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而过，破烂的卫衣在空气中翻飞。
源新左转右拐，不停的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穿梭，绕了大半个城市，重新藏于小酒馆之中。
少年摸索着墙壁坐下，空洞的眼眶透过毛玻璃窗，望着城市的光河：“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谢谢你。”
“别谢我，我只是不想看刹神宗太嚣张。”源新擦拭着利爪上的血迹，狼瞳在夜色中闪烁，“说吧，尘埃的眼泪到底是什么？”
少年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沾满血污的晶石：“一个好东西，可以让人沉醉于迷蒙幻境，也可以……”他顿了顿，声音低沉，“重塑‘刹神’。”
源新的心脏猛地一缩。假源新曾提到过“刹神”，那是上古时期被封印的存在，以杀掠为生。
他握紧拳头，手腕上的手环不知为何剧烈发烫。
假源新端坐在意识空间中，手有意无意地把玩着一个幻化的匕首，脸上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有意思，那群家伙还是没有放弃吗？”
“你叫什么？”源新压下心中的躁动。
“林墨渊。”
“林，墨，渊。”
源新侧靠在床沿，无聊地翻看手环，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林深墨染千峰秀，渊静云浮万壑幽。”
林墨渊好奇地抬头，望着眼前之人。
“你会造诗？”
“还好吧，”少年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一下脖颈，戏谑的笑问，“林墨渊，作笔交易吗？”
“你想交易什么？”对方皱了皱眉，警惕之色顿增。
少年眯了眯眼，侧着头注视着对方，眼神闪烁：“生命，怎么样？”
“生命？”林墨渊嗤笑一声，“我这条烂命，不知道又能交易什么？”
“我帮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墨渊紧绷的脊背，“帮你摸到八级的门槛。”
林墨渊猛地抬头，喉结滚了滚。密室里的折磨让他规则之力紊乱，此刻连说话都带着气音，却仍透着锐劲：“八级？”
他盯着源新，“你我素不相识，你甚至不知道我修的是哪一种规则都不知道？更不知我卡在哪个境界，就敢说这种话？”
他扶着墙站起身，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你救我出来，这份情我记着，要酬金，要情报，我都能给。”
“但八级……整个城区，二十年里只出过一个八级，死在突破路上的，能堆成山。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帮一个刚从密室爬出来的陌生人跨过这天堑？”
源新笑了，把那枚金属片揣回兜里：“凭是我从刹神教的密室里把你捞出来。”他语气轻描淡写，像在说天气，“密室里……不好受吧。如果你不接受，也没什么，我能把你捞出来，自然也能把你弄回去。”
林墨渊瞳孔微缩。
“我只是觉得你很有天赋，毕竟，一个把自己隐藏的那么好的双系，还是很值得拉拢的，不是吗？”源新无所谓的笑笑，望着对方。
林墨渊不再想回去了，他决定赌一把，毕竟，自己的命，反正都是对方救的。
“条件。”林墨渊沉声道，尽量声音稳得像压在渊底的石，却也无法掩盖深处的一丝颤抖，“我还要提个条件……”
“可以，你说吧。”
“我……想杀一个人……”
源新抬眼，眼里的戏谑淡了些，多了层冷冽的清明：“什么人？”
“一个，弄死我妹妹的混蛋。”对方将指骨捏的咔咔作响。
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秋夜的凉意，吹得桌上的纸片沙沙响。林墨渊盯着他：“你，可以帮我吗？”
“嗯，”少年微微歪头，半笑着思索一会儿，爽快地答应，“行啊，没问题。”
他突然又将头凑近了些，在林墨渊耳边轻声说道：“你要杀的人是谢余山吗？”
谢，余，山。
林墨渊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黑黝黝的眼眶中，虽已无瞳孔，但诧异之色亦无言表，他手指轻颤，话语中尽是不可思议：“你，你是怎么知晓的！”
源新轻轻掀开对方破损衣物的一角，一串印在后肩编号映入眼帘—— X24687。
“ X，2，4，6，8，7。”
少年一点点的低声念出，冰凉的指尖划过对方的后肩时，肌肉明显的一僵。
“他是你的…… 编号吗？第三等级，你暴露了自己是双系，应该就不止这么点……我的编号，你或许没听过，但一定能认出来。”
“编号，S0177……”
“你是他的死士，S01772！”林墨渊差点惊呼出声。
源新有些不解，压了压眉眼：“你知道我？”
“你不就是他，嗯……”
“最看重，或者说最'喜爱'的死士，对吗，你想说这个，对吗？”源新的情绪一下子变的异常亢奋，话语中有了疯狂的色彩。
少年哑笑两声，望了望身后的窗外。
墨色渐浓。
他回头时，眼里的冷静像深潭：“今夜子时，密室顶楼见。成了，我就帮你；不成，我也并不麻烦，再把你丢回去……”
林墨渊望着他的背影，胸口的闷痛混着秋夜的寒意漫上来。他知道这是场豪赌——赌一个陌生人的能力，赌一条和对方绑死的命。
这似乎是他，最后，也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好。”他听见自己说，声音里裹着秋夜的冷，却稳得像块钉进地里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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