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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八十七个字

覃响转身,还未看到少年所说招鬼的证据,就先看到了看着手表掐着心中的点准备上课的白白冼,想碰周边令自己感到怀疑的东西又下不去手选择放弃的规呜呜,还有某一位安安稳稳坐着,半响不看还遗留在这里的证据,只看人的人。

在自己的眼睛最后看向他,他也没有因为顺序分出个难想的笑意,一如既往浅浅地笑着,像粉花盛开在这里似的,久见人见花却不易。覃响看入迷了一瞬间,好说歹说是没有忘记接下来要说的话,顾少爷还是不行啊,只能迷人一会儿。

对于他们想要成为的一种关系来讲,一会儿便已经足够,但也能在心里小小地说一句,心里活动丰富妨碍了面部表情正常地输出,让其变得太灵动了,被人猜出了心中所想,“觉得我如何?”

这句话把覃响脸上的表情“吓”地推出心理活动来“顶责”,乐不思蜀地大方表达,“觉得顾少爷不行啊,只能让我看入迷一瞬间。”

“难道你想要将一辈子卖给我?”

用词卖,既有分寸又有趣,既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件商品,不妨自己主动添一把明码标价的火,“看顾少爷表现。”紧接着手掌心一拍桌子,发出“咚”一声,为自己接下来造势,本身就有的自我气势可吓不到熟人,那便发出一些陌生的声音,“升堂!”

“堂下顾二二、规三三,你们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规呜呜默默无闻地发问,“白白冼呢?”

白白冼一有人提起好似穿了皇帝的新衣,人人见不到、人人皆能见的应承,“我呢?”

难不住覃响,再次一拍桌子,“你们三位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这一次点名了三个人,合了规呜呜若隐若现的集体感,满足了一项,另一项就马马虎虎的过去了,角色扮演引起地嬉笑,好幼稚,但看在他是自己小弟的份儿上,勉勉强强只听不取了,而在顾络尤接话了之后,连听都没有了。

夫夫情趣啊。

自己可真不识趣。

规呜呜的闭口不言比不上顾络尤的笑口常开,开的覃响一双眼睛跟没有见过个人似的,直奔着顾络尤去了,有点夸张,但所说不无道理。毕竟覃响也会说,看回应自己话的人不足为奇,看能对自己笑的人更是人之常情,明明想带所有人,被顾络尤这么一看,只能说他喽。

“知道你在干自己的正事,但可不可以为我们共同要经历的事情努力一把!”覃响生怕自己太热血了,还试了试温度,起码要到跋扈的舒适区才行!既然要当青天大老爷,哪里能跋扈,那就只能让自己这个晴天大老爷上喽!

摆出恭喜发财的手势,冲他们边“点头”边说“拜托拜托”了。

调查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但拜托两个字一出口,给了他们一个自己这副软态度不好拒绝的理由,好取消他们心目中正在上班的正事。

不然,白白冼是不会从他的手表上面移开视线的,规呜呜也不会嘴上不情愿触碰别人的东西,身体还是做出了反应,还有最最最最最重要的顾络尤这尊大神了。

两位听进去了自己这声“拜托”,某人……

覃响对待这一位严阵以待,身体没有走近他,话走近了他,“这位同志觉得拜托没有诚意?”

“没有。”

“那你想听什么?”

“我说了你会说吗?”

“当然,哥哥怎么能不满足弟弟呢!”

“我想听哥哥,又不想听哥哥。”

这么“不是人啊”!那么当哥哥的就要好好地“教育”一下弟弟了,用哥哥来教育,要是一生哥哥或许覃响还会考虑一下,一声哥哥不用多加考虑,他知顾络尤小心眼,又知顾络尤并不是完全的小心眼,乐意做左右逢源下地兼顾,反正自己骗了他一声,不吃亏地叫,“教教我吧,哥哥。”

他叫出来自认是一报还一报,落在人的耳朵里面可是买一赠一。

覃响浑然不知自己的话是有独特味道的,只知给人调制香水,却从不曾问效果如何,他的哥哥们太多了,多到让人嗅到了香味,却也只说他不应该在此停留的无香。对覃响来说,不分亲疏远近,他们也不会求个远近,人在就已经足够了。

但顾络尤是第一次听到哥哥这个称呼,还是没有什么亲缘,很难把眼前的覃响当做一个弟弟看待,是年纪上的同龄人,也是心理年龄的同龄人。这么平等地看待,觉得叫出哥哥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所以,他想听哥哥,又不想听哥哥,意思为不要他道是有情却无情,要道是无情却有情,简单点来说就是小性子。如何耍都行,他的性格有目共睹,一点弯弯绕无伤大雅的,就当是调味品了。

覃响可吃可不吃,面对任何话都有办法的人在此刻还是得满足弟弟的要求,随着他的引导说出口后,感觉脸皮又厚了一点。

说的人没有怎么着,听的人别过了脑袋,食指抵在太阳穴那块儿位置,仿佛在给那松松土,松动了一层名为不好意思的土。不好意思会不好意思地出来阻止吗?不会的,因为本人自愿啊,逗笑了覃响,“顾络尤,你害羞什么啊?”

顾络尤属实有点噎着自己了,他只是想点一份与众不同的饭,没有对饭抱有什么希望,可端上来的饭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给别人挖了一个害羞的坑,自己给跳进去了,没处说理,便偏头了。

顾络尤不回答是应该的,覃响好像认识了一个新的他,就不需要旧人回答了,可是新人又调整不过来语言,等等又何妨,轻轻地说了一句,“顾络尤,小孩子。”

谁管他听到了没有,既然自己都已经说了顾络尤想听的了,作为回报,他就要起身找线索,给他提了醒后,转过身也笑了。

其实覃响想说的是,顾络尤这个人还挺可爱的,能直接夸他,但就是不想,在顾络尤身上夸赞的话应该出现过很多次了,慢慢地不成熟吧。

覃响让他们动起来,忙碌起来也减少了男生接下来要面对的一些压力,从口袋里面掏出三百达参,靠近他蹲下,将钱塞到他的手里,站起身才正儿八经地问他,“半夜来444宿舍招鬼的人多吗?还需要你来提前排队。”

“你不用给我钱,你问我就会说的。”

“你告诉我们消息,也是在挣钱吗?”不然哪可能一问便什么都说了,拦他们这件小事是在挣钱,告消息这件小事也只能是了,覃响听到了准确的答案,是就是吧,至少有在一步步地接近秦琼斯的计划。

明知道这是背后的计划,明知道秦琼斯有钱,明知道不用付出一分钱就能获得想要的消息,覃响依旧要花钱,“一百达参买你一条消息。”

男生一张哭脸有了笑容也是一张哭脸,不见喜色,像是被强迫、硬生生塞到手里面钱的一样,不喜欢却舍不得折,平平整整地放在上衣的口袋里面,慢慢地回答覃响的问题。

“来444宿舍招鬼的人不多,是同学之间互相看不顺眼对方,想争抢个先来后到,我接了同学的任务就不能让别人先来,所以在这里等着。”

“真的能招来鬼?”

“他们瞎玩的。”

“444宿舍之前的学生为什么集体上吊自杀?”

男生的手里又有了钱,一张又一张,其实,晚辅上港能看到大海的,不用“人造海”,倒是他的妈妈很久没有看过海洋了,这钱刚刚好。

想过受之有愧,光说说话就能获得好几个任务的奖金,太便宜了,学校里面不是没有“冤大头”,男生只是不习惯这天大的好事降临在自己的头上。这个想法被面前少年的笑容给包容了,他所做的善事,不抵一个笑容来得实在。

男生好久没有笑过了,也没有见旁人笑过,钱易挣,笑容难见,在少年已然付出最珍贵的后,后续所赠予的自动贬值,令自己收的心安理得。

覃响是这样子考虑的,也是这样子做的,其中离不开顾络尤地大力支持,他身上的钱不多,就算是多也是顾络尤的钱,趁着男生去厕所让他们守在这里,宿舍里面只有不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四个人时,跟他说。

“钱当是我借给你的,回到中国还给你。”

“行。”

顾络尤还真挺缺这点钱的,他现在可是有外债的人,不能过度由心了,覃响一向随心不看管这些,听到规呜呜问“你为什么要把钱给他?”得心应手地回答。

“他眼睛里面有很多的血丝,想来是没有睡好,想用这点钱让他能睡一会儿。”

“你可真是无聊。”

有人在规呜呜的面前跳楼,他都要寻找到一个真相不至于真相不明只余祭奠的节日,帮助大事小事都是事儿,怎么这一次帮助下了嘴?覃响感到好奇也问了。

规呜呜觉得他无聊,无聊无聊再无聊后开口,“他阻拦了你,不打他一顿就算是你善良了,还眼巴巴地赶着送钱,要是这是你交朋友的方式,那可真是糟糕透顶了。”

覃响对人话很当回事,规呜呜说得对,自己做的也不能说错,都是在坚持自己那为数不多、尚未成熟的道理,他刚想说话,被规呜呜抢了先,“但你比昨天的你更好。”

覃响所生长的环境给予的都是说话空间,任何无关乎礼貌和尊重的话都可以详细说,哪怕在这里,他都不做闷葫芦,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就开放思想。

但规呜呜给了他无需说明地容纳,他本无需人去接纳,但也知道这就是一个接纳与不接纳的世界,他可不想改变世界,不是因为世界太大他的能力太小,而是这很幸福,被接纳和不被接纳都很幸福。

“我就知道老大最体贴我的心思了。”

“毕竟你连顾络尤这种人都能帮助,别说其他人了。”

莫名被扫射到的顾络尤:“?”

听到这话笑出了声的覃响当着顾络尤的面显摆着颜文字,可爱归可爱,揣他一脚变成惊讶更可爱了。

覃响震惊到说不出来话,用手语向他表示自己得愤怒和对他地谴责。

顾络尤看得很开心,很有闲情逸致继续看下去。

你看呐,如此可爱的一个人。

你看呐,成熟的阳光照着不成熟的人。

咸宰不想看,有没有人终究是谁不清醒谁知道,也不想看顾弱弱,他到底如何连本人都不清楚的情绪,施加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一场不公平地对话,就连拖累都是无意义的。这不能当做是咸宰无动于衷的理由,纵使有意义地拖累,在早已经注定好的一种自我敲定的结局关系里也是走不到头的。

无奈于不能不看,之前或许有那么一两下想见他,现在取决于能不能,违背性格衍生出来的性格可真是冒犯,要把人逼活了才肯罢休。所以,咸宰松开钳制住他的手,本来自己手上干干净净的,因为触碰也染上了鲜血。

顾弱弱的鲜血和人的鲜血没有什么两样,又为什么性格如此得不同?人可以不一样,但在某些地方还是一样得好。

比如规避风险,让咸宰下不去手再拿绳子绑他了,预料到了绳子出现在他的身上会是什么效果,还是用自己的方法来吧,医人不医心,哪怕顾相以看起来是需要医心。

顾相以没想得到救治,在刚被包扎好又流出血正在经历包扎的手痛苦时,他是轻松的,好像只有自己过得不幸福,别人才可以获得一点点幸福。这虽不是他一直以来的理念,却也是埋藏在心里面的眼睛,用他看向了外界,自当是他说什么是什么了。

“休息好了,就把你弄乱的屋子整理好。”

顾相以没有做过,也是能做的,点头。

“我把堵住你发带尾端铃铛的衣服给拿出来。”

顾相以不想让他碰自己的发带,可再有抗拒也不知道现在已经这样子了,还能抗拒在哪里,退无可退的背后只有一双清亮的眼睛在前进。

人嘛,不怕他坚强和脆弱,就怕他又坚强又脆弱,不像是光坚强给了人肆无忌惮的勇气与光脆弱给了人毫无保留的同情,防护进攻皆一体,让人怎么办,能让人怎么办?只能为了不让他再次受到伤害,将选择权交给他。

“怕你不在我视线里会寻死,没想抢你的发带。”

“你如果非要做,便给我枪。”

顾相以才不信他,可眼下又只能信他,看他不打算走、势要做成的样子,伸手,能掌握在手里,才能谈论信任。

如此给了,顾弱弱是信了,咸宰是不信了,自己本就不要他的发带,仍想碰他发带的理由已经说明了,无需再谨慎枪在谁的手里,给他又如何?偏偏他的举动可不值得人信任,在给他枪之前强调。

“别拿枪自杀。”

“不会。”

顾相以说不会是真的不会,咸宰信他,所要的也不是一个承诺与发誓,这些年来见人不在少数,可比起地球来太仓稊米,不敢自诩见人多就可以证人心,了解一个人不靠所得的经验,靠什么也不敢自排个第一。

但有一样是没有错的,在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只要这样子想着,就会知道眼前的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一个一心想着人应该只有一面的人,定然不会说谎,但要枪未免对咸宰的不信任表达得太真实了一点。

咸宰心服口服,将枪从腰间拿下来放在他的手里,才好让人的背离开墙,转身背对着自己。

顾相以垂眸,望着手中的枪,想有一双透视眼看看里面有没有子弹,如果有的话,自己还有余力能开出最后一枪。

可这一枪,不该对准游客,不管是无辜的还是罪孽深重的游客,他们不是敌人,谁教的自己,如此清醒到无处可依。

“谁送你的发带?”咸宰问,想知道的理由还是,“珍贵到需要攥着枪才能让人碰。”

“没有见过几次面的人。”和华鸣叶相处不过一个月,不提感情了,根本就没有的东西。

礼物却是得不到的日常礼物,第一次收到不是生日当天收到的礼物,开心算不上,悲伤也算不上,他不是收到礼物和没有收到礼物就会如何如何的人。甚至可以说,他不需要这件礼物,但依旧觉得这件礼物很好,不想被人抢走。

这话是不说的,顾相以就闷着自己和话,让咸宰一知半解,倒也没有大碍,他经常性漏掉自己,但在陌生人的面前还是将自己放在首位的,只想与自己有关的话。

“我如果抢了你的发带,你真要开枪打我?”

“吓你。”

他回答得快,速度上是满分得虔诚,语气上也不忘提醒人打个五星好评。咸宰便给他五星,倒显得问出口的自己落了一星的陷阱,但顾弱弱这性格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顾相以用枪口在地面上画圈圈,想到了自己另一条被他挟持了的发带,特意问问还回家吗?他还是那句话,不还也就算了,又抓到了一条被鲜血染红的发带当“带质”。

这条红色的发带于自己而言是有功之臣,若非它系住了自己的膝盖,自己是爬不上来的,所以,顾相以想要救它,被咸宰耍了。

“你收拾完屋子就给你。”

收拾完屋子后,他不给了。

顾相以言而有信都没有贪图手中枪的去向,他反而出尔反尔捆绑一个“无辜的生命”在手,过分,但他是拥有着多面的人,也是日常了,是他的日常又不是自己的日常。

顾相以拿起擦桌子的干抹布,把他说出口和做出的所有好心都砸向他。什么你手上有伤不能湿水,就沾水擦桌子,什么我怕你受伤就在旁边看着你,也就是房间不大,不然他是没有这十分钟时间的,连带着十分钟的时间一起让他受着,想是这么想的。

咸宰抬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顾相以喂饱了“后脑勺上的眼睛”,让其做了实事,汇报了准确的位置,让人不仅没有被砸到,还有闲心说:“谢谢,但我被扔习惯了,下一次从正面扔。”

“正面扔不躲?”

“试试看吧。”

咸宰笑着说,他的身上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包容心,明明说着对他冒犯与不敬的话,却被他接纳地比夸赞之类的话还要可怕。

是不是真地包容取决于顾相以的手里面是否有东西,没有可以扔向他的东西只能暂定他是喜欢叫人的名字,但叫了你的名字绝对没有好事的类型。

“小同学,我开门了。”

果真没有好事,顾相以的心里清楚门外站着谁,纵使咸宰进来把未关上的窗户关上了,也挡不住视线里面一直有……该叫他什么?他又是个什么东西?总会见到和知晓他真面目的。

不会不见的,除非自己永远在这间小屋里面,就算是在也会被强拉出去,看一些不想看的实验视频,他无处可躲,只要他叫顾相以,这世界上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只有顾家是唯一的呼吸口,再难都离不开。

顾相以明白,痛苦受了还要继续活下去啊,不想见的人还是要见啊,说出一句习惯了好像是真的习惯了,可说其他的又不准确,难不成说是新生?便是新生吧,新生的痛苦在进行时,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竟然停止了。

顾相以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父亲有着如此平静地对视,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爱恨好似他口中所说的顾相以一样,有着刚取好名字,还没有见过一面的陌生感。

‘我的儿子起名就是相以。’

‘我喜欢你的名字,因此无所求,心甘情愿地帮你。’

喜欢顾相以,却又不喜欢顾相以。

因为覃响,才喜欢顾相以。

现在以前都是,光一个名字得相似就能让玖十不问后果地帮助吗?是的,因为他很期待顾相以地降生,纵使不是自己生的,却也是经自己陪伴和照顾的。

在得知覃响怀孕的时候,他把以前哭出的海慢慢得填平了,身体里面有了一个新的生命,让长时间不说话的两个人有了一次短暂地和解。

学习完了育儿知识的两个人就只知道盯着肚子看,长达五年的唯一快乐两个人都很珍惜,也因为孩子重新有了热恋期。

会想是男孩还是女孩啊?会想生下来是随爸爸还是父亲啊?会想他生下来几斤几两重?会想他第一次走路是什么时候?会想他第一次说话会说什么?会想好多好多没有过的未来,这是最和谐的对话,也有吵架的。

比如装饰房间、买衣服、买玩具、买婴儿车等等等等,眼光不同就买了两个人眼光下的所有选择,但对话完就是看孩子地发育。

每天无所事事的看向这个肯选择他们,肯来到他们家庭里面的一个小生命,若是能留下痕迹,这个小生命现在满身都是爱的痕迹,偏偏爱无痕,恨难解。

解开孩子性别的那一天,除了爱每日剧增外,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他们难求的天使,有着一样的责任。

顾络尤说了之后还被覃响给骂了,捂着肚子的一角,那是刚刚看到孩子耳朵的位置,瞪着人,话也瞪着人,小小年纪说什么继承顾家,也不怕孩子听到不敢来了。

但他比他们想象得坚强,在一日又一日的幼儿园念什么、小学念什么、初中高中大学的提前教育下,还能到即将临盆的那一天。

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孩子一旦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永远都不会离开。

偏偏在他出生的那一天,顾络尤去接了父母一起参与这个重大的日子,也就是这一趟发生得意外,让人走向了两个时空。

他的爱人和孩子在未来,他却身在过去,还找不到方法回去,也不想时间过得很快,每一次一分一秒过去了,总是会焦虑错过了照顾爱人的机会和孩子地成长。

他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看在每一分每一秒的眼泪化成思念,却传达不到未来的份儿上,让他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去想。

爱人今天如何了?

孩子今天如何了?

爱人会不会哭啊?

孩子会不会哭啊?

自己还爱不爱覃响了?

自己还爱不爱相以了。

是的,他和覃响的儿子取名是相以,顾相以。

和面前的顾相以是一个顾相以,却不是自己的相以。

在今天内的顾相以和之前所见不一样,以前总会带着面对人时该有的情绪。

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覃响的身边,在自己和覃响互动时有着极度的心安与稳定,在自己阻拦了他的计划后虽说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意见,但动作还是疏离了。小打小闹的前提是自己和覃响、顾络尤有关系,他也一直清楚着,偏偏此刻在他无情绪的眼睛里面,忘了去路。

顾相以也不记得自己有条名为玖十的归路,当给予人的一切情绪都是基于他人附带的,如今却不再附带时,他是否会忘记覃响和顾络尤,只看自己。身为玖十只看顾相以,好像,真的做到了,但却空洞,仿佛两盏灭了的灯笼遥遥相望。

这少了些极大地冲突,好像应该嘶吼着咬下对方一块儿肉,才能称得上为一声名为好看的夸赞,可这里不是戏台,不必为了一两掌声响起来,从而灭了自己的心。现实告诉他,他所做出的一切就是现实,面对算不上是敌人,也算不上是爱人的人时,什么情绪都是属于顾相以一个人的真实和经历。

他只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疯,不会疯出来的,哪怕是面对着父亲,因为他看明白了一些事情,只是因为太痛苦了选择欺骗自己,糊涂了聪明劲。也就是自己难受罢了,还好,只是自己难受。

如果把爸爸和父亲遭受的苦难能落到自己的身上就好了,这样子他们就可以幸福了,就算是不那么幸福,能幸福一点也是一点不是吗。反正自己无所谓,还好他们生的是自己,还好自己是顾相以。

有此想法是因为眼前的玖十啊,他不是父亲,父亲从来没有露过与自己相差无几的眼神,也说不准,他是多面人类中得极品,但在自己的面前演什么?自己这般有利用价值吗?好像是没有的,所以就让他,“洗把脸吧。”

玖十上了妆,无需刻意隐瞒,脸就先透了一切,他有不被人看出的手段却还是漏了秘,是诚实地故意,他不觉得他这个人不能见人,相反他只想见一个人,便对着他人隐藏了真面目,唯独在覃响的面前漏了怯。

他想让覃响知道自己是谁,好让他给自己一个可以爱他的机会,至于面前的少年认识都不认识,何谈什么机会呢,反问,“为什么?”

至少给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玖十本人无所谓,也不是很大的瞎话,总体来说无法不真诚,卸妆而已,他都已经让覃响不开心好长时间了,哪能不满足与他长相相似的顾相以。

至少得有一个人如愿以偿吧。

至少得有一个和他们长相相似的人开心吧。

这样子,才显得他不那么失败。

可面前的少年没有能及时回答上来,似乎没有想好,但其实他只要开口一句话,随便的一个字自己都会同意,不想直接同意,走了多余的步骤才像是个人,也在等人从未想过此类问题的回答。

不是不好开口,能有个理由的回答也被顾相以剩下的思想消磨了个干净,他并不想说出接下来的话,想好了难出口,可以不需要说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吗?显而易见是不行的。

顾相以有些失望,父亲一向疯疯癫癫的会说好多话,面前的人却格外得安静,安静到需要自己来撑起这为数不多地交流,不至于僵持不下。

“你是顾络尤吗?”

失望过后,仍有期待。

“叫了好多年了。”

绝望过后,再无希望。

“我见过你们的字迹,一模一样。”

满眼腐朽,易见生机。

“这么多年,也就名字没有生疏。”

笑容难蹭,自我疏离。

“顾络尤吗?”

顾相以苦着一张脸,很难甜。

“是啊。”

玖十一张笑脸,很难苦。

“你是顾络尤吗?”

顾相以有一点点不能说出来的期待,倒不是说希望眼前能与自己好好说话的人是父亲,只是小小年纪的自己出来看向了玖十。

“是。”玖十会坦白身份的,但对象没有了唯一,也不是第一了。

覃响会在意这些吗?要不要跟顾相以说说,让他先保密?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覃响到底在意不在意自己心中有关于他的顺位,就没有说了,等见到覃响后再问问他。

玖十会想到覃响,他只有覃响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的人们确实消失了一段日子,才让自己如此地依赖于覃响,把他当成了世界上唯一的人类,唯恐自己疯掉。

顾相以想到了自己,只有得他自愿相看一眼的人才能在他的世界里面实体化。

为了能够活下去好好地帮助爸爸和顾家,也得看向自己,所以,在没有花草鸟兽,没有人的世界里,他想到的只有自己。

不明白小时候为什么等一句正常地交流等了那么久,期待……也就那样子,不会令自己有情绪波动,为什么没有经历过,却觉得回应会令自己开心呢?

想不明白,也只会无解,顾相以真正地开口,“洗脸吧。”

理由既出,驷马难追,玖十进到房间里面,里面有个小水池,也有镜子,顾相以倒希望没有那镜子,最好是让人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他偏头不看玖十的动作,数着流水声到数着玖十脸上的伤疤。

“你的脸怎么回事?”

“怎么了?”

他自己的脸他自己不清楚吗?脸长在他的身上还需要问别人怎么了吗?他自己洗自己脸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粗糙吗?在问完怎么了有时间等待自己的回答,就不知道转头看一眼镜子吗?看一眼就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要问“旁人”?

他……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是多面还是脑子坏了?

虽然与他有仇,但还是希望他是前者,顾相以不欺负弱小的,唇瓣抿了又抿,抿出来了一个自己看。

玖十一看,连他自己都吃了一大惊,显在了眼睛上,反正是眼睛遭罪了,就给眼睛处置脸面的权利吧,眼睛不看镜子了,看向了顾相以,说:“有点丑了,很吓人吗?”

顾相以诚实地摇头,他并不觉得丑,尽管玖十现在的样子称不上好看,但能保护夜晚害怕的孩子免受邪祟地侵扰,好辟邪的一张脸,是褒义的,只要不转过脸来。比起吓人、丑,他更想知道,“怎么弄伤的?”

“不记得了,想来是不重要。”

哪里来得不重要,明明很重要!

顾相以才不回答,似乎也能回答,因为面前的人不是父亲,他可能是顾络尤,但绝对不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回忆里面的顾络尤脸上没有这么骇人的伤疤,明明树皴儿长在树上是历史,长在人的脸上却是未来。

顾家不会不给他治疗伤疤的,除非这是他愿意保持的模样,可为什么?能问吗?想问吗?顾相以不知道,但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抱歉两个字一出口,全是礼貌得别扭,没有半点真诚的余温,

玖十不需要,笑了笑,仿佛面前的人是覃响,不是覃响不笑吗?不是覃响不笑,是现在的覃响根本笑不出来。

又是一声枪响,覃响真的不想再听了,没有转头去看身后的情况,不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规呜呜和顾络尤地飞奔救人,纵使没有看到,也信他们会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地向前走。

“一直乒乒乓乓得太烦了,是不是要把你们的手全部剁掉,才能不听到枪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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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八十七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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