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是下了,生活也似乎真的朝着“远离边伯贤,专注我自己”的方向迈进了几天。我准时下班,和闺蜜逛街吃饭,甚至报了个周末的烘焙班,把时间填得满满当当,试图用充实来麻痹那颗偶尔还会隐隐作痛的心。
直到周四下午,临近下班点,内线电话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代表办公室。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专业又平静:“您好,代表nim。”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边伯贤特有的、带着点磁性的清冷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申世琦xi,今晚加个班,练习室那边需要人协助整理新编舞的动线资料,现在过来一趟。”
加班?练习室?我愣住了。这完全不是我负责的范畴,而且,为什么要现在?下班时间?还是他亲自开口?
“现在吗?代表nim?”我下意识地确认了一遍。
“嗯。有问题?”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没……没有!我马上过去!”我立刻应下。挂断电话,我看着电脑屏幕上已经收拾好的桌面,心里一团乱麻。
这是什么情况?公事公办?可这差事也太突兀了。难道是我最近“表现”得太好,他打算给我加担子?还是……别的什么?
我甩甩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压下去。代表吩咐,照做就是。我拿起笔记本和笔,怀着满腹的疑惑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小的期待,快步走向位于大楼另一侧的练习室。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瞬间将我淹没。巨大的落地镜前,只有边伯贤一个人。他穿着宽松的黑色背心和运动长裤,脖子上搭着条白毛巾,正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着一组极其复杂且充满力量感的舞蹈动作。
他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落在深色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位,充满爆发力,眼神专注而锐利,和平时在办公室里那个冷静自持的代表判若两人。
我下意识地放轻脚步,悄悄走到角落的器材箱旁坐下,几乎屏住了呼吸。
这……就是顶级爱豆的舞台背后吗?我听说过他练习起来是出了名的拼命,但亲眼见到,还是被这种近乎燃烧的投入感震撼到了。音乐节奏强烈,他的身体随之舞动,时而如猎豹般迅猛,时而如流水般流畅。每一个卡点,每一次wave,都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我看得有些呆了。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脸颊也开始发烫。脑子里那些“保持距离”、“专注自己”的誓言,在这一刻显得无比苍白无力。
啊……申世琦,你没出息透了!不是说好不再被他影响吗?可是……可是跳舞的边伯贤,真的好帅啊……那种专注、强大、仿佛在发光的模样,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我就这样傻傻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直到音乐声戛然而止。
边伯贤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几乎浸湿了他的背心。他拿起毛巾胡乱地擦了把脸,然后才仿佛意识到我的存在,缓缓直起身,转过头看向我。
他的脸颊因为运动泛着红潮,眼神里还带着未褪去的、属于舞者的野性和专注。当那双眼睛看向我时,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朝我走了过来,步态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慢,但依旧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随着他的靠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汗水和淡淡须后水的气息,并不难闻,反而带着强烈的、属于他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我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几乎能煎鸡蛋了。我慌忙低下头,假装翻动手里的笔记本,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代……代表nim,需要我整理什么资料?”
边伯贤在我面前站定,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旁边一瓶水,拧开,仰头喝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在练习室明亮的灯光下,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终于喝完了水,盖好瓶子,随手放在一旁。然后,他并没有看我手里的笔记本,而是微微俯下身,视线与我低垂的目光平齐,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难以察觉的弧度。
“听说,”他的声音因为刚运动过而带着点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某些人最近下了很大决心,要放弃喜欢我了?”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他……他怎么知道?!是李哥!一定是李哥那个大嘴巴!
巨大的羞窘感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我的脸烫得估计能煮熟鸡蛋了。我死死地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敢看他,手指用力地绞着笔记本的边缘,指节都泛了白。
我张了张嘴,想否认,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我尴尬得快要原地蒸发的时候,我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像是气音的……轻笑?
紧接着,他直起身,恢复了那种略带疏离的姿态,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然,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他问的一样。
“嗯。”他淡淡地评价道,目光扫过我红得滴血的耳尖,“勇气可嘉。”
然后,他顿了顿,在我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
“加油。”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重新走向练习室中央,拿起地上的遥控器,按下了音乐播放键。强烈的节奏再次响起,他背对着我,很快又沉浸到了舞蹈的世界里。
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交集,只是我的幻觉。
我僵在原地,像个被施了定身法的傻瓜。脸上火烧火燎,心里像是有一万只鼓在敲。
勇气可嘉?加油?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讽刺我吗?还是……鼓励我放弃?或者……只是随口一句调侃?
混乱的思绪像一团乱麻,把我紧紧缠绕。可是,奇怪的是,在极度的羞窘和混乱之下,那颗本以为已经沉寂下去的心,却又开始不争气地、剧烈地跳动起来,带着一种酸涩又甜蜜的、难以言喻的悸动。
边伯贤……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而我……好像又再一次,轻而易举地,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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