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吴鱼果然吓得一抖,他边走边求饶:“好姐姐,您看我其实没有伤到您分毫不是?而且我的法器银票都给了您,您等会出去了饶了我罢,我现在也回不去梅花山庄了,我甘愿给您当狗腿子,以后只孝敬您一人。”
等了一会没等到夏清雨的回应,他继续争取:“您若是嫌弃我以往作恶多端,我给自己洗白一下,虽然犯过仗势欺人的小错,但从未杀过一人,您若是嫌弃我背叛老大的经历,我也可辩解,崔鸿志才是真的恶贯满盈,杀他绝对是为民除害,和他身边那些打手比起来,我真的只是动动嘴皮子功夫,我这身手您是知道的。好姐姐,您要是收下我这个可爱的狗腿子,我以后绝对忠心护主,若是说谎天打雷劈啊……”
还得是求生欲激发人的潜能,今天白天他还因为没有口才被崔鸿志踹,晚上就能噼里啪啦说一长串。
夏清雨觉得这样阴森的环境有个人滔滔不绝减少压力挺好的,不过她那一直没有动静的袖袋动了一动,她打断道:“别念了,眼球君不耐烦了。”
吴鱼立刻闭嘴,只是每走一段路就试探问一下:“好姐姐,考虑得如何了?”
从地下二层一直到地下五层,有人带路走得格外顺利,又因为太顺利了总让人感到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正在想着,细微的嘀咕声传入夏清雨的耳朵,她问:“你在说什么?大声点。”
吴鱼脖子边就是剑,就算再纳闷也记得没有随意扭头,他委屈辩解:“老大,我一句话都没说呀。”
“安静。”
夏清雨仔细地听着,的确不是说话声,而是一群东西出动的声音,既是爬动,也是羽翅扇动,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她当机立断:“换条路!”
吴鱼也意识到不对劲,但是犹豫道:“我只走过这条路,换条路我不确定。”
夏清雨再次确认周围只有通道没有房间可以躲,简洁道:“换。”
一开始他们是用走的,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夏清雨回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一片追了上来,她不敢细看细想,密集恐惧症已经犯了。
两人跑了起来,吴鱼还不忘发问:“老大,到底是什么啊……”
夏清雨没有理他,而是在全神贯注地观察周围环境,因为吴鱼被押在前面跑,突然他踩到开关,前面的地面一空,人就掉了下去。
“老大!”
夏清雨顺势扔掉长剑,一把抓住了吴鱼的衣领,接着左手一抛把夜明珠扔到对面,两手合力把吴鱼拖了起来。
她不容置喙道:“跳过去!”
吴鱼好歹修炼了几年,虽然双手被捆着,但跳过这个陷阱不成问题,等他过去了,夏清雨也助跑跃到对面。
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毒虫虽然有些原本长了翅膀,但都被剪断了,它们像倾倒墨水一般顺着断口掉下去,吴鱼看着仍然后怕,一转头脖子上又是一阵冰凉,夏清雨将环首刀抵在他脖颈。
知道自己小命都是眼前人救的,吴鱼说话都虔诚许多,他诚恳道:“老大,我是真的感激您,这环首刀比剑短了不少,您举着容易手累,您放心,我绝不会动歪心思,我的东西都在您这,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夏清雨把环首刀收回,她本来也不准备一直举着,只是要给吴鱼示威,她重新拾起夜明珠,听见吴鱼夸她菩萨心肠。
她不动声色,“菩萨心肠的下一句是,雷霆手段。”
不过吴鱼已经服帖了,听见夏清雨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老大,我们接着往哪边走?”
夏清雨来到断口边往下望去,不出所料还是黑黢黢一片,她又举起夜明珠照了照断口对面,并不是所有虫子都掉了下去,有些在断口处徘徊,还有些竟然准备从墙上爬过来。
她取出吴鱼的储物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这里面都有什么?我的长剑没了,需要一个趁手的武器。”
吴鱼很热心地介绍:“老大,我拜入梅花山庄学艺五年,就是为了今天,里面有我炼制的一把冰剑,通体冰凉,形如寒冰,造成伤害时能够使目标冰冻,我取名叫万里霜寒!除此之外,还有一把青伞,看似普普通通,实则暗藏玄机,撑开之后,按下伞柄的机关,伞骨就会射出针刺,我在针上涂了悲伤水,中此暗器会哭至身亡,这是我结合‘庭有枇杷树’的典故锻造的,取名叫亭亭如盖;还有一把……”
夏清雨表情管理了一下,淡淡道:“有没有朴素点的。”
吴鱼失落些许:“有是有的,我自己买的一把弓,配有一袋二十支箭矢,当初见卢师叔射箭很有气势买的,但没练几次就放弃了,只是这弓买得便宜,配不上老大的身份。”
夏清雨点头:“就它了。”
吴鱼主动提议:“储物袋都要主人的灵力才能取物,老大不放心解开我也是正常,只需取我身上血液滴在上面,就能任意取放。”
夏清雨考虑了一下,还是拿环首刀在他手上划了口子取血,她相当于普通人在乱摸,里面东西千奇百怪,有如他所说的各种武器,还有疑似武功秘籍的书本,疑似衣物的布料,最终她把弓箭取了出来,箭上还带出来一包肉干……
吴鱼表情酸涩,“啊,我的九天翱翔,它还等着我回去给它喂食,太痛了……”
该说不说,他虽然取名很做作,但她能听出来这是他养的鸟雀,算不算也有可取之处?
夏清雨将肉干放了回去,又摸出来一些符箓,其中一些是起爆符,还有御风符、焚火符,她把符箓放在自己身上,背上弓挂上箭袋,“我们从原路返回,这次你小心点。”
吴鱼高兴:“多谢老大关心!”
两人又跳回断口另侧,夏清雨没有处理这些毒虫,毕竟药王谷养蛊,这些虫子能不碰就不碰,实在是被虫子离得近了,才拿箭刺穿。
“呜呜……呜呜……”
还在地下五楼小心前进着,远远地,幼童的哭声传来,两个人都立刻警惕,这种地方出现小孩子,怎么想都不正常。
夏清雨停下把吴鱼手腕的红绳解开,吴鱼喜不自胜,激动万分唤了句:“老大……”
“别感动,手伸前面来绑,接下来你拿珠子。”
吴鱼的高兴灰飞烟灭,但还是乖乖把两只手伸到身前,并且主动接过了夜明珠,夏清雨重新给吴鱼绑好,自己则左手执弓右手捏箭,已然准备好应对危险。
还没有见到哭泣的孩童,先入眼帘的是拐角处地上铺开的青丝,夏清雨避开了长密的黑发,尽量贴着对面的墙行走,孩童仿佛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依旧蹲坐在墙角哭泣。
吴鱼跟着夏清雨来到孩童身前,他很配合地放低了夜明珠,绿色光芒照在男孩的身上。
小孩约莫六七岁,穿的衣服虽然已经脏污不堪,但能看出来不是劣质布料,他怀中紧紧揣着一支竹笛,最异常的就是一头长发蔓延,目测有近两米长。
夏清雨心生怜悯,轻唤了一声,想知道他还有没有救。
男孩有所反应,他缓缓地转头看向夏清雨,但那两只眼睛已经没有了眼球,只留有两个空荡荡的黑洞,还有毒虫在眼眶边钻进钻出,他还在哭着,但已经没有眼泪。
他的头发像蛇一般游走过来,要缠住夏清雨和吴鱼的腿,却在缠上之前停了下来,仿佛蛇在吐着信子,问“可以吗”。
吴鱼已经躲到了夏清雨身后,夏清雨叹了一口气,轻声细语:“不可以。”
漆黑的发尾颤抖了一下,最终缩了回去。
夏清雨举起自己的环首刀,像哄小孩子睡觉一般问道:“要不要姐姐帮你解脱?”
男孩仿佛听懂了,他的身子朝墙角缩了缩,头发像保护罩一样护着身子,看来他不想被杀死,如此这般夏清雨下不了手,既然他不会伤害别人,那就这样罢。
“我们走。”夏清雨收回刀对着吴鱼道。
两人又启程离开,但男孩却站了起来,吴鱼惊道:“老大,他要做什么……”
夏清雨也回头看小孩,但他站起来之后就没有动作了,她试探地又往前走了几步,小孩也跟着走了几步,她一停下,小孩也跟着停下。
夏清雨半蹲着注视孩童,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们的队伍又有新成员了,还请多多关照呀,小弟弟。”
两人一鬼役一眼球再次出发,路上夏清雨见吴鱼兴致不高,仿佛在生闷气,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二徒弟时琅,他也总是生闷气,思及此她心情好起来,生了闲心问道:“你在想什么?”
吴鱼不答反问她:“老大,您叫我什么?”
夏清雨立刻懂了,但是想逗逗他,于是理所当然道:“狗腿子。”
吴鱼更加低靡,仿佛霜打了的茄子。
夏清雨在心里乐了会,才笑着安慰:“别生气了,生气伤身体,我叫你吴鱼便是,如果嫌不够亲切,小鱼儿怎么样?要是还嫌不够气派,大鲨鱼如何?”
吴鱼眼睛里又有了光,他甚至认真选择:“那我要大鲨鱼。”
夏清雨冷得想笑,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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