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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铃兰

春日的雨总是打得人措手不及,令陷在街上的人们苦恼不已。

成线的雨水被飞驰而过的车辆冲开,朵朵透明的小花在街道中炸开。

街区高厦被冲洗得发亮,沉闷的空气也被几缕雨丝穿透,刺破。泥土混杂着雨水的清新弥漫,包裹着整个城市。

他们的手里紧攥着洁白的桔梗花.

谭知乔攥着花的那只手同时也攥着衣服的一角。

整件风衣被他脱了下来撑在头上,雨水噼里啪啦砸在上面

手中的桔梗花被雨打得乱颤着,几片花瓣悠转飘落。

长津的图书馆总是常年开着。

那是谭知乔最常来的地方,无论是上学时,还是工作以后。

来到这里后,他偶尔会选一本书静静坐在角落,但大多数的时候他总是盯着手中的照片发呆。

书本的味道是一股木香,有人喜欢,有人厌烦得很。

休息日撞上了雨天,图书馆的人很少,放眼望去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

那件风衣被雨水打湿,颜色变得有些深。

等到两人进到图书馆里的时候,里面除了嘈杂交错的翻页声,就是雨滴不断击打玻璃的声音。

杂乱无章,却又井然有序。

“你怎么样?还好吗?”谭知乔转头将湿透的风衣丢到了门外。

陆鸢看了看自己湿透的鞋子,仰头看着身边的人,“我没事。”

谭知乔的头发被打湿贴在了额前,几根湿透的发丝黏在一起,发尖的水珠还顺着流到了脸上。

他用手背轻蹭了下,看着没有被淋湿的陆鸢,松了口气。

“你回去之后不会感冒吧……”陆鸢望向他的目光有些担忧。

衣服上的水渍蔓延开来,一边的肩膀也早已湿透,裤腿被浸湿的地方也有意无意地贴在腿上。

“没事儿,我不爱生病的,放心吧。”谭知乔说着,下一秒却打脸地打了个喷嚏,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可转头却仍旧嘴硬,“放心,我真没事儿,我带你去我经常待的地方看看。”

“行……”陆鸢盯着谭知乔的目光仍旧存有疑虑,回答得有些勉强。

图书馆里面的有些绕,一个不留神陆鸢就不知道拐到了哪儿。

她看着令人眼乱且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

旋转楼梯的两侧都是定制的弧形书架它们不断地吸引着陆鸢的注意力。

她顺着蜿蜒的楼梯走上了楼,上上下下的人都是本校的学生,她混在他们之间也并不突兀。

方才,隐约听到谭知乔说什么顶楼的落地窗风景很好,她也便不假思索地直上了顶楼。

顶楼的落地窗连成一片,放眼望去,整个长津大学尽收眼底。

顶楼的人很多,但是也很安静。

她上楼时,面前拿书走过的人情不自禁地瞥了她一眼,后朝着自己的同伴走去。

那个女孩儿手中的书并没有打开,而是遮住了自己和同伴的脸,在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就在她晃神盯着看的时候,谭知乔已经几步到她跟前,面上尽是慌乱,一声又一声的呼吸相互追赶着,下意识抓住她手腕的手忍不住地颤抖。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光顾着说话了……”他的声音颤了颤。

陆鸢抬手抚上了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稳稳地握了握,“这有什么,现在不是已经找到我了吗?带我去你经常待的地方去看看”

桔梗花的枝茎磨了两下她的手心,像是引起了几线细密的电流穿透着神经。

谭知乔冷到发冰的手,在接触到她掌心的温热时不再发颤。

安抚的笑转为释然印在了他的面庞上,他点着头转身。

无意识间他的手并没有放开,而是肆意大胆地牵着心中日日念着的那个人,走到了一处鲜有人来的角落。

角落有些偏僻,周围的书架也零零散散的,并不拥挤。

这里是落地窗的边缘,这里没有看书的桌椅,唯一的一把椅子还是谭知乔自掏腰包买来放在这里的。

这把椅子像是寻常的吧椅,坐上去后总会有意无意地蜷起一条腿。

它放在这个角落里很少有人会留意到,以至于除了谭知乔几乎没有人使用过。

从这里向外看去是刚刚两人走过的长街。

两人并肩向外瞧着,雨仍旧在淅沥沥地下着,忘记拿伞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们有地紧紧护着电脑包,有的则是将上课用的书定在头上。

“刚才我要是将花顶在头上了的话,说不准现在头发还是香的呢。”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身边的谭知乔闻声笑了笑。

花的味道被雨水冲得有些淡了,已经闻不出什么味道。

陆鸢敛回放于窗外的目光,瞥向了放于一旁的椅子上,歪头看着谭知乔,“我可以坐一下吗?”

谭知乔以舒然的笑回应着,“当然。”

回答着,他顺手接过了那束桔梗花握在手里。

兴许是椅子调得有些高,坐在椅子上的陆鸢尝试了几次,脚尖都能碰到地面,她转头稍有些尴尬。

她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看向旁边的书架。

上面的书籍整齐地放着,并没有落回,像是有人仔细清理过似的。

她随手拿了一本,放在双膝上,随意翻了一页,她沉湎于此刻的静谧安好,好像从始至终都是这样,从未变过。

“你为什么喜欢待在图书馆里?是因为喜欢安静吗?”陆鸢的手不经意地带起书页,发出唰唰的声响。

外面的雨悄然停了,残余的金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手掌的边缘。

站在跟前的人并没有遮挡住那抹金灿灿的余晖。

谭知乔侧转过身,垂眼看着她,半晌都没有说话。

陆鸢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于是抬了抬头,却不想迎面对上了那双像是在倾诉着什么的眸子。

她在面上蔓延开来的神色陡然顿住,一瞬的怦然让绯红代替情愫蔓延。

“你听到我刚才说的了吗?”陆鸢面色淡定,可手上却紧紧地攥着书的一角。

像是在发泄?

好像更多忍耐。

“我听到了,我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是告诉你实话呢,还是……”

谭知乔好像是故意将话题扯到了另一层情绪上。

明显,这一招陆鸢很受用,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就连紧攥着书角的手都痛快地松开。

随后她将放在双膝间的书籍合好,语调都变得轻松起来。

“当然是实话。”

谭知乔被逗笑,“实话就是……待在这里很舒服,这里没有喧嚣,没有时时刻刻都准备跳起来的电话,在这里我能将自己完全放空。”

他不假思索且认真地回答着。

“看来你也不喜欢工作。”陆鸢戏谑一笑,转身将那本名为《情书》的名著放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又转回身看着他。

谭知乔:“没有人喜欢工作吧,当老板也不一定喜欢,他们只喜欢进账的声音。”

陆鸢转过身时,谭知乔眼底噙着的笑意将她整个人裹进去。

“雨已经停了,我们回去吧,毕竟湿鞋子穿时间长了会生病的。”他脸上半带笑意,做出了要扶陆鸢的动作。

他的手朝着陆鸢伸去。

陆鸢没有犹豫地撑了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回家吧。”

雨后的空气夹带着的凛冽的清新总是率先钻进鼻子里。

刚刚出了校门,谭知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听见动静的陆鸢下意识地瞥了眼,但很快又将目光收了回来,余光瞧出谭知乔的不方便,顺手将桔梗花接了过来。

“你先看。”说着她将花凑到鼻尖处闻了闻,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瞥向站在身侧的人。

谭知乔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目光一滞。

他转头看向陆鸢,却不想瞧见的却是陆鸢慌乱转过头去。

心中随之燃起一丝疑虑,但因有所顾忌没有质问,而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本就好奇的陆鸢,感受着乱糟糟心跳的同时,她看向眼下发光的屏幕,是彦岚臻发的消息。

她看了看消息,又转头看向正颔首盯着自己的人。

“他们说剧本杀缺两个人问我们要不要去拼车。”

谭知乔的语气中带着试探,好像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我还没有玩儿过剧本杀,也可以吗?”陆鸢枯涩地抿了抿唇,有些局促,手在不断地摩挲着花梗。

“当然可以,我也是第一次,别紧张,大不了一起出糗。”谭知乔轻声安抚着,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自己没有拿手机的另一只手,可就在抬到半空时又落了回去。

也许是觉得有些不妥。

“那我们去找他们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她面上的笑意悄然浮现,不动声色地落进了谭知乔的眸中。

谭知乔笑着,悠悠道:“先回家”

被雨截断的一天总是过得异常快,还不等游戏开始,今天就已经接近了尾声。

窗外的天蒙上了一层黑漆漆的暮色,几盏应时亮起的灯点缀着。

他们四人被关进了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气氛逐渐变得诡异,更多的音乐所烘托的气氛。

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回忆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每个人的表情都晦暗不明。

书页的声音扰乱着将他们的心事搅乱,却又无时无刻不叮嘱着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

率先发言的是警长,他的目光井然扫过在座的玩家。

警长是一名男生,他态度和缓,语气平顺,看样子像是一个出来兼职的大学生

“今天大卫先生死在了别墅中,而在座的四位是场内唯四与死者大卫先生有过接触的人,还请几位先介绍一下自己,也好让我有个了解。”他的眼睛扫过在座四人。

陆鸢先行收回了思绪,按照发言顺序,她是第一个。

“我是大卫的妻子,艾莉亚,我跟我先生的关系相敬如宾,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

她还是有些紧张。

听到陆鸢的自我介绍,彦岚臻猛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管谦眼神中充斥着质问。

“”怎么回事!不是说有感情线吗?怎么妻子都出来了!鸢姐跟死者有感情线?!

他冲管谦挤弄着眼睛。

“”我问了,DM说有感情线的,但也没说是这个感情线啊!

管谦表情有些无辜。

彦岚臻欲言又止,等回过神来时,警长正在叫自己。

“这位先生还请您介绍一下您跟死者的关系。”

他僵笑着看了看谭知乔淡定的目光,觉得有些诧异,可紧接着他就从淡然的目光中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的地方,慌忙将头转了回去,清了两下嗓。

“我是托比,大卫先生是我的老板,而我是这栋别墅里的管家。”

他一副强装镇定的模样。

“我是奥米,准确地说我跟死者的关系并不大,他是我的姐夫,而艾莉亚是我的姐姐,我今天是因为参加宴会才过来,不然平时我很少到别墅来。”管谦将自己的故事理解得很好。

“既然这样的话,几位跟死者的关系我也大概了解了,接下来还请几位帮忙寻找线索,推出凶手,还死者一个真相,我想找到真相是众望所归。”警长井然有序地推动着游戏。

寻找线索的他们一心都扑在翻找房间上面。

这里面的房间装饰得很简单,翻找线索进行得很顺利。

期间,警长静静坐在位置上等着,迎接着嫌疑人的询问。

奥米(管谦)站在他的面前,低声质问着,“你不是说有感情线吗?跟死者的感情线啊!”

面对迎面的质问警长坐在椅子上不免后仰了仰身子,“这位嫌疑人现在是搜证环节还请到自己所怀疑人的房间搜证。”

他推动完流程后,起身凑到管谦耳边小声道,“您别着急啊,找到线索后就知道感情线了。”

奥米(管谦)半信半疑地斜目看着警长。

这里面藏匿的线索很多,有限的时间内他们都满载而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维尔(谭知乔)摆弄着手中的线索卡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像是已经找到了凶手。

“大家可以将自己寻找的线索公布,或者是自留,这些都可以。”警长伸手让大家公布线索。

没有人清楚其他人的手中拥有多少线索,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线索很有可能对自己不利。

托比(彦岚臻)先发制人,那是一条关于艾莉亚(陆鸢)手机的线索。

发来消息的人是一个被称作“太阳”的人。

而消息的内容则是:【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很想知道,这个发消息的人是谁?而在昨天我们的艾莉亚夫人去跟他见了面。”他将线索推向了众人。

线索被在座的人一一传阅最后停在艾莉亚(陆鸢)的手上。

艾莉亚(陆鸢)神情淡定地看着牌面上的内容,嘴角微微勾起,“这是我朋友发来的消息,而我们约在城中的咖啡店见面,我想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笑着将线索放回到了桌上。

“什么朋友?需要在城中见面?为什么不将人约到别墅来呢?”奥米(管谦)拿起了那张线索牌,且敏锐地观察到了发消息人的头像。

他不紧不慢地拿出了自己的线索,“这个朋友的头像还挺熟悉的。”

他将手中的线索传递了出去。

“我在维尔手机发现了同一条消息,时间一样,头像一样,是不是可以证明是同一个人呢?”他有理有据地分析着。

而被传递出的线索也证明了这一点。

里面维尔给艾莉亚的备注是“飞燕草”。

它的寓意是自由。

最后那份线索落在了维尔(谭知乔)的手里。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没错,我就是艾莉亚口中的朋友,可这代表不了什么吧,佣人也说了在上街采买的途中艾莉亚确实消失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我们确实在一起。”他依旧沉稳,没有丝毫的慌乱,好像现实就是这样,在所谓的老地方他们进行了一段平常的对话。

“我知道你,你是我姐姐以前的玩伴,只是那时候你并无所为,所以我父母并没有同意你跟我姐姐在一起。”

奥米(管谦)振振有词的模样,给人一种真相就在眼前错觉,而现实并非如此。

他拿出了一系列当年维尔写给艾莉亚的情书,上面字字情真意切,无不透露着其对艾莉亚的思慕之情。

只是这些信都被艾莉亚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就连上面的漆封都没有揭开过。

信封的边角已经被揉搓得不成样子,折痕处还落着灰。

连带着一同被翻出的还有一封艾莉亚写给维尔的信,同样那封信也没有被拆开过,没有人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奥米(管谦)将手中的信都推向了在座的人,并一脸自傲地跷腿坐在椅子上,手边的氛围灯都因为他的大动作倒在了桌子上

“我合理怀疑你因爱生恨,杀了我的姐夫大卫先生。”

他目光灼灼,坚定不移地看着坐在艾莉亚(陆鸢)对面的维尔(谭知乔)。

反观维尔(谭知乔)并没有急着解释什么,而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竟让方才还振振有词的奥米(管谦)变得有些心虚,险些将他从角色中一把揪出来。

好在管谦玩起游戏向来沉浸。

随后听到维尔(谭知乔)不慌不忙地开口,“因爱生恨,我不应该杀了你的姐姐吗?毕竟当初是她抛弃了我?”

闻言,奥米(管谦)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说不定你又跟我的姐姐暗通款曲联系上了呢!”

维尔(谭知乔)满不在意地向后靠去,“请你拿出证据,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那这一切就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而你所谓的猜测根本立不住脚。”

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模样,这让座于对面的艾莉亚(陆鸢)心安许多。

她便从自己拥有的线索中挑拣出了有关于奥米(管谦)的一条。

她两指夹着线索牌,放在了桌面的中间,紧接着眼神向众人示意。

“奥米,先不说我跟维尔先生的事情,我想知道你这些高额欠款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在很久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不要再赌了,很显然你并没有听进去,反而得寸进尺。”

她镇定自若的模样让其他两人幻视谭知乔。

奥米(管谦)心虚地抿了抿嘴,不住地咽了两口唾沫,“我承认我有高额债务,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他在将视线偏移片刻后落回到了艾莉亚(陆鸢)的身上,满脸的毫不在乎。

可艾莉亚(陆鸢)并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而是将目光放在警长的身上。

警长被艾莉亚(陆鸢)盯上的时候瞬间觉得压力山大,毕竟艾莉亚(陆鸢)看向他时的目光并不和善。

身经百战的警长竟被艾莉亚(陆鸢)看得有些发慌,出于职业素养他强装淡定地挺直了背。

“警长,对此我想说的是奥米不止一次因为欠债向我要钱,且我的丈夫大卫也知道这件事,他也向我的丈夫要过钱。”她言辞冷静得像个局外人。

警长眼神虚无地看向艾莉亚(陆鸢)的方向,“艾莉亚夫人,这好像并不能构成杀机。”

“那如果再加上这个呢?”艾莉亚(陆鸢)依旧是一副坦然且自信满满的模样。

这样的陆鸢真的格外迷人 ,让人见了晃神,痴迷。

尽管没有风将她的发丝带起,但是此刻,她的每根头发丝都洋溢着自信。

警长瞄了眼她手中的东西,眼含疑惑地问了句,“这是什么?”

艾莉亚(陆鸢)将手中的线索递给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维尔,让他 们之间相互传递。

线索在他们的手中传递着。

艾莉亚慢悠悠地开口,“从奥米的房间搜出了半瓶毒药,我查看了相关介绍,这种毒药起效大概要一到两个小时,而大卫今天用过的杯子里也找到了这种毒药的残留。”

此时,陆鸢的状态已不像方才那般紧张,解释得流利自然。

奥米(管谦)肉眼可见地在强装镇定,话语间都难免透着心虚。

“你也说了这味毒药的要一到两个小时起效,而大卫先生是今天十一点被发现身亡的,而九点的时候他还没有喝下我递过去的酒。”

“没错一到两个小时。”维尔(谭知乔)将话接了过去,并且提出了合理质疑。

线索回到了陆鸢的手里。

她看向奥米(管谦),“可见毒发是存在偶然性的,那么毒发时间可以是大卫先生喝下毒酒一小时后的任意时间点。”

维尔(谭知乔):“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是你因为没有在大卫先生这里拿到钱,而起了杀心想要获取他的遗产。”

奥米(管谦)瞬间着急起来,他忐忑的心恨不得从胸腔中跳出来。

“但是这并不是我购买的毒药,是大卫给我的!也是他让我下在那杯酒里的。”他奋力解释着,口吻有些不清。

见在座的两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奥米(管谦)着急地看向托比(彦岚臻),想要寻求帮助,因为他知道在大卫将那杯酒递给艾莉亚的时候,托比看得一清二楚。

托比(彦岚臻)心领神会地摆了摆手,表示交给他。

托比(彦岚臻)发言前,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稍等一下,大卫先生早在半月前欠下巨额债务,并且在宴会上我发现这杯酒是大卫先生递给艾莉亚夫人的。”

紧接着他便将话题的矛头刺向了提出问题的艾莉亚(陆鸢)。

“艾莉亚夫人,你知道你的丈夫要杀你吗?”

艾莉亚(陆鸢)是有些慌的,但是很快恢复镇定,并且坦白,“我知道,因为早在宴会之前我就发现了他给我买的保险。”

“你就没有想要杀了他吗?或者说,在你知道他想杀了你之后一点儿动作都没有”

托比(彦岚臻)并没有打算放过艾莉亚(陆鸢),继续追问着。

说到这个,艾莉亚(陆鸢)得意地歪歪头,颇有些俏皮的模样,“我有动作啊,我把我们两个的酒换了,仅仅是一份保险并不足以让我杀了他,更多是有些警惕心。”

托比(彦岚臻):“可如果不仅仅是一份保险呢?”

话音未落,他甩出了艾莉亚(陆鸢)就诊的线索。

上面清楚地记录着艾莉亚(陆鸢)的伤情,以及造成伤情的原因。

托比(彦岚臻)好像已经不满足坐在原位娓娓道来,他在众人没有注意时默然起身,将手中有关于艾莉亚(陆鸢)经受家暴的线索一一分发给其他玩家。

“整个别墅的佣人都知道我们的夫人正在经受大卫先生的家暴,我觉得这足以撑起艾莉亚夫人想要杀了自己丈夫的心,毕竟她随时都可能丧命于自己的丈夫。”他边走边说着。

手中的最后一份线索在送给艾莉亚(陆鸢)的时候,坐在其对面的维尔(谭知乔)先一步拿走。

托比(彦岚臻)愣了下,没有说什么。

他站在艾莉亚(陆鸢)的身边,等待着她的反驳。

只见艾莉亚(陆鸢)眼间抹上了些许发着抖的苦涩,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灰雾。

她默了许久,彦岚臻此时也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原本高昂着的头忽地低了下来,看向她。

就连DM也因她的默不作声紧张以来,无数的对策已然灌入脑海。

DM马上要开口将人拉回到游戏中,就听见艾莉亚(陆鸢)出声,“没错,我确实经受了大卫的家暴,我也确实想要杀了他,可是不是现在,毕竟宴会上人多眼杂,而我和大卫的力量悬殊极大,我连他的殴打都反抗不了,又怎么能杀了他呢?你不觉得很搞笑吗?”

她的声线变得低沉,好像被什么东西笼住,有些闷。

她半仰着头看向托比(彦岚臻),眼底看上去有些湿润,好像下一秒就要沁出泪来。

托比(彦岚臻)身子陡然僵了僵,不敢回过头,只能木着脖子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警长瞧了瞧在座嫌疑人的状态,开始推动案件进度,抬手拍了两下,清脆的拍掌声打破了彼时略显凝重的氛围。

“各位都安静一下,尸检报告已经出来,尸检报告显示大卫先生死于腹部的刀伤并非死于下毒,腹部的刀伤造成了失血过多,而他的体内还有另一种化学成分,目前显示是一种迷药,很显然现在大家还没有找到关于迷药的线索,大家可以进行二搜了。”

听着警长的话他们又悉数散去,进行了第二轮搜证。

在离开房间时,艾莉亚(陆鸢)满目忧思地瞧了眼维尔(谭知乔),随后就被他拉入了奥米(管谦)休息的房间。

门被应声关好。

艾莉亚(陆鸢)仰头神色忧郁地看着面前的人。

维尔(谭知乔)将人抱在怀里安抚着,手轻拍着艾莉亚(陆鸢)的背,一下一下地看似没有什么力度却稳住了她杂乱的心。

“放心,一切有我呢,你不必担心。”

他声音稳稳落入艾莉亚(陆鸢)的耳中,掺杂着暖意,让艾莉亚(陆鸢)发冷的身子热了起来,像是被吃了颗定心丸。

二搜结束,四位嫌疑人又陆续回到了房间内,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警长一如既往地坐在那里,脸上没有遗留多余的情绪,满目严肃。

“不知道在座的人可有找到关键性证据,比如凶器?”

第二轮搜证工作人员对应的地方安排了凶器,只要搜了就不可能搜不到。

“我找到了凶器,上面可能留下了指纹,还请警长帮忙提取鉴定一下。”维尔(谭知乔)拿出了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把沾着血浆的水果刀。

警长也明显没有想到这次的血浆给得这么足,血浆几乎灌了半袋子,隐约看清里面是一把刀。

警长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还是将维尔(谭知乔)手中的袋子接了过来,“当然,这是我的职责,这看起来是一把水果刀,想必是来自厨房的。”

转头放到地上,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手。

“还请您几位继续。”

警长话刚说完,坐在一边的奥米(管谦)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发言。

“我们所有人都去过厨房,我是去下毒的,而艾莉亚夫人被大卫指示去跟女佣一块处理今天需要的食物,托比管家作为别墅的管家有监督的职责,可根据女佣提供的信息,维尔先生也在晚宴前去过厨房,请问您是做什么了?”

这种质问谭知乔的机会可不多,显然奥米(管谦)抓住了这个机会还有些得意。

维尔(谭知乔)垂眸回忆着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坦然自若道:“我是去告知过敏食材的,毕竟托比管家询问了所有人,并没有询问我。”

他将问题的矛头指向了托比(彦岚臻)

托比(彦岚臻)的反应很快,“额,是大卫先生告诉我不要去打扰维尔先生的,我想当时维尔先生可能在忙,所以并没有去,但是事后我去了维尔先生的房间,那时他并没有在房间中。”

警长:“请问是几点呢?”

“我记得当时是下午三点钟。”他回忆着说出了时间。

他没有给别人留发言的时间,反手拿出当时多出来的请柬,递给警长。

警长接过了请柬,翻开查看。

事实上,他早就将请柬上内容背了下来,故作认真地阅读也不过是走个过程。

在警长阅读请柬的时候,奥米(管谦)转头看向维尔(谭知乔),眼神中带着浓浓的猜忌。

“为什么维尔先生下午三点钟会出现在别墅里呢?宾客不是下午六点才会到的吗?我记得请柬上是这么写的。”

维尔(谭知乔):“没错,确实是下午六点,我昨天就已经到了别墅,是过来跟大卫先生谈融资的事情的,因为时间有些晚,大卫先生就将我留了下来,顺便参加今天的宴会,这一点比托管家可以证明。”

虽然比托(彦岚臻)有些不情愿,但仍点了点头。

“这样啊,我还有一个问题,维尔先生平时会失眠吗?”奥米(管谦)接着追问。

维尔(谭知乔)垂眸向着轻点了两下头,“偶尔,通常情况下我会借助一些安眠的东西让自己入睡。”

得到维尔(谭知乔)的回答后,他脸上立即浮现出得逞的神色。

“这就不奇怪了,我在维尔先生的房间里发现了一瓶速睡安眠药,现在是空的了,不知道维尔先生为什么要带一个空瓶来别墅呢?”

维尔(谭知乔):“有没有可能是我昨天将里面的药吃完了呢?”

他的回答让奥米(管谦)噎住。

药恰巧吃完了这个理由找不到任何破绽,意外的合理。

就在奥米(管谦)无话可说之时,艾莉亚(陆鸢)站了出来,她的手上拿着一个被打开了一半的纸包。

艾莉亚(陆鸢)的突然发言让在座的人的来宾上都挂上了惊奇的神色,毕竟再此之前两人合谋杀害的大卫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艾莉亚(陆鸢)却在这个时候主动拿出了关于维尔(谭知乔)的线索

艾莉亚(陆鸢)的双唇轻抿着,嘴角微微上钩,带着狡黠的神色。

“好像不是这样的吧,我在厨房的垃圾桶中翻找了残余的白色粉末,正如那个空瓶上所写——白色药片,我想是维尔先生的吧,4而维尔先生来厨房也不光是告知过敏食物,还有就是在大卫先生最喜欢的酥酪里面下安眠药吧。”

她的分析有理有据,维尔(谭知乔)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反倒是满眼的欣赏。

奥米(管谦)见艾莉亚(陆鸢)拿出了证据立刻来了劲儿,拍桌起身,情绪激动,一瞬间的兴奋像是从头顶迸发出来的。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维尔(谭知乔),“漂亮!所以这药就是维尔下的!”

“所以呢?这能证明什么?记住大卫先生是死于刀伤而不是过量的安眠药。”维尔(谭知乔)转而是一副嚣张的模样。

警长见气氛逐渐发僵,马上开口,“如果大家实在没有头绪的话,可以对一下时间线,让我们看看在大卫先生离开宴会之后都谁没有在场。”

“那我先来吧……”维尔(谭知乔)坐正,开始回忆自己的时间线,“毕竟现在的线索指向我,我今天两点五十的时候去了厨房,给酥酪下了药,且在三点时返回房间,估算的话,回到房间的时候大概是三点零几分,所以我并没有碰到托比管家,随后就是在房间里一直等到了六点钟晚宴开始,在晚宴上我确定大卫先生吃下了酥酪。”

说到一半,谭知乔抬眼环视一圈,其他嫌疑人认真记录着,他继续道:“我根据平时起效的时间,在九点半潜入了大卫先生的房间,等了半个小时,他并没有回到房间。”

“你潜入他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带吗?”托比(彦岚臻)询问着,他仍旧怀疑那把水果刀是维尔(谭知乔)下午回到厨房带走的。

维尔(谭知乔)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并没有打算隐瞒,“当然有,从桌上摸来的开酒器,但并没有派上用场”

“可你为什么要杀他?你跟大卫先生是合作伙伴关系,并没有仇。”奥米(管谦)发出质疑。

维尔(谭知乔)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到了艾莉亚(陆鸢)的身上。

他原本沁着寒意的眸子,竟在看向陆鸢的时候乍现出一线融融的缱绻。

托比(彦岚臻)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是因为艾莉亚夫人!你还爱着她!”

他听着,并没有收回目光,而是愈加地放肆,涓涓缱绻也越来越浓直到从眼底整个蔓延开来。

“没错,是因为艾莉亚,我一直都爱着她,在得知她的处境后我决心救走她,救走她的第一步就是杀了大卫。”他笃定地说着,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未曾停留太久。

“可你不应该恨艾莉亚吗?怎么还会为了她杀了大卫呢?”奥米(管谦)不解。

可维尔(谭知乔)却笑着,眼中的爱怜不减分毫,“我爱她和她抛弃我并不冲突,况且她可能并没有抛弃我,因为那封信我并不确定是分手信还是什么。”

维尔(谭知乔)将人抱在怀里安抚着,手轻拍着艾莉亚(陆鸢)的背,一下一下地看似没有什么力度却稳住了她杂乱的心。

“放心,一切有我呢,你不必担心。”

众人陷入了良久的静默。

“好了,这就是我比较关键的时间线。” 维尔(谭知乔)拿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在桌上敲了敲将所有人从方才悲悯的氛围中拉了出来。

几人尽数深呼吸了一番,扫清了漫上来的苦闷。

艾莉亚(陆鸢)长舒口气,“那下一个就由我来吧,我今天一整个下午都在厨房里忙碌,女佣可以证明,但是在三点的时候我发现厨房少了一把水果刀,应该是三点之前来过厨房的人拿走的。”

她说到一半,偷瞄了众人,见没有什么反应,接着讲述自己的时间线。

“在此之后五点半我离开了厨房回到了卧室换上了宴会的晚礼服,在五点五十分的时候我和大卫开始迎接今天的宾客,从宾客到齐后我一直陪在大卫的身边,直到他说自己的头有些晕,我送他到了客卧,因为主卧有些远而当时大卫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我不希望宾客听见。”

“确实不错,大卫先生也确实是死在了客卧。”警长表示肯定。

“这样一来维尔先生没有在主卧等到大卫就说得通了,可为什么在回到宴会之后艾莉亚夫人换了一身衣服呢?”比托(彦岚臻)提出疑问。

在他的记忆中——艾莉亚将人送上楼,回到一楼的时候,身上的晚礼服早就换成了以前的旧晚礼服。

以比托(彦岚臻)对大卫的了解,他从来不会让艾莉亚穿上旧的晚礼服出席宴会,毕竟他认为那会让他很没有面子。

艾莉亚(陆鸢)蹙眉想了想,“因为大卫有些喝多了吐在了我的身上,所以就换了,现在那件晚礼服应该已经洗干净了。”

“如果你们两个说的是真话的话,那就不是你们两个了。”奥米(管谦)拿笔点着下巴,有些纠结。

他纠结之余身子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托比(彦岚臻),且拿出了女佣的证言。

女佣提供的证词不光给在座的嫌疑人证明了时间线,还为他们提供了重要线索。

奥米(管谦):“所以我们的托比管家,请解释一下为什么女佣会说你跟大卫,也就是你的老板关系一直很僵,听说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给你结工钱了。”

“没错,他确实欠了我好几个月的工钱没给,但是我不至于因为这几个钱杀人吧,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托比(彦岚臻)轻挑着眉,表示无所谓。

此时,彦岚臻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察觉到他人异样的眼神后,立即坐正,恢复了属于托比的正经模样,“而且我也没有拿走水果刀啊。”

“那你十点以后在哪儿?”

奥米(管谦)的问题步步紧逼,没有给托比(彦岚臻)扭转话题的机会。

托比(彦岚臻):“十点的时候我在宴会上服务宾客,在场的宾客都看见了。”

奥米(管谦)没有犹豫继续问着,“但是十点半以后你上楼了,去干什么了?”

托比(彦岚臻)理所当然回道:“当然是去照顾大卫了,毕竟我可是他的管家。”

“你不是跟他不合吗?为什么要照顾他?大卫可不光欠了你几个月的工钱,还对你大骂,这是你去医院看病的单子。”

奥米(管谦)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自己在托比(彦岚臻)的管家房找到的信息记录。

“不光是这些,我还翻到了托比管家和一个神秘人的对话,神秘人让他十点半上楼。”

坐在一旁的维尔(谭知乔)和艾莉亚(陆鸢)两人静静地听着,没有要插话的打算。

两人全然是一副看戏的模样,桌子上的零食被谭知乔拆开顺手递给了陆鸢。

陆鸢不曾侧目观察,顺手接过,捡着吃起来。

奥米(管谦)与托比(彦岚臻)争辩得不可开交,你一言我一句,谁都没有落了下风。

眼瞧着两人要动起手来,警长连忙抬手叫停两人。

“各位还请安静一下。”

警长的声音有些小。

没有任何效果,警长选择提高声音,“安静一下!”

争吵的两人总算听到了警长的声音,回过头去。

被看得有些尴尬地警长重新坐好。

陆鸢将手上的零食渣拍了拍,随意抽了张纸巾擦擦,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警长。

警长眼神飘忽一瞬,从桌上的文件夹中拿出了一份指纹比对报告。

“指纹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报告证明匕首上的指纹来自托比管家,且上面还有一些杂乱的指纹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目前不能确定。”

一听指纹与托比(彦岚臻)的指纹匹配,顿时来了劲儿,转头指着他,“果然是你!”

“我在下午的时候去过,检查了刀具,上面有我的指纹很正常。”托臂(彦岚臻)仍旧在辩解着。

奥米(管谦):“那你说说如果你那段时间真的在照顾大卫的话,那为什么没有看见凶手呢?”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是死在卧室的呢!万一是楼道呢?毕竟楼道里可是有水痕说不准就是清洗了血迹呢!”托比(彦岚臻)面向奥米(管谦)叙述着自己没来得及传递的线索,手跟着抬起指向了坐在斜对面的艾莉亚(陆鸢)。

艾莉亚(陆鸢)面对托比(彦岚臻)的指证并没有慌乱,反倒是淡定自若地将擦完手的纸巾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接着根据自己的回忆,边说边将视线投向了托比(彦岚臻)。

“我刚才说过了大卫因为喝多吐了,所以清洗了二楼走廊,那时是十点多,应该有人看见女佣提着水桶上楼。”

她如实回答着。

奥米(管谦)也为艾莉亚(陆鸢)做证,“不错,我看见了,你就别狡辩了。”

此时,奥米(管谦)已经笃定凶手就是托比(彦岚臻)。

“说起那个女佣,我在维尔先生的房间里找到了他给女佣转账的记录!没准是维尔先生撒了谎,他并没有藏在主卧,而是借助女佣的掩护去寻找大卫,然后杀了他呢。”托比(彦岚臻)再次将矛头对准了维尔(谭知乔)。

只见,维尔(谭知乔)并没有解释给女佣转账的事情,而是扬了下眉,挑衅道:“但是水果刀上面并没有我的指纹。”

唇间染着的讪笑让托比(彦岚臻)有些气急败坏,“如果你是戴了手套或者包了什么东西呢!”

“那证据呢?”维尔(谭知乔)眼间笼上一层漫不经心。

“我……”

托比(彦岚臻)顿时哑口无言,毕竟他确实没有证据。

奥米(管谦):“别狡辩了!这是个难度为一颗星的简单本!凶手就是你!”

“……”托比(彦岚臻)没有再说话,只觉得一阵无力。

警长见众人都没了话,开始推动几位走到投票环节。

“如果大家觉得已经可以了,就可以开始指认凶手了。”

在座的三人不约而同指向托比(彦岚臻)。

“我冤枉啊——”他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拉长了声音喊冤。

警长见投票没有异议,抿唇诡异神秘地笑着,“恭喜大家——”

话说一半,故意停顿。

坐在警长附近的两人唇角随着警长的话上扬着,脸上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不声不响。

“耶——”警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奥米(管谦)就已经开始庆祝,整个人都脱离座椅站了起来

“指认失败凶手逃脱。”

警长话音刚落,半场开香槟的管谦气势顿时弱了下去。

“啊?”

闻声,趴在桌上自顾悲伤托比(彦岚臻)也猛地坐起,眼神呆滞地望着警长。

“不是我??”就连托比(彦岚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明明记得是我将大卫捅死的啊?”他依旧不解地蹙着眉头,打量着周围的人。

警长笑而不语,待托比(彦岚臻)将话说完后,动作缓慢地起身,“那么就请凶手自己站出表述一下自己的犯罪过程吧。”

管谦将三人一一扫过,开始怀疑自我。

“对不起大家,是我杀了大卫。”

两人循声望去,站起的人是陆鸢。

这个真相令人瞳孔地震。

“不是啊?你没有动过手啊?”管谦依旧不明白。

“就像托比所说的那样,我在走廊杀了他,水果刀也是我拿的,当时大卫吃了下了安眠药的点心,趁他头脑不清的时候,我用水果刀杀了他。”艾莉亚(陆鸢)在叙述这件事情的时候眼神不再躲避,而是迎面对上了所有落在她身上的眼睛。

她眸中带着唏嘘,面上却带着些许的讥讽。

“可是水果刀上没有你的指纹啊?”彦岚臻说着,忽地想到了什么,霎时惊诧,觉得后背发凉。

他神情木讷地转身看向维尔(谭知乔)。

“你擦掉的?”

维尔(谭知乔)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沾沾自喜地轻点头,将事情认下。

他看起来甚至有些得意。

“你和艾莉亚处理了现场,将尸体搬回到了侧卧,然后借用我们两人的计划,把水果刀交给了我,然后我去捅了已经死了的大卫。”

他惊恐万状地接受着眼下知道的信息,悔恨不已,整个人再一次陷入了仿佛深渊般的绝望当中。

“如果大家已经结束了讨论的话,现在进行第二个环节。”

警长并没有宣告游戏的结束。

“还有第二个环节?”明显彦岚臻并不知情,但是此时的他已经提不起兴趣。

“请维尔先生进行选择,要不要看艾莉亚的回信。”警长将艾莉亚的回信递到了维尔(谭知乔)的手里。

“原本这个本子的结局有很多种情况,可能是维尔先生的戴罪,或者是艾莉亚入狱,当然这些结局的选择都清晰地写在维尔的故事里,而我们的维尔先生选择了眼下这个结局。”

显然,陆鸢也并不知情,她瞳孔瞬间放大,流露着触人的张皇与无措。

在游戏进行的过程中,艾莉亚(陆鸢)与维尔(谭知乔)姗姗来迟,表面上同往常一样,可他们手中的剧本却早已发生了变化。

谭知乔选择了另一种结局。

他选择了帮陆鸢处理现场,掩盖事实,而陆鸢在不明具体事宜的情况下,被DM换了剧本。

“我选择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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