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女人轻佻的话音刚落,广场上其余几组人的目光变得更加玩味。敖岛魅零“独狼”的名声和突然带着一个明显年纪小、穿着奇怪校服的“脱魂者”出现,成了此刻乏味等待中的调剂品。
美琴的脸颊瞬间涨红,指尖蓝白色的电火花不受控制地噼啪闪现。她刚要发作,魅零那淬冰般的金色眼瞳已经扫了过去。
“丽莎,”魅零的声音不高,带着十八岁御姐特有的、沉淀过的磁性沙哑,“管好你自己的事。我搭档的类型,轮不到你来评价。”
她甚至没停下脚步,径直走向观测站紧闭的金属大门。那姿态,仿佛红发丽莎的挑衅不过是蚊蝇嗡鸣。
丽莎脸色一阵青白,手按上了腰间的骨质弯刀,但最终,在魅零那全然无视的冷漠和气场下,还是悻悻地松开了手,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美琴快步跟上魅零,心里的憋闷和对“搭档”这个称呼的别扭感交织在一起。她看着魅零停在观测站厚重的大门前。门是金属材质,中央是一个老式的电子锁面板,屏幕漆黑,显然早已断电,但锁舌结构似乎依然紧扣着。
“锁死了。”魅零伸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她退后半步,仰头观察建筑侧面,寻找其他入口或薄弱点。
就在这时,美琴注意到了那个电子锁面板。虽然没电,但锁体本身是电磁驱动式的机械结构,而且……似乎没有完全损坏到内部卡死的地步。这种简单的电子锁,在学园都市,她闭着眼睛都能解开几个。
“等等。”美琴上前一步,站到门锁前。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细微、高度控制的蓝白色电流。电流并非攻击性释放,而是如同灵巧的探针,轻轻点在了锁面板边缘裸露的一小块金属接口上。
滋滋……
微弱的电流声几乎听不见。美琴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她的能力并非简单的放电,而是对电磁力的精密操控。电流顺着金属外壳和内部残存的极微弱回路逆向侵入,瞬间“读懂”了锁芯内部几个微型电磁阀的状态和机械卡榫的位置。
“左三,上二,右一……断开B7线路,短接A3和C1……”她口中无意识地低声念着旁人听不懂的指令,指尖的电流随着意念细微调整。
咔哒、咔哒、咔嗒……
一连串轻微但清晰的机簧弹动声,从厚重的金属门内部传来。
魅零原本打量侧墙的目光瞬间收回,落在美琴和她指尖跳跃的细微电光上,金色的眼眸里第一次闪过一丝清晰的讶异。广场上其他几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和那异常的解锁声,纷纷投来惊讶和探究的目光。
红发丽莎更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扇被认为早已废弃、只能暴力破解或寻找其他入口的大门。
最后一声清脆的“咔”声响起。
美琴收回手指,睁开眼睛,深吸了口气。额角渗出一点细汗,在这种环境下精细操控电流破解机械锁,比平时耗费更多心神。
她伸手,抓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轻轻一拉——
吱呀……
沉重的大门,应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积年的灰尘从门框簌簌落下。
“打开了。”美琴转过身,对魅零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完成挑战后的、不自觉的小小得意,尽管脸上还残留着因为刚才丽莎的话而泛起的红晕。
魅零看着她,眼中那抹讶异迅速被一种更深沉的、评估般的兴趣取代。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只是侧身,率先从门缝闪了进去,同时示意美琴跟上。
美琴连忙也钻了进去,顺手将沉重的金属门在身后重新合拢,只留下外面广场上一群目瞪口呆、神色各异的“参与者”。
门内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应急灯的残骸挂在墙上,只有远处破损窗户透进的光线勉强照亮。空气沉闷,灰尘味更重。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用途。”走在前面的魅零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带着回音,“骇客?”
“是电磁能力的基本应用之一。”美琴纠正道,跟在后面,警惕地观察着两侧紧闭的房门和黑暗的拐角,“这种老式电子锁,结构很简单。不过……这里的电磁环境有点干扰,比平时费劲。”
“很实用的技能。”魅零评价道,语气听不出太多褒贬,“在这个很多设施年久失修但基础结构尚存的岛上,或许能派上不少用场。”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刚才,面对丽莎的挑衅,你控制住了直接攻击的冲动。虽然情绪外露明显,但判断合格。”
这算是……夸奖?美琴抿了抿嘴,没接话。她只是觉得在那种情况下,用电流去怼那个红发女的脸,可能引发混战,并不明智。当然,被叫做“稚嫩”和“相好”的怒火可一点没消。
两人沿着走廊小心前进。观测站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破败,许多房间门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仪器东倒西歪。偶尔能看到一些应该是近期留下的痕迹——压缩饼干的包装纸、空的水瓶、凌乱的脚印。
“这里有人活动,而且不止一波。”魅零低声道,在一个十字走廊口停下,仔细分辨着地面上几组朝向不同的脚印痕迹。“我们的目标是可能存放旧资料的主控制室,或者未完全搜刮过的物资储备点。小心点,可能会遇到‘清理’完毕盘踞在此的组合,或者……和我们一样,在搜寻特定东西的人。”
美琴点点头,将电磁感知悄然扩散开。她能“感觉”到建筑物内复杂的金属结构和残存的、极其微弱的电流回路(可能是某些尚未完全损坏的备用线路)。同时,她也隐约捕捉到了一些……不属于机械的、细微的生物电磁场波动,分布在建筑的不同方位,有的静止,有的在缓慢移动。
“楼上……左前方大概三十米,有两个……不,三个聚集的电磁反应。还有,我们右手边这条走廊尽头,有个单独的,在移动。”美琴压低声音分享着自己的发现。这种利用电磁场进行生命探测的方式,在这里似乎比肉眼观察更可靠。
魅零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没想到她的感知能力如此特殊和实用。“很好。避开聚集点,先探查移动的单体。如果是落单的脱魂者或情报贩子,可能更有利于我们获取信息。”
两人转向右手边的走廊,放轻脚步,如同幽灵般向前摸去。走廊尽头是一扇虚掩着的门,门缝里透出微光。
就在她们接近到门口大约五米时,美琴突然感觉头皮一麻,一种被窥视的、冰冷的针刺感顺着她的电磁感知反馈回来!
“小心!”她低声示警。
几乎同时,那扇虚掩的门猛地被从里面拉开!
一个身影踉跄着冲了出来,差点撞到美琴身上。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狼狈的少女,头发散乱,脸上有污迹,身上的衣服也有多处破损。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防水布裹着的、书本大小的扁平物体。
看到门外的魅零和美琴,尤其是魅零那双冰冷审视的金色眼眸,冲出来的少女脸上瞬间血色尽失,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向后缩去,背靠着墙壁,将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别、别过来!东西……东西是我先找到的!”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而她的身后,那扇门内,传来了不紧不慢的、带着猫捉老鼠般戏谑意味的脚步声。
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门内的阴影中传来:
“哦呀?看来,小老鼠还引来了别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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