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条来自黎暮深的短信,“许淮宁,我希望你需要我。”其实许淮宁看过很多遍,每次失眠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
许淮宁其实不太懂,需要黎暮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自己要怎么说,怎么做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又是一个在生活中没有出现过的知识点,又是未知,许淮宁讨厌未知。
许淮宁是个靠谱的人,自己一直扮演的也都是被需要的角色,别人交代的事情都会尽心尽力去完成,可是自己好像没有生出过希望别人需要自己的想法。
所以黎暮深为什么希望自己需要他?
又过了一周,班级里的同学也更加熟悉了一些,操场翻新也接近尾声,路过操场外的栏杆还能闻到一些油漆的味道。
关于那条短信,两人都没有再提起。事情并没有向黎暮深所想的往更好的方向发展,许淮宁好像又变得更冷淡了一些。
课间依旧只能看到许淮宁的后脑勺,能搭上话的时候许淮宁甚至能预判黎暮深,先黎暮深一步说闭嘴。
就好像小猫不理人,可惜许淮宁连黎暮深喂猫罐头讨好、呼噜呼噜毛的机会都没给。
联系方式依旧没有加上,偶尔会发几条短信骚扰一下许淮宁。
打去的电话也只接过一次,然后黎暮深就被许淮宁拉黑了。
具体原因还要从那件事说起。
某天晚自习大课间
祝半夏从后门进来,悄无声息,今天居然没穿高跟鞋。
“许淮宁,你给黎暮深量一下身高,明天我得报到教务处给他做校服。”祝半夏扔了一团软尺给许淮宁,许淮宁显然有些懵逼,不是对祝半夏神出鬼没的脚步懵逼,而是……
“为什么让我量啊?”许淮宁十分不解,说出自己的困惑。
“你是他同桌,量一下身高怎么啦?你忘了,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要……”祝半夏还没说完,许淮宁立马站起来接了句,“行。”
许淮宁打断祝半夏施法。
要是被黎暮深知道当时他刚转来的时候自己去找过祝半夏要求换同桌的事,这也太丢人了,显得自己多不局气。
同桌,同桌,又是同桌,当同桌就要给他免费当苦力啊?
是不是再当两天同桌,我都要给他当媳妇了?
啊呸,许淮宁,你脑袋里在想什么狗屎。
许淮宁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黎暮深倒是笑呵呵的接受了这个安排,立马站的板正,许淮宁一脸不耐烦且敷衍的量了下说,“175。”
“同桌,这尺子偷工减料了吧?”黎暮深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委屈的说道。
“好好量,黎暮深这大高个,要是穿175的校服还不得穿成九分裤。”祝半夏调侃道。
随后又说,“一会量完把身高报给班长,尺子也给他就行。我先回去批改你们糟心的作业了。”祝半夏扶着额头出了教室。
“我觉得半夏姐说的对。”黎暮深附和道。
“闭嘴。”许淮宁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于是认真的量起来,嘴里喃喃道,“189。”这人腿怎么这么长,吃什么长大的。
还有这粉色T恤,之前的发色不够你浪的?穿的还这么骚气。
“看来当时你选最后一排还真没错,你这么高,坐前排别人还怎么看黑板啊。”温格格调侃了一句。
“对头。”黎暮深附和道。
“同桌,你多高?”黎暮深看着许淮宁问道。
“不知道。”
“我也给你量一下吧?”
“滚蛋。”
“你不会是害怕吧?也是,没超过180的男生有时候确实会有点自卑啦。不过同桌你不用自卑,你长得很帅,可以弥补身高的缺陷。”黎暮深看着许淮宁略显安慰的说道。
许淮宁听完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嘴怎么这么欠,“量,谁不量谁孙子。超180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除了换同桌。”黎暮深淡定开口。
我艹,黎暮深你会读心术是吧?
那天就不该问他那个要不要一直做同桌的问题,一直念叨个没完。
许淮宁省劲儿的倚着墙,黎暮深拿着尺子半蹲下来,“同桌,你脚踩住。”说完捏着许淮宁的脚踝往前带了一下。
我艹我艹,黎暮深你他妈没事吧,量身高就量身高,碰人家脚踝干嘛,“别乱碰。”许淮宁威胁道。
黎暮深低头偷笑了一声,“同桌,你脚踝好细。”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回美国。”
黎暮深没再说话,站了起来,把尺子拉直,往许淮宁跟前又靠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拳。
黎暮深的头微微朝下看,望着许淮宁有些颤抖的睫毛,心脏一紧,咳嗽了一声,手落在许淮宁的脑袋上,比着尺子认真的量起来。
许淮宁的背又往后紧紧贴着墙壁,艹,我刚刚给他量身高的时候有离这么近嘛?
许淮宁闻到了黎暮深身上的味道,一股洗衣液的味道,好像是...薰衣草,突然感觉心跳有点快,没好气的催促道,“量好了没啊?”
“马上,同桌你的身高是183.7。”黎暮深慢悠悠的认真说道。
“你小学数学没学好吧,四舍五入你不知道?”点七个头,许淮宁捏紧了拳头,亏自己刚刚还给黎暮深四舍五入了一下,不知好歹的狗玩意儿。
黎暮深,你也没有很高嘛,也就188.8而已。
“我去,你们俩干啥呢?”刚从洗手间回来的林之乐看到眼前这一幕,简直惊呆了。
但是看起来好像又不是很违和是怎么回事?
许淮宁一把推开黎暮深,坐回座位上,趴在课桌上,心里默念一万句草泥马,一个大男人用什么薰衣草的洗衣液,熏死了。
“噢,我们量身高呢,我不是转来还没咱们学校校服嘛?”黎暮深松了口气,捏了捏卷尺,指尖被掐的有点红。
许淮宁的睫毛好长,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心跳怎么又这么快,艹。
“你没校服,那你量许淮宁干嘛?”林之乐疑惑道。
“我想多买一套校服,换着穿不行啊?”要是赌约这种事情说出来也太幼稚了,许淮宁立马扭头反驳道。
“聪明哎,学霸,不过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又生病了?”林之乐不解道。
“热的。”许淮宁丢下一句又重新趴回了桌面
林之乐望着空调温度,挠了挠脑袋,眼神有点不解,这空调挺凉快的啊。
“黎暮深,你给我也量一下呗,我也想多订一套,夏天太容易出汗了,正好换着穿。”林之乐笔直地站着。
黎暮深把软尺扔给了秦一舟,“你来。”
“你顺便量了不就行了。”林之乐抱怨了一句走回到自己座位上,秦一舟递给林之乐一张面巾纸说,“擦擦脸上的水,等会我给你量。”
“不行,我只管我同桌。”黎暮深盯着许淮宁的后脑勺说了句。
艹艹艹,谁他妈要你管啊,黎暮深这人到底有没有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啊,规范用词都不会。
许淮宁回到家,下了点速冻饺子,许淮宁其实会做菜,但是这种食物对于许淮宁来说最方便,味道也不差。
饺子刚滚起来,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诈骗犯”来电,是许谁宁给黎暮深的备注,许淮宁瞄了一眼没接。
吃完准备刷碗,手机又亮了,还是诈骗犯,许淮宁在心里骂了句,你丫的最好真的有事。
“喂,同桌,你微信号是这个手机号嘛?我怎么搜不到。”黎暮深依旧坚持不懈。
“我手机是诺基亚,没微信,挂了。”许淮宁没撒谎,自己的手机确实很旧,平时也不玩游戏,手机对许淮宁来说顶多是个通讯工具。
“别别别,我就是想问问,晚自习的时候量身高我们打赌,我输了,你要罚我什么?”
罚你?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算了,这人小学肯定没毕业,我跟小学生计较什么。
“一个月别跟我说话。”许淮宁说了句
“不行,这惩罚实在是太重了。我这刚有了同桌,不能让我守活寡啊。”
许淮宁忍无可忍,骂道,“你这都什么狗屁用词,你小学在国外念的嘛?你这嘴是刚学会中文嘛?还有你那一手破字,狗爬的都比你好看。”
许淮宁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小嘴儿跟淬了毒似的。
“没有啊,我初中是在国外上的。我觉得我的字和我这个人一样,貌比潘安,才比子键。”黎暮深在电话那头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
“这句诗,你只占了三个字。”许淮宁骂道,“菜b,还有贱。”
嘟嘟嘟嘟,许淮宁说完挂了电话,又想起来今天量身高的事情,气的把诈骗犯拉进黑名单。
黎暮深这边还不知道自己被拉黑了,坚持不懈的又打了过去,还以为是自己手机的问题。
有问题找度娘。
黎暮深开始搜索。
【电话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是怎么回事?】
看到答案的黎暮深天都塌了,随后又搜索。
【被同桌拉黑了怎么办?】
度你奶奶个腿,越看越气,这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添堵,气急败坏的黎暮深把度娘给卸载了。
第二天,黎暮深就盯着个大黑眼圈坐在座位上,林之乐直接被吓了一跳,“你这大黑眼圈,要是你小白毛还在,我还以为你今天cos熊猫呢。”
“都是度娘惹的祸。”黎暮深抱怨了一句,“我趴着睡会,我同桌来了喊我一声。”
“噢”,林之乐一口答应下来,又反应了一会,扭头问秦一舟,“他刚刚是说半夏姐来了喊他还是什么?”
“他说许淮宁来了喊他。”秦一舟回应道。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难道许淮宁晋升纪律委员了?”林之乐越想越不对劲。
秦一舟扶了下额头,叹了口气,说道,“好好吃你的包子吧。”
“新情报,听不听?”温格格咬着面包说,“听说到时候座位要按月考成绩重新排。”
“不是吧,能不能跳过考试这个环节直接换同桌啊!”林之乐双手趴在桌子上无力的说道。
“美得你。”秦一舟怼道。
高跟鞋声音响起,一级警报拉响。
“我宣布一件事,后天开始军训。班长过来把军训服发一下。发到手里,可以试穿一下,不合适的找班长换一下码。”祝半夏说完,全班一片哀怨。
“温格格你这消息不准啊?”林之乐吐槽道。
“摸底考和军训,对你来说,哪个先来有差嘛?”秦一舟对林之乐笑着说道。
“那还是有区别的,我就这么说吧,军训哥能跟你争个先进标兵回来,摸底考摸完,底裤都不剩了。”林之乐说道。
“德行。”秦一舟怼道。
“后排那两个,给我站起来。”祝半夏向后面扔了个粉笔头。
“我丢,许淮宁啥时候来的,怎么没声音啊?我答应要叫黎暮深的。”林之乐小声的逼逼了一句,随后在心里默默祈祷黎暮深自求多福吧。
“没事。”秦一舟拍了拍林之乐的背安抚了一下。
“你们两个被睡神附体啦,今天上午的课站到后面听。”祝半夏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一股杀气,扔粉笔头,那是百发百中。
“完蛋,半夏姐今天心情很不好啊,撞枪口上了。”林之乐用袖子遮住嘴巴小声对秦一舟说道。
“老师,我看见昨天许淮宁给黎暮深补课来着,估计是学习太累了才没休息好吧?”秦一舟看到林之乐这么担心,只好出来打圆场,又递给两人一个眼神。
祝半夏听到是帮助新同学补习,想起来上次在办公室跟许淮宁说要互帮互助,团结友爱,没想到还真许淮宁还真听进去了。
祝半夏又反思到自己这个老师很不称职啊!看到同学趴着补觉应该先问一下原因才是。
不行不行,当老师当久了很容易忘记初心,等一会回去得给我老师打个电话再取取经。
“行了,那你们先坐下吧,学习固然重要,但是也要注意休息嘛。高中是场马拉松,不能在前面就垮了呀。”祝半夏十分欣慰的说着。
黎暮深和许淮宁很懵逼的站了起来,莫名其妙的被训了一顿,又莫名其妙的被救场,脑袋依旧没有很清醒,因为两个人昨天一起失眠了。
一个人脑子里装的是被同桌拉黑了怎么办?
另一个人脑袋里装的是把同桌拉黑了第二天怎么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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