我也不为难妳，听我家乖宝说妳喜欢玩游戏，所以就用妳熟悉的游戏来赌吧？妳每赢一场就给妳一张。」
婆婆，妳家乖宝越来越可疑了喂？我们见过吗？他有出场过吗？？
「赌注是什么？」我挑了挑眉。
「妳的名字。」婆婆瞇眼微笑。
沙发后的胡闹声忽然停了。
「妳出的赌金不够。」
「喔？贪心的丫头，妳还想要什么？」
「本人要这里的出入权。」
我垂眼沉声说：「赢下三场游戏后，本人要可以随我意愿带人，来到这里、去往其他世界的权限……如果您不愿意、或者说办不到的话，游戏的事情就作罢，契约本人会直接用抢的。」
接下来是一大段沉默。
一只手忽然抚上肩膀。
我下意识掐住那只手腕，反应过来后硬是忍住不把他抛投出去，抬眼与那双情绪不明的红瞳对上视线。
Ｙ谈手就这么摁着也不表示他要干嘛，我难以理解，思索两秒后我回以他一枚中指。
「？」
Ｙ谈皱眉盯着中指两秒，然后另一只手做出Ｏ的手势郑重地穿过中指。
我打了个响指，让还塞在黄色老登嘴里的火符咒和水符咒同时爆破。
婆婆终于开口说：
「妳的条件我接受。」
「那就开始吧。」
我活动筋骨。
所以要玩什么？西洋棋？象棋？小朋友下楼梯？
「第一场游戏。」
婆婆手一挥，矮桌缩进地板。
地毯扭动起来，软毛内缩，变形成约两平方米、布满手掌大小四色圆点的软板。
婆婆笑瞇瞇地说：「我们来玩扭扭乐吧？」
我：……
我的腰：……
草，我要杀了这个死老太婆。
列车长原本预期五十诊列车要开到米花町的，感觉开不到捏（软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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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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