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迹眉头紧锁,“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你生气了?”陆鸣一脸失落颓丧的样子,眼角有些泛红。
祁迹眉头皱得更紧,“你说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啊,你是有意的。”
陆鸣张着嘴想为自己喊冤,想了想确实有点心虚:“alpha对自己标记的omega有很强的占有欲,这是一种本能我也没办法,他还一直说一些话刺激我,你不会没听出来他话里的讽刺吧?我当时已经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了,真的!”
他顿了顿,又说:“说我也就算了,他还说我们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没有说孩子。”
“他说了!他先说我重度网瘾,又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样含沙射影我真的觉得很莫名其妙,他心眼也太小了吧?”
祁迹对他的颠倒黑白大跌眼镜:“你还委屈上了?”
“这些委屈是我该受的,你不用感到亏欠。我只希望他下次不要再攻击我的孩子。”
“……”祁迹挠了下头,来之前他都想好了要怎么好好教训他一顿,真面对他一脸委屈示弱的模样,祁迹一点脾气都使不出来,“行,行!你自己先回去吧!”
“你不回去吗?还要继续和他去约会?”
“我回不回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担心你的身体,你的情况比较特别,你这个男朋友现在只顾自己的体面和委屈,他明知道你怀孕了怎么能给你盛木耳汤呢?”
祁迹深吸了口气,“够了!滚回去,不要再说了!”
“那你自己要小心点,在外面尽量不要乱吃东西,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嗯。”
“拜拜。”
祁迹郁闷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鸣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拿出摩托车钥匙,伸手往把手上一捞,捞了个空。
“我头盔怎么没了?!”
祁迹回到包间,看到贺照霖低头正在给谁热情地发消息,嘴角还带着一丝温情的笑意,祁迹脑海里闪过那天在机场见到的omega,心里一阵不痛快。
“你在和谁发消息呢?”
贺照霖见他回来,自若地锁上屏幕将手机揣回了西装外套的兜里,“没有,工作上的问题,他回去了?”
“嗯。”
贺照霖的视线意味深长,“他对你是不是有意思?”
祁迹的心紧了下,“你别胡说,我和他不可能。”
“是吗?”贺照霖虽然只是想利用他,但是他不要的东西也没打算给别人,“可我怎么觉得他对你产生了很强烈的占有欲?”
“如果你今晚一直想讨论这个,那就各自回家吧,没必要再浪费时间找彼此不痛快。”
“去附近散散步?”贺照霖觉得不能再放任祁迹不理睬,让那个alpha乘虚而入,他还怎么让祁迹乖乖听他的话?
“好。”
贺照霖牵过他的手,往附近的夜市走去。
“这条街熟悉吗?”贺照霖眸光深情看着他,“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我们来过很多次。”
过往那些美好纯真的回忆冲击着祁迹的脑海,“记得。”
“你等等。”
“去哪儿?”祁迹问完话,他已经跑开几步远了,他只得站在原地等待。
大约四五分钟后,贺照霖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糕点盒子:“奶油仙贝,我记得你之前来这里必买。”
“谢谢。”祁迹接过糕点盒子,脑海里回响起陆鸣的叮嘱,拿在手里没打开吃。
贺照霖疑惑:“不试试吗?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
“我现在肚子还很饱,回去当宵夜吃。”
“要不要去看电影?新上映了一个科幻片,好像还不错,我现在买票。”
“照霖……”
“怎么了?”
“我有点累了,今天就到这吧。”
“抱歉,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你说,我一定改。”
其实祁迹一点儿也不喜欢看科幻片,以前说过几次想看点别的,但贺照霖似乎从来没记住过,每次看电影,就会像今天这样,自顾自地买票拉着他一起去看。
无聊的电影总让他昏昏欲睡,更尴尬的是走出电影院,他一直会热烈地跟他讨论着剧情,可是祁迹根本想不起来那些剧情。
“没有,就是有点累,明天还要开早会,想早点回去休息。”
“那我送你?”
祁迹没有拒绝。
路上彼此都显得心事重重,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停在别墅外,祁迹没有急着下车,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到了,回家好好休息。”
“照霖……”
“嗯?”
“今天叫他过来吃饭,本意是想跟你说清楚那天发生的情况,但是好像谈崩了。”
贺照霖笑容中带着几分别扭。
“我对你的心意不会变,”祁迹语气坚定道:“但是我现在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如果你心有芥蒂,无法接受我的这段过往,可以现在说清楚,我会给你一些补偿,认识一场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贺照霖暗中冷笑,二十年前,他们贺家从穷乡僻壤来到港城,阶级就像无法打破的壁垒,现在贺家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在港城立足,他唯一能依仗的只有祁迹。
迟早是要分开的,只是不是现在。
“你想什么呢?我不会跟你分开,咱们七岁就认识,二十年的感情,早已是一家人了,等你生下这个孩子,跟他断得一干二净,我们就结婚,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祁迹终于露出了欣然的笑意,“照霖,你的好我会记住的。”
贺照霖听到这句话,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他解开安全带缓缓靠近祁迹,似乎想要吻他。
毕竟假装深情,不能只是说说。
可谁知才刚靠近,祁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恶心感从胃里上涌,他猛地推开车门,跑到墙角干呕。
贺照霖的信息素让他恶心,原来被另一个alpha永久标记会是这样!
“祁迹,你还好吗?”贺照霖想上前扶过他,却被祁迹用手臂挡开。
“抱歉,我……”
贺照霖冷笑,“你是觉得我恶心吗?祁迹,你之前还说对我的心意不会变,现在却对我的触碰这个反应,让我怎么相信你?”
“是标记的问题,”祁迹没有说后半句,而且陆鸣的信息素比他等级更高,对他的排斥反应才会这么大。
贺照霖表情渐渐扭曲,“是吗?”
“不然你认为是什么?”
“我看这个姓陆的很会利用自己的那张脸,他确实年轻又帅气,你天天和他共处一室,难保不会被他蛊惑!何况,他标记了你,omega的本能会对标记他的alpha产生依赖,祁迹,你也会吗?”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祁迹心里很不舒适,明显慌乱。
他觉得贺照霖并没有错,所以比以往对他更纵容,“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联系你。”
贺照霖一副受伤的模样,“好吧,再见。”
祁迹张了张嘴,想解释一些什么,但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目送贺照霖的车离去,转身走进了院子,感觉院子今天又有一点不一样了,但他太累,实在没心情去关注这些。
推门走过玄关,大厅响起了陆鸣温柔的问候:“你回来了?”
自祁迹意识到alpha对他标记的影响,他面对陆鸣时开始浑身不自在,好像确实是这样。
虽然他总是对陆鸣板起脸,但却不会抗拒他近距离的触碰,心情浮躁的时候,只要这个alpha一过来,他就会因为他的信息素很快平静。
这一个多月生活在一起,他理所当然地接受着alpha的照顾与生活安排,竟然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与宁静。
他伸手绕过脖子,用力抓了下alpha在他脖子上留下的标记,想逃,却发现四周都是无形的网,牢牢将他束缚。
陆鸣一下捕捉到了他的情绪,他放下手中的已经组装好的机器模型,坐在沙发里,仰着脸看向祁迹。
透过落地窗,他看到了贺照霖送他回来的车,他们在外面待了很久,小情侣久别重逢,独处时光应该会情难自禁吧?
那个alpha会吻他吗?会拥抱他吗?被自己喜欢的alpha拥抱,一定会很开心吧?
所以,他是看见自己才感到不安与沉郁。
“别抓了,那个标记可以洗掉,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手术的。”陆鸣的声音逐渐冷漠,从他脸上收回了视线。
“你真这么想?”祁迹在怀疑他。
陆鸣笑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别想用信息素能控制我,陆鸣,如果你真有这个想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陆鸣露出一脸天真的疑惑:“是贺先生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不觉得自己所做的超过了协议责任?”祁迹越想越觉得他心机深沉,“我想不出来你这么做的理由。”
陆鸣低下头,为之气结,“所以呢?”
“你想要钱,到时候离婚我可以给你钱,但是我们之间不会有更多的东西存在,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你钱很多吗?”陆鸣抬头看向他。
“你想要多少?”
“一点点钱可喂不饱我,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几百几千万还是不要提了,最起码离婚时我也得要几个亿吧?”
“你是怎么敢开这个口的?”
“怎么,你给不了吗?不怕我用信息素控制你?到时候我抓着你不放怎么办啊?你也见过那些被信息素控制的omega失去自己的人生与自由,我做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
“你在威胁我?”祁迹脸色发白,用力握紧了双拳。
“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有些交不起的承诺不要乱说,连几个亿都给不了我,你凭什么说我是为了你的钱?真是可笑!”
“你!”
“时间不早了,你现在怀着我的孩子,还是别胡思乱想的好。”
陆鸣从沙发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祁迹心脏如擂鼓,只觉得眼前这个alpha的气场变得强大又陌生,给人的压迫感很强。
“祁总,别把自己看太重,我要的是我的种,不是一个脾气坏的omega,更不是你的钱,别担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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