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孟诗岚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成调,“贺景尧,你凭什么这么问我?”
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他硬闯进来的,”她声音带着哭腔,“我根本没让他进,是他自己像个疯子一样砸门,我把他赶出去了,我让他滚了!”
“你凭什么怀疑我?你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他……”
她哽咽着,强烈的委屈让她几乎窒息。
“你为什么用这种态度对我,你亲了我,搅得我的世界天翻地覆,我每天都在想你,”她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你呢,你觉得我是那种人?我会让他进来做什么?你说……”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沙发上的贺景尧,猛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带着骇人的压迫感,朝着她猛扑过来。
孟诗岚甚至来不及惊呼,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手臂,捏得她骨头生疼。
贺景尧滚烫的身体瞬间靠近她,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气息,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里。
他的胸膛坚硬得像铁,剧烈起伏着,灼热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酒气,狠狠喷在她的脸上。
“唔……”
孟诗岚的惊呼被彻底堵了回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贺景尧的唇已经狠狠地压了下来。
他的唇舌野蛮,决绝,霸道,撬开她的齿关,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般。
到了这会儿,他已经不再是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贺总了。
他像是变了一副样子。
力道大的让孟诗岚难以承受,几乎要昏厥。
孟诗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双手用力推拒着他肌肉紧实的胸膛,身体在他强势的禁锢下徒劳地扭动,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
贺景尧像一堵无法撼动的墙。
他一手死死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粗暴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手指甚至插进了她脑后的发丝里,用力地固定着她的头,迫使她承受这个狂暴的吻。
他的吻毫无章法,唇舌在她口中肆虐,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凶狠,像是要将她所有气息都夺走,牙齿甚至不经意地磕碰到了她的唇瓣,带来一阵刺痛。
孟诗岚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肺里的空气被疯狂掠夺,口腔里充斥着他霸道的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她浑身发冷,挣扎的力气在迅速流失。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彻底溺毙在这个疯狂的吻里时,贺景尧扣着她后脑的手猛地用力,将她直接按向自己,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他的吻变得更加深入,好似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孟诗岚的意识开始模糊。
挣扎变得越来越无力,心理上的拒绝越发微弱。
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最终像燎原的野火,彻底烧毁了两人之间最后那点摇摇欲坠的理智。
贺景尧滚烫的唇舌沿着她泪痕斑驳的脸颊一路向下,烙印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
他的手毫不犹豫干脆利落地扯开了她单薄的外套。
室内温度有些低,不知是不是贺景尧故意所为,上衣落在地上,微凉的空气瞬间侵袭到她的皮肤。
她刚要伸手摸一下起了鸡皮疙瘩的皮肤,就被他抓住双手,微凉的皮肤被他滚烫的唇舌和手掌覆盖。
身体的温度直线上升。
孟诗岚的挣扎早已在巨大的情感漩涡中化为徒劳的颤抖。
她像一叶扁舟,被抛入惊涛骇浪,只能紧紧攀附着身上这具如同铜墙铁壁般的躯体。
身体深处被唤醒的陌生渴望,和他动作中那种近乎蛮横的占有,交织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快乐。
意识开始模糊。
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被抱离冰冷的地板,如何穿过黑暗的客厅,如何被抛进主卧那张宽大柔软的床垫里的。
窗外不知何时下了雨。
黑暗中,只余急促的雨滴噼啪声,敲打在落地窗上。
窗外是摇曳的树枝。
骤雨初歇时,又一阵疾风骤雨倾覆而下,将枝头彻底淋透。
片刻后,那雨滴不再似先前那般暴烈,转而化作缠绵的春雨,细细密密地浸润每一段枝干的纹理。
忽然一道惊雷劈落,转瞬更猛烈的雨瀑倾泻而下,这场积蓄已久的暴雨终于撕开云层,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要将那摇摇晃晃的瘦弱小树揉碎在泥泞里。树枝在滔天雨浪中浮沉,任由雨打风吹去。
云收雨住时,满园都是零落的雨声。雨水仍眷恋地压在枝头,将晨露与雨水交融成蜜,沁入土壤。那株被雨水浇透的小树,在破晓的天光里,抖落一身晶莹的雨珠。
风暴终于平息。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混乱的喘息声。
贺景尧的身体依旧沉沉地压在她身上,滚烫的汗水浸湿了两人的皮肤,贴在一起。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灼热而急促,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孟诗岚浑身酸软,像被拆散了骨头。
她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上被窗外微光映亮的一小块光斑。
身体深处残留的感觉很陌生,她无法形容,现在也没有那个脑子去想。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她没有做好准备,但是也曾经期待过。
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她微微阖了阖眼,心底只留下一片空虚。
不知过了多久。
贺景尧沉重的身体终于缓慢地移开。
他翻身躺在她身侧。
黑暗中,两人并排躺着,硕大的卧室里只剩沉默。
孟诗岚不怕跟他睡,但是她很怕他又像之前那个吻一样,假装无事发生。
她绝对不允许他这样。
如果他敢再这样对她,她一定要闹了。
孟诗岚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心口的混乱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甚至不敢转头去看身边那个结束后就一直沉默的男人。
他在搞什么?
干完就熄火了?
觉得她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
睡完就准备跑?
渣男!
难道她遇到了渣男?
之前的温柔体贴都是为了今天?
不至于吧……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何必大费周章。
就在她以为这沉默会持续到天荒地老时,贺景尧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是不信你。”
他的声音很轻,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虚空解释。
孟诗岚的心猛地一跳,她屏住呼吸,侧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他模糊的侧脸轮廓。
贺景尧没有看她。
他依旧仰躺着,望着天花板,喉结滚动了一下。
“助理跟我说,他在你家门口……”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我,控制不住。”
“脑子里全是你以前看他的眼神,”他的声音更低哑了几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那种欢喜。”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情绪。
“我……”他停顿了很久,久到孟诗岚以为他不会再说下去。
“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带着一种陷入回忆的恍惚感,“比你以为的早得多。”
孟诗岚的呼吸瞬间停滞,屏住呼吸听他说话。
“两年前,”贺景尧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贺家别墅后院,花园的葡萄架下。”
孟诗岚的瞳孔骤然放大。
两年前?
葡萄架下?
“你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连衣裙,”贺景尧说,“抱着膝盖哭得很小声。”
“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麻雀。”
孟诗岚浑身猛地一颤。
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在黑暗中死死盯着贺景尧模糊的侧脸轮廓。
两年前?
那天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记得那么清楚?
她一点印象都没了。
她居然独自一个人哭过?
他没记错人吧?
“后来,”贺景尧的声音继续响起,“总能看见你跟在安青后面跑。”
“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那么傻。”
“他明明就不喜欢你,是个男人都能看得出。”
“就你蒙在鼓里。”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其实很想告诉你真相,但我不敢靠近,”他慢慢说着,“怕吓着你,怕你不信任我,也怕自己控制不住。”
“只能远远看着。”
“看着你看着他。”
他忽然侧过身,在黑暗中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
即使光线昏暗,孟诗岚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沉重。
她止不住颤抖起来。
这番话让她有些震撼。
原来……
原来他早就看到了她。
在她还懵懂无知、满心满眼只有贺安青的时候。
他就已经在那里了。
像一个沉默的影子。
默不作声地等着她自己从一场漫长的、无望的迷梦中醒来。
“贺……”孟诗岚的声音有些哽咽。
贺景尧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很珍视一样。
然后,他侧过头,柔软的唇瓣印在她的额头,跟刚才那种掠夺完全不一样。
是温柔的,蜻蜓点水一般。
“睡吧。”他轻轻说,“我在这里。”
他伸出手臂,自然地将她颤抖的身体揽入怀中。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孟诗岚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酒气、汗水和木质调香水的气息,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她的心好像落了地。
不再像之前一样空落落了。
她踽踽独行那么久,终于有人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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