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络尤顾络尤顾络尤顾络尤!起床啦!”
覃响蹦到他的床上,悄悄占了一点位置的膝盖摩挲着床单和床垫,让他们都有些眩晕了,打着圈无声地旋转出皱褶,没有吵醒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的顾络尤,看他的模样,怕是床单有声地旋转出了声音,也是撼动不了顾少爷的睡姿,安稳定性。
就是不知道呼吸是不是乱的。
覃响用手捏住他的鼻子,奇怪地“欸”了一声,“顾络尤啊顾络尤,你就这么没有戒心啊,不怕我害你啊?”说着晃了晃他的鼻子,跟落花飘入水中泛起的涟漪一般,如果要是说疼啊、说不适啊,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我随你害。”
看看看,在自己对不会害他这件事情上信任十足,那要不要变成九足?八足?七足呢?自当是一百足,覃响是一位不会辜负人儿信任的人儿。所以,他只当是叫醒人,见他说话了便松开他的鼻子,想来开口说话就该转醒了,没想到像是梦中呓语,接着梦。
覃响可是位自制力很强的人儿,但看在自己比预计叫醒他的时间提前叫醒了十五分钟,就当做是余地全了人儿的心意,也得以让自己问他一句,能不能躺在他的床上?得到答案的这一秒,是此时此刻也是现在,躺在他的身边。
他不需要特意给自己腾位置,在自己不在上铺、不会再探着脑袋跟他说话时,他也就不用再躺在床边了,可以向里侧走走,两个人一起睡在床上的经历,由不得覃响不问。
“一起躺着,也是你遇见我之后才有的第一次吗?”
“是。”
“连亲密的人都没有过吗?”
“没有,从小便是如此。”
“你现在都能和我对答如流了,是不是说明你醒了?”
顾络尤沉默,闭着眼睛缩进被窝里面,本以为早就习惯了薄荷味道的自己能有着多多得清凉舒适,没有想到,愈发叫人儿清醒了不少。
可惜,哪怕是百分百地清醒都减少不了他百分之一千的睡意,是的,是一百减一千的前者,没有完成一千减一百得出九百的理论。毕竟,在覃响刚醒的时候,他才刚刚睡着,约莫快一个半小时了。
覃响信任白白冼,顾络尤不信任,却也没有让信任的人儿担自己这不信任人儿的责任,所以,悄悄守了一夜的他只管闭嘴睡觉,磨磨蹭蹭地就在被窝里面静止不动了。
这般醒不来,覃响大约也知道了一些原因,轻轻地说:“顾络尤,今天上午,我们翘课吧。”
看来确实没有睡多久,在睡觉人儿的视角里面,可能时间很短暂地就完成了和人儿之间的对话,毕竟,不管是睡到哪一个程度,都不会守着时间、催着自己,反而相反,守着自己、慢着时间。而在覃响的眼睛里,他一动不动,在覃响的耳朵里面,话有了五分钟整理衣裳的时间,才穿到了自己的面前。
“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不能逃课,再给我五分钟。”
覃响信他说到做到,在这五分钟的时间里面,他闭上了眼睛在冥想,嘴巴是藏不住地开心,光是什么都没有在想就已经很开心了,那如果此刻再因为一点小事情而开心,便不是以往说的锦上添花了,而是一种自我所需的雪中送炭。
想到顾络尤在睡觉开心,想到他一会儿会醒来也很开心,想规呜呜和白白冼吃饭、想到一起去学校,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都能成为令覃响开心的来源。
对于他的家庭来说,这是很常见了,几乎是日日都在重复,但他仍为对方地开心而感到开心,从对方得幸福中满足于和自己不一样得幸福。
覃响睁开一只眼睛,睡得很饱的眼睛代替了不能说话的嘴巴,左看看右看看,跟自己玩了一会儿后轻轻地起身,不会因为休息五分钟的时间短暂,就大张旗鼓地剥夺他于此时间里的权利,时间是每一个人的。
顾络尤在五分钟的时间里睡觉,覃响用五分钟的时间抓了房间里面的海洋球,让他们听话地在顾络尤现在醒来、起身下床的时候,说了一声早上好。
何止是无声胜有声,怕是顾络尤自闭了耳朵,断了听力,用眼睛看出了声音才别有一番趣味,他新奇于覃响的心意。
覃响是有这种魔力的,明明不是什么大的心意,但总做不到他的这番心意,做不到就不施展小小的手脚,招大大地笑了,虽然知道覃响不会笑人,但戏弄一番,也是让顾络尤这个事事做到完美的人无言以对的。
今次欠了这份心意,顾络尤定当用自己的方式在不经意间补上,就囫囵吞枣地过去了,问了“早餐做好了吗?”丢在地面的早上好不管。
“早上好”觉得自己备受冷落了,想扯扯主人的衣角告状,哪曾想还没有触碰到主人,摆出早上好的主人覃响就随人儿走了,一点都不关心杰作如何,只关心人如何。
“现在是不知道的,但谁是最后一个起床的我知道,你想知道吗?”
两个人所住的卧室里面没有洗漱间,只能出去客厅洗漱,顾络尤听到他这句话停下来,在不出门前圆了某人故意的问号,“?”
是覃响想要的,哪怕顾络尤知道。
覃响举起双手,类似?不,就是模仿投降的动作,也不见半分认输,起床晚了不是一场输赢的比赛,如此性格的覃响当然百分百的知道了,但还是举起了手,是因为下一秒,他要指向自己了!
动作变化有力、迅速,顾络尤想着他的身体应该好很多了,又想到他和之前的动作没差,只能得到一个他很坚强的结论,动作还未出,先笑了,继续看他指向他自己、听着他说:“是我!”
笑容既然都已经先露了,那么早已经知道的答案也断然是瞒不住的,不意外于覃响会说覃响,这很符合他的性子,却没有大方一说,只是实话。
覃响知道他等自己醒了才入睡,这份信任自己受了就不会辜负于他,也就好比顾络尤觉得守夜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因为自己信任白白冼,就少拿了一些情意做假账,如此态度,覃响很欣赏。
先不说自己有没有受了顾络尤守夜的恩,就算是没有受,也会和他一起承担起床晚了需要做的任务,他们可是同伴,所以他大方告知,“最后一个起床的人需要刷碗,顾少爷,陪我一起吧。”
“好啊,你不说也是好啊,但在同意之前,你说点好听的。”
别人都是先谈条件后同意,顾络尤是先同意后谈条件,覃响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一如他把好啊说在前,互相都是把责任揽在身上得心照不宣。
例如,明明起床晚了的是顾络尤,覃响说是自己,明明顾络尤是一个人守夜,却有另一个人守望,两个人都是承恩的人,在此事上自然不会再逗弄对方。
顾络尤懂他的心意,才把同意的话说在先,舍不得说出否认的话,哪怕知道覃响不会在意,自己也是在意的,心意最怕是辜负,他也不会辜负。同时,后面那句话说出来也是他性格的一部分,再再同时,也知道覃响是什么样的性子。
“世界上怎么会有顾络尤这么好的人啊,让我都开始羡慕这个世界了。”想听好听话,覃响怎么会不满足,不仅说一句,两句三句四句五句,想听多久就能说多久。
他所生长的环境,不会养成说夸赞话前自己先害羞的性格,不算是笼统得不知羞,有着他自己的风采。
而顾络尤和他的生长环境虽然不同,但在不知羞上面,不负同伴的盛名,说了一路,到了客厅里面因不知羞被规呜呜制止了,“两位,吃早饭吧。”
说来说去净是些旁人入耳会感觉到不好意思的话,他们真的觉得当着外人的面夸对方没有什么的吗?还不是向外人介绍,而是内部消化,浑然将外人视若无物!
规呜呜就是看不惯他们不干正事的样子!把他们分开,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顾络尤去洗漱,覃响端饭,四个人四种口味的粥,覃响突发奇想想喝南瓜粥,昨晚在和顾络尤互相道了晚安后,实在是不忍今天早饭在他那里失去吃饭本该有的意义,特意抽出了一点点本该在睡眠里面的时间问他,想喝什么粥啊?山药紫薯粥,这是这两位的两锅粥。
剩下两锅规呜呜负责,在早晨准备食材的时候就胸有成竹要做什么,想来是私下里面问过了白白冼,得出了一个青菜瘦肉粥和鲜虾粥,一个个真得好难伺候,又不是给爱人做早饭,下一点功夫都嫌多,一下子来了四个,规呜呜已经碎碎念吐槽很久了,但该做还是要做,毕竟是他揽了责任,自当是要人吃好、喝好,半点没有咬着牙齿说。
“今天一天都有饭了。”规呜呜说,“我下楼买菜的时候还买了三个饭盒,既然上港中学能让带饭,就省得去外面买饭吃了。”
“三个?白白冼自己有吗?”覃响问,听他说有,自当来一波虽然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不像是家常话的家常话,“你是自己带饭多还是吃外面得多?”
“外面多。”
“我在。”
“鸭鸭楼。”
“帮工。”
“抵饭钱。”
“那你岂不是天天都可以吃到鸭鸭了吗?好幸福,如果吃腻了,你会换吗?”
“不腻。”
“不会。”
只有鸭鸭楼可以抵饭钱,其他饭店都是不可以的,白白冼说话不太方便,可有些话即使是他不说,也知道的是晚辅上港地方小、人口多、生存压力大,有些不惜砍掉一半的工钱都要打上一份工,别说是学生工了,全职都有一大堆人等着去,兼职指不定要排到猴年马月去。
白白冼亲口说他是个例外,特殊是源于他给老板的孩子补课,说来说去中文的功劳还是大。
“你的中文说得很好,有想过以后去中国玩吗?”他们和白白冼交流一直是在用中文,虽说白白冼的用词简短,给人一种没有语言交流的障碍,但其实他的发音和咬字都是非常准的,去国内玩完全没有问题,就看人想不想了。
“钱不够。”
“没想过。”
“你家里人不帮衬你吗?”
“死光了。”
“只剩我。”
死光了,只剩我,排列起来留给人无限的遐想。
覃响解了疑惑,这家里有三个房间,却只有一个人居住的痕迹,其他的家人去哪里了?单拎出来问目的性太强,只能从闲聊中泡软一点了,自己问出口,自己说道歉,白白冼说没关系,他已经说了好几个没关系了,人不能一直说没关系,覃响也不说为此能感到抱歉地冒犯话了。
“如果我们能活下来,你也愿意的话,一起去中国玩吧。”覃响的邀请不分人,倒给了白白冼一个大难题,不是不想去,也不是想去,没有旨意就是待机模式,说了一声,“再说吧。”
规呜呜听着他们的对话,咽下口中的饭用卫生纸擦了擦嘴,把自己整理干净了说:“如果要去中国旅游,可以看一看涣中南。”
说完又低头吃饭,只是说说而已,让人当真,又不让人察觉自己是涣中南的,最好是别想到这一层,毕竟,回到家乡后,他可不会随随便便跟人一起出去玩,但提供一个地方还是可以的。
“是个好地方,我听说涣中南有一个去处特别灵。”
规呜呜三缄其口,什么灵还是洗漱好走到饭桌上的顾络尤调笑,“姻缘灵,怎么,思春了?”
覃响大方承认,“思了,涣中南每年网上统计的离婚率都是垫底的,婚姻有完美保障的地方,想来是很美好的。”
“这个得问规呜呜。”顾络尤坐到覃响的对面,用筷子轻点了一下坐在覃响旁边的人,尽挑些逗弄之意。
规呜呜不耐烦,这小情侣!霍霍了对方就来霍霍自己,偏生说得是实话让人无法反驳,当众谈论婚姻之事,他们不要脸自己还要呢,闭口不语,只知吃饭。
顾络尤笑了笑,说:“要是有机会,我们能一起去涣中南旅游。”
“怎么,顾少爷也思春了吗?”
顾络尤冲人挑眉,对方也冲自己挑着,一下一下跟有人跳皮筋似的,过于活跃和心知肚明了。
“去看秦绯说。”
覃响的眉毛不跳皮筋了,改摇头了,“等我们回国后,秦绯说还在涣中南吗?”他受伤严重,不该被家里人接回海德堡养伤嘛。
“不清楚,见人见景两不误就是了。”
“还有求姻缘。”覃响放下筷子的双手合十,把顾络尤逗笑了,“你很想谈恋爱啊?”
“想啊,但是不着急,不过,提前求求还是可以的。”说起谈恋爱,覃响想谈,但是没有想过谈恋爱,身边有益洞在,想就没有了,他怕人伤心,更怕因为自己伤心,才会把关系说个明白。
他知顾络尤没有这个想法,就不问他爱情了,问一点小小的友情,“粥好喝吗?”
“好喝。”
“饭好吃吗?”
“好吃。”
顾络尤喝了粥也吃了炸物,才能说出来个所以然,然而下一秒他说:“人好看吗?”夹起一块儿虾饼,塞到他的口中,这便是答案。
覃响吃完,从饭桌上的纸筒筒里面抽出一张纸,撕成两半,在规呜呜和白白冼已经吃完了饭后,仅剩的选择就是顾络尤了,给了他一半纸,像是给了他一个玉扳指一样,遭到他说:“这么节省啊?”用筷子夹起一块儿虾饼塞到他的嘴里,“多吃一点。”
顾络尤从他的手中接过筷子,咬下一口虾饼,已经吃过了还是忍不住点头,很好吃的,却不如玖十做的饭好吃,想来是因为覃响吃自己做的饭吃多了,不新鲜了,可事实并非如此,玖十做饭就是很好吃,比顾络尤做饭好吃。
在意识到两个人有可能是一个人的比较就不是单纯地比较了,心里想出来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覃响一个人在厨房边洗碗边闷乐,这是等顾络尤吃完手中的虾饼过来的休闲时刻,他觉得干活就是一场修行,人到达身边是幸福,哪怕不干活,也是覃响希望有人陪伴在身边的理念,一起干活是即使没有说好也该有地尊重。
覃响在洗碗,顾络尤在清洗饭盒,两个人没有洗完就被穿戴好的规呜呜发现了,有丝丝!有很大得不悦好吧!自己都只是让覃响打打用不着什么力气的下手,顾络尤竟然要一个伤者洗碗!明明是顾络尤自己起床晚了,覃响还去帮他的忙,一清早也闲不下来,把人宠成这样子,怪不得顾络尤一直站在他的背后!
规呜呜挽起袖子,想上前去讨个公道,在路过洗漱间时,不小心看到了台盆上面镜子里面的自己,顾络尤竟然把自己的头发都给气炸了!他连忙进去打开水龙头,手沾了点水后捋捋自己头顶翘起来的头发,跟呆毛似的。
还挺倔强!
看来着实是被气得不轻,规呜呜转身想去找人算账,看到白白冼站在了洗漱间的门口等着,直径走上前,和昨晚一样,在问他明天早上想喝什么粥时,说着拒绝的话,“我做饭是为了感谢你,你不要多想。”
“不会。”
这还差不多!
“早饭好吃吗?”
“好吃。”
白白冼一板一眼地回答,也会得规呜呜不满,“以后好吃就主动说出来,还需要等着别人问啊。”
规呜呜不在意除爱人外的任何人对自己的评价,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他不在意是不在意,别人哪能真得不在意!说说而已,怎么就能当假了!
他原本是不想问的,自己的做菜手艺在学校里面可是第一,知道什么是第一吗!那就是千百倍得好吃,知道肯定是好吃的也就不用问了,不问是自己的,要说是他人的!吃到好吃的饭哪能不夸厨子,这次破例,规呜呜教教他,再有下一次可就动手了!
“好。”
看在人应了自己的份上,规呜呜大发慈悲地问问他的情况,“你是说话不能超过三个字,写字呢?”
“可以。”
“游戏只。”
“说说话。”
所以,写字不在被惩罚的行列。
“你是亲眼看到他们死了吗?”
“葬礼。”
“去了。”
“网上。”
“通报了。”
“是不是你杀的?在这里骗我们。”
“不是。”
“没有。”
怎么一点情绪都没有?
规呜呜这话已经上升到怀疑的地步了,人再如何也不应该没有表情啊,从初遇到现在,他就没有变换过表情,全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连眼神都没有漏过气,在提及父母死亡时,也像个机器人一样一问一答,解答完疑惑后自娱自乐,比木头还要木头,起码也是块儿赏心悦目的木头。
“既然凶手不是你,你有没有想过抓住凶手?不然你打算这样子生活一辈子啊。”
“没有。”
“这样子。”
“我安全。”
“你找出凶手来把凶手绳之于法更安全。”
“没指令。”
“不做。”
规呜呜刚想问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看到覃响走了过来,说着说着就忘记自己本来是要干什么的,把白白冼的事情暂且放下,按照顺序一个个来,首先是来到洗漱间想洗手的覃响。
“你帮他洗碗干什么,他最后一个起,什么都不干就洗个碗自己还没有委屈,你就先替他委屈上了!”
“不是委屈,我如果一个人在洗碗,他也会来帮我的,这是互相的,不会有一方是单方面付出。”覃响知道规呜呜是在为受伤的自己抱不平,自己受伤了,可以得到格外的优待,这是非常正常的,但不能因为受伤了,就理所应当的坐享其成,在能力范围之内,他也想尽一些绵薄之力,何况,一点小伤而已。
“你总是为他说话,侧面应征了,你是个好人。”
覃响见白白冼和规呜呜给自己让开了道,误以为两个人已经收拾好在这块儿聊天的,直接进去洗漱间洗手,边洗边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把他想得太好,不一定是他好,但一定是你好。”
覃响笑了笑,应承了一半,“好像是这么个理,但不是可以用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比如顾络尤,首先也就是顾络尤,你抛开和我的关系跟他相处,会发现他有很多优点的,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并不觉得这些是优点。”
“抛不开,比起他来,我看你更顺眼。”
“在前天下午和你站在一起的我,让你觉得我们有着同样得勇气,所以才会觉得与你有一点相似的我更顺眼一点,我也差不多,遇到和自己相似的人总会愿意靠近多点,但这不能成为交朋友的准则,否则的话,你会错失很多优秀的人儿。”
“错失就错失呗,他们也会错失我。”
覃响擦手一顿,笑得开朗,“是哦,错过别人可惜,错过你也可惜,都是一样的。”
所以,规呜呜宁愿话不投机半句多,也不愿意多聊一点,他本身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需要朋友的人,对此也没有需求,就随心意来了。
覃响不同,他对朋友有很大的需求量,和陪伴是一样的,若是最开始就没有人陪伴,也就那样了,可他一开始就有许多人陪伴,让现在都不忍见孤叶飘零,在路上看到一片叶子孤零零都要陪伴它一会儿,在离去的时候找一大堆叶子陪伴的人,怎么舍得错过,除非是过错才会想错过,但似乎没有,未来不知,现在是肯定没有的。
顾络尤收拾好了走过来,问覃响,“说我什么了?”
“坏话。”覃响的表情生动有趣,可惜,一副笑脸能斩去人心中得困顿和迷惘,得见真相,顾络尤也很想信他的话,偏偏更信他的为人,故意问,“什么坏话?”
“好多好多的坏话。”覃响无奈地叹气,眉间再怎么皱,也如同曲折的阳光,不管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消散了温暖,如此的光线,让人如何信得起来他的话,只觉得舒适,顾络尤可没有什么癖好,这是覃响给人的感觉。
“那你说,我应该夸你还是纠正你?”
“夸我吧。”覃响笑得眯起了眼睛,一个笑容,折了三个眼睛里面全是欣赏的人,触碰到阳光,有谁能不为此动容。
然而,等出到外面晒到了真正的阳光,就遗忘了他的笑容,这便是覃响性格上的魅力了,享受当下、不忆过去、不惧未来,他会身先士卒地举起手臂,和在了阳光里面,连同本人都像是个被太阳光包起来的馅料,包好后掉落在了人间。
“出发上学喽!”
很有活力的口号,让走在路前方的规呜呜和白白冼扭过头来,他们在现在这个年龄阶段很少听见的口号从谁的口中说出来,就看向了谁。
清晨的阳光正好着、正好着也是挡了刚出门的人的视线,入眼一片模糊不清,唯有风来吹了阳光,才能看到覃响在顾络尤背上活力满满的样子,笑容哪里能比得上阳光带给人的益处,可笑容就是比阳光好。
因为阳光天天见的缘故吗?
可覃响一直都在笑着。
想不出来为什么好,就是很好。
唯有顾络尤抬不起头,如果很用力看的话,会让在自己背上的覃响不舒服,他也不是非看人不可的性格,只望着前方的眼里很难有人,等被看的这阵儿风过去,才悠悠然地说。
“我的鼻子被你驯化了,全是柠檬的味道。”
“这叫听话。”
“那你的鼻子怎么不听话?”
“或许他不喜欢薄荷的味道。”
“那我的鼻子为什么听话?”
“因为他喜欢柠檬的味道。”
“那……”
“那。”覃响故意模仿他,一字一出,断了顾络尤接下来的话,他是个不死心的,又“那”了一声,被覃响再次截断,当真是平平无奇的断字小能手。
“你。”
“你。”
顾络尤不那了也不行,现下出了你,只能想到两个字,你行,故意拦截自己的话,没办法引来地调笑叮铃叮铃地响,“覃响,你是学人精吗?”
“不是,是学顾络尤精。”
“我的鼻子被你驯化了,全是柠檬的味道。”
“这叫听话。”
“那你的鼻子怎么不听话?”
“或许他不喜欢薄荷的味道。”
“那我的鼻子为什么听话?”
“因为他喜欢柠檬的味道。”
覃响一个人模仿着说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给他点出不对劲的地方,“顾少爷,你是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吗?”这套覃响已经在玖十的身上感受过了,再也吓不着自己了,不过,他给出评价,“顾少爷,真得很拙劣,那那那的是在唱歌吗?”
“那我该如何吸引你的注意力?”
“你为什么要吸引我的注意力?”
果然,说话也是分陌生和熟悉的,熟悉的话就能自然而然地说出口,而陌生的话在说之前羞于见人,藏了大约是出了小区的时间才出现的,时间不长,两三分钟,可人儿在心里想了可不止两三分钟。
覃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等着他说,顾络尤不是个支支吾吾的性格,绊住他的是他得完美,好似不应该说这句话,但他的心里又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是纠结,但这点时间也够了,了解到的顾络尤会直接说出口。
“我需要目光。”
覃响的笑容扩散,“顾少爷这是感到落寞了啊。”
“自然,我从小到大身边一群人看着我,猛然不看我,还有些不习惯,所以,我吸引你的注意力是想要你看我、跟我说话。”
“顾少爷,你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要求。”覃响举起胳膊,用手在他的头顶上比了一个圆,当作是即将说出口的,“太阳跟着你转还不行,还要一个小太阳也跟着你转啊。”
他的圈圈手动缩小,晃晃身子没有晃动顾络尤的身子,也不想晃动,如果真晃动了,两个人岂不是摔倒了?用力不大,很小地想晃晃他的衣服。
“小太阳已经这么小了,你还欺负他啊。”
“可小太阳,不是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吗?”
“对啊,都已经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了,你还要吸引注意力啊?难道看了你就不能再看向别人啦?”覃响的尾音上挑,半点不见坏情绪,他觉得没有什么,如同自己跟他说陪伴一样,自己需要的陪伴是出于自我考虑的需求,比如,想要人陪伴,人就陪伴在自己的身边,那岂不是没有考虑过别人嘛。
所以,既然顾络尤给了自己这份难得的、肯用自己需求地陪伴,那自己定当还给他一个注意力,只不过……
“好霸道。”
“霸道就不完美了,若做顾二二,能不能放肆一次?”
“那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把规呜呜和白白冼抛弃,只看你。”这话还要小声说,不能让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听到,这碗水能不能端平,就看顾络尤的表现了。
“你可真会欺负人。”
覃响不动声色地挑眉,很是愉悦,“当哥哥的不能欺负弟弟吗?”
“按理来说是不能的。”
“可我们没有亲缘关系。”
“那是能的。”
“所以,”覃响将耳朵凑到他的嘴边,激动道,“顾二二,快叫。”
他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从顾络尤的背上跳到地上,“哎呀”一声惊讶完,就往前方跑,去追着快走没影的两个人,迫不及待地说,“规呜呜,白白冼,我从顾络尤那里诓骗到了一声哥哥!”
阳光下,有一个小骗子叫覃响,不过,顾络尤想给他改个名字,不如就叫——“匹诺曹”吧,这一切一切都半真半假,唯有两件事情一假一真。
不用追上人儿,也能听到他的笑声,没有多么嘹亮,他惦记着这里是居民楼,却也没有太小声,身边有很多人在出小区的路上,少年上学、青年中年上班、老年买菜,这印象是天定的,其中自有人定的千万和万千,但说出来就是最好理解的天定。
覃响不想因自己的声音吵醒睡觉的人,可在路上的人们没有一个人被他的声音吸引看向他,就能放心了。
规呜呜和白白冼能够扭头还是因为他们听到了覃响叫自己的名字,至于说了什么,听不清楚,像是鱼在陆地上地嘟囔,只说给了大海听。
但他跑向了自己这边,便没有理由不等他,不仅仅是他叫了两个人的名字,更是他的笑容说出了人们对他的重要性,自认在他的心里有一席之地的人,愿意成为在他双腿累了需要停靠的彼岸
可人儿不要休息,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活力,插在了规呜呜和白白冼的中间,规呜呜和他们走在一起都要保持着距离,莫说是和白白冼了。两个人的中间刚刚好能容下覃响还有余,到达他们的身边后,覃响转头望着还在身后的顾络尤,深深地挑眉,可以说是挑衅他。
“顾少爷,年纪轻轻就这么走着啊?”
他遵守和顾络尤的约定了吗?覃响自认为是做到了,不然,不然哪能马上转身看他,说给了顾络尤听、做给了他看、全了顾络尤刚刚没有看到覃响笑容的心心念念。
顾络尤不止一次说过,覃响的笑容很好看,能令人轻松自在的人儿,总归是想日日看着解馋的,所以,他说出那番特意吸引人注意力的话来就有了缘由,不是因为要覃响的注意力和陪伴,他所要地陪伴与覃响不同,覃响是想要人陪伴在身边,而自己,看着人就是一场陪伴了。
无关乎距离,在视线范围内,就是一场特别地陪伴。
不用人做什么、说什么、注意什么,只要出现就好了。
这和自己刚才说出口的不一样是吧,只有两件事情一假一真,想给覃响改名的心是真的,那剩下的不就是笑着逗他,“那年纪轻轻应该怎么样?”
“跑起来啊!”
“我们来一场比赛吧!”
“看谁先到校园怎么样?”
他说着,剩下的三个人听着,但凡换一个人都不会有此心思,偏偏遇上了力争第一的规呜呜,不屑,“无聊,怎么看都是我第一。”
在待机模式下满足人的问话和动作的白白冼,点头,“好。”
还有剩下一位,谁呢谁呢谁呢,覃响不知道,不过,想来他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顾络尤会拒绝吗?这得问已经走过来的他自己,格外与人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地配合是因为,“赢了,有什么奖励?”
“赢了随你提。”
“这么大气?”
“嗯哼。”
他们的眼睛看向的是前方,话向往的是对方,横竖是忘了从一开始就有的、接下来需要面对得纷纷扰扰,一心只享受当下的去处。
“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跑。”
四个人的起跑姿势做得十分标准,各有各的不一样,但在倒数到一时,冲出去的劲头是一模一样的,除了覃响在原地笑着忽悠了三个人在争第一的笨蛋行为,可似乎不跑的自己也很笨蛋,万一被发现了,可是要受谴责的。
覃响活动了一下身子,把痛的关节都给安慰好了,好商好量地起跑,过河拆桥地加速,不大跑一场,有愧于今日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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