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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烈火焚仇

门内即小宫主所在,他们慌乱之下闯入,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守在小宫主身边,各自蓄势待发了一会,却发觉静悄悄的,偌大的房间里莫说守卫,连小宫主都没有,满地乱糟糟的杂物。

这又是什么计谋?

铁门外是大火和蛊虫,惟有往四层去的路可走,一切都是未知,然而他们谁也不惧,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房间里找起了出去的门。

不经意间,黑衣一个回头,恰好撞见一张瓷白的人脸,陡然与人相遇,吓得他打了个激灵。白藤转头跟他一起看过去,原来是个被铁链锁住的青年,半趴半卧在杂物里,他的脸和头发都很干净,只是身上宽大的衣服颜色黯淡,令他和杂物融为了一体。

面对闯入的陌生人,青年没有喊叫,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他们,看了一会,忽然露出一个傻笑。

是个傻子。

黑衣看看他又看看白藤,滔天的怒火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这就是那个小宫主?!”

这就是他惦记了很久的情敌?!!这副德性有什么资格当他的情敌!!!还想要他的藤喵喵当炉鼎!!!也不撒泡尿照照!!!呸!!!

青年听见熟悉的“宫主”两个字,茫然地坐起身,他一动,身上随意披着的衣服滑落,露出下面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打量,有鞭痕、火烧痕、齿印、还有殴打出的青紫,新旧不一,遍布全身,连腿间疲软的□□都满是凌虐的痕迹。这些伤痕已经仔细上了药,但乍一看仍是触目惊心。

白藤睥睨着他:“你是宫主?”

眼前人的眸光既阴冷又凶恶,像在看一件垃圾,再加上纸白的肤色和瘦削的身形,小宫主理所应当地认错了人,吓得浑身发起抖。

“算了,不重要~”他抖开长鞭准备动手。

不料小宫主看见长鞭就惊声尖叫,恐惧到哭了出来:“毒师……我乖!我乖!不要……”

他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懵懂的眼睛还在淌出泪水,呼吸却已停止。一条泛着幽幽蓝光的蛇离开他的脖颈,温驯地回到白藤手中盘伏起来。

外面依旧一片死寂,根本没人来问一句发生了什么,显然这种场面经常上演,大家早习惯了。

怪不得那条地道许进不许出,防守还那么松懈,原来防的压根就不是外人,是宫主这个傻子。

“看起来荒月宫的老少宫主都是大小毒师的炉鼎。”黑衣一边翻看杂物堆一边感慨,“真是意想不到,说着做炉鼎委屈的人虐待起炉鼎也这样不手软,和他师父真是一丘之貉。”

杂物堆里最多的是乱七八糟的纸张书籍,没人看得懂蝌蚪文写的是什么,但画的多是两个人以各种姿势双修,不少纸页都沾着干涸的血,夹杂有钢针、麻绳、各种药物,不远处还有一个被锁链带翻的药炉,里面流出的药液早已干涸。

也不知荒月宫非要个宫主做什么?看两任宫主的惨状,说是吉祥物都抬举他们。

黑衣倒空搜刮到的一堆小药瓶,走到灯架前,小心翼翼地将灯油存进去,然后细心塞好瓶口,和白藤继续寻找出去的门。

荒月宫第五层的全部就是这个房间,出门即向上的楼梯,二人听了一会动静,不再管死去的小宫主,放了一把火,一鼓作气登上四层。

四层之所以动静不大,是因为大了五层数倍的空间里根本没多少人在外走动,一扇扇木门严丝合缝地关着,是那些弟子的住处。据祝月沉的猜测与鹤顶红的描述,荒月宫的确是越往上空间越大、越复杂,他们不了解这一层的情况,于是没急着动手,先躲着人寻找往三层的路,不时有发现他们的,黑衣便挥洒出一把随身揣的迷药。

御制的迷药效果很强,沾脸就晕,他不放心,挨个又补上一刀,不仅不害怕,还有些兴致勃勃,宛如在做一场好玩的游戏。

这些弟子是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的杂鱼,尸身上爬出的蛊虫很少,且不像守卫的蛊虫那样会变化并攻击活人,各种各样的丑陋虫子第一个啃噬的竟是宿主,啃着啃着,自己就慢慢融成了水。

眼瞅前方一阵人影晃动,白藤立刻拽起他退至身后狭窄的通道里,一黑一白两具身体贴得极紧,他们搂抱着,各自手里的凶器还在滴血,黑衣感觉白藤吻了他的脸颊,但又好像只是耳语时不慎的刮蹭。

“省着些,上面不知道还有多少。”

白藤单臂搭在他的肩头,贴着脸同他耳语,同时右臂一伸,一个荒月宫弟子就毙命于长鞭下,而他声音慵懒,连语气都未曾波动。

今日顺利得过了头,他们不免冒进起来,一找到楼梯就登上去半截,黑衣将从五层搜罗的灯油远远抛出一瓶,白藤出鞭,鞭梢甩出一个燃烧的火折子,与溅了满地的油脂相触,火焰呼地腾起,往四周蔓延开来。

在三层走出不远,就听得四层传来了喊叫声,越来越撕心裂肺,有地上的尸体和蛊虫融成的尸水,火很难灭掉,五层也在起火,他们体内蛊虫被炙烤得躁动不安,在经脉来回游走挣动,甚至啃起宿主的血肉想要出来。在火焰和蛊虫反噬的双重痛苦下,人一窝蜂地涌上三层,谁都想在前头逃命,就这样踩踏起来。

火焰暴烈地燃烧着,紧追在身后,前头一堵住,后面的人无处可逃,越发急躁慌乱,已经有人承受不住蛊虫的反噬爆体而亡,响亮的惨叫声传得太远,三层的人闻声全在往这边来。迷宫一样的地方,人影映上每一条路、每一面墙,摇曳如幢幢鬼影,黑白二人意识到轻敌,不得不加快脚步,寻找往上的路。

剩下两层全在地面上了,出路总比地下要多。

他们自觉已躲躲藏藏地走了很远,其实始终都在迷宫里兜圈子,前方拐角的墙上又映出一群人影,黑衣当即抛出迷药袋子,袋子没有收口,朝人影飞去,半空中就倒置过来,药粉纷纷扬扬盖了人满头满脸,弥漫起一大团烟尘。

白藤将软剑换到执鞭那只手,拉着黑衣就往旁边的岔路跑,一个倒霉的弟子迎面撞来,他看到了横在前方的剑,却无法收住身体的势头,软剑灌注了真气,柔韧的剑身刚直与寻常剑无异,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冲过去,身体从腰部斩开成两截。

明明做的是极危险的事,黑衣却笑得开怀,杏眼亮晶晶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也是亮晶晶的。

他从怀里又掏出一瓶灯油:“藤喵喵,人太多了,咱们先放火吧。”

鹤顶红昨晚给他们标了荒月宫所有的出入口,三层较四层又广阔无数,故而设有四个楼梯通向二层,可地图看着是一回事,真走到迷宫一样的荒月宫里又是另一回事,两个人谁也不知道现在的位置离楼梯还有多远,甚至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现在放火是个再危险不过的提议。

但是,白藤同意了。

大概他们两个已经玩疯了。

为了给自己多留点时间,他们选择在身处的狭窄岔路里放火,这样火势能缓些蔓延开,趁这点不多的时间,二人马不停蹄地找起了上去的楼梯,眼前哪条路陌生就走哪条。

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半天,一个人突然从阴影里扑到了黑衣身上,四肢紧紧锁住他,大声喊着人。黑衣挣脱一下没有成功,不过也无需挣脱了,白藤手里的软剑在他发出第一声喊叫时就削掉了他的人头,即使他狡诈地藏在黑衣后面。人一死,四肢自然卸下力来,黑衣顾不得喷了满身的血,把身上死人一择,拽着白藤匆匆忙忙跑路。

绕来绕去,火焰和浓烟已经扩散开来,在这样无法释放蛊虫的环境下,他们刚松一口气,就有一团热浪迎面袭来,牵着手的两人后退几步,默契地选中同一条路逃跑,黑衣的手心不知是血还是汗,滑溜溜的,跑得太快,几度要从白藤手里滑脱。

一处不起眼的犄角旮旯,他们终于找到了向上的楼梯,不明所以的弟子正大批大批从上面涌下来。相比起四层的弟子,他们简直废物到了极点,但架不住人多,黑衣自动退到白藤身后,凭他手中软剑和匕首冲开人流,剩余的迷药不多,他躲在后方见缝插针地洒着,迷药用尽了,便挥动匕首,极尽所能地帮忙分担压力。

缓慢地一级一级登上二层,视野瞬间开阔,二层的大殿屋顶挑得很高,而且出乎意料的是,他们都不用再寻找出去的路,因为大敞的门就在眼前,可以遥遥望见夜空上的星斗。

自清晨出门,他们就没再停歇过,酣畅淋漓地厮杀着,仿佛不知疲倦,到此刻方意识到,他们已在荒月宫里杀了整整一天。

身上到处都在酸痛,他们早就应该休息,尤其黑衣平常是那么懒的一个人,居然硬跟着折腾了一整天,

可惜他们还不能休息,因为几个腰间挂满瓶瓶罐罐的人立在大堂正中,堵住了出路。

人是从里头打上来的,几位元老接到消息时事态已无法控制,得知直通五层的那条地道也被堵住,他们便不计代价地调遣所有能调动的弟子从二层四个楼梯冲下去,将罪魁祸首围堵在三层,就算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们上来。

不得不说,黑白二人能从下面冲上来真是令他们意外,更意外的是,黑衣连武功都没有,光靠白藤一个就屠杀了那么多人。

怒气上涌,他们身上的蛊虫或多或少都有些失控,黑色的纹路爬上了每一个人的脸颊,被怒火烧成赤红色的眼睛时而清明时而混沌,一见他们出现,立即杀气腾腾地围了过来。

白藤的目光扫过身前每一张面孔,俱是在剑冢看过的,很好。

来接应他们的人还没到,但他内心出奇地平静,死水一般无波无澜。他想,这就是最后的时刻了。

黑衣来不及再说自己是什么身份,说出来也没意义,白藤解下上身绑带,里面的兵器所剩无几,但他还是觉得累赘,丢到了黑衣手上。

他给了,黑衣就乖乖地接着,正要从中再拿一把匕首出来用,又一件东西丢了过来,他不管不顾地接到手里,却是白藤从不离身的长鞭。

他什么反应都做不出,因为接到长鞭的一刹,他的身体就在朝门外飞去,重重地摔出荒月宫的大门,他不觉得疼,爬起来就要闯进去找白藤,站在他身边。

可他进不去了,里面已经打斗起来,无穷无尽的蛊虫被放出,遮天蔽日,他快要看不见手执软剑,靠密不透风的剑花来抵挡蛊虫的白藤了。

他想哭,又哭不出来,扒着门框,双腿灌了铅一样伫立在外。他知道藤喵喵的意思,他现在应该跑得越远越好,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能做出点什么,努努力,就算没能扭转局势,至少可以死生相随。

门内白藤根本顾不上他,那几个人闲适地站在一边,只管往外放虫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虫子,而他仅能凭软剑抵挡,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不到最后,他不信自己会输。

银亮的剑花不断在身周盛放,即开即落,密集到不似剑花,倒有些似梨花了。

蛊虫浩如江海,却在挨上梨花的前一刹就被凛冽的剑气绞成齑粉,那几人观望了一会,心中一急,脸颊黑色的纹路更多了,癫狂地挥舞蝎尾刺随蛊虫一起攻了上去。

白藤不为所动,专心应付着蛊虫,荒月宫的人武艺并不高,几乎所有袭来的蝎尾刺都被剑花挡了回去,偶有落到身上的,也穿不透祝月沉给的软甲,他硬扛下一切攻击,连蝎尾刺的薄刃割开皮肉都不为所动,

迷药用光了,该听藤喵喵的话省着些的,不过黑衣没那个心力后悔,他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每过一息都会让白藤离更近一步。

放火?

白藤被缠得无法脱身,他怕误伤到他,迟疑着没有动,就是这一迟疑,一记蝎尾刺破开剑花,打在白藤身上。他眼睁睁看着蝎尾刺在心爱之人小腿上撕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比撕在他心上还要痛,情况再容不得迟疑,他掏出剩余的灯油朝里面砸去。

几瓶绕着他们砸在附近,最后一瓶浇在门口,那几个人注意力被瓷瓶碎裂的声响分散,攻势有了短暂的减弱,白藤趁机往门口挪动,但马上又被他们围住了。

黑衣泼完油就掏出火折子抛到灯油上,他迈进门的同时,最后一个火折子落上门口的灯油。

火焰接触到油脂,瞬间烧开连成了片,蛊虫在其中助燃,烧得噼啪作响,火焰一下比一下高,猛烈的火势令蛊虫本能地躲避,白藤终于能稍缓一口气,转而抵挡几根蝎尾刺。

火一烧大,谁都别想出去,那几个人彻底失去理智,疯狂地缠着他斗成一团。黑衣不管不顾地冲上前,身上立刻结结实实地挨了两下,伴随着灼烧,火辣辣的疼。

门口的灯油不多,且是最后才烧起来的,火焰还没那么大,他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一把拽开白藤,将他甩过火焰,甩过那么长的距离,甩到门外去。

刚把他甩出去,门口的火焰就窜高了,大殿里的火全烧到了一起,高得能吃人。这才是真正的无路可逃。

哪里都是火,黑衣还是那副不怕死的样子,又或许他怕过,只是现在有了比他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的。

他背脊挺得很直,火已经开始吞噬他雪白的衣角,虽然狼狈不堪,但不妨碍与生俱来的贵气,他负起手,杏眼一瞪,倒映着烈火,不怒自威:“我是天子的弟弟!谁敢动我?!”

“天子来了今天也一样得死!”

荒月宫的人早就疯了,一齐朝他挥出蝎尾刺,末端倒钩在火光里泛着灰白森然的光泽,无路可逃的境地,却全部打了个空。

白藤快他们一步出鞭卷住黑衣的腰,手臂发力拽他出了火海,黑衣唇角勾起愉悦的笑,他感觉时间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出游的时候,那天也是这样,一条柔软的长鞭卷住他的腰,将他带离地面,带到了那人怀里。

白藤接他入怀,顺势搂着他在地上滚了几圈,灰头土脸地滚灭身上火焰。

愤恨压过对烈火的恐惧,那几人的脸狰狞扭曲,以血肉之躯硬闯火海,千钧一发的时刻,白雨终于带人赶到。

谁都不必多话,白藤抱着黑衣策马远去,白雨等人殿后,剑指几个火人。

荒月宫的火越烧越大,房梁轰然掉落,巨响传出很远,马背上亡命鸳鸯一直在笑,浑然忘了是怎么捡回的一条命。

前方的天露出破晓的霞光,他们迎着太阳,黑夜被疾驰的骏马远远甩在身后,再也不会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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