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听说明老师身体抱恙,我和从安来看看明老师,明老师身体不方便的话我们就不进去了,但是礼物一定要收下。一点小东西,算是我们的心意。”
光头把他手上的东西都塞到易从安手里,眼睛在刘迹和易从安之间横跳。
未等刘迹回答,光头挥着手逃之夭夭,走之前冲易从安眨了好几下眼睛,易从安选择性忽视。
光头买的最大号果篮,红彤彤的蛇果和金灿灿的大橘子沉甸甸装了半篮子,红褐色的藤条在易从安掌心压出一道痕。
刘迹接过果篮,挂在自己手肘。
他问易从安:“那是你老板?”
“嗯。”易从安点头。
刘迹说:“你老板看你眼神怪怪的。”
粉色康乃馨的花瓣顶着易从安的下巴,刘迹又把他手里的鲜花抱过来。易从安任由他动作,半个肩膀懒懒散散地倚靠在墙边。
“还行。”他说。
刘迹想起方才光头不怀好意的眼神:“你老板眼睛没长麦粒肿吧,为什么老冲你眨眼睛?”
易从安笑:“他想让我通过你和明老师攀关系。放心,他对我没什么另外的想法,要有也只有土地主对奴隶的想法。东西你收着,随便怎么说都行,我走了。”
见易从安要走,刘迹第一时间伸出足尖勾住了易从安的脚腕子,挡住他的去路。易从安转头看着两人交缠的脚腕子,用眼神问他要干什么。
刘迹理直气壮地下达任务:“进去和老人家打个招呼再走,正好待会儿和杨老师吃个饭。”
金鸡独立的姿势难以保持平衡,刘迹眼看着就要摔,易从安及时扶住刘迹的胳膊,无奈道:
“多大了还使诈绊我。”
刘迹当复读机:“吃完饭再走。”
易从安把刘迹扶正,低头认真替他整理皱巴巴的衣摆:“杨老师一家人和你的场合,我像个小尾巴跟着你不太好。再说,我的样子也不太合适,会破坏你之前建立的好印象。”
易从安今天穿了一身黑,黑t黑裤,配上他的白发和唇钉,和传统意义上的乖小孩相去甚远。
他自己也知道这副样子不太适合出现在刘迹面前,前几天去见刘迹时他特地摘了唇钉扎起头发,可惜没见到刘迹。
谁知道今天这么巧就碰上了,连摘唇钉的时间都没有给他预留。
刘迹手背压在门把手上用力,打开了病房门,再跑到易从安背后,像推土机一样把易从安铲进去。
“谁说的,白发很酷的好不好。那些说你不好看的人都是没品的原始人,不用放在心上。”
时尚先锋刘迹带着时尚后卫易从安进了病房。
明老先生睡得打呼,刘迹带着易从安进病房小心翼翼放好东西,拉着易从安去休息室见杨子驿。
杨子驿坐在小凳子上,小胖子站在她面前开个人演唱会,只见他扯着嗓子嚎:
“I am a big big girl,in a big big……”
杨子驿在沙发上坐得板正,面无表情地鼓掌,小胖子唱到一半蹬蹬蹬跑过去抓住杨子驿的手:“姑姑姑姑,你不能鼓掌,你要和我一起唱呀,你有不会的地方就告诉我,我教你。”
杨子驿面露难色,不愿开口。
见到刘迹和易从安进来,杨子驿眼疾手快拉着易从安坐到自己的位置:“姑姑年纪大了,学习能力没有你好,你教这个哥哥,这个哥哥年轻,学习能力强。”
易从安微笑纠正称呼:“是叔叔。”
小胖子鼓着腮帮子,郑重其事地将易从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打量完了,十分有派头地点头。
“我喜欢这个哥哥,他长得帅。姑姑和姑父你们就去陪太爷爷吧,哥哥陪我就可以了,太爷爷看不到人会害怕,你们别让他等着急了。”
杨子驿懒得拆穿小胖子的小心思,对易从安说:“小安,你陪他玩一会儿,我们去看看老人家。”
易从安点头。
等杨子驿和刘迹走了,小胖子笑嘻嘻地贴上易从安,两眼里满是对他的信任:
“哥哥,你也喜欢喜羊羊吗?”
易从安:“……”
明老先生睡了个短觉,护工喂他吃了半碗面条,他吃饱了才记得找原本在床边捣乱的小孙孙。
杨子驿用手帕帮他擦嘴:“刘迹的弟弟在房间里和他一起玩,丢不了。”
明老先生悠悠躺回去:“那就好,小刘,你之前没说过你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啊?”
刘迹说:“不是亲弟弟,邻居家的小孩。”
明老先生问:“你弟弟上几年级?年龄差不多可以多带他们俩一起玩,我家里那个魔王太能折腾,也不知道随谁的。”
刘迹看着病床边的手机支架和颤动着手点开中国象棋的明老先生,心想像谁其实很明显。
明老先生大杀三局,心情愉悦,让杨子驿去把小胖子叫出来活动活动。他话音未落,上大学二年级的易从安拉着小学一年级的小胖子从休息室出来了。
明老先生眼睛不太好使,远远望过去只看到一个白头发的高个子拉着自家孙孙。
他看向刘迹,大声说道:“小刘啊,你奶奶也来了吗?”
易从安:“……”
刘迹:“……”
杨子驿:“……”
小胖子捕捉到关键词奶奶,仰头问易从安:“哥哥,你奶奶和我爷爷也认识吗?”
刘迹憋笑得难受,杨子驿忍功了得,见怪不怪,拿起桌面上的老花镜戴回明老先生的鼻梁。
“您仔细看看那是谁。小安,生日宴还来过的,您不记得了吗?”
明老先生毫无印象,不过这个年纪忘记个把两个人都是家常便饭,他哦了一声,自己扶着眼镜框盯着易从安看。
左看看,右看看。
“哦哦!想起来了,的确眼熟。对不住啊小伙子,我个老东西眼睛不好使,勿怪勿怪。”
小胖子拉着自己的刘海儿走到病床边:“太爷爷,我能不能把我的头发也染得和哥哥一样。”
明老先生开启第四盘棋局,手机传出巨大一声开始,他心思都在手机屏幕上,没听清小胖子的话,只顾着说好。
“好好好好,太爷爷忙,你自己玩会儿。”
“好耶!”
小胖子一蹦三尺高,拍着巴掌围着杨子驿转圈圈。
“姑姑,你打电话和我爸爸妈妈讲,我现在想要把我的头发变成白的!我还要去买一个铃铛,这样开学的时候我就是班上最酷的小朋友!”
杨子驿蹲下来,抓住他的小胖手:“你知道吧,就算你把全身都染白,带上铃铛,也不可能成为喜羊羊。”
小胖子嘴巴憋着小嘴巴,快要哭出来。
杨子驿揪他的肉脸:“好啦好啦,带你去染,喜羊羊本尊当不了,让你当当山寨版。不过你爸爸妈妈骂我的时候你要替我出头哦。”
小胖子转哭为笑:“我一定不会让我爸爸妈妈动姑姑你一根汗毛!”
在易从安的带领下,一行人顺利来到美发沙龙。小胖子自顾自爬上黑皮座椅,欢快地翘着腿对身后的理发师吩咐:
“叔叔,快把我变成喜羊羊,谢谢你。”
理发师满头问号。
杨子驿说:“帮他在刘海里染两撮白的。”
小胖指着易从安大叫:“不是两撮!我要都染,和哥哥一样。”
易从安再次纠正:“是叔叔。”
杨子驿和小胖子说:“你是小孩,染得像叔叔那样你的头发就会掉光光,你是想变成喜羊羊还是光头强?”
“那好吧。”小胖子扣着手指头,面露难色,“光头强太丑了。”
等待期间刘迹担心地问杨子驿:“你把他头发染了不和他爸妈讲真的没关系吗?”
杨子驿说:“我爷爷同意了,不好食言。”
刘迹说:“那也算?”
杨子驿说:“不理智的承诺也是承诺,曾子杀猪的故事告诉我们,要当一个信守诺言的大人。”
刘迹说:“染发剂对小孩身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杨子驿说:“有点,不会太多,比他在门口偷吃火鸡面被辣进医院好一点。”
刘迹说:“去学校会不会被小朋友孤立呀,要不还是不要染了。”
杨子驿侧身问易从安:“看不出来你哥还挺保守。”
易从安耸耸肩,表示赞同。
杨子驿说:“你小时候他也对你管东管西的吗?”
“那倒没有。”易从安说,“高中还会骗老师给我请病假在家带我打游戏。”
“真的假的。”杨子驿对刘迹说,“没想到你还会做这种事,看不出来啊刘迹。”
刘迹脸上有点挂不住,忙替自己辩解:“不是骗,他本来就发烧了,在家没精神我就让他打游戏放松放松。”
易从安说:“嗯,是这样,玩了半个小时植物大战僵尸,然后就让我睡觉,我其实睡不着,但是也不让我下床。”
杨子驿说:“这么解释就显得无趣很多了。小安,你老实和我讲,他一直管着你有时候是不是挺烦的,所以才想搬出去住。”
刘迹攥紧拳头,拉长耳朵听着。
小柠檬橡皮筋戴在易从安手腕,他捏着小柠檬违心地说:
“偶尔。”
刘迹的脸啪地垮下去。
杨子驿看着二人的脸色,脸上笑意更甚。
小胖子头发染完了,高兴地摸着自己脑袋瓜,意气风发地牵过易从安的手。
“哥哥,从现在开始我就和你一样酷了。”
易从安:“是叔叔。”
“叔叔哥哥,从现在开始我就和你一样酷了。”
刘迹哭笑不得:“为什么不愿意叫叔叔呢?”
小胖子说:“和姑父一样老的叔叔才能叫叔叔,哥哥很帅,叫哥哥叔叔就把哥哥叫老了。”
刘迹收起了露在外面的牙花子。
易从安笑着抱起小胖子:“还是要叫叔叔,因为我和你姑父差不多大。”
小胖子在易从安耳边小声说:“但是你比姑父帅多啦。”
刘迹满头黑线:“我都听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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