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家伙说自己叫隐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反正西园寺鸣月内心是不太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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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不是gay吗?!!]
[你信这个外人不信老子没儿子是吧!]
[他和你长得那么像!]
[除了眼睛和头发,还有妆造,其他的哪里像了?哪里像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神隐和什么都扫不出来的搭档,对这一事产生了激烈的争论。
表面上,就是西园寺鸣月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立刻呆站在了原地,晶莹的蓝瞳看着男孩发愣,像是在回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
一阵寒风重重拍在男孩脸上,锋利的剑尖指向被围巾圈住的脖子。
“你是谁?”
金发青年的字句夹杂着冰。
坐在矮凳上的男孩像是感受不到这股冷意,他睁着猩红的眼睛,重复了最初那句话。
“隐,我是隐。”
握着剑柄的手极细微的颤了颤,西园寺鸣月胸膛不规律地起伏几下,“你是谁?”
“隐。”
固执的答案。
身躯消瘦的男孩半点不怕头顶的冰棱。
西园寺鸣月否定道:“你不可能叫这个名字。”
男孩垂眼,缠满绷带、不露出一点肌肤的掌心放着一颗苹果,那是刚才的西园寺鸣月拿给他的。
“我就是隐。”
“……”
“你曾经有一个梦想。”
短暂的安静后,自称为隐的冒牌货主动开口,“你想逃离日夜训练、杀人比斗的生活,想去往一个没有人知道你的地方,平静的度过余生。”
“我说,”他重新对上金发青年的眼睛,由尸山血海提炼而成的血眸弯起,异常乖巧,“我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厉害,最不可替代的医生,然后带着钱来投奔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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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隐:[嘶,这个剧情……]
搭档:[咋这么像之前世界灌输给老首领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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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寺鸣月后退一步,已经攀爬到屋顶的冰面也层层退却,碎裂融化,变回空气中不起眼的水雾。
他垂下眼,挡住风云突起的眸色。
“你姓什么?”
“伏黑,我是伏黑隐。”
哇哦。
西园寺鸣月又退远了一点。
他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扭曲,“你确定你叫这个?”
‘伏黑隐’点头,苍白的唇角勾起与眼眸相同的乖巧弧度。
西园寺鸣月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消失在了原地。
“……”
过了很久,安静的室内才骤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喘息。
只松懈了半秒钟的男孩掐住手掌,眼睛突然泛起道浅色的纹路。
他重重闭了下眼。
………
……
总控空间站.
搭档一把将冒牌货伏黑隐的照片拍到世界面前,“世界,他是谁!”
代表世界的书籍身上的光芒闪了闪。
“我看不见。”
“这上面的人你看不见?”
“是的。”
神隐思索着走过来,“那个冒牌货不知道我的存在,不是外来世界的人。”
听到这句话,世界想到什么,代表着它的书籍开始翻页。
“不是的话,或许是来自if世界线的人。”
if世界线。
在原本世界线之外,基于某个关键选择或事件的不同结果,而衍生出另一个结局发展的故事脉络。
每条if世界线独立存在,与主世界线并行。
他们如今所在的世界也算是if线的其中一个,只是这个世界早就脱离主脉络,开始了自主发展。
所以说,这里早就自成了一个主世界线,现如今的世界尚且脆弱,不可能再发展其他if线。
能够将世界屏蔽,并不被世界发现的人,如果不是更高阶世界的来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有原世界if线的人发现了这里,并偷渡到了这里。
搭档喃喃:“所以说那个偷渡客比你厉害……”
“是的。”
世界承认的太过干脆利落,搭档反倒疑惑地挠了下头,他小声嘀咕着回到工位,专心监控那个偷渡客去了。
“那他伪装成我做什么……”神隐思考半天也没思考出个头绪来,“伏黑隐和西园寺完全没关系吧。”
悬在星河中的书籍光芒明灭,书页停在某一页,“我编纂记忆时,有参考您的设定。”
神隐抽出张素描纸,将偷渡客的样子画出来,举到世界面前。
“你看他像谁?既然是平行世界的偷渡客,那应该有同位体的吧。”
世界:“他整容了。”
“?”
搭档不可思议的坐直身体,“哇。”
绷带缠的那么严实还整容,未免太过稳扎稳打了吧。
……
………
对着镜子,伏黑隐摸了摸脸,又搓了搓头发,最后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下一秒面无表情的将镜子盖住。
“你……怎么了?”
旁边响起七海建人小心翼翼的询问。
伏黑隐咧开嘴朝他笑了笑,“没什么,刚刚做梦,梦到了六耳猕猴。”
可是你刚才在画画……
七海建人欲言又止。
再三纠结下,他取出钱包,递给了伏黑隐一张名片。
“这是?”
“我之前常去咨询的一个心理医生,你可以去和他聊一聊。”
“?”
……
………
深夜,星光零碎。
稀薄月光落在光滑的石头上,反射出一两点不显眼的微茫。
中原中也刚准备睡觉,就眼尖的发现了窗外夜景的不同寻常,以往偶有月光洒入的地方,突然有一两秒金点闪过视野。
这点金很完美地融入了夜色,但中原中也还是发现了它。
“什么人?!”
他厉喝一声冲出房间,意外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金发青年。
意外于有人会发现自己,盘腿坐在房顶上喝酒,只穿着件灰色衬衫的青年诧异地挑挑眉,“是你啊。”
他说着,拿起放在房顶的清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中原中也犹豫一番,还是走了过来,“白天的伤……怎么样了?”
“当时就已经痊愈了。”
似乎因为旁边有人了,西园寺鸣月嘴角心情很好地上扬起来。
月光沿着青年眉骨流淌下来,面庞覆上薄纱,朦胧华美,恍若北欧神话中掌控光明与春天的神明,“我有能够自我治愈的能力。”
中原中也却皱起眉,“你的异能力不是空间吗?”
“嗯……或许我比较特殊?”
西园寺鸣月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将掌心割开,鲜血登时从伤口喷涌而出,将衬衫的色泽浸得更为深邃。
中原中也刚睁大眼,冬雪般纯白的掌心便已经完全愈合了。
“算是天赋异禀吧,我是多异能力者。”
他说着,还残留着血液的掌心一翻,变戏法般变出了一瓶酒,又变出一袋面包,递到中原中也面前。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接过面包,“谢谢。”
说完这句话后,他们便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西园寺鸣月将一整瓶酒喝完,仰面看向天,今天的夜色并不美丽,雾蒙蒙的,一切都看不真切。
他盯着夜空发了一会儿神,突然问:“如果有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出现,并自称是你,你会怎么做?”
“哈?”中原中也诧异地看望着金发青年,看到他认真的神情时沉默片刻,“揍他一顿,问出他到底是谁。”
“你是这样想的啊。”
西园寺鸣月又起开一瓶酒,慢吞吞的倒进玻璃杯,“不选择杀掉他吗?”
“如果真的差不多……我不会杀死他。”
具体的原因中原中也没有言说。
他点头,“我知道了。”
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段安静的时间,旁边冷不丁响起中原中也有些别扭的问询。
“你叫什么名字?”
西园寺鸣月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名字,“西园寺鸣月。”
“西园寺……”
中原中也总感觉这个姓氏有些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我叫中原中也。”
青年喝酒的动作顿住,他扭头,“羊之王?”
“我只是恰好比他们厉害一些,能打一些。”中原中也捏着面包,看起来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
西园寺鸣月问:“有多大的能力就应该承担多大的责任,你是这样想的吗?”
他好像真的醉了,宝石一样的眼睛蒙上层浅薄的雾,一切情感被关在其中,若隐若现,半虚半实。
没听到中原中也回答的金发青年笑了笑,仰头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又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有一个人来到这里,那个人没有记忆,没有过去,但拥有和你相同的异能力,你会接纳那个人吗?”
“会。”
“为什么?”
中原中也没回答。
西园寺鸣月吹着风,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
“谢谢你陪我喝酒。”
他说。
“下次见。”
“再……”
凉风吹过房顶,带走了所有酒气。
中原中也看着身侧空荡荡的房顶,还是轻声把再见说了出来。
他回到自己房间,忽然闻到了香甜的气息。
一块蛋糕被人静静放在床头柜上。
……
知道这不是自己儿子也不是自己克隆体后,神隐和世界决定先稳住偷渡客,防止这位不知道从哪条世界线过来的大佬,一个不如意就把这个脆弱的小世界摧毁了。
在外面随机挑了个人胡乱忽悠一通后,西园寺鸣月的坏情绪全部清空,他好心情地哼着歌,反手提着黑大衣,回到屋子里发现那位偷渡客还在等着自己。
“你不睡觉吗?”
西园寺鸣月如今的态度十分宽和,他说完,主动扫视一番室内,发现除了吊床,确实没有睡觉了地方。
“好吧,我忘记了。”他说,“你今晚将就一晚睡吊床上吧,我明天再给你弄一张床。”
仍旧坐在矮凳上的偷渡客闻言,将头歪斜了十个度,“我们可以一起睡。”
西园寺鸣月:“那是个单人床。”
“我很轻。”
“你在说什么,那是一个单人床。”
“我可以睡你身上。”
“?”
西园寺鸣月的表情恍惚一下,随即迅速严肃起来,“不行。”
“我们都是男的,这没什么。”
偷渡客拍拍吊床另一边,做出邀请的姿势,“你不想听我复生的故事吗?”
这是完全把自己当作西园寺鸣月的“挚友”了啊。
西园寺鸣月说:“如果你真的是他,那么复生,一定是个很痛苦的过程。”
金发青年弯下腰,将大衣盖在男孩肩上,“不管你是谁,你都不需要用自己的痛苦挽留住我。”
浓郁的酒气袭向鼻腔,在即将冲向大脑时被凛冬的气息掩盖,只余下一点醉人的香。
不知是否是灯光太过明亮的原因,那双眼瞳里的猩红变浅了一些。
他说:“我就是我。”
西园寺鸣月嗯了一声。
“很晚了,小隐,先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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