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看下去吗?”时烜被时镜盯得有点不自在了,他很想躲避时镜的目光,但是那种目光是时烜无法躲避的,温暖的,诱人的,甚至还有一点炽热的目光。
时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尴尬地别过头去,“不好意思,我只是……”时镜的蛇尾已经褪去了,但是他想说的话却噎在嘴里一直无法开口,时镜早就确认了他对时烜的感情,但是他不想承认这种“非分之想”。
尽管时镜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想让时烜察觉到,但是这次他实在是暴露了太多,单纯如时烜也能从那要吃人的目光中看到最原始的爱意。
“时镜……”时烜不太确定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长久以来,时镜给时烜的感觉早就不是亲情了,只是时烜一直被困在亲情的错觉中,他甚至不能明白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阿烜,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再去想那些东西,他们已经与天地齐寿,融于长风和溪流。”时镜就这样坐在床边,“你不必为已经逝去的人而献出自己的一切,他们不是不值得,而是这样的做法真的太天真的。”
时镜还想要找理由去开导时烜,但是时烜已经明白了时镜的意思,“我知道,对不起,这次让你们操了那么多心。人间还有太多的美景值得我留恋和珍惜,我身边有很多值得我爱和爱我的人。”
时镜闻言,自己的心里也被安抚了,他手腕上的刀伤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得痛了,他又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阿烜,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其实在临源渊的时候我就该告诉你的,只是忙忘了。我已经快培育出能在魔界生长的花了。”
时镜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是在发光的,时烜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溢出来的高兴,他也为时镜感到高兴。
“其实,魔界有没有好看的东西不重要,我知道哥哥最爱我就好了。”时烜说着,看向时镜的胳膊,那里除了方才划出来的伤痕以外,还有已经愈合了的伤疤。
这个方法是时镜在几年前无意中发现的。只要花朵吸收了时镜的血液,它们就会在魔界生长的时间更长一些。
从那之后,时镜就一直在尝试用鲜血浇灌不同的花朵,希望在漫天花海中找到一株可以完完全全生长在魔界的花,时镜只能用这样大海捞针的傻方法,尽管时烜不同意,但是时镜还是在尝试。
时烜想到了这一点,脑中忽然有一道闪电划过,想要打通他的任督二脉一般。
“时镜哥哥,你把药箱拿来,你这伤口如果不处理,会愈合得很慢的。”时烜看着已经被池水泡了很久的伤口,心口也跟着发疼,可是时镜竟然能跟个没事人一样,他曾经经历的比这伤口要疼上千百倍,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时镜很听话地按着时烜说的去做了,那样子,简直比江月还要江月,但是给时烜的感觉和江月是不同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突然钻进了心里一样。
时烜轻轻把那受伤的手腕放到自己的膝盖上,低头把药精心地调着,可惜他没有抬头看时镜的脸,此时此刻,那一张他看了无数遍的脸,如今已经显露出了肉眼可见的害羞。
不论是人妖还是神魔,总是要受伤流血的,外伤是法力无法治疗的,必须要等它自行愈合,这个时候岐黄之术,外敷内服的丹药就起了作用,不过,如果是筋脉等处的内伤,只要有足够的法力就可以了。
时烜给时镜上药时格外地小心翼翼,他想把药膏轻轻地涂在伤口处,但是当药触碰到时镜伤口的时候,尽管时镜克制住了抽回自己手的动作,但是时镜还是因为疼痛而攥了一下拳头。
时烜只好对着伤口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等时镜感觉到一股清凉的风把一切的燥热疼痛抚平后,再慢慢地上药。
“谁教你这么上药的?”时镜本来是不需要上药的,这种东西对于魔界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必要的,除非到了已经断胳膊断腿的时候,否则绝对不会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下意识觉得这样,你会更好受一点。”时烜把伤口用绷带包扎起来,抬头时正对上时镜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
时镜被时烜无意间回答出来的话敲打了回来,他又意识到眼前之人是那么高不可攀,他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混血小孩,他是时镜永远也无法肖想的人,如果时镜让这个孩子爱上了他的话,那么时镜才是对不起他。
然而,同样的一刻,时烜才意识到自己对时镜的感情,好像并没有很纯净,但是他知道时镜喜欢的人是谁,是那个经常被姚灼华他们提起的,祁怀瑜的弟弟——祁锦辰,尽管时镜一直否认,但是那种感情是藏不住的。
时烜也无法说清这种感情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了,他也不敢跟时镜说明这一点。万一时镜不喜欢他只把他当弟弟呢?他却对他有这一样的想法,他会不会不再喜欢我呢?到时候,他会不会把我扔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让我自生自灭?
时烜无法想象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他该怎么办,光是想到这种事他就已经碎掉了。
“你想去人间散散心吗?”时镜率先打破了短暂的安静,“我听闻人间现在正在过春节,烟花爆竹欢乐一片,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时镜总是撩人而不自知,他总是在做一些让时烜为之心动的事,他总是提一些让时烜无法拒绝的建议。
“你这样子,让我怎么能不喜欢……”时烜说,说者和听者无法共鸣这句话的内容,可是时烜能知道时镜是怎么样理解的。
不久之后,时烜已经能走出那梦魇的后遗症了,他已经很少为死去的人而留恋了,时镜就带他去了人间,他们驱车来到一座远离妖界和魔界的城市。
他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时烜靠着时镜的肩膀睡着,马车一停,时烜就睁开了眼睛,视线还是迷迷糊糊的,那个样子让人看了真想犯罪。
时镜单手扶着时烜下了车,他们要先找一间客栈落个脚。
“听闻这里最豪华的客栈就是这个了。”时镜指了指眼前的三层小木楼说。
“那可不豪华?这里本来就是座繁华的名城,过年过节这里更受欢迎了,这座客栈不仅坐落于城市的中心,而且……”时烜指了指客栈旁边的庙宇,“这里还有一个香火特别旺的庙。不过这里拜的到底是哪个神啊?香火这么旺。”
时镜带着时烜进了客栈,“一会儿给你问问当地人吧。睡了一路了,饿不饿?”
这间客栈的二楼和三楼都是客人的房间,二楼比较简单价格也稍微便宜一点,三楼是权贵富商住的,价格相较二楼贵了一个零,但是观看风景是最佳的,尤其是在这种烟花爆竹通宵燃放的时候,一楼是客人或者不在这里住宿的人吃饭的地方,这里的菜品是非常全的,南北各式美味应有尽有,都是正宗的,就连时烜这样刁钻的胃口都能伺候得了。
时烜和时镜来的时候,店里还不忙,只有几个连夜喝酒打牌的,也大多都醉晕了去,凭借着最后的意志搏斗着。
时镜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点了两三道清淡的食物,“大清早的,我们就不吃重口味的了。”
时烜看着这家客栈专门为辣口的人腾出来的一面菜单忍住了口水,时镜说得的确没错,等中午的时候再吃这些也没关系,反正时镜是不忙的,他们可以过完上元节再回去。
老板娘虽然见多识广,但是像时镜这样看上去就禁欲的帅哥还是很少见的,她趁着这空闲时间亲自把饭菜端了过去。
“我向您打听个事,旁边的庙宇里供的是哪一位神明啊?”时烜是有点内敛的,所以就趁着这个工夫小声地问老板娘。
“小郎君,我们旁边的庙啊是明玉神君的庙宇。”老板娘也是找到了坐在他们旁边的机会。
“明玉神君?那是谁?”时烜博览群书,却很少见到这个称号。
“明玉神君是当地人对他的称呼,其实你认识他的,他又被称为神宫玉太子,他叫祁怀瑜啊。”时镜抢先回答道。
“祁怀瑜……怀瑾握瑜,哦,他的名字的确和玉搭了点边。”时烜回忆起那张脸,实在是想不出祁怀瑜为什么这么受人推崇。
“二位郎君,你们都不知道明玉神君的典故吗?他可是有求必应的神,没有一点神仙架子,只要你诚心发愿,他都会竭尽全力去满足的。”老板娘聊到的祁怀瑜完全不是时烜想象中的样子。
“哎呀,听说有人目睹过明玉神君的真颜,那叫一个美艳绝伦,要是我也能看看就好了。”老板娘说着已经离开了时镜和时烜他们,店里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进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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