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拳打的着实狠,闷痛声在这种气氛下让人不免紧张。
“我打...?”大鱼自嘲地笑出声,摸着胀痛的嘴角,就好像是永远胀痛的心脏,皮肉上的伤口好了也就看不见了,心里的呢?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
禾苒见他又是哭又是笑,蹙眉小心翼翼扯着梁鸿渊往房间躲,到门口时还问:“海棠姐,你要不要先来我房间?”
梁鸿渊从裂开的行李箱废墟中找到她的拖鞋,跟在她身后。
海棠摇摇头,冲她说了句“谢谢”。
禾苒没多邀请,她觉得或许海棠现在一个人待会儿会更好。
一关上门禾苒就大变脸,指责道:“你疯了,闲着没事惹他干什么,你是没看见他刚刚打架的架势!”
他从柜子里找出万金油,冷哼:“那么可怕你不也冲上去了?”
听出来他话里的讽刺,禾苒叉着腰不服气:“那不一样,当时情况紧急。”
“我的情况也紧急。”
“你有什么急的?”她坐在床上,淡淡的薄荷味从他掌心化开,禾苒眨眨眼,突然伸手不自在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问他,“你为了我吗?”
梁鸿渊懒得回她的明知故问,坐在床边,“自己指。”
“我自己也可以。”她话那么说,还是乖乖掀起衣服,其实不用她指,禾苒皮肤白皙光滑,哪里有淤青一眼就能看到,她撑在床上小嘴还在喋喋不休,“但那一下他不是故意的,我也不太疼,你是没看到他打海棠姐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两个人跟敌人一样...啊!”
她痛得回头,那人漫不经心抬眼,手心在腰侧打转:“不是说不疼?”
她一眼就看出他是故意的,暗暗嘟囔:“老狐狸。”
梁鸿渊无视她的骂声,“下次别那么鲁莽了,至少有能自保的能力再去管别人。”
禾苒不觉得自己有错,依旧理直气壮地说:“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能不能帮助别人我可以自己判断。”
“你有判断就不会受伤了,帮别人是道德不是责任。”
她感觉自己在被教育,猛地回头,瞪他:“其实你想说,我今天做的不对,是吗?”
梁鸿渊直言不讳:“对,我认为欠妥。”
这一句把她气得直冒烟,撑着床用力一挪,躲开他的触碰,在一旁生闷气。
梁鸿渊抽了张纸擦手,在一旁冷冷清清开口:“不是谁都像我,被打了两巴掌也不还手。”
禾苒嘴巴张成了一个“o”,震惊道:“说白了你还是因为我打你计较!”
梁鸿渊轻声叹气,站在她面前:“我在给你举例子,你在跟我扯黄历。”
禾苒说不过他的歪理,越想越生气,坐在床边冲他说:“你不让我我也能打的过你!”
梁鸿渊慢慢垂眼,然后把卫生纸扔出去,正好砸到她受伤的那只脚上。
士可杀不可辱,禾苒气得直接一只脚站起来,还没想好怎么决斗,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撂倒在床上。
梁鸿渊一手护着她的头,一手护着她的腰,斯文谦润的面孔下刻薄道:“要是地面,脑骨不保。”
说着,他手指关节还在她的脑后用力顶了一下。
禾苒还是不服气,想要抬手,腰间的手先一步察觉,顺着揪住她的毛衣往上一拽,趁着她没反应过来,再用力一拧一抬,两只手被牢牢绑在一起举在头顶。
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你是有什么经验吗?”
梁鸿渊微微起身,挑了下眉,语气上扬:“这下又要断两条胳膊。”
她还想抬腿,被梁鸿渊温柔地按下,惹人厌的嘴巴还在输出:“只剩下一支好的了,珍惜一点。”
她躺在床上忽然安静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转头看向他:“梁鸿渊,我那天也发了那么大的火吗?”
他愣住,脸上很少出现愕然的神情,反问她:“你觉得呢?”
她演的,她不知道。
她当时麻木地学着电视上砸东西,大喊大叫,甚至已经记不清那天究竟说了什么,砸了什么。
禾苒呼了口气:“对不起。”
她没想到离婚后两个人还会再见面,更没想到会接触这么久,久到她在某些瞬间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久到她发现她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梁鸿渊低头,认真地看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对她说:“我不想听这个。”
梁鸿渊很少表达他的需求,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的,他从不提要求,也从不拒绝她。
所以她好脾气地问他:“你想听什么?”
两股热气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他们之间永远理不清的感情。
“你还爱我吗?”
怕她不说,更怕她说,他像是提前写好了试卷答案,等到老师公布答案的那刻变得手足无措。
他说:“不要说你电脑上的答案。”
他看过她的脚本,那本是最后一期录制时问的问题,她已经写好了一份堪称完美的答案,但不是他想要听的。
禾苒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迫切与慌张。
也许不止是他。
她轻声:“梁鸿渊,我们还可以做好朋友。”
安静得可怕,四目相对,却都在逃避,谁也看不到对方眼中的一丝真情。
亲口听她说出来的份量是不一样的,哪怕他已经做了许多个日夜的心里铺垫,此刻还是忘了呼吸,就那么怔怔地看着她。
他魔怔了一般,咬了下牙:“谁要和你做朋友。”
禾苒垂眸,重复的话像是提醒彼此:“梁鸿渊,是你,是你当初答应离婚的。”
他并未否认,而是淡声:“我不介意离婚,如果你想要离婚,我也愿意。”
禾苒迷茫地看着他,听不懂他的话。
“离婚我愿意,但我们应该在一起。”
“可我不愿意。”她推开他,此刻她头脑清醒得过于不正常,低下的声音却字字清晰,“梁鸿渊,我不属于任何人,我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权,我认为人可以做后悔的决定,但也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你之前也是这样和我说的,对吗?”
这是他和她说过的话没错,从未想过她会记得那么清楚,还在他身上用出来。
“对。”他扭开头,后退一步,身侧的手心逐渐捏紧,“也许你说得对,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做一对不伦不类的朋友。
第二天节目热搜霸屏,这才发现昨天打起来时摄像小哥忘记切断,愣是放在地上直播了全过程,直到摄像机没电。
禾苒拿过手机,来自爸爸妈妈和薛家宝的来电记录一条接一条,她拍了拍脑门儿,先是发短信给父母报了平安,又打给薛家宝说自己没事。
禾苒看着一条条登顶的热搜,却高兴不起来,脑海里一遍遍放映着他昨天说的话,要是没有那些话,她还不至于这么纠结,偏偏那些听不懂的话,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鸿渊。
虽然大鱼和海棠闹得及其不愉快,暂时没办法合体录制,但节目组还是紧紧抓住了热度,比平时更早开播,甚至直接在嘉宾房间门口就架好了机位,直播间在刚开启时,就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涌入千万用户围观,到达同时段第一的流量。
【后续呢!后续呢!】
【听说这个节目没剧本,慕名而来】
【用脚想都知道肯定有剧本啊】
【官博说今天没有大鱼海棠的采访,真的吗?】
【痒丝立刻去超话签到好吗?好的。】
【谁敢信?昨天我们七年之痒组又登顶cp超话了】
【实力无需多言】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出现?】
禾苒出门时差点被立在门口的摄像机吓到,但很快恢复了冷静,冲镜头甜甜地打招呼:“大家好,我是禾苗,昨天没有受伤,一切都好,谢谢大家关心~”
【禾苗我爱你!!!】
【灰粉色紧身毛线裙,鼻血流干了…】
【妈咪!!天杀的这是我妈!!】
【禾苗你在我的水里下了什么,我好热/斯哈】
【我埋!!!】
【姓梁的凭什么!!】
【乖乖崽又报备了,好萌,我吃!】
“墨镜忘拿了。”
被禾苒占了四分之三的镜头后方突然伸过来一支臂膀,挽着天蓝西装袖子,劲硕有力的小臂半露,高清镜头下甚至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青筋,不像商务男一样戴着手表,他的手腕绑着一条朴素的黑色发圈。
带着冷金属磁性声调的男人一秒就被弹幕认出。
禾苒转头,微微昂了一下下巴,墨镜顺势戴在她脸上,错愕片刻还是友好地说了声“谢谢”,两个人绕开摄像头下楼集合。
殊不知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和不完整的镜头再次登上热搜,他们没有看到,那几秒就刷了上万条弹幕的奇景。
导演组今天特地安排了比较和谐的游戏——做甜点。
因为禾苒这边是三个人,所以中间抽签决定谁是裁判。
【不出意外恐怕要出意外了】
【谁是皇族真的要揭晓了】
【为什么说有皇族啊?】
【楼上不知道吗,表弟是上京富二代】
【纠正一下,表弟是富n代,别问,问就是我父母认识表弟的父母】
【雀食,难怪我看表弟眼熟,好像真的是我们这边的少爷】(上京IP)
【哇塞真的是梁!】
【啊啊啊啊表弟皇族实锤现场!】
【我笑死了,除了表弟好像0人开心】
还好只是一起做甜品,禾苒松了口气,悄悄看了眼拿着裁判票的人,不巧对视上,吓得她立刻收回眼神。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没做坏事,没必要怕他。
为了更加有新意和节目效果,节目组还额外规定了:男女都得参与,且要一只手牵在一起,单手做任务。
她这口气松早了。
虽说她和胡斌目前是清白的关系,但有些话还是提前说明白比较好,她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我们……”
“我们肯定会赢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强有力的掌心将她的手紧紧包裹住,与其说是牵,不如说是抓,胡斌歪歪头,碎发散在眼角,“苗苗,手好软。”
她差点跪下。
横了眼没正经的男人,几乎是警告的语气:“我们不需要赢,你正常一点。”
“梁总帮忙切水果吧。”导演组的话外音传来,画面里的人却一动不动。
“梁总?”小声的呼唤再次从耳麦传来。
他这才将眼神缓缓从紧密相牵的两只手上移开,一步步朝中间走去。
经过他们时,禾苒被一股力量拉起来,胡斌清扬唇角,眉眼上挑,得意地攥着她的手在胸前晃了晃,幼稚又刺目地炫耀。
梁鸿渊斜了一眼,脚步明显一顿。
禾苒在桌下用力踩了一脚胡斌,不敢抬头和某人对视,硬着头皮把手放下去。
压迫的身影总算消失在眼前,还没等她放松下来,中间的水果刀在案板上发出刺耳声响,她几乎幻视了某人如刀刃般刻薄的神情。
禾苒并不会做甜品,只能跟着摆在眼前的简易步骤飞快做,她希望这个环节能尽快过去。
搅拌面糊时,胡斌冷不丁地凑上来,低声:“高中实践课,我做的焦糖饼干全都烤焦,你一块不剩全吃了,今天不管你做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的。”
距离太近,禾苒瑟缩了一下,小声嘀咕:“还没做好,收回你的乌鸦嘴。”
两个人在镜头面前亲密的当真如同一对夫妻。
玻璃碎裂声引得全场瞩目,蜂蜜混着玻璃渣躺在地上,梁鸿渊面无表情地道歉:“失手,抱歉。”
眼神却紧紧锁在二人相连的手上。
还好节目组安排的甜品都不算复杂,加上禾苒精神压力极大,很快就烤出来几个小蛋糕。
挤奶油裱花环节,因为一个手不方便,她第一次开口:“胡斌,你帮我一下。”
特地推了一下小蛋糕,希望他能帮忙固定住。
但事情总不会按照她期望的方向发展,他阳奉阴违,竟反身圈住她,在她愣住的片刻,另一只手准备搭上来:“我教你——”
裱花袋在眼前消失,禾苒感觉到一股刺痛的微凉在手背划过,随即黑影遮盖到头顶,抬眸,梁鸿渊已经攥着裱花袋做好了一个小糕点。
标准的奶油花宛若专业甜品师做出来的一般。
耳后传来一阵嗤笑,胡斌慢悠悠撤开:“梁总对前任的蛋糕很上心啊。”
梁鸿渊眼也没抬,紧接着做好了另外几个,“比起给她吃烧焦垃圾的人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
眼见他要点缀水果,胡斌先一步叉了一个草莓:“苗苗最喜欢吃草莓。”
梁鸿渊淡定地按上一瓣橘子:“胡先生记错了吧,禾苒平时爱吃橘子多些。”
“呵,我和苗苗在一起时,苗苗最讨厌橘子的酸涩,梁总到现在都不知道吗?”
“或许是胡先生年幼,没钱买甜橘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禾苒站在中间,弯起的眼角逐渐颤抖,不等她表态,两个蛋糕已经送到眼前。
两道炽热的目光仿佛要在她身上穿出两个窟窿。
“我,我还是比较喜欢原味。”她这句话包含心虚,弱小又无力。
“我就说,梁总根本就不了解苗苗。”胡斌不甘示弱,手中的蛋糕硬生生被他捏的变形。
梁鸿渊冷笑,缓缓开口:“胡先生还是没怎么成长,与之前撕分手信的人别无二致。”
一言既出,不仅胡斌愣住,连禾苒也顿住了吃蛋糕的动作,琥珀色的眼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你,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禾苒放下蛋糕,不等胡斌开口,率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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