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你这只贝希摩斯攻击性太强,你要不考虑换一个?”
梁傅声坐在一边,蹙眉看向宋渠缝合包扎的手。
“他只是个孩子,”宋渠摇摇头,“我既然已经把他带回家,就不能再抛弃他。”
“创伤性分离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不能让他再经历一次。”
“学长不要担心了,他只是有点怕生。”
这还是第一次,梁傅声从他这个学弟嘴里听到这么多话,为了一个贝希摩斯。
他回想起贝希摩斯仿佛要撕碎他的眼神,继续道:“要不我找个训宠师帮你训训,偷东西咬人,他陋习很严重。”
“你没有经验,可能不如训宠师得心应手。”
“训宠师吗?”
宋渠之前倒是没考虑过这方面,他忖度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等他过了口欲期。”
口欲期之中,这个小黑球还是个离不开人的。
那就是还要让那个贝希摩斯在他身边再带一阵。
梁傅声心里轻啧,面上还是那副好学长的模样。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张收费票,“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学长怎么把那些都买了,我给学长转钱。”
宋渠慌里慌张去翻口袋里的手机,被梁傅声一把按住。
“哎,不用,这点钱对学长来说不算什么。”
他摸索着学弟柔软的手,又在学弟抬眼看过来时不着痕迹收回自己的手。
“要是想谢学长,那就请学长吃顿饭吧。”
“……好。”宋渠犹豫一瞬,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学长,麻烦你等我一会。”
宋渠举着缠着纱布的手回到家里时,地面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了。
擦血的卫生纸被扔在垃圾桶里。
吱吱竟然还会做家务。
贝希摩斯的学习力比他想象中要强。
“吱吱?吱吱?”
被窝里钻出来一只黑球。
宋渠轻轻笑两下,把黑球提起来。
“自己在家没有害怕吧?”
他晃了晃手里的黑球。
黑球视线落在他的伤口上,“现在知道后悔了?”
意识到这是教育的好机会。
宋渠短暂地在心里跟楼下等待的学长讲声抱歉,然后把裹着纱布的手举到吱吱面前。
“不可以乱咬人,不管是谁。”
“你牙很尖,人类很脆弱,虽然你当时收力了,这个伤口还是缝了三针。”
“所以不可以咬人,答不答应我?”
“吱。”
莫德尔心一紧,需要缝针什么意思,缝在皮肉上吗?
他知道什么是针,尖锐的棒状物品,用那种东西戳进肉里——心口魔气蓦地堵作一团。
“很好,吱吱很听话。”
宋渠拍拍头把黑球放回床上。
小动物在成长过程中有一个阶段是需要不断与外界沟通才能建立合适的力度体系,什么样的力度适用于打闹,是他们在此阶段最重要的命题。
而超出互动对象承受范围的打闹并不少见,重要的是,宋渠需要让吱吱意识到,这是过线的力度,不该再用。
连手腕都不捧着舔了,看来是被血吓坏了。
看来贝希摩斯的嗜血特性并非天生,宋渠暗暗思索,想到床头柜里的笔记本。
可惜现在时间不合适。
宋渠换掉沾血的衣服,重又站到黑球面前。
“吱吱,我要出个门,你想和我一起还是自己在家?”
“吱。”
我一会自己去。
看出小黑球没有移动的样子,宋渠虽略有担心,还是很快转身出门。
“在家等我。”
脚步声离大门越来越远,莫德尔张开口,用鳞片覆盖的指甲按在牙齿上。
“咔嚓、咔嚓”
黑球蹲坐在床上,眼里平静。
黑色的爪子夹着的,是掰断的半截白齿。
牙齿、利爪和骨翅,是莫德尔身上最有威慑力的三样武器。
莫德尔觉得自己疯了,手上动作却越来越快。
他的利爪将牙齿掰断,边角磨平。
“学长,这家可以吗?”
宋渠给的定位是一家不怎么流行的家常菜。
但根据过去经验,梁傅声在这家餐厅吃过饭,应该是可以接受店里饭菜的。
“你请客当然你做主。”
梁傅声笑着提档加速,“这家店,我们去过?”
宋渠从脑海中提炼出已经准备好的回答:
“对,以前小组作业的时候。”
“说起来,那时候也很谢谢学长。”
太过专心于书本知识,宋渠留给社交的时间并不多,自然而然,在学校里也就没什么朋友。
小组作业基本都是一拖n,宋渠不善言辞,只知道戴着厚眼镜埋头苦干,他一直以为小组作业就是挑个倒霉蛋出来干全部。
直到遇见学长。
他们是在一门选修课上组到一队的,四个人的队伍,高他们一级的学长自然而然成了队长。
明晰的任务划分、恰当的时间安排以及他牵头的组内聚会,让宋渠看到小组作业原来还有另一种形式。
“谢我?”
梁傅声并没有从小组作业的记忆里得出值得感谢的部分。
况且,那时候他还没对这位小学弟动心思,对待他的态度应该挺普通。
“A 的作业。”
宋渠没有预料到会遭遇反问,他找出一个看得过去的理由。
“没有给你的全A 记录拖后腿?”
他身旁这位学弟可是年年满绩选手,成绩单上只有A。
宋渠想说就算没有学长他也可以拿满绩,但想到自己的借口,他只是含混不清应了声“是”。
讲话要三思
他想起母亲的话。
这种情境下,自己那句话确实不适合说出口。
跟着学长走进包厢的宋渠抿抿唇。
生活类、知识类、过去回忆类,在来的路上把两人之间可能的对话一一预演过的宋渠微微松口气。
准备齐全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所以学弟,你现在还是单身?”
点过餐后第一个问题就打在宋渠题库外。
“……嗯。”
他还没理清楚这个问题算在什么社交话题分类。
第二个问题已经到来
“学弟未来想和什么样的人在一块?”
“……啊?”
仿佛考场上背错知识点的可怜考生,对着满张纸密密麻麻的黑字只能写出一个“解”。
他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宋渠试着从读过的书本中效仿答案,“喜欢春天的熊。”
“《挪威的森林》?”梁傅声沉浸在学弟可可爱爱的脑洞里有一会,才对上学弟的脑电波。
原段落是渡边表达对绿子的喜欢程度。
“最最喜欢你,绿子。”
“什么程度?”
“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梁傅声:“所以,学弟的意思是,未来你选择的人,对你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源于本能的?”
“……嗯。”
这么理解好像没有问题,宋渠点头。
“那有没有什么更具体的要求,比如外貌、技能之类的。”
对喜欢的人提具体要求?
宋渠微微蹙眉,文学作品里很少先筛选再恋爱,往往爱发生便会一直存在下去。
他不太明白如何去提,顺从本心回复到:“爱是没有要求的,我没有具体要求。”
梁傅声浅笑着看向自己身边说完就开始埋头干饭的小学弟。
小学弟和从前一样,干瘪瘪两句话,扰乱他心田一片宁静。
这么认真说着情话一样,让他觉得自己也能够有机会。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先生,您不能进去,先生!”
闯进包厢的身影打断了他的话。
黑得发亮的头发,凌厉深邃的五官仿佛布满刀光剑影,给人压迫感的体格撑满入室的门。
一个陌生男人闯进了他们的包厢。
梁傅声皱眉,第一时间站起身挡在宋渠面前。
“这位先生?”
陌生男人一声不吭,抬脚就要往他身后走。
“啪!”
被挡回来的手臂隐隐作痛,意识到陌生男人的力量比自己强上许多的梁傅声沉了脸。
“先生,你认识我们?”
他背后还站着学弟,硬的来不了只能试试迂回战术。
“我们?谁跟你我们?”
陌生男人不屑的表情在包厢顶光下暴露无遗,他讲话的腔调很怪,配着五官,似异域之人。
梁傅声眉心褶皱更大,虽第一次见面,他隐隐觉得面前男人对自己抱有恶意。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渠手指清按鼻梁上的眼镜,打量着面前突然闯入的陌生男人。
对方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但是他不记得自己见过对方。
听到宋渠话里扣掉了“我们”,莫德尔阴沉的面色转瞬平和。
他没想到仅仅一会功夫,甜心就和别的人混在一起。
甜心没有特别亲密的人,莫德尔观察这么久,对这点很满意。
但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学长是怎么回事,还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他的甜心。
莫德尔是黑球模样来的,正欲进来时候,听着两人互动察觉出点点不对劲。
这个男人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在甜心面前提爱。
甜心的所有都应该是他的,连这个虚无缥缈的爱也应该是。
如果只有人形能获得所谓的爱,他不介意成为丑八怪,
果然人类的外貌就是丑。
莫德尔忍着丑陋,速战速决的心越发强烈。
牙齿上下阖动,连名字都带有甜意的人香喷喷站在他面前,莫德尔忍着把人抱过来舔的冲动,只压低声音道:
“甜心,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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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rd小渠最大缺点:不会看氛围说话以及木头脑袋[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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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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