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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失手相救

“这些是吃的,桌上有水喝,渴了就喝,睡觉的时候就躲在柜子里,除了我谁进屋你都别出来。知道了吗?”

姜聊将囊饼塞给阿芜,往柜子里塞了床褥,与阿芜讲自己离开后的注意事项。

阿芜伸手抓住姜聊手腕,眼底闪过的惶恐不安,颤声问。

“你要去哪儿?”

姜聊温柔地抿嘴笑笑,摸摸她圆润的头,“我去外面办点事,回来给你带新衣裳。”

柜门一点点被关上,姜聊的脸也消失在缝隙中。

姜聊起身在柜门上方自制的五年日历上划去一笔。

这一月过得也快,五年四舍五入也快。养小孩多简单,养小狗一样,就像堰公子养我那样。

而且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不会把我当做任何人。

她只会记得我救了她。

石门打开,时隔一月姜聊又重见日光。阳光依旧是那样的温暖,一扫身上余留的冰冷。

姜聊并未多做停留,直奔十里街最热闹的中心。

京都十八条街,多出几次任务,多寻几家。城内寻完了去城外。

就像慧眼说的,这天地就区区这点,你提着剑三两步就能走完,一个人还怕找不到。

慢慢找,等会找到的。

等找到弟弟,一定要带他去给堰公子看看,弟弟也一定也会喜欢堰公子的。堰公子也会像爱护我一样爱护弟弟的。

心里这样想着,觉得前方道路通畅无比。姜聊从怀里掏出一沓黄纸。沿着路从街头吃到街尾。

姜聊是在河边被老乞丐捡到的,当时已经被水冲昏了头。不知家在何方,姓名是什么。依稀记得家中有一个弟弟,被父母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到幼子。

这些年姜聊日日夜夜都能梦见他,听见他哭着唤自己哥哥。

也许是天命,这个梦像梦魇一样围绕着姜聊。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现实,这件事成了他心中的执念,他想找到梦中的人,或许那是他世间仅存的亲人。

找到弟弟就可以证明他是有“曾经”的人,他曾经也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名字。

一双黑色的靴子停留在黄纸前,鞋子上方露出深蓝色的衣角,手里提着装满胭脂水粉的篮子,抬手将画像撕下来。

上面的画像。。黑色靴子的主人看了半天总结出丑得惊为天人;眉毛像眉毛,鼻子像鼻子,组合到一起就是不像一个人。下方的小字用不算好看的字迹写着。

幼弟四岁时,被父母卖给大户人家,今父母双亡。兄长并非想拖累弟弟或吞并弟弟的钱财。多年未见,只是想与弟弟见上一面,若是想见,请在十里街南边的桥头上系上红绳,我自会前去。

前面一个身穿红色罗裙的女人,唤他。“小客,你站在那做什么?”

那人回答,“没什么!觉得这个画画的太丑了。真姐,买了这么多东西还要逛吗?!”

女人拿着帕子掩面,指着那人娇笑打趣道:“走这点路就累了?那下次还乱跑吗?”

黑色靴子那人直呼饶命,“啊。。真姐,真的提不动了。我下次再也不乱跑了。”

“提不动也要提,你这些年练的功是白练了吗?!走去前面买些料子,你看你衣服又破了个洞。”女人说完转身就走。

黑色靴子连忙把黄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撩眼看到前方忙碌的人,毛毛躁躁地四处贴着。

心中不由冷笑:“怎么会是他?他们都已经死了。他们都不要我了,他们都讨厌死我了。”

强扯着嘴角笑笑,踢了一脚地上的纸团,转身跟随女人离去。

郊外十里西边的树林有一座塔。这塔没有塔尖,上方镂空着,乌鸦在塔上歇脚,低头塔里的一举一动尽在眼底。

月光下的寒光,利剑刺破他的喉咙。

仅瞬间姜聊从他身边快速划过单膝跪地,剑锋上四散的血凝结成一滴血珠,从剑尖滴落。

站在月光底下的大个子,脖子上先是一串小血珠后雪珠混在一起,成为一道血痕。大个子的神志仍在神游,抬手往脖子处一摸。只觉一凉再又是粘稠的触感。

只见指尖一抹血红,伤口似是早有预谋,一刹那如泄洪般倾泻而出。不出片刻一个身高九尺的糟大汉,倒在地上。

这招叫。。。一剑封喉。

姜聊缓缓起身,一手拿剑,将剑抵在窝处两臂夹紧,轻轻抹去溅上残留的血渍。

眼睑微垂,月光从上方落下,睫翼的影子印在脸上。低头瞥了眼地上的人,冰冷的眸子里带着怨毒,更多的是看不起。

“卖主求荣的东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四周被铁锤砸得坑坑洼洼,稀烂的桌子,和地上的血迹。

胸口一阵翻涌,剧痛过后喷出一口鲜血。

月光下这口血格外的红。

反手将剑插在地上,想要稳住摇摆欲坠的身形。

抬头望向穹顶处,有一只乌鸦在那驻足。乌鸦和月亮双双出现重影。

月光下,乌鸦的眼睛也格外的红。

月亮又圆又大像碗口一样。

重影逐渐变得飘渺,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乌鸦转了转血红的眼珠,停顿片刻,像收到某种指令,展开羽翼飞出树林。

从月亮旁飞过,身下是宵禁后的京都,寂静无人还有几处灯火未灭。

不远处的山顶上站着一位黑衣人,同时像一般屹立在那。

黑色斗篷上的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黑衣人伸出手,乌鸦放缓速度落在他手臂上,蹦蹦跳跳走的那人肩膀。

黑衣人将一块生肉放在肩头,任乌鸦啄食。

山顶上,冷风瑟瑟,树叶摇摆。

黑衣人望着十里街,京都最繁华的街道。虽现在是宵禁,但是还是有几家商户的灯火未灭。唯有街尾一处灯都没有,是在隐藏着什么,隐藏着某种秘密。

黑衣人开口,“姜十堰真是舍得教这孩子。若是等他练成了,以他对姜十堰的情谊,大仇则更加难保,得让他和姜十堰离心才可。”

“你去跟着他,看他什么时候醒。”黑衣人使唤吃完食的乌鸦。

乌鸦得了令,原路返回。

见不到黑影消失的天迹,一阵风后山顶上也空空如也,像是从没有人来过。

姜聊用木棍撑开窗,昨晚的风有些大。偷摸小憩一会的时间。就将木棍吹到楼下,还是今早下去捡的。

前日在塔内,姜聊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换乘的太阳。想到南桥的约又马不停蹄地跑到这来。

在南桥对面的客栈坐了两天一夜,这已经是姜聊出来的第三天了。

姜聊坐在细软的榻上,一只手抵在矮桌上撑着下巴,手边温了一壶清酒。

桥头人来人往,就是不见系红绳的;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人要系。

轻叹了口气,抬起手边的酒,刚放到嘴边。胸口就愈发觉得闷。

一杯酒还没喝就被咳出来的血染红,姜聊忙地放下酒杯,一口血从口中流出,一桌子的血。

姜聊快速封住胸口的穴位,一口发黑的淤血才吐出,血才止住。

姜聊擦去嘴角的血迹。那个甩铁锤的大个子的确厉害,姜聊不轻易间胸口和手都中了好几锤子。这两天一直都在用内力撑着,现在断掉的手还在作痛,肌肉抽搐着。

脸也跟着紧绷。

不能再拖了,何况还有阿芜在柜子里。

姜聊最后望了一眼桥头,人来人往没有自己想要的人。留下银钱提剑离开。

客栈对面的赌坊,二楼的蓝色身影同样死死盯着桥头,手里攥着红绳。

未看到心中那个翘头以盼的人,眸光逐渐暗淡,忧郁。

三日过去了桥上都没有人来,怎么可能是他,他们明明早就不要我了。

身后的赌鬼,叫嚷着:“楚公子,你还加注吗?”

那人抬眸,从怀里拿出一袋银钱扔在赌桌上,放手红绳飘向窗外,转身加入他们的赌局。

东院大门紧闭。

姜聊抬头见一簇噬骨幼虫依着墙爬出来,静静的在那呆着,静候着赎罪的人。

静静的,连同整个东院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姜十堰每月都有三日在闭关,谁也不见,也不准时去送吃食。

小的时候每到这几天,姜聊他会抱着姜十堰给自己做的木剑,静静地蹲在院门口等上三日,等他出来。

举起受伤的右手只是简单地用绷带固定包扎了一下,姜聊的手疼痛到已经麻木,现在只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心里暗叹道,这伤公子出关,应该是可以的吧。

眼底闪过一瞬间的酸涩,叹了口气,姜聊抬脚离开东院长廊。

皂靴走过悠长小道发出声响,有人在噬骨花下赎罪。

时隔三日,柜门终于打开。

阿芜这三日睡醒了吃,吃了睡。原本在小憩感受到光亮,一睁眼就看到姜聊双手撑着柜门。

“我回来了。”姜聊声音温温柔柔道。

从旁边拿出一包发糕递给阿芜,又问:“我离开的这些天有没有人来过。”

阿芜想了想摇头。姜聊身上全是血腥味,一举一动都带动着这股味道,冲得阿芜蹙起鼻子。

姜聊的手腕忽的一紧,抽痛着。阿芜注意到他的手缠着绑带,没轻没重地一把抓住想要探寻,手刚触碰到的瞬间就被甩开。

阿芜一愣,眼底是藏不住的惊恐与担忧。咽了咽口水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姜聊右手因为疼痛止不住地颤抖,左手握着右手腕,还是止不住地发颤。疼得姜聊龇牙咧嘴。

阿芜第一次见人能疼成这样,吓得看了一眼刚刚碰到姜聊的手,怀疑是不是自己劲太大了。

“你怎么了?”阿芜咽了咽唾沫,懦懦地问。

甚至连姜聊。也没想到阿芜只是轻轻一碰,就能疼成这样。

嘴唇发白,额间直冒虚汗,觉得整只右手的骨头都烂掉了,皮肉下就是一堆碎骨头。

若是堰公子在就好了。

他必定能医好。

“无妨!”

姜聊猛吸了好几口气,才使自己能口齿清晰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强压下发颤的手指,指向正中方桌上的桃夭粉襟衣,又指了指床幔后不引人注目的木门。

说:“我给你买了新衣裳,你去浴室洗完澡穿上吧。天冷。”

姜聊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舌头都打结了,连话都说不清楚,还在说没事。

阿芜还想继续追问,问他的伤从何而来。

却被门外慧眼的呼唤声打断。

姜聊望向门外,起身合上柜门。

门一开一合,见慧眼一只脚踩在假山石上,面前是一黑木剑匣子。矗立在地面之上,一手撑着剑匣,大声叫嚷:“姜逢生!你爷爷我来看你了。”

嗓门极大,极具有穿透力。

现在本来身体发虚,但凡稍微大点的声音都震得姜聊头脑发昏。

吵得姜聊实在忍受不了,连忙叫停。

“行了行了,你这嗓子不去练狮吼功可惜了。”

慧眼嘿嘿一笑,慧耳就蹲在他脚边拔草。

那有一个假山,假山那飞堰公子栽了截枯木,这么多年这枯木从原来的一小节长成了一棵树,但他就是不抽芽开花,同原来的死木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枯木边上会长一些杂草,一处一处地往外冒。每次慧耳被拔下来,隔天又长出新的,慧耳又来拔,循环反复。

姜聊道:“阿闵,你别拔了。就算你现在把它拔秃了,它明天还会长的。”

慧耳拔草的动作一顿,迟疑了一会将自己拔出来的草反向插回土里。

看慧耳的反向操作,姜聊浅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管他。

又看向慧眼,说:“你要的东西我不是叫人给你们送去了吗?我有什么东西忘记买了吗?下次补给你。”

慧眼摆手,“没有,没有,东西都买够了。我不是说等你回来给你个大礼吗?我这不就给你拿来了。”

慧眼拍拍木匣子,一按机关打开。

是一把黑金墨剑,这剑的剑尖要比别的剑更细更尖,中间还是镂空的,剑身上用金粉描刻了几句梵文。剑柄通黑,上面金丝交织缠绕,漂亮又金贵。

慧眼扬起下巴邀功,语气却少了些嬉皮笑脸。

“有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但都不能明说。我觉得你拿到那把剑的时候,心中自然是欢喜,但心里还是会闷着一口气。我把这剑赠予你,就当补你十五岁生辰的礼。”

姜聊目光微动,晶莹剔透的闪烁着,像是这么多年终于有人探寻了懂得了他的内心。

想说些什么却哽在喉咙。

“这几日我闲得没事做,用钻刀在剑上刻了你的名字。”

慧眼指尖拂过线上的字,描摹了一遍。向前走一步,想要把剑递给姜聊,却闻到一股极重的血腥味,难闻至极。

脸色一沉,注意到姜聊一直藏在身后的手。把剑插入剑鞘,一把拽出姜聊藏着的手。

“啊!疼。”姜聊大一叫声。

眼底刚刚蓄的泪没憋住,全落了下来。

慧眼见状,手松了劲。轻轻地拖着姜聊的手,仔细地察看。

连在拔草和插草之间循环的慧耳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跑到哥哥身后悄悄地看。

咂舌道:“你怎么回事?伤的这么重,还拖了这么久才回来,堰公子今天一早就闭关了。幸好你是习武之人,若是寻常人家这只手怕是废了。话虽这么说,但也不能再拖了,再拖连堰公子来了也没救。”

说着说着,解开姜聊手上的绷带,取下一瓶黑色小瓶子装的药水,滴了几滴在姜聊手上,随后握住他的手。

姜聊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只觉一股暖流穿过身体里每一寸筋骨,一点点地修复,到最后也只是微微的刺痛,在姜聊可承受范围之内。原本指尖麻木的手逐渐恢复知觉。

慧眼松开手。姜聊还手动了动手指,随后在握拳,转了转手腕和伤之前没有区别。

“你这是什么药水竟如此神奇。”

慧眼把药水递给姜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里就爱收集些稀奇玩意儿。这药水你留着,每有时间用一次,记得要用内力。”

姜聊接过药水。

慧眼不放心还是和姜聊嘱咐道:“但这个也只是应急的,等堰公子出关后,你还是让堰公子看看,才放心。”

姜聊点了点头。

慧眼领着慧耳移步到院落门口,慧耳手里还拿着草,离门只差临门一脚时,一把扔回假山那的杂草堆。

两人走出西院门,慧眼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又带着坚定从门外飘进来。

“逢生,逢生剑配逢生,天下无双。姜聊,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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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逢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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