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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念

2023年初,全国解封,宣告了一个小时代的结束。

于19级的学生们而言,口罩时代始于大一又终于大四,是一场渺无边际的集体记忆。

这天晚上,残月高挂,关无念两手空空地,来到桐烨大学广寒宫的楼下。

“哥哥!”

快两月不见,书禅奔向他,扑进他的怀里,像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又像啄木鸟一般地疯狂吻他的脸。

他把她放下来,想好好地端详她的脸,他的眼神里满是悲恸。她也是才发现,他瘦了好多,他以前很少有黑眼圈的,现在也变成大熊猫了。

她心痛不已,她摸着他的脸,问:“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才分开了一小段时间,变得这么沧桑了?”

“禅儿,跟我来。”他把她拉到园子里去,误入树丛深处。

他们坐在一个无名的亭子里,这个亭子和二中的子曰亭长得一模一样,就是被蹭掉了许多漆,看起来饱经风霜。

他松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艰难地开口:“禅儿,我们分手吧。”

此时,他眼里已经噙满了泪。他是作为一具行尸走肉说出这句话的,而非真正的关无念。

书禅的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她的眼泪落下,在她的脸颊上写下一首诗。

他把眼泪逼了回去,他只能用极端的理智来化解她的痛苦。他坚定地,“禅儿,我爱你,至死不渝。”

“那为什么,哥哥不要我了?”

他好想抱抱她、给她擦去眼泪,却已没有资格。

他痛不欲生。

“禅儿,关亦集团,破产了。”他用最平静的语调,给最悲伤的故事划了重点。

“什么?”她抓住他的手,他任她抓住。

“这几年关亦一直不顺,这两个月,整个集团的资金流出现很大缺口,我爸前前后后向银行贷了几千万的款,还是补不回来,只有宣告企业破产,现在连我爸名下的所有房子、车子全部拿去抵押了,还是有三百万贷款没有还完,所以禅儿,我现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一无所有了,只有三百万的债务,你继续跟我在一起,只会吃太多的苦,我已经给不了你幸福了,所以,禅儿,我们分手吧。”

“想不到,士别三日,竟天翻地覆。”她抓得更紧,她手上的戒指硌得他疼,“哥哥,没关系没关系,又不是我们的感情出了问题,钱也不是赚不回来了,我不会离开你,不能分开!我们一起想办法,你看,你送我的那些奢侈品,我们全部拿去卖了,不就可以凑一部分了吗,我不去考编了,我明天就去大厂应聘,去赚快钱,你也去找个工作,我们一起尽快把欠的钱赚回来,好不好?”

他无奈地摇头,把手缩回来,呆滞又分裂地对她说:“禅儿,我不能这样拖累你,你安安稳稳地,过你想要的生活就好了,不要管我,我之前送你的东西,既然是送你的,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留着做个纪念吧。”他哽咽住,强撑着这具驱壳继续,“何况赚钱哪那么容易,三百万,我可能一辈子都要过着被讨债的日子了,那种苦你没见过,受不了的。”

他话里话外,都在把她推开。她受不了他这样,她的伤心和愤怒到达了峰值。

“关无念,你的意思是,我在你眼里是那种,只能跟着你一起享福,在你困难的时候就把你踢开的人吗?你知道你这样对我是多大的侮辱吗?”

“禅儿,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我还是不能带你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跟着我吃苦,对不起,你恨我吧。”

他的泪还是夺眶而出。

“我不要!你要去哪?”

“我要和我爸去广州,已经联系好了,去我爸一个朋友的工厂里打工,会很累,你不要跟着去。”

“不行!”她嚎啕大哭,“你当年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为什么出尔反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顾一切地抱紧她,他的眼泪打湿她的头发,“我们只是不能相守了,哥哥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吗?”

她哭闹了好一阵,直到没有力气,她在他怀抱里安静下来后,气息奄奄地对他说:“哥哥,我不想分手,我跟你去广州。”

他松开了她,他没有说话,看她时眼里写着绝望,对未来,对他们之间。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她赏了他一耳光。脸倒不疼,心上疼。她的心又何尝不是。

“禅儿,你要相信,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又怎么舍得和你分开,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很重要,你听我说,祝州教育局的局长是我爸的人脉,也和我们二中的何校长关系密切,我放心不下你,前两周,我专门给他打电话问过,你要考的那个图书馆管理的岗位,已经暗地被副局的一个熟人买断了,我用我的跑车卖了几十万,那是我当时手头最后的资产,全部给了他,求他帮我操作一下,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你三月份去考试走个过场就行,肯定能进,就把你安排在二中的图书馆当管理员,很清闲,待遇也好,我也请他给何校打好了招呼,各方面不能亏待你,保你工作一切顺利。禅儿,你可以安心了,好好生活,不要想我了。”

书禅欲语无言,看着他发呆。

他接着告别:“禅儿,哥哥走后,去找一个能和你共度余生的人,安安稳稳的,幸福一辈子,好吗?”

他再也找不出比这更违心的话了。

她承受不了这巨大的悲伤,眼睛发黑,坐也坐不稳,他扶住她,让她倒在自己身上。

他好珍惜此刻,还有此刻的眼前人,昨天他还能一辈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他知道,他再也不会幸福了。他拼了命地想记住和她肌肤之亲的感觉。

她闭上眼,认为这样才能保留一点体力,她说:“关无念,你能安排我的工作、我的生活,那你能管住我的感情吗?你这样突然地就要从我的生命中消失,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你走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活下去,我都不敢想。”

把书禅从他以后的生命中去掉,他已经窒息,他从前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剜心钻骨的痛苦。他想,她也是一样的吧,他恨他自己。

“禅儿,你就当,我已经死了,世界上再也没有关无念这个人了。”

“哥哥,我跟你去广州。”

“禅儿,你回祝州去,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她奄奄一息,“哥哥,你带我走吧,我求求你了。”

“禅儿,这……”

“哥哥不要我了。”

她抽泣、颤抖。

“关无念你知道吗,你来之前,我在宿舍里面吃了一个汉堡,因为你说你要来见我,我都舍不得离开这里去食堂吃饭,因为我真的好想你,我怕你到了我还没回来,终于等到你来,我开开心心地下楼来见你,想和你聊我这些天是怎么打发时间的,一切都像从前一样,那么美好,为什么我会突然听见你说,你要离开我了,为什么你要走进我的世界又转身离开,我到底做错什么了?这是噩梦吗,是我太想见我的哥哥了才做的一个梦对吗?这不是真的。”

“禅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愧疚,我后天就走了,往后我过得再苦再累,也赎不清我对你犯下的罪孽,你记住,哥哥永远爱你,哪怕分隔再远,我的心永远是属于你的。”

“你是说,我再也见不到关无念了是吗?”

他最后亲吻了她的额头。“再见,我的挚爱,你要好好的。”

她终于明白,她深爱的这个人,再也不会陪在她身边了。

她取下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扔给他,戒指掉在地上,掉进再也见不到天日的地缝里。而她的手指,早已留下了一圈戒指的印迹,难以磨灭。

“关无念,我恨你。”

她走了。

2023年1月14日,关无念和书禅分手,她的心脏人去楼空。

而关无念,他在这一天,已经死了。

他在桐烨旁边住了间宾馆,休息一晚上,明天就要回祝州和他爸汇合。

他躺在床上,痴痴地望着天花板,五年,那是他的一辈子,和她的点点滴滴浮现在天花板上,像放电影一样,他是最共情的观众,也是最负心的演员。

没有书禅,关无念也不是关无念了。他无数次想起身去找她,带她一起走,可是那样,是把她往深渊里拖。地狱有他一个就够了,他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从今往后,再也听不见一声“哥哥”。

书禅回到宿舍,她被无尽的孤寂吞噬,酒不醉人人自醉。她点开手机通讯录,不知道能打给谁,毫无缘由地点了点阳以安的名字。

以安听见她的哭声,焦急问她出什么事了,却听见她说:“哥哥不要我了……”

“什么?禅禅,你说关无念不要你了?”

只听见她在哭。

“禅禅,我现在就在悟都,我马上来你学校,你等我!”

阳以安也是解封过后来了悟都,今天晚上,刚以异地为由,跟邵斯环提了分手,他腻了,不想谈了。

他从酒店出来,去了桐烨。被他撇下的邵斯环,此时此刻也是和书禅一样的崩溃,一个人在酒店里支离破碎。

那会子阿姨不在宿舍门口,他直接冲进了女生宿舍,进了407,只有书禅一个人,她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禅禅!快起来,地上凉!”他把他抱起来,坐在椅子上,任她靠在自己胸口上。

“禅禅,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和关无念怎么了?”

“阿黑,关无念他……”她不想启齿,“他把我甩了。”

“为什么呀?他是吃错药了吗?”

“他家破产了,他不想连累我,就提了分手。”

阳以安不能理解,破产了,又不是要死了。

“禅禅,我去找他说清楚。”

“阿黑,你别去,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不想再纠缠了。”

“禅禅,你别管了,这是我的事。”

阳以安说罢就要往外冲。书禅坐着想阻止他,不小心牵住了他的手。

“阿黑,别!”

阳以安牵住书禅的手不放。他蹲下来,对书禅说:“禅禅,我真的受不了他这么欺负你。我要是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不该把你让给他。”

“啊?”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如在二中的年年月月,他看她时有收不住的欢喜。

他说:“禅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喜欢你,我不知道你是否有感觉到,我藏了好多年,但是今天我不想忍了,我要全部告诉你,禅禅,我爱你,我对你的爱不比关无念少。他这么薄情寡义,我真的是看错他了,禅禅,我现在是单身,你愿意让我来保护你吗?”

书禅闭眼皱着眉,低下头。

阳以安长叹一口气,牵着她的手说:“我是不是永远,也没法取代关无念在你心中的位置?”

“阿黑,谢谢你,你在我心里永远有一席之地,你也是我无法替代的好朋友。”

“好好睡一觉吧,别想他了,今晚没有舍友要回来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他拥抱了她,久久不愿意松开,她忍不住,又哭得伤心,他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只好说:“他现在是个穷光蛋,你不跟他分手只会有吃不完的苦头,别伤心了,禅禅。”

“可是我真的好爱他。”

阿黑眉心微蹙。

这一晚,阳以安在407打了个地铺,他听见床上的书禅无尽止地翻身、叹息、啜泣、喃喃自语,阳以安知道,她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

他好几次给她递水,她都不想喝。生活以痛吻她,她痛不欲生。

他们三人都一夜未眠。

天微微亮,阳以安便走了,他怕有人回来看见。他走之前听见书禅还在频繁地翻身,她自顾自地悲伤,以至于根本不会察觉到他的离开。

书禅决定去见关无念最后一面。她给关无念打了电话,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秒接。他说他来桐烨,书禅却坚持去他所在的宾馆找他。

她背着一个书包来到宾馆,却看见他那个房间的门敞开,里面有打斗的动静,她担心他出事,冲了进去。

阳以安正把他按在地上打,嘴里喊着“你这个负心汉,我替书禅教训你”,他没有还手,咬牙忍着。

“无念!”

阳以安看见书禅来了,停了手,书禅把阳以安推开,把关无念扶起来,他被揍得脸上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虚弱地坐在地上。

书禅用身体挡在关无念面前,对阳以安吼道:“阳以安,谁允许你碰他的?”

阳以安气急败坏:“禅禅,这个一失足就赶忙甩了你的负心汉,你还护着他做什么?你让开,他已经不是你男朋友了,我就是要给他点颜色,让他知道辜负你的下场!”

“关无念他不是负心汉!他不是!以安,好了,谢谢你昨晚陪着我,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阳以安誓不罢休:“你让不让开!”

“我不要!”

书禅和阳以安僵持不下,这时候她听见身后关无念的声音:“禅儿,让他打,这样我会好受一些。”

她一转过身,就看见他的遍体鳞伤,“无念,有没有事啊?”他大喘着气,摇头说他没事。

阳以安看不下去,问书禅:“书禅,关无念就这么好吗?他就这么值得你奋不顾身,值得你浪费这么多年的感情?”

书禅还是心痛地看着关无念的脸,回答道:“他值得。”

“好,既然这样,我算是看错人了,喜欢关无念的女生也不可能完美到哪里去,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书禅,我们以后连朋友都不要做了。”

“阿黑,对不起。”

阳以安最后看了书禅一眼,走了,走出了这场长达七年的暗恋,他或许,终于从此获得了好好去爱一个人的能力,就像关无念爱书禅一样。他释然了。

房间里又只剩他们两人,书禅把关无念扶起来坐在床上,她去把门关好。

关无念在书禅面前被人打成这样,却不能还手,觉得自己窝囊极了,低着头坐在床上,用双手撑着脸,捂住眼睛。

书禅坐在他身边,她平静地说:“无念,我把你送我的东西全部都整理好放在这里了,希望能帮得上你,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作纪念,我这个人本身,就是我们的纪念,你到最后拿你仅剩的一辆保时捷换了我的余生安稳,我无以为报。”

然后,她沉默地,脱掉自己的衣服。

关无念听见羽绒服拉链被拉开的声音,看向她,“禅儿,你干什么?”

“无念,你不要我跟你走,你这些年对我的好,我此生无以为报,你最想要的,我现在给你。”

她又脱掉了自己的毛衣和卫衣,只剩了内衣,他看见她的身体,越是这样妩媚,他越是万箭穿心,他亲眼看见他毕生可望不可得的美好。

她被冻得哆嗦,他拿被子披在她身上。

“禅儿,你糊涂了!”

“十八岁那年没给你的,我现在给你,然后我们就两清。”

他却死死抓住她身上的被子,“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那又怎样?如果不是最后一次突如其来的隔离,我们也早就做了。”

“禅儿,我不能,我做不到占有了你然后转身离开,那对你是多大的伤害啊,这次隔离,就当它是天意吧,天意要保护你,我认命了。”

“你以为你骤然要跟我分手就没有伤害我了?那次的话还要戴套,这次我给你机会,不用戴,来吧。”

“书禅,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关无念,废话少说!”

他隔着被子,拥她入怀。“禅儿,我做不到,你最宝贵的第一次,留给以后代替我来爱你的那个人,我不能这么自私。”

“你真的很过分,当年你不分青红皂白地闯入我的心里,现在又擅自跑路,把我心脏的主动脉都割断了,你给我的伤口,又有谁帮我愈合?”

“禅儿,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祝我爱的女孩,再也不要遇见我这样的负心汉了。”

“我说了,你不是负心汉,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丈夫。”

“你是我遗落在故乡的妻子。”

他松开她,帮她把衣服穿好,“好了禅儿,我们这样相爱,又何惧分离呢,比起在俄乌战争里面丧生的那些人,我们幸运多了是不是?”

他们对视,这是她深爱的那双葡萄,无论世事如何苍老,她的葡萄永远清澈。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五年后。

祝州二中旁边的三医院,书禅从人流室被护士推出来,沈庆凡陪在她身边,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姐姐,还疼吗?”

书禅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眼睛望着窗外的天空,摇摇头。

“姐姐,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明天继续去送外卖了好不好?”

书禅点点头,眼睛还是望着窗外。

“姐姐再睡一会儿吧。”

她出院后,何校让她不必马上回去工作,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带薪休假。

她却实在想回去上班,她觉得这个世界浑浊不堪,只有二中是她的失乐园。

她和沈庆凡在二中门口租了一个房子,她在二中读书的时候,在这里住过。

沈庆凡白天忙着送外卖赚钱,没空陪她,她一个人走进二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满目疮痍。

这片净土被她轻轻踩在脚下,她看见贤才楼、太白酒楼、篮球场、子曰亭、傲梅苑、苍竹居……她一步一步,从这些记忆旁边走过,想走到岁月那头,寻一个人。

她倚在子曰亭旁,看假山旁的流水如何匆匆逝去,送走落花。

“禅儿!”

今天,她寻到了。

她蓦然回首,看见从篮球场方向走来一个男子,公子春衫桂水香,远冲飞雪过书堂。

他朝她走来,她看清了他的模样,锥子脸,高鼻梁,单眼皮,剑眉星目,还有一双葡萄眼。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走到她面前。

他看她的眼神没有分毫的改变,只不过,时移世易,发乎情止乎礼。

“我听说你做了个手术,恢复得还好吧?”

她看着他,忘记了说话。

“我从广州回来,来看看你,中午一起吃顿饭吧,走。”

她跟着他,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他知道她才做了手术,所以走得很慢。他们来到学校门口的幺鸡面馆,他点了两碗三两牛肉面。

她说:“我吃不了这么多。”

“没事儿,牛肉面要三两的才好吃。”

他们面对面坐着,桌上的牛肉面热气腾腾。他把他碗里的牛肉全部夹给她。

无念:“快尝尝,还是不是当年那味儿。”

禅:“怎么突然回来了?”

无念:“我贷款还完了,我头两年打工赚的钱,我用一部分来做了电商,也还算做得好,后面我妈又把她的积蓄拿来还了一些,所以提前还完了。”

禅:“你爸爸妈妈身体还好吧?”

无念:“都挺好的,我妈这几年经常飞广州来看我,我也没有让我爸亲自打工,他都待家里歇着养老。”

书禅点点头,吃了一口面。

无念:“那你呢,身体还好吗?”

禅:“虽然做了个手术,但阿凡把我照顾得很好,现在已经痊愈了。”

无念:“沈庆凡,那个阳光中带着一丝叛逆的高中生,他能照顾你,我好羡慕他。”

禅:“没什么可羡慕的。”

无念:“他,对你好吗?”

禅:“挺好的,他高中毕业后,专门为了我来了祝州,他挺努力,送外卖赚得比我多多了,他挣到的钱也都会交给我。”

无念:“你爱他吗?”

四目相对。

禅:“是,我爱他,他也爱我。”

他们都湿了眼眶。

无念:“既然相爱,为什么又不留下你们的孩子?”

禅:“我不想当母亲,也不会结婚,我只想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

关无念点点头,吃了一口面。

禅:“无念,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人吗?”

无念:“还有一个人在心里。”

他们吃完,在面馆门口。

无念:“你还是住在那吗?我送你回去。”

禅:“不用了,谢谢。”

他目送。

她一个人走了,再也克制不住,哭着上了马路。

这时,一辆货车驶来,就要撞到她。

她没有看见。

“禅儿!”

他飞奔向她,挡在货车前,把她推走。

他倒在一片血泊里。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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