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孙悟空旁边,一边说着话,一边帮孙悟空薅掉头上、脸上的杂草,孙悟空非常有礼貌地向她道了谢。
附近有野生桃树,树上结了很多野桃,优娴让大黑弄下来几个,她拿了一个,其余的都给孙悟空。桃子很小,很酸,但孙悟空吃得津津有味,桃核啃得很干净。
优娴酸得龇牙咧嘴,看孙悟空馋成这样,很同情,问他平时需不需要吃东西,孙悟空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有监管他的神仙给吃喝,饿了吃铁做的丸子,渴了喝铜做的汁水,都是难以下咽的东西,这是对他的惩罚,好在他是仙体,可以很久不吃不喝,不用每天受罪。优娴这才知道孙悟空被镇压时有“狱卒”看管,和普通人蹲监狱一样,甚至还没普通囚犯自由。
孙悟空对大黑很感兴趣,他看出大黑既不是神兽也不是妖魔鬼怪,好奇大黑是什么,优娴说是逃亡路上捡的,她也不清楚是什么,她刚才故意让大黑摘桃,就是想看孙悟空能不能看到大黑,既然能看到,她就请孙悟空用火眼金睛帮忙看看大黑是什么,孙悟空让她把大黑叫到跟前,仔细瞧了瞧,只看出大黑既有死气也有生气,根据大黑不能被人触碰却能主动触碰人这一特点,推测它能自如转换死气和生气。
大黑有些惧怕孙悟空,见孙悟空没有伤害它的意思,而且和主人关系友好,也渐渐和孙悟空亲近起来。孙悟空大概寂寞久了,跟一只狗也玩得很开心。
优娴趁孙悟空心情好,打听他被镇压前的事,想听听和自己那个世界的神话传说有什么不同,顺便了解一下这个世界,但孙悟空摆摆手,挤眉弄眼暗示她:“如来的徒儿看着我哩,再说,我被压在这里五百多年,不知送走了多少皇帝老儿,知道的恐怕还没妳这个小姑娘多哩。”
优娴有些失望,突然,她心里咯噔一下,如来佛的徒儿一直在监视孙悟空,那她在接近孙悟空的时候岂不是也被发现了?
她不怕被发现是异世界人,但她怕被看出来身上带有时空之门这个危险品,万一那些神仙没能力解决时空之门,想简单粗暴地直接解决问题的源头——携带时空之门的她,到时候恐怕她连穿越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之所以把神仙预想得这么坏,是因为她以前听同学说过,原著里西游记的神仙和人类官员差不多,神神相护现象非常普遍,非常严重,连神仙养的宠物下凡吃人都不会受任何惩罚。
她印象最深的是狮驼岭那段剧情,三个妖怪下凡祸害了人类几千年,不知杀害了多少人,却因是如来佛那边的关系户,对它们的处理只有轻飘飘的被主人抓回去了事,都不用认罪,没有任何人、任何神仙关心一下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那些曾经跟随三个妖精杀人吃人的小妖也被放任逃走,没受到任何惩罚。
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和故事里的西游记一样,反正优娴不敢轻易相信这个西游记世界的神仙,除非将来她发现这个世界的神仙很正义、很可靠,或者她实在走投无路,只能通过穿越逃生了,她才会考虑向神仙求助。
不知道监视孙悟空的神仙有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如果没有,她继续停留在这里会不会增加被发现的风险?优娴有些纠结,这辈子难得遇见一次真的孙悟空,她实在不舍得这么快就走,可不走的话,容易有生命危险……
孙悟空看出优娴心不在焉,没问什么,只是再次催促她趁天黑前离开这里,“妳的狗虽不惧野兽,却不一定能对付妖魔鬼怪,还是尽快去投奔个人家为好。穿过这座山也有一户人家,就是远了些,那家的老太公小时候经常来找我玩,妳跟他提一提我,他保准会收留妳。”
优娴觉得有理,确实不一定能对付妖魔鬼怪,之前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妖魔鬼怪,现在知道了,以后要更小心谨慎。她当然也不准备去那个老太公家,她不想连累任何无辜的人。她假装答应会去找那家人,刚走了几步,又被孙悟空叫了回去,见孙悟空从手边的土里扒拉出一个桃核雕刻的小船,他让优娴拿去,“我刚才忘了,妳不会说这里的话,妳给他看这个桃核,这是他小时候送给我的,看到这个,他总该知道是我了。”
优娴有些感动,道谢接过信物,想了想,小声告诉了孙悟空自己的名字,孙悟空笑着摆手,“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些。”
优娴按照孙悟空指的方向走,不时让大黑飞到天上观察路况,走到天亮,到了那个老太公家,老太公果然记得这个桃核做的小玩具,优娴没借宿,在这家借房间休息了一会,讨要了些饭食和水,就又上路了。
孙悟空说附近有一个小县城,优娴打算按照最初的计划去城里,劫富济自己,安家落户,学会这里的语言,找会法术的人尝试解决时空之门,实在不行就回来找孙悟空求助,他应该认识很多厉害的好人和好妖,说不定能帮她。
走到天色大亮,优娴累了,决定休息一会,让大黑去附近的树林里采摘了一些果子,挑认识的配干粮吃了,凑合着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大黑化作黑雾“包裹”她,既能隔绝蚊虫,也能保温。优娴感叹大黑真是她的小福星。
其实如果没有监视孙悟空的神仙,优娴挺想在孙悟空跟前定居的,大黑能捕猎,她可以用野兽尸体去城里换钱,还能帮孙悟空改善伙食,等到唐僧来救孙悟空,孙悟空恢复了法力,她就能以孙悟空的朋友身份躺平了。
优娴又忍不住回想自己去过的每个世界,越想越精神,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线索。
她拼命想,想起几个模糊的记忆片断,好像有一个和她关系很好的同学,男的还是女的来着?说克苏鲁是什么来着?
一本书?
对了,她曾经见到过一本标题有克苏鲁三个字的书!但忘了在哪看到的,也忘了读过没有。不知道那本书里有没有写克苏鲁入侵地球的故事。
优娴不记得那个同学还说了些什么,也想不起来母世界被入侵时都发生过什么,她都做过些什么,就像早上醒来,明明记得自己做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梦,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细节,想不起来梦中人物的相貌。优娴现在只记得自己的世界被入侵过,她获得过超能力,用超能力赶走了侵略者,但具体经过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幸好和克苏鲁入侵无关的回忆都正常,她还记得母父等亲朋好友,记得班里的老师和同学,记得日常生活中许多开心的事和不开心的事。
看来这个失忆只针对与克苏鲁有关的记忆,但如果她继续使用时空之门,难保那些不相关的记忆不会受影响,这更加坚定了优娴要解决时空之门的决心。
优娴也终于想到了之前忽略的线索,即克苏鲁、绿野仙踪和西游记都是她的世界存在的故事,其它穿越过的世界很可能也是这样,只不过她没看过、没听说过。她暗暗记下这个想法,以后要是再穿越,一定仔细观察,看看是不是这样。
体力恢复后,优娴继续赶路,路过一条大湖时,她遇到了这条湖的主人——鲛人。
这个鲛人上半身是人类,亚洲人面孔,上半身是坦胸露乳的少男,约十四五岁模样,腹部有美丽的人鱼线,长头发又黑又亮。他的下半身像黑鲤鱼,整体形象类似西方神话故事里的美人鱼,优娴在心里偷偷叫他美人鱼王子。
鲛人少男能上岸,在陆地变成人类模样,身上穿着素雅的人类古装,很美,像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小演员,是个美人坯子。
鲛人是散仙,也能和优娴无障碍交流。也能看到大黑,也不知道大黑属于什么生物。
他送给优娴一颗黑珍珠,直径约一厘米,这是一种很宝贵的珍珠,是鲛人最幸福时哭出的眼泪变的,叫避水神珠,人类佩戴它可以在水里呼吸,永远不会溺水,它还有清洁身体和贴身衣物的功效。优娴很开心,这个珠子正好能代替清洁魔法,这个鲛人来得太及时了,她拿着避水神珠对鲛人少男说:“妳对我这么好,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鲛人少男笑道:“我什么都不要。刚才在湖里一见到妳,我心里就十分欢喜,想和妳交个朋友,只要妳允许我跟着妳,我就很满足了。”
优娴看着手里的避水神珠,觉得自己没什么值得骗的东西,决定赌一把,相信这个鲛人,如果鲛人骗了她,想伤害她,她还可以利用时空之门逃跑。于是同意鲛人与她同行。
鲛人少男很高兴,邀请优娴去湖底的宫殿玩两天,优娴婉拒了,说自己得了病,想去城里治病,问他知不知道怎么走,鲛人少男告诉她此处是南赡部洲的唐朝边境,附近只有一个边境城市,距离这里有些远,不如去他的湖底宫殿住一晚,白天他可以带优娴直接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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