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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25

宿醉的代价就是第二天起床的头疼欲裂。林珏起得晚,等到她微微睁眼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

林珏表情些许狰狞,捂着自己的头挣扎了半天也没有起床的动力。浑身无力,骨头像是被人拆散了又组装起来一样。

“嘶……”她转眼,看见自己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再一看自己的身子,是昨天那件衣服,貌似没什么问题,但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林珏拿起手机,打开相机看了看自己的脸——素面朝天,带着憔悴的疲态。

心跳瞬间如擂鼓般跳动,在这半分钟内,林珏给自己设想了很多种原因。也许是自己昨晚被好心人搭救了,又或者秦叔留了个心眼,最后走的时候刻意记了一下地址?这些都不太可能吧,最让林珏没办法自圆其说的就是自己这张脸了。

她虽然喝断片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太清楚,但她可没本事在醉成一滩烂泥的情况下给自己把脸上的妆给卸干净。

大脑开始运转之后,林珏其实很容易就能猜出是谁,但她就是不敢往那方面想。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名字,林珏的清醒就又多了几分。她起身给自己换上居家服,扎了个丸子头,带上发箍把碎发都别了上去,一张小巧精致的脸不加修饰的暴露出来,就这样,她下楼梯。

转角处,林珏已然发现他的背影。

看到杨劲松的背影,一向过身不过心的林珏也会在心上顿觉柔软。

杨的背影总是沉默,让人心安又觉得孤独。像是已经屹立在寒风中数年的顽石,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他。每每想到这里,林珏都有些颤动。

这种颤动不言而喻,却又说不清道不明。但他最着迷的地方,不就是这里吗?

杨劲松端着一盘黑胡椒意面走了过来。林珏知道那是他精心为自己准备的午餐,数月的相处,让他们有了一套完全不同于常人的相处模式,只有他们两人可以这样。

趁着午日太阳光勋的照拂,杨劲松的整个脸和身子都被镀了层光晕。片刻的时间内,林珏或许也曾感受到真情的错觉吧。

可这都是假的。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关心是假的,照拂是假的,只有讨厌是真的,无绵无尽的恨意才是真的。

还没等那盘意大利面端到桌上来,林珏就想清了这幅场景之下涵盖的真意——不过是一些充装台面的交易上的伪装罢了。

她突然就冷了脸,问杨劲松:“为什么要来找我?”

杨劲松不愿意回答她的问题,只说:“趁热吃吧。”

他就是这样软弱、懦弱,永远都在想着逃避。在感情上来讲,他是克制的,十分喜欢到他嘴里估计都尝不出咸淡了,这是他残留已久的问题。而对比起林珏,就要热烈而赤忱得多,所以这句话彻底惹毛了林珏。

“杨劲松,你敢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

“不敢是吧,我来替你。需要我来替你说吗?”

“林珏。”杨劲松叫住她,打断她的话,“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他把话说得很无奈,或许是真的拿林珏没有办法了,在他看来,一遍一遍地问就是把他放在火架上烤。

林珏从座椅上起身,走到杨劲松的身旁来。她的手向上,抚摸着他的脸,毫无预兆地从喉咙处发出一声嗤笑:“杨劲松,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这不是什么好词眼,在杨劲松的认知范围里,这就是林珏捉弄人的戏码。

“你要干什么?”

说完,林珏的将身子逐渐倾过来,表面上看着两人像是在拥抱一样,但并没有心脏的贴合。从这个位置看,杨劲松正好可以看见她后颈处的燕尾蝶。黑色的蝶翼在她的身后展开,呈现出自由翱翔的态势,他看见那只燕尾蝶,将要腾飞。那么迷人,杨劲松此刻甚至疯魔到产生企图亲吻那处的想法。而林珏却踮起脚,双手环抱着杨劲松,转了转头,嘴唇抵着杨劲松的耳朵,声音很纤细,“你不知道吧,今天家里要来客人。”

杨劲松心乱如麻。

“本来是想放过你的,但你如今算是自己送上门来,我也是没办法。”

杨劲松听出林珏那要干坏事的口气了,立马揪着她的手臂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谁。”

两人对峙几秒,两双眼睛都快要擦出火花来,但比恶言更快来的,是门铃。

林珏往窗外望了一眼,似笑非笑地朝杨劲松说:“你看,人已经来了。杨劲松,你的思考时间并不多,我知道你是一个好面子又爱体面的人,要是不想待会儿难堪的话,最好还是自觉点。”

杨劲松顺着林珏指的方向望过去,很快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人。那个人,他见过。

文惜自从调到他们班来,没少用林珏和杨劲松找过话题。她告诉杨劲松,林珏其实一直都有男朋友,只是一直在国外。别人看她整天这个局那个局,玩起来肆无忌惮不受约束,发的照片只有自己和朋友,很容易误解林珏是单身。

“李之容或许就是这样误解了吧。”文惜曾这样感慨过。

但杨劲松特别讨厌别人提到这件事,于是并没有接文惜的话。可他记住了文惜所说的——林珏有男朋友。

是新年在火锅店撞见的那个人,也是现在出现在林珏面前的男人。他手捧芍药,穿着过膝风衣,站在门外。

一瞬间,杨劲松的心遁入冰窖。带着寒气问:“林珏,这就是你想到的,能让我后悔的方法吗?”

对方冷冰冰地笑:“当然不是,最多会让你羞耻一下罢了。我要想无所不用其极地整你,你的余生都会完蛋!”

多么霸道。

“要是你还要脸,我可以现在给你指条明路。”

林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卧室,“我的衣柜连着衣帽间,那里很大,够你藏的了。”

门铃再次被按响,这是给杨劲松最后的警告。

听林珏这么狠心说完一通,他倒没那么着急,应该说,他有点失去理智了。

杨劲松将林珏逼到墙角,手扶在她的侧腰上,很奇怪,林珏没有拒绝他。

“那我要是不躲呢?”

“我就在这里,等着他进来,你觉得他会先质问我还是你?”

要是他看见我吻你,会怎样?

杨劲松真的疯了。他居然想要吻过来,这个渴望许久的吻,仿佛能够洗濯他一切污秽,他垂眸看着林珏惊慌失措的诧异神情。

这才是真正地被取悦了。

他闭眼,低头,准备感受所有、承受所有的风暴。

“啪——”

清脆的一声在室内蔓延开来,是林珏给杨劲松的巴掌。力道之大,杨劲松感觉自己整个右部的脸庞都在发麻,快意还没攀升至顶点却被林珏快速剿灭。

两人均是粗喘着气。

林珏喃喃道:“你犯病了。”

……

杨劲松在片刻内冷静了下来,或许真是巴掌的作用,他没再跟林珏对视,按照她所说的,走上了楼。

林珏留在原地调整呼吸,整理着装,从镜子里深深望一眼,确认无误后才开门。

陆望津将手捧的鲜花递给林珏,而林珏也顺手接过,面无表情。

“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吗,宝贝?”

林珏没点头也没摇头,在这点上她很聪明,要是做不到和陆望津断绝往来,她就没有必要撕破脸皮。某种程度上来讲,上次还算是她冲动了。而陆望津能够腆着脸来找她第二次,已经能够说明他的决心了,她必须要给他台阶下。

“这次回来,詹姨还特意和我说了我俩的事。”

林珏付之一笑,“我们的事?我们有什么事。”

“我们的未来,林珏。”

林珏无言,将那一大束芍药放在岛台上。

“年末的时候我要回国,这次回来接手家里的事业就打算在A市安家了,你是知道的,我妈和你妈都希望看到我们两个有一个好的结果,也算是给她们一个交代吧。”

林珏很是费解,因为她以前认识的陆望津不是这样的。在小的时候,他是一行人中的老大,却不摆老大的威风,纪庭朝最喜欢和他一起玩,因为他车技好,他崇拜他,说一定要苦练技术,等到下个暑假的时候打败他。

可没有什么下个暑假了。陆望津走得匆忙,那个时候他刚刚和林珏表白,现在想来或许是害怕林珏和别人在一起,想趁此机会拴住林珏。

拴住就拴住吧,可是最先背叛真心的人是你。林珏是绝对不会为了他再去坚守什么的,以至于她现在听到这句话就忍不住笑,这么会扮真情人设,电视剧里的男二怎么不让陆望津来演?

“这件事情,还得再考虑考虑吧。”

陆望津顿住了脚步。

“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年纪还太小了,谈婚论嫁这种事轮不到我来操心。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再说吧。”

听到林珏给自己一番解释,陆望津瞬间舒展了眉头,“也是。我们家林珏现在还太小了,是我太着急了,我的问题。等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再商量。”

林珏听完这句话,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臂,比她反应更大的是杨劲松。

他虽然上了楼,但并没有如林珏说的那样躲在衣帽间,他就在门后,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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