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然很坦然:“有啊,我还需要一个能拍视频的,各种角度那种,能接受劲爆画面的,最好有……”话没说完,他突然看向周凛之:“你可以吧?”
周凛之眼睛快气成牛蛋了:“老子怎么就可以了?”
“你是变态啊。”宋居然理所当然地说。
“我——”周凛之又一次气结。他就不该带宋居然去许朝阳的场子,导致他到现在都认为他对他只是玩玩。
“宋居然,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给你拍,要拍你找他们剩下三个人,给、我、们、拍。”他指着陆朝空三人,刻意强调:“江野有的我也不差,我甚至技术更好,你为什么光选他而不选我?”
他放开江野,起身去吧台,把属于自己的那两杯喝得一干二净,然后浑身酒气地走过来,狠狠堵住他的嘴,宋居然没怎么挣扎,他本来的目的也是这样,只不过,好像有点超预算。
两个人……也能接受。反正相比之下,他们更注重脸面,接受不接受的,也不应该是他考虑。
“那你也喝。”
江野顿时瞪圆了眼睛:“你就没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宋居然啜了口酒:“只要有人帮我达到目的,其他的我不关心。”
何昶希冷笑,扯了扯领带,把吧台上属于自己的两杯信息素烈酒喝完,辛辣冲喉,他走到沙发前,抬起正在喝酒的人的下巴,眯眼一笑:“所以人越多越好,是吗?”
“你是真怕气不死许朝阳。”
欧淼脱下西装,走过去端起酒杯,接口道:“也真不怕把我们气死了。”
陆朝空看他的眼神愈发深邃,倾泻出难以言说的**,他本以为三个人他已经吃不消了,却没想到他胃口这么大。
“你是打算被抬着去见许朝阳?”
宋居然诧异抬眼,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的粗鲁的话:“你……?”
突然,陆朝空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当年进弘德之前,你跟人接过吻吗?”
宋居然一愣,下意识答道:“没有。”
陆朝空嘴角微勾:“那你知道你的初吻是我的吗?”
此话一出,剩下四个人都看他,宋居然在短暂的疑惑之后也看着他:“怎么可能?”
“在小巷,你被下了药拐去酒店那次。”
江野眼睛微眯:“趁人之危不是你的风格朝空。”
陆朝空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在场的有几个不是趁人之危?”
“他不在乎谁跟他上床,我们这些人对他来说,始终需要心存防备。”
“你们都知道这是圈套,不也都心甘情愿往里跳?”
“那还装什么感情洁癖?”
他只穿了衬衫,很快扯掉领带,解开扣子,其他人不禁多看了他两眼,露出的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若隐若现,陆朝空故意留下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走到吧台前,将酒一饮而尽。
……
看守所会见室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见我最后一面的,你那么心软——”许朝阳看见他出现的那一刻欣喜若狂,然而欣喜的表情在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紫吻痕以及浑身的**气息之后僵在脸上。
隔着钢化玻璃,歇斯底里,B区看守所的两个民警死死按住他的肩膀,手铐脚镣拍打在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许朝阳就像一个得了癫痫的精神病人,大吼大叫,声音时断时续:“你跟谁上床了?!谁?!!”
“老子都舍不得碰的人,是谁?!江野?何昶希?欧淼?还是陆朝空?!”他发丝散乱,活像个抓到妻子出轨的绿帽老公,又踢又打,两个抓着他的民警猝不及防都挨了好几拳,只能掏出腰间的电棍,给了他一下,让他冷静下来。
“探视时间是三十分钟到一小时。”身后传来民警的提醒。
宋居然点了点头。
坐到椅子面前,许朝阳则像条死狗一样被民警拖到椅子上坐下,面如死灰,伸出瘦骨嶙峋的胳膊,自从失去了腺体,他的身体情况大不如前,加上酗酒和不健康饮食,精神萎靡,身体完全被掏空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
“进监狱的滋味好吗?睡硬板床,喝半凉水,每天吃着粗茶淡饭,忍受同寝室人的欺辱和霸凌,你应该比较习惯吧?”
宋居然慢斯条理地打开手机:“有好东西给你看。”
那是一段视频,**与色香交织,里面的嗯嗯啊啊声音夹杂着深沉的喘息,单拎出来任何一张脸都会让人感叹好皮囊。
“你的腺体味道太难闻了。”宋居然嫌弃地说,“还好我不是omega,不会发情,否则我一定把自己关起来,不让任何人闻到这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被人嫌弃信息素对abo的新纪元人类来说不亚于从前骂你基因里携带病毒、流着脏血。
许朝阳平生唯一一次交付真心,把腺体剖出来心甘情愿地换给宋居然,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尽管已经狼狈得无以复加,他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丝希望,哑着嗓子问:
“你父亲的事我的确不知情,我解释了,你一定要揪着不放?我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转头你就跟别人上了床,还是那么多人。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感动、一点点喜欢吗?”
宋居然面沉如水,死到临头他还能这么大言不惭。
“你能问出这种话,看来我刚才说的都喂了狗了。”
“不过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他说,“没、有。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人发指得难以忍受,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想用厨房的刀、书房的笔、吃饭的叉子插进你的大动脉吗?”
“但那样代价太大,也太便宜你了。”
许朝阳死死盯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带他一起下地狱,死了也要把他栓在身边。
“你这么看我,像拴狗一样。你不觉得很像一个人吗?”
对面的人本来盛怒的脸骤然一松,紧接着,宋居然拿出一包东西,里面叮叮当当的锁链碰撞的声音,在掀开包裹的一瞬间,许朝阳好像看见宋居然身后站着一只无形的恶鬼。
“你父亲。”
许朝阳抖成了筛糠,不停地往后退,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吱嘎的响声。
后面的民警看了他一眼,宋居然笑笑:
“就是这副镣铐把你关在地下室里,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的生父也是这样,被你父亲关起来侵犯。”
“你以为跟你父亲相比,你的克制和牺牲很伟大,我应该感恩戴德?”他嘴角轻扯,“不要把成为一个正常人作为衡量自己美德的标准。”
“你知道吗?我要救你出去。”
许朝阳猛地抬头,刚流露出一丝希冀,却看见宋居然一副希望他跪下来感谢恩赐的表情:
“本来你该死的,但我的律师从姜淮远那里拿到了你的精神病检查报告,你马上就可以不用死了。”
“还有个好消息。姜淮远的养父救下了当年被你二叔追杀的你父亲,把他藏在一个精神病院,F国蓝山,H区最好的精神病院,他已经疯了,被你二叔折磨疯的。”
他露出一个奇异的笑,看上去很像一个拥有好奇心的变态,凑近:“你想知道他怎么疯的吗?”
“你的好二叔把你生父的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保存,切成了一块一块,送到你父亲面前,他就疯了,彻底疯了。”
宋居然眼角带笑地强调。
“本来你二叔觉得他疯了就没人再跟他争家产了,可惜你爷爷发现端倪,始终不肯把家产交给他,还把所有的钱转入信托,你长大他撒手人寰,许氏交给你管理。”
“你做了什么?还记得吗?”
说到这里,他捧腹大笑,简直要笑出眼泪,“你厌倦了看心理医生,每天被保镖看着的生活,偷偷下药,把他毒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唯一一个把你捧在手心当宝的亲人,你的亲爷爷,居然被你这个不孝子孙用老鼠药毒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可悲啊许朝阳。”他指尖点了点眼角,抹去可笑的泪水:“唯一一个真心爱护你的人,你却杀了他。”
许朝阳从来没有见他露出过这么夸张的表情,外放,不加掩饰的嘲笑和恨。
“不,不是的,我没有做过,我没有杀爷爷,我只是想给保镖下药,我不知道二叔把水端给了吃药的爷爷喝,我不知道!”
“爷爷是自己吃错了药,不关我的事!”
他猛地撞向铁栅栏,镣铐哗啦作响,额头迸出的血顺着铁杆蜿蜒而下。眼球布满血丝,几乎要瞪出眼眶,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嚎叫,唾沫混着咒骂喷溅在水泥墙上。
“你撒谎,你撒谎,你胡说八道!怎么可能!他分明是误食了药物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骗我,你骗我!!”
他疯狂踢踹铁门,脚镣在踝骨上磨出深红的血痕,却浑然不觉。指甲抠进墙皮,抓出几道惨白的划痕,指缝里塞满碎屑和血痂。
宋居然狂笑,笑声嘶哑扭曲,像钝刀刮过生锈的铁皮,回荡在狭小的囚室里。
“你想起来了吧?”
即便记起封存的真相许朝阳却不肯认,于是他甩出了第三份东西——许老太爷的死亡解剖报告。
“看看吧,姜淮远当年出的尸检报告,你的好二叔他可恨死你爷爷了,他巴不得你爷爷死,你真是他的一把好刀,到下葬这份尸检报告都被压了下来。”
“怎么样?有没有记起什么?”
不用他说,许朝阳已经目光呆滞,瘫坐在了铁栅栏后面的椅子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宋居然笑:
“是谁给你的老鼠药?是谁诱导你给保镖下毒?又是谁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把你爷爷的尸体送去解剖不让任何人见到?”
“这杯有毒的水,你的好二叔让保镖端给你爷爷的,他亲眼看着你把老鼠药放进去,借你的手除掉了你唯一的亲人。”
宋居然打开姜淮远发给他的视频递到他面前:“当年那个保镖,垂垂老矣,却还是被赵景麟的人找到,你认识他吧?”
许朝阳没有接,慢慢从椅子滑坐到地上,浑身发抖,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不成句的诅咒,仿佛灵魂早已被绞碎,只剩下一具癫狂的躯壳在铁笼里挣扎。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我不认识!……我不……我不认!”
宋居然嘴角勾起,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长满了荆棘的刺:“你应该感谢我,我让你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我可是为你好啊!我救你出去,让你父子团聚,我是不是对你仁至义尽了?我得谢谢你三年的照顾啊!”
两个警察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看说话的活阎王。
“这些都是我帮你做的,你笑啊,乖,笑一个,这是你把腺体换给我之后的回报,我这个人向来有恩必报。”
这人眼底压根没有笑意,却硬是嘴角扯出怪异的笑容,十分古怪,“还是你觉得不够?”
两个警察瘆得头皮发麻,就是变态杀人犯的表情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也好,他们不用日夜看守这样一个疯子了。
就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声怒吼响彻监笼:“说话!”
栅栏外的人笑意冰冷,慢慢抻长脖子,如同艳丽的毒蛇吐着信子的脑袋凑过去:“说话啊,是不是我报答得不够?”
许朝阳怕了。他躲进桌子底下,变成一只没有见过光明的下水道老鼠,他害怕眼前这个人,害怕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害怕他再拿出指认他的罪证,他以为他不会变成父亲那样的怪物。
可是他错了。
他们生来就是一类人。
宋居然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许朝阳叫住了他,问出的问题不再像刚才那样可笑和愚蠢,嘴唇翳动,颤抖:“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super monsters那次。”说完,逆着光影,许朝阳听见一声轻蔑的笑。
“那个时候你就恨我了……”他喃喃:“监听呢?”
“从我戴上那个手环开始,你听到的都是演戏。这个答案满意吗?”
他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等宋居然以为他不会再说话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却听见咚的一声,警察的声音在背后慌张响起来:“120!叫救护车,快!他好像中毒了!拨120!”
光影中的人猛然回头,发现许朝阳口吐白沫,眼睛却大大睁开,看着他的方向,瞳孔已经涣散了。
另一个警察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蹲下托着他瘫软倒下的身体。
“他嘴唇都紫了,齿缝里藏着毒囊,已经没救了!”
宋居然极力遏制住躯体化的颤抖,神色平静,昂首阔步,一步一步向丁达尔的效应的阳光中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他笔直的裤管下,抽搐的肌肉。
……
许朝阳在监狱畏罪自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网上,舆论一片鼓掌叫好。一个极好的日子,晴空万里,海风猎猎,破开湛蓝海水的邮轮上,宋居然按灭手机,身旁的姜淮远叹:
“本来不想让他死得这么轻松,至少让他去蓝山待几年,跟他那个疯子爹一起,再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他。死的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和他爹互相折磨,最好不死不休。”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姜淮远立刻想遁走却被赵景麟抓了个正着:“你想把他关进蓝山,万一他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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