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竟然又穿越回了这个世界,再次出现在地球上,而且直接出现在她的新家的院子里,不过时间不太对,新房子变得十分破旧,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枯萎了,整个居民区,整个城市都荒废了,所有建筑上都长满了青苔等野生植物。
她怔愣片刻,明白过来,自己这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她独自在破败的城市里走了很久,随处可见已经停止工作的破旧机器人,许多野生动物在废弃的建筑里筑巢建窝,唯独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的人,连人的尸体也看不到。
她的心渐渐沉下去,她难以想象在自己穿越跳过的这些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可怕的事。
这肯定是超主说的那个强大的生命干的,如果事情真和卡列伦和拉沙维拉克所说的一样,那么现在的人类应该已经灭绝了,这个世界的地球已经处于末日边缘。
随着夜晚降临,她的猜测被证实了。
先是有一个巨大的光束贯穿地球,直冲天际,随即地球的引力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飘浮起来,包括地面,像是突然同时发生了大地震和龙卷风,陆地在震颤中四分五裂,优娴也因失重飘浮起来,在半空中和周围的物体一起被裹挟着卷向那个巨大的、像巨型龙卷风一样的光柱。
这个光柱给她的感觉很危险,很熟悉的危险,和刚刚在超主的星球看到的奇怪闪光一样危险,眼看就要被吸入光柱,她默念咒语召唤时空之门,念着念着,她忽然不念了,她觉得自己其实很安全,不需要逃跑,进入光柱不是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换一种方式继续活着,是新生的开始。
与此同时,她也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她自己的想法,而是来自那个巨大光柱的集体意识共鸣,来自已经被卷入并被同化的众多智慧生命的集体意识。
通过短短一瞬间的意识共享,优娴敏锐感知到,这个巨大光柱是一个强大的高等生命,一个能同化其它智慧生命的智慧共生体,它在来地球之前已经吸收并同化了大量智慧文明,也就是毁灭了许多文明,人类只是其中之一。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存在,只要它想,它甚至可以摧毁一个星系。
不知道这个宇宙中还有多少这种高等生命,光柱很可能不是它的真正形态,也可能以人类的局限性无法看清它的全貌。
要是它跟克苏鲁世界打起来就有意思了,可惜就算它真能对抗克苏鲁世界,优娴也没办法把它们凑到一起。
刚才那短暂的意识共享让优娴明白了,一旦被吸进光柱同化,她将永远成为它的一部分,她不知道作为它的一部分之后自己会变成怎样的存在,但肯定再也没有自我意识了,在别人的控制下活着,甚至连思想都被控制,意识不到自己作为一个个体的存在,想想就很可怕。
趁自己还清醒,她再次默念咒语,召唤出时空之门,在被时空之门吞噬的瞬间,这个世界的地球在她身后爆炸了。
再次穿越时空,她出现在一个引力非常大的荒凉星球上,身体被巨大的引力拉扯得很难站直,抬腿走路像在梦里走路一样沉重难受。
放眼望去,周围全是岩石和一滩滩各种颜色的、像史莱姆一样的软体生物,这些生物看到突然出现的她,纷纷发出惊恐的尖叫,从一滩水似的史莱姆形态变成了另一种难以形容的形态,和优娴的妈妈小时候喜欢看的一个叫《巴巴爸爸》的老动画片的主角很像,这种形态在动画片里看着挺有趣,但放到现实中就显得很诡异了,有点像无意中捅了蜂窝,眼看着蜜蜂倾巢而出,嗡嗡嗡飞远的感觉,吓得优娴差点又召唤时空之门,后来看它们没攻击的意思,她才停止了念咒语。
她警惕地看着这些形态诡异的软体生物尖叫着四散逃跑,钻进一个个小地洞里,像一滩滩水溶入地面,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这个星球的天空和地球一样是蓝色的,天上也有一个太阳,但很小,和一粒豌豆差不多,因此这个星球的温度很低,至少在零下十几度,她穿的衣服是超主科学家提供的,能智能调节温度,但没有保护头部的装备,冻得她脸和耳朵生疼,好在能正常呼吸,就是氧气含量太少,胸闷头晕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优娴不得不召唤出时空之门再次穿越。
……
地球,95世纪的某一天,日落时分。
纽约市一个公园里,一对年轻夫妇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绕着公园湖边散步。
她们没察觉自己正被一个躲在树后的男青年偷窥。
赖德烈藏在树后,失神地望着那个年轻的妻子,那是他曾经的母亲,在他引发现实变革后,这个女人的人生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她没和原本的丈夫结婚,而是和另一个男人结了婚,就是现在这个被她挽着胳膊的男人。
赖德烈曾经的父亲也和另一个女人结了婚。
不止他的母父,95世纪的许多人的人生都在无知无觉中被改变了——一些原本健康的人早早死去,一些原本不存在的人出生了。
最重要的是,在这次现实变革后,一些曾经微不足道但对后世影响深远的历史事件悄无声息地消失,被新的不会对后世造成深远影响的事件取代,这说明他引发的这次现实变革很成功。
但是赖德烈一点也不高兴,他亲手分离了母父,亲手毁了自己的家,故乡不再是他记忆中熟悉的样子,这里不再属于他,他也不再属于这里,他亲手斩断了自己和一般时空中唯一的纽带。
现在,他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永恒之人了,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如今只有永恒时空的员工宿舍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赖德烈还是感到万分痛苦,他看着那对年轻妇夫走远,闭眼深呼吸了几下,企图平复心情,但没用,巨大的悲伤、愤怒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啃噬着他,他狠狠一拳砸在树上,大树纹丝不动,头顶的枝条颤了颤发出沙沙声,手被粗糙的树皮割破,疼痛让他产生了一种自虐的快感。
他收回手查看伤口,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枯枝断裂声,那是枯枝被踩断才会发出的声响,他一惊,扭头去看,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人正扑向他,他反应很快地往旁边一闪躲开,那人扑了个空,踉跄几步扑倒在松软的土地上。
赖德烈掏出防身的爆破枪指着那人正要审问,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大蜂巢,就砸在他刚才站着的位置。赖德烈这才注意到刚才他藏身的大树上悬挂着一个蜂巢,就在他头顶正上方,是他刚才那一拳震动了树枝,把蜂巢震下来了。
按理说蜂巢不会这么轻易被震落,或许是树枝太细,或许是蜂巢本身质量不过关,赖德烈没时间想这些,眼看马蜂嗡鸣着成群飞出碎裂的蜂巢,他拉起地上的人就往湖边跑。
如果不拉那人,他能跑得更快一点,但那人刚才救了他,使他免遭被蜂巢砸在脑袋上的厄运,他不能忘恩负义丢下那人不管。
不料那人挣脱他的手往另一个没人的方向跑去,马蜂群立刻分化出一半追着那人飞走了,赖德烈不知那人怎么想的,没时间思考,他以最快速度跑到湖边跳了下去。
下了水,他屏息抬头看湖面,马蜂被挡在湖面上方,嗡嗡着徘徊,迟迟不肯离去,只要他从水里探出头就俯冲下来攻击,甚至有几只马蜂俯冲到了湖水里,虽然它们进入水里就失去攻击性溺死了,但也吓得赖德烈不敢再露头。
不知过了多久,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赖德烈在水中脱下外套,打算护住头脸浮出水面换气,这时他看到刚才那个救了他的人又返回来了,站在岸边大声呼喊,徘徊在湖面上的马蜂群立刻被吸引了过去,那人又引着蜂群跑了。
现在赖德烈确定那人是在救他了,他心中十分感激,也越发愧疚,那个人是一般时空居民,很可能在这次现实变革中被改变了命运,赖德烈发自内心希望那人的命运在改变后变好了。
他游上岸,趁没人注意,回到时空壶所在地,操纵时空壶回到了永恒时空。
按照平时的习惯,他会在回到永恒时空后第一时间去汇报工作结果,但这次他没这么做,他急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带上能对付马蜂的武器匆匆返回了刚才去的一般时空。
那人还在公园,站在树林里靠着一颗大树,全身都被马蜂包裹住了,场景看上去十分恐怖,但那人却一点也不害怕,挥手驱赶马蜂的动作显得不慌不忙,像随手驱赶苍蝇。
赖德烈赶紧过去用武器杀死了所有马蜂,那人用古英语向他道谢,说了自己的名字,问他是不是本地人,赖德烈非常惊讶,不仅因为对方说的不是95世纪的英语而是30世纪以前的古英语,更因为对方的说话声表明这人是女性,在此之前赖德烈一直以为这人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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