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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彼时乃是正午,淮驹来报,冯水本被关押进了东厂的看人所听候发落,却不知发生什么事,忽得有了转机,冯水被放了出来,连同另一名囚犯也被放了出来。

这名囚犯名叫秦杨。

谢游听闻此事后,琢磨了半晌,才想起来。秦杨不就是那偷盗官印后盖章的文书上的囚犯,孙正的政敌么。

“大人,”淮驹紧张,“你说这厢冯水被放,是不是长公主在后头保人?难道他们又有了什么新的手段?”

谢游轻笑,“未必。”

“冯水只是个脑笨心大之人,长公主犯不着救她。”

“那这是...”淮驹纳闷。

“有人不服气啊。”谢游喑哑着嗓子,说了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谢游想起昨夜公主府中之事,心上氤氲着微妙的情绪。

燕览,这就是你留给我的困局么?

没过多久,淮驹再次来报。

“大人,据可靠消息,冯水、秦杨还有孙正都被左公公召见了!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咱们要不要去一趟?”

谢游听罢,心下一沉,周显被杀,燕览同时还能抽身叫冯水也脱局,此番他倒是被动了。

没想到真如她所言,置之死地而后生。

谢游下令,“且去看看。”

大礼已然备好,且要看你,如何破这局。

大殿中,秦杨、孙正、冯水三人正跪在正中听候发落,燕览以懒锦的身份站在长公主身侧。殿内气氛严肃,似乎正进行着什么。

淮驹跟在谢游身后,步及大殿门前,守卫番役正恪守两侧,淮驹大步流星迈近,却没注意到谢游顿住了脚。半晌,他移开步子,并未靠近正门。

淮驹跟上谢游,“大人,咱们不进去么?”

谢游摇头,“首辅大人近来分身乏术,想必还未知此事,我过来探探,不可莽撞。”

“有理有理,还是大人思虑周全。”淮驹点头。

说是如此,实则谢游心里想的根本不是这道理。

他只当自己是个看戏的,要好好看看燕览如何逆转局势罢了。至于输赢,他本就做好心甘情愿输给她的准备。

毕竟有一份大礼在手,送不出去可就麻烦了。

谢游沿着一条罕为人知的道路潜入一道废弃的偏门中,偏门通往的地方是偏殿,在偏殿固定角落能远处眺望正殿的场景,谢游小心翼翼藏于一处,静待变化发生。

远处,左春来正审问着孙正:

“孙正,你对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正望着地上,身体不住颤抖。那地面上似乎刚刚被人砸上去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个匣子,匣子因被砸而打开,里面的卷轴滚落出来,散了一地。

卷轴上纷纷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不清是什么。

孙正颤颤巍巍,“我,我是被冤枉的!”

“冤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被冤枉的?”冯水怒骂,回望左春来,“左公公,这里头既有我和孙正的往来书信,还有他与官员行贿的证据,前些日子便是他故意联合官员栽赃秦大人,致使秦大人下狱的!这些都是证据啊!”

“你胡说!我说了我不认识你,疯女人!我手上一点刺青都没有,根本与你毫无关系!”

冯水斜斜地睥睨着他,那眼里又气又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今日倒是明白了。

“书信在此,你还有何可抵赖的?”

“书信,不过是你伪造罢了!”

“行,书信能伪造,你与众官员行贿之事就能一手遮天了么?!秦大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洁,你不仅陷害他下狱,还担心不能除了他,才怂恿我做了串通妓女冷玉这事!”

“你——”

“够了!”左春来呵道,“这红木匣是东厂的人从你府里亲自搜出,至于书信真伪,咱家自会派人查验。但孙正,你若是交不出你没有私相收授的证据,便无法了。”

孙正汗流浃背,这厢左右不是人。若是承认自己联合冯水栽赃周显,那岂不是坐实前日欺瞒事实的罪过;若是不承认这一切,届时量刑下来,没人保他,他必然死路一条。

他正脑海里敲锣打鼓地想着对策,左春来提到秦杨,一旁的秦杨终于开了口。

“多谢左公公予小人公正,但小人之生死是小事。小人虽已被贬官,但曾励精图治多年,只盼朝廷清廉、造福百姓,这等行贿之事,牵连诸多官员,自然是更大的事。”

左春来听后假模假式地点头,“这倒不错。据卷轴来看,孙正行贿牵连至少十余官员,行贿数额或大或小,此等行为,简直是朝廷的蛀虫!”

秦杨谦恭,“恕小人多言,早在未下狱之时,小人就发觉孙正行贿一事中涉及陈武、卢韦等诸多在朝为官多年之人,他们行贿数额巨大,若是深入朝廷内部,恐怕更生祸端!”

提及陈武、卢韦等人,左春来的目光不可多看地变了一瞬。

“自然如此,”左春来转向孙正,“既然孙正无话可说,那便押下去,待禀告圣上后,再听候发落!”

“至于冯水,被孙正怂恿,本无意犯罪,今日帮助查案有功,功过相抵,便放了吧。”

说罢,各人各归各位,监狱里的人从冯水秦杨换做孙正,早早高兴得意的他不曾想自己也只是首辅府一颗用完即扔的棋子,周显死了,他也无用了。

被拖下去时,孙正终于心如死灰,对着冯水一通大喊:

“冯水,我错了!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是有苦衷的!你念着我们往日情谊,别见死不救啊冯水——”

尾音随着啜泣此起彼伏,像一根根针扎在冯水背面,而她不觉得心痛,只觉得讽刺。比起爱人背叛,她更愧疚自己的识人能力与轻信他人的习惯。

比起爱被辜负,更重要的是信任不复存在。

她回头看了眼孙正,目光穿透纵向的大殿,里头唯有轻蔑和可笑。

长公主带着燕览满意地离去,大殿外,冯水收了收心神,企图再巴结上长公主的狗腿子,却连长公主的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长公主摆驾回府,无人之地,谢游也看了出好戏,心满意足地悄然离开,燕览、秦杨、冯水三人在角落中终于会合。

冯水讪讪望着燕览,千言万语难以言表。还是燕览率先开口:

“出了监狱,也别回公主府了,找个地方,自己过日子去吧。”

冯水心高气傲,心头又意外又感激,嘴上却一刀刀划拉出来:“你虽救了我,却也不代表你能一直在长公主面前风光无限。”

燕览懒得理她,转而面向秦杨。秦杨后退半步,对燕览行了个大礼:

“想来,姑娘定是这背后暗中的推手了。多谢‘诸葛’姑娘足智多谋,入局相救。若不是姑娘传信冯水与我沟通,找机会拿到孙正的罪证,想必我此生便就此了结了。”

燕览并不自谦自喜,淡淡道:“不必多礼,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为了你。”

秦杨干笑,“是。但姑娘此法,也算一石二鸟。”

燕览轻扶起秦杨,却只是干瘪一笑以示礼貌。

前日,她传信冯水,叫她若想自救,便从秦杨入手。秦杨与孙正乃政敌,之前之事必定互有把柄,此处便是破局的口子。后来,冯水果然从秦杨处刺探到孙正的破绽,便是那红木匣子。

但令人惊讶的是,这秦杨竟然连孙正房里的密道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也是在他的帮助下,燕览才能趁孙正不在,偷偷潜入府中,拿了匣子,再串通冯水举证,趁东厂搜刮时,将匣子摆在显眼的位置,制造一出假象。

如此这般,便顺利脱困一半。另一半,燕览眼看匣子卷轴中涉事官员较多,难以迅速结案,恐有一拖再拖的风险,便特意叮嘱秦杨在大殿中提到几人的名字。

那便是陈武、卢韦等同党。

历年来,他们皆和左春来结过梁子,左春来早就想除掉他们,奈何没抓住过机会。这一来,便是顺水推舟,赢面瞬间大了一半。

而面对眼前的秦杨,燕览只知道,他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行得端做得正。

“既然如此,那我便开门见山了。”燕览面向秦杨,“天下之恩,没有不还的道理。秦大人官复原职后,可别忘了今日这事。”

燕览如此直接,秦杨脸上瞬间停滞了一秒,而后连连笑道:“自然自然。”

秦杨知道,燕览有底气的原因,便暗示:“以后长公主殿下若有吩咐,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大人这句话,那懒锦今日便先谢过了。”燕览欠身。

秦杨走后,冯水还不甘心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燕览看出她还想回公主府,劝道:

“若你有信心和能力再回去也可,但下次遇险,可别求我了。”

“若不回去,那我又该何去何从?”冯水强忍眼泪。

很少有人这么问燕览,燕览微微一顿,稍作思考才道:

“去一个让你感到幸福的地方。”

她声音轻柔,好似在说真心话。

“你在这,可幸福?”冯水问,却又忽得敲了敲脑袋,“我真是笨,你在长公主面前风光无限,哪有不幸福的道理?真是癞蛤蟆妄图理解天鹅,殊不知这世上感同身受,是最难的。”

“你这话还真说对了。”燕览立刻道,“感同身受,是最难的。”

她在这里幸福么?她在这里,是为了幸福么。

冯水以为她在骄傲,便扬了扬袖子,“嘁,有什么了不起。”

燕览将冯水送到了宫门,忽得柔和下来,感叹:“自由身,有何不好?干嘛愁容满面。”

冯水努努嘴,“说这话,你不嫌腰疼!有本事换换,谁想自由身谁来吧,当个店小二卖包子一天才挣五文钱,我只想荣华富贵。”

“这话也在理。”燕览点头,难得有肯定冯水的时候,冯水都不太习惯。

燕览从兜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递给她。

“虽说算不上荣华富贵,但——”

“你这么有钱!”冯水接过,一边酸苦一边感恩,“多谢啊,还算咱们共事一场。不过,长公主给你的月俸这么多,也太偏心了。”

“不是偏心,是我有实力。”燕览直言。

“你——都这时候了,还要跟我比!”

燕览笑着,渐渐敛了笑容,沉声:

“最后走前,我再叮嘱你一回,回来可以,但最好不回来,安分守己地过自己的日子。按长公主的性子,多半会派人赶尽杀绝,但我会暗中阻断。而你知道的,在公主府的一切,以及关于‘懒锦’的一切,最好忘记。”

冯水不以为意,随口道:“哎呀,你放心好了!”

“嗯。”

目送冯水远去,燕览站在原地停了很久。

她与冯水并无实际恩怨,可她也从不自诩为菩萨似的普度众生的人物。在她手下死过的人很多,救过的人也不少,功过难断。

可她此刻只觉得,放走冯水,如同放走一只鸟归于山林。鸟飞进山林后,兴许没有方向,兴许苟存于世,兴许并不如在笼子里的好。

也许她做得并不是正确的。也许她是自私的。

也许她放走的只是从前的她自己。

·

夜晚回了府里,惰珠又奉命送来甜汤,这次是枸杞红枣汤。

二人话着家常,惰珠好奇地问了问今日的情况,燕览只当讲故事地说了一通,惰珠得知后大吃一惊。

“那孙大人真不是个人!到这种关头,竟然反水背刺冯姐儿,太荒唐了!”

望着惰珠义愤填膺,燕览轻笑,“男人嘛,不能轻信的还是占多数。你冯姐心思单纯,想不到这些。”

“不过...要我说,不管是孙大人还是冯姐儿,他们的主意也变得太快了,这样看,还算是一家人呢!”惰珠揶揄道。

“的确如此。”燕览喃喃。

惰珠饮了一勺,“不过冯姐儿这番也是替天行道,做了正义之事了!”

燕览微微抿嘴,摇了摇头。

“两情相悦时,冯水愿意为了孙正,背着风险干犯法的勾当也无惧,那时她心里哪有正不正义一词。情破碎之时,双方各执己词,相互攻击,冯水赢了,只是因为她恰好站在了顺风面。顺便,还能获得像你这样的正义夸赞。”

此言一出,惰珠似乎略被提点般思考起来,燕览却兀自继续喃喃:

“这世上兴许没有真正的正义,只有真正的立场......要断正邪,且看立场顺风与否……”

燕览说这话时,也是迷茫的。甚至是不愿相信的。

她想到了自己心底的某种东西。像一粒金子在心脏里磕磕碰碰,她却总是抓不住它。

若世上没有正义,只有立场,那她所做之事,所受之苦,是否还有重见天日的必要?

话语被一片雾蒙上,惰珠脑子里直打转,索性再饮了口甜汤,甜滋滋滑溜溜,喜笑颜开:“不管了,我的立场是枸杞红枣汤!”

燕览听罢,愁绪烟消云散,开怀地笑起来,二人接着有说有笑的喝起了甜汤。

还没等汤放凉,便有人急匆匆推门而入。

“燕姑娘燕姑娘!出事了!”

进来的是慵罗,气喘吁吁。

“怎么了?”

“长公主那边出事了,燕姑娘,你且先跟我去吧!”

惰珠飞快地跟过去,燕览不疾不徐收拾了下跟了上去,走前灵光乍现似的,回头望了眼紧闭的窗扉。昨日此时,二人还正在床上扭打。今日那里仍空空如也。

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

感觉写文除了必要的剧情性之外,也是寄托文字来表达自己对世界的思考。我对这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万种想法,左右互搏,就和燕览一样。有种东西在心中,那是每个人的一生所求,之所以会想到用一粒金子来比喻,好像是炼金术给我的启发。有人的金子蒙尘,有人的金子找不到位置,有人的金子是破碎的,有人并不知道有一颗金子存在。人的一生好像炼金术,过尽千帆才会提炼出、让你明白,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燕览的一生所求是正义,这一点在后文会讲。但她也总去探讨这份正义存不存在。就像是为了虚无的理想奋斗固然是充满希望和憧憬的,但虚无破灭后,支撑人生的信念也不复存在了,所以她迷茫、不愿相信,甚至在没有答案之前愿意自欺欺人。

至于本章还提到了另一点,立场。

立场是个很神奇的词,立场是可以被人自己所决定或改变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磁场相吸,立场却不可改变,但立场也是流动的。燕览不会因为冯水的自由身立场而感到亲近,也不会因为她是同僚立场而记恨。因为立场是流动的,真正能产生任何价值的是对这个人。

另外还借冯水之口说出了我这个打工人的心声:自由有什么用啊!自由身无分文[爆哭][爆哭]我们只想要荣华富贵[坏笑][坏笑]

但私心的我还是想说,自由无价。

追求钱财和追求自由也并不一定是矛盾的,但往往真理是,立场不同的人要感同身受,很难。

感谢追文!会努力更新哒!!求收藏求灌溉[眼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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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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