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萧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容凛说的话躲在寺庙的一个屋顶等着一只不知什么时候能乖乖回家的灵。
容凛和木沉溪借着假装重新调查的机会偷偷地查了些其他的事情。
浊清堂是专门用来关押和超度亡灵的寺院,着火点也有好几个,但是大火只烧毁了一小部分正殿。也恰好因为那一点点的损毁,才让一些灵有机可逃了的。
人们认为,一是浊清堂素来戒严,不允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入,所以凶手也没什么机会能靠近去布置起火点。二是因为浊清堂是重地自然防御咒阵等级高,就算被布置了寻常的点火阵法,估计都没机会发挥作用。
但也正是因为这两点让容凛起了疑的,僧人们以为这里没发生什么重大损失,外逃的灵也没有再次损害他人甚至还在陆续返回,所以浊清堂并没有被重点怀疑。
通过了解得知,着火当天夜里,大部分的僧人及外客大都待在自己房间里休息。
只有一部分僧人还在处理一些未完的杂事,当时的浊清堂只有一位叫智清的师父正在做法超度,也刚好因为他在,逃亡灵的数量才没有更多。
“赶过来的僧人们刚好看到智清大师正在修补破损的法阵,所以就此证实。但有时候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啊,万一实际是在那之前就是他放走了那些灵呢?”容凛悄悄对木沉溪说着。
木沉溪疑惑:“那他为什么要放走灵呢?”
“我没说一定是他做了这些,只是打了个比方……”容凛说着,忽然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看着木沉溪道:“等琼萧捉到了灵,咱们再去看一看那位智清大师吧!”
琼萧一直待在屋顶,像一只晒太阳的懒猫一样,只不过这太阳晒久了脑袋有些迷糊。她设置了几个咒阵陷阱守在了一旁,等待的时间里,无聊让她有意无意地睡了一觉又一觉。
她从一大早等到了天黑,从晒太阳变成了晒月亮。直到夜深了,各个寺院的守卫僧人都换岗了,才总算回来了一只,终于没有辜负她的等待。
琼萧顿时像一只饿了几百年才看到食物的饿死鬼一样,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犹豫与失误,干脆利落地把那只灵捉住了。
然后她带着这只小鬼就找到了大晚上还腻在一起聊天的两个人,略有点不爽后炫耀:“瞧瞧,老娘抓到了!”
容凛和木沉溪正热火朝天说着话,内容从白天的调查结果,到后来不知不觉变成了别的话题。看到琼萧带回了一只货真价实的小鬼才停了下来。
那只小鬼长得很胖很乖巧老实,居然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因为自己意外被抓正吓得满脸煞白。
“小鬼头你怎么这么白?”琼萧放下小鬼并把它困在了一个小阵法里问着,“而且你怎么这么小就……”
“被你吓得……”小鬼战战兢兢地说着,小心翼翼缩在阵中。
琼萧很奇怪,指着自己的脸问道:“怕什么啊?姐姐长得很吓人吗?”
小鬼摇摇头:“我刚刚还以为是有个很凶的恶鬼扑来,要抓了我吃我了呢。”
“呵呵呵……”琼萧清楚自己刚才表现得有多激动,也觉得哭笑不得,“不怕啊,就是想带你来找两位哥哥问你点儿事儿!你俩快问!”
小鬼跟着琼萧一起看向了容凛和木沉溪。
容凛看着小鬼很和善地笑了笑:“就是想问问你,那天着火你都已经逃脱了,为什么现在又想回来了?”
小鬼明显是不擅长撒谎,听完问题就晃了一下神,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紧张撒谎似地结结巴巴回道:“不、不为什么啊……就就就是外面不好玩儿我该回来、来继续净化超度,然后……投、投胎……”
“说实话!不然一掌给你拍散,直接让你灰飞烟灭!”容凛立即换了个威胁的语气,却还保持着笑呵呵地模样。
胖小鬼直接吓得腿软跪了,连连求饶道:“别别别呀,我不敢说!”
“不敢说?”容凛弯下腰靠近了小鬼让他做了个选择题,“你在我这保密不说,你回去了就能尽快投胎了对不对?可你在我这不说,我就肯定不会让你回去!但你要是在这儿跟我说了,我反而能把你安然无恙地放回去,你就还能继续投胎。你想一想你选哪一个才对?”
胖小鬼转了转眼珠子,愉快地说道:“我选最后一个!但是……”
容凛打断道:“哎,小傻子,你就是跟我说了,回去也照样能投胎。这和尚庙里的和尚可是很仁慈的,怎么可能随便伤及你性命啊!”
“可是大师他叮嘱过了……”
“智清大师啊?他那么好的人更不会了对不对?”
胖小鬼忽然眨了眨眼问道:“你认识智清大师?”
容凛点点头:“那当然了!智清大师向来做事积德行善,还默默无闻不告诉别人。我跟你说啊,这次的事情必须得让世人知道才行,得把他这种伟大的精神宣扬出去,他太值得被众人赞许了……”
“做了好事说出来当然不会被批评被惩罚了。”木沉溪走到胖小鬼的身旁蹲了下来,“你还给人们真相,那些被帮助到的人们会很感激你。我们就是需要你帮助的人,你帮了我们,我们自然也会感激你,你也是行善积德,这对你的转世十分有好处。”
“嗯,智清大师也这样说过的!”胖小鬼忽然笑了起来,这番话似乎让他放松了警惕。
“那你告诉我们,失火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木沉溪温声细语,也十分有耐心,胖小鬼很快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那天晚上,其实就是智清大师把我们放出去的。他其实很早就交代我们一些事情了,直到那天晚上着了火,他就把我们放走了。然后,我们就按照他之前交代的出去做那些事情了。”
“交代你们什么了?”琼萧也蹲在了小鬼身边问了起来。
“就是……其他人我不是很清楚。他给每个人交代的事情好像都不一样,他跟我说,叫我离开之后去莺县的一个叫王勋的书生家里,让我附在他家院子里的树上,只要每天夜里哭就行了。我哭了几天之后,左右邻居就都受不了了,先后请了好几位法师作法。然后每次法师一来我就赶紧离开,等法师走了我就回去继续哭。后来邻居们都找那个王勋商量,最后他把树给砍了。但是我的任务还没完,我还是继续坐在树墩子上哭,结果邻居们又过来要求他把剩下的树都给移走才行。可是说到移走树根时,那个王勋却一反常态地不干了……”
“他一开始就不对劲儿了吧,自己家院子里的树传出哭声了,还要等邻居们找过来了才有行动。”琼萧发现了问题所在。
胖小鬼笑了起来:“没错,后来邻居们集体找上门了,说是移走一棵大树的树根确实不容易,所以大家伙商量好了一起来帮忙。还承诺移走树之后再一起帮忙修缮院子。他本来还是要拒绝的,但一个人根本弄不过那么多邻居,吵吵闹闹了一番还把官差引来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呀?”容凛配合着胖小鬼回应了起来。
“王勋被堵在了院子里,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逃也逃不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们掘开了地面,最后在盘错的树根里发现了一个箱子,那个箱子里面居然装着满满的财宝!官差打开一看,当时脸色就不好了,原来那个箱子里的财宝正是十几年前当地官府金库里失窃的财物,那些金银上还刻着官府的印鉴呢。”
“然后呢?”“然后我就完成任务回来了呀。”
琼萧严肃地看着小鬼问道:“其他被放走的灵他们是不是都是类似的事情啊?”
胖小鬼挠了挠头道:“应该是吧,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我也听说了一点点其他人的任务。好像大家去的地方都不一样,做的事情也不一样……”
“多谢了小鬼!”容凛笑呵呵地道着谢,给琼萧使了个眼色:“让他回去吧。”
琼萧因为知道名单的事情,听完小鬼的叙述心里也大致猜到了点什么。
放走小鬼之后,容凛便说道:“智清大师可能知道些什么,明天我们可以去莺县确认一下,如果没错的话,那箱财宝和那个叫王勋的人应该和十年前的盗贼团伙有关系。”
“没跑了,一定和名单有关系的!”琼萧在心里说着。
去确认王勋身份的那天刚好又有件案子结案了,容凛一打听,没想到还是和济生会有关的。
“那个王勋是济生会的成员,当年他参与了盗窃金库。他落网后通过审讯我们得知了和他一起躲在莺县的另一位同伙,并在那个同伙的家里也找到了一箱珠宝,也是藏在了树底下的。有趣的是,他家院子里的树那段时间也在哭,我们抓他的时候他已经把那棵树砍了,剩下的树桩子我们去的时候还在哗哗冒血呢,人估计是被这种情况吓得不轻,面容憔悴的。回来一审问,他就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全交代了。”官差把这两个济生会成员的事情说给了容凛和木沉溪听。
官差还告诉他们:“近期济生会又重现江湖,上面十分重视,为了不打草惊蛇,特命我们各地官府不声张处理各个案件。据我所知,全国各地这段时间已经秘密抓捕了不少当年神秘失踪的济生会成员了……”
回去的路上,木沉溪思考着寺中凶犯的踪迹,他看着同样在思考的容凛说道:“那个假高僧我觉得应该还躲在枫叶寺里……”
容凛也看向木沉溪:“他一定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了才放了火。烧了枫叶寺后,他应该去找过自己当年的旧部下,目前的情况也一定让他意识到济生会成员的踪迹被外人知道了。他现在可能又回到枫叶寺换了个身份继续隐藏,同时想要揪出寺里那个发现了自己身份的人以及搞清楚事态发展的具体情况。按常理推测,他会认为其他人的下落可能也是被同一个人放出去的,并且他的信息外人可能已经知道了,他至少要想办法保住自己。但他还不清楚自己的信息对方掌握了多少、有没有被泄露出去,所以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他应该会先留在枫叶寺确认。”
木沉溪赞同道:“他一定是被人发现了关键的信息,比如知道了那条腿并没有受过伤,通过这一点我们可以确认一下知情人的范围。我十分好奇了,那个知情人是何时何地如何知道了济生会其他成员信息的?他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寻找确认那些人的踪迹并有针对地制定那些计划的。那或许说明他早就知道寺里有个假身份的和尚了……”
“不如咱们主动一把……”容凛忽然有了个主意,“目前的情况基本确定了,寺中某位师父知晓了济生会的消息并故意放走那些超度灵出去惹事,目的是揪出罪犯。这些事可以放任不管,继续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眼下大局已定了。而那位故意放出灵的智清师父也没什么可怀疑了,很大概率他就是那位知情人。按说假高僧既然意识到自己身份被人发现了,应该能怀疑到是谁发现的他,可是他并没有直接去杀那个人灭口反而先是放火脱身。这就可能是假高僧猜不到是谁发现了他,或者是那个知情人用了别的什么手段让他不得不如此行动……”
“所以你是想利用智清大师直接把那个假高僧引出来吗?”木沉溪猜道。
“嗯!”容凛点点头,“比如咱们可以放出假消息,就说真相已经查明了要公布,这样那个假高僧肯定会来听。到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询问智清大师,坚持咬定他就是知情人的推测结论,总之不管怎样就是要让那个假高僧认定知情人就是智清大师,这样他才能或早或晚的做出下一步行动,咱们才有机会抓出他。”
木沉溪又问:“有具体想法吗?”
“回去把我师妹叫上一块儿想,咱们的安排得尽量想全面些……”
然而等他们俩回到枫叶寺的时候,事态居然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了。
容凛和木沉溪在距离枫叶寺大门不远处就碰到了一位急急忙忙跑出来的小和尚,那小和尚见到两个人就跟见了救星似的。
“太好了,两位回来的正是时候!请快去正寺大堂,我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派出来寻找你们了!我只听师父交代说好像是凶手找到了!”小和尚赶紧说明了情况。
“啊?”容凛惊讶着,实在是个有些意外的状况。
他们赶到了正寺大堂,此时那里已经很戒备地围满了好多人。
“智清大师?”容凛看清了围在人群中的人之后又一声惊讶,他们挤到了人群中间,琼萧看到了这两个熟人就快步走到了他们身边。
“好像是智清大师把这个凶手找出来了。”她简单解释着,“我也没搞清楚全部情况,只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闲着,忽然感觉到了寺中有很强的灵力浮动,然后听到外面有人喊‘打起来了’,我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现在的场面,听旁边的小和尚们说,智清大师对面的人好像就是凶手。”
“许是这个凶手已经弄清楚了智清大师的所作所为自己找来了。”木沉溪说着,“他也不是寻常人,自己也调查到了吧。”
只是大家都没料到事情直接就到了这一步,没铺垫似地发展到了在众目睽睽下对峙的局面。
“请君入瓮吧,看来大师的每一步早就想好了。怕是咱们的行动有些也是在他的计划所料想之中的。”容凛说着,露出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了。
他轻松地交臂叠于胸前,以一个身体微微倾斜的站姿站好,似是无意地自然贴向了木沉溪。
智清大师的面前站着一个看着年纪很小,身形很瘦弱的小和尚,一定是这些围堵的人群早早就埋伏好了突然出现,这才有了个把他瞬间围住的机会。
小和尚的脸上完全没有无辜茫然的错愕,大概也有想到过会发生这样的情形,居然一点都不慌张。
“阿弥陀佛,施主方才与我过了几招,应该是已经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了。我佛慈悲,还望施主不要再垂死挣扎,早日回头是岸。”智清大师慈祥的脸上总是带着几分神秘莫测的感觉,话说完他就做了个双手合十礼,甚至胸有成竹地闭上了眼睛。
“这老和尚的话换个人说就跟挑衅嘲讽似的。意思不就是,你打不过老子,老子劝你别作死了么!”容凛微微转头就能离木沉溪很近,他凑到耳边笑嘻嘻地说着,一呼吸便满鼻腔都是木沉溪身上那种奇特的微香。
木沉溪听罢不禁笑了起来:“同一句话语气不一样,意思也是不一样的,心里想的更不一样了,可别乱说笑。”
那小和尚听完一声冷笑,然后就揭下了脸上的伪装,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看起来很慈眉善目的老者。
围观的人群里顿时吵闹了起来,不少人都在表示震惊,那张脸不就是已经死掉的智隐大师吗!
智清大师又口念着“阿弥陀佛”睁开了眼睛:“只是长得相像罢了,他自始至终都不是智隐大师。智隐常年云游在外,与我们聚少离多,时常间隔数月数年才能简短的见面几回。他与智隐本就长得有些像,时间久了一个人的样貌会多少发生变化也不奇怪,且他也只需要稍作装扮,样貌上就能很轻易瞒过众人。”
智清大师微微叹气感慨道:“你潜藏数年没有漏出破绽实在谨慎,若不是不久前那一次意外我也不能确认那个藏在寺中的凶犯就是你。也果不其然,你的谨慎让你选择匆忙逃走,实在是那个意外太明显了。智隐腿上有伤,骨头是用特殊材质的金属连接的,所以真正的智隐是绝对不可能接近对那种金属有影响的灵石的。那天师弟们的运物品的推车意外翻倒,你只顾着维持你的友爱同门的形象,却忽略了那一堆散落的灵石。”
“一时没注意到也没有不对吧?”那凶犯有点不解。
“这解释很合理,但你去搀扶完了同门们之后,却是在一个小师弟的慌忙警告下才匆忙离开的。我起初也是以为你只是过于关心同门的情况没有注意到那些灵石,毕竟其他人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一点。见你匆忙离开后我就追了过去,后面看到的情况才是你露出马脚的关键,我也是因此确认了你的身份有假。”
“何事?”他皱了下眉。
智清缓缓解释道:“智清的腿伤治疗成功之后,那位神医与我们反复强调过此金属与那灵石相克的问题。当年寺中有一处建筑装饰上恰好使用了几块那种灵石,一次偶然智清去了那里,只待了一小会儿就让他的腿剧痛了一整夜。随后寺中还特地重修了那里,替换掉了那种灵石。当我发现散落的灵石对你会有影响后,怕你出事才追过去的,就是想你又要受一晚上的罪了。”
凶犯轻轻摇着头无奈笑了道:“结果我居然安然无恙,所以你才确认了吧?果然,我也是因为那个小弟子那一脸慌张的警告才意识到有问题,我确实不知道灵石对金属的影响,我也来不及印证了。那些点火阵也是我早就布置好的,就是为了方便逃走。你明明都知道了名单的事情,还那么用心的做了那么多缜密的计划,你怎么就没能找到点火阵呢?”
慈眉善目的凶犯忽然像一位奸诈的恶徒一样轻轻坏笑了起来:“你应该想到了,但是你没找到对不对?或者,其实你知道有点火阵,但为了你的计划,一场大火也是可以利用起来的,只是你可能没有料到后果吧?说起来,死在大火中的人数应该和我的手下人数差不多了吧?也不亏了!”
众和尚闻言纷纷悲伤地念着经文哀悼着,没有人出来反驳其他的可能性。凶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反应又觉得吵闹,大手一挥骂道:“你们再怎么阿弥陀佛有屁用!我今天必须弄清楚一件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名单的?”
他愤怒地指着智清大师,忽然神情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就问道:“你是那个偷听的人!”
“偷听?”众人听到这里才又抬起头阵阵惊奇。
智清大师微微笑道:“贫僧只是路过的时候偶然听到了,又急忙地离开了而已,偷听的另有其人。”
“你说什么?”凶犯一脸疑惑,智清那句话似是在俏皮地给自己辩解却同时道出了另一个信息,“还有其他人知道?你有同伙?”
“阿弥陀佛,从始至终都只有贫僧一个人在计划目前发生的这一切。那个偷听的人有没有做什么,贫僧就不知晓了。”
“怎么会这样啊?”容凛觉得有趣极了,“你说他谨慎吧,他的秘密却早就不止一个人知道了。而且都意识到可能被人偷听了居然还能被人找到名单,这真是一个奇迹。”
“他谨慎,但他不可能做到事事都万无一失。智清大师也不简单,就算是他们棋逢对手但智清大师更胜一筹了吧。”木沉溪说完,又听着智清大师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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