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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悸遇录

暮色像融化的杏子酱漫过理州古城的飞檐,如笙攥着组委会邀请函的指尖沁出薄汗。手机屏幕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对话框里最后那条"晚安"还停留在三个月前,像根扎进心脏的细针。

"去!必须去!"沈芮拍着桌子震得奶茶杯里的珍珠乱跳,"要是那小子敢再玩失踪,我跨省也要去揍他!"许亦珂把温热的烤红薯塞进如笙手里,"就当是给这段悬着的故事给续下去,不能无疾而终。"

六月的滨城热得像蒸笼,如笙却觉得后颈发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摩挲,组委会的邀请函在聊天记录里泛着冷白的光。距离理州文化节还有二十三天,而她的期末复习资料堆得比人还高。

"救命!"沈芮的哀嚎从对面床铺传来,"《广电史新闻采访实务》的案例分析题我一题都没背!"如笙咬着笔杆,视线从摊开的笔记本上移开,瞥见自己备忘录里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复习五门专业课、完成纪录片拍摄作业、赶在论文网关网前修改完论文。最底下一行被反复划掉又重写的小字刺痛她的眼睛——"要不要给徐熠发消息?"

深夜的自习室只剩下风扇转动的嗡鸣,如笙盯着电脑屏幕上卡壳的论文。案例分析部分总觉得缺了灵魂,鼠标滚轮突然停在某个文件夹上。那里躺着几十张理州的照片,穿白裙的少女站在古巷口回眸,身后是装满回忆的古城。她慌忙关掉窗口,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拍摄作业那天暴雨突至,如笙举着摄像机在校园狂奔。雨水混着睫毛膏糊住眼睛,她却固执地捕捉着雨中的梧桐叶。恍惚间好像又回到理州的那个夜晚,徐熠撑着形散神不散的身体在民宿小道与她邂逅。等她回过神,存储卡里已经录下整整二十分钟的雨景。

论文上交前夜,如笙对着修改后的终稿发呆。老师批注的"缺乏情感共鸣"像根刺扎在心头,她鬼使神差地打开文档,在结尾处添了段关于扎染的感悟:"每道捆扎的褶皱都是未说出口的心事,而晕染的色彩,是时光给遗憾最好的答复。"

当舍友们开始讨论暑假旅行计划时,如笙正在宿舍整理行李箱。沈芮突然从背后扑过来,抢走她手里那件扎染裙:"还说不紧张?这件都叠了七遍了!"如笙的耳尖瞬间通红,伸手去抢却被好友躲开。

"如笙。"沈芮突然正经起来,把裙子轻轻铺在床上,"要是那小子再让你掉眼泪..."她作势挥拳,"我就杀到理州给他点颜色瞧瞧!"如笙低头轻笑,指尖抚过布料上熟悉的纹路,想起徐熠教她时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

收拾到深夜,如笙翻出个布满褶皱的信封。里面躺着片干枯的雪绒花,是在离开扎染体验馆那天捡到的。她握着信封站在窗前,听着蝉鸣数着天上的星星。

行李箱最底层,她悄悄塞进去条新织的扎染手绳。蓝白相间的纹路里,藏着她不敢说出口的期待。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给打包好的行李镀上层温柔的光晕,而如笙的心跳,正随着远处传来的火车鸣笛声,渐渐变得慌乱又雀跃。

七月的热浪裹挟着蝉鸣涌进宿舍,如笙盯着手机屏幕上理州文化节的邀请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空调外机嗡嗡作响,沈芮突然从上铺探出头来,一把夺过手机:“看你这魂不守舍!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突然消失的扎染小哥?”

如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哪有......”话未说完,就被沈芮打断:“你就是在狡辩!你最近连最爱的奶茶都喝得没滋没味。这样吧,我老家离理州也不远,这次就陪你走一趟!”

就这样,两个女孩踏上了开往理州的火车。老式绿皮车哐当哐当地行驶着,窗外的风景飞快掠过。如笙靠在窗边,望着天边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云朵,思绪却早已飘向了理州。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脑海中不断上演着各种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或许徐熠是遇到了什么难言之隐才突然消失?又或许他早已忘了那个在扎染工作室相遇的女孩?更糟糕的是,万一他身边已经有了新的人......

夜深了,车厢里的灯光变得昏暗,大部分乘客都进入了梦乡。沈芮早已歪在座位上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活脱脱像个“睡美人”。如笙看着好友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心中的忐忑也稍稍缓解了些。她掏出手机,在和徐熠的聊天框里输入又删除,最终只是发了个简单的风景照,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发送键。

经过两天的车程,火车终于抵达了理州。刚一出站,就有组委会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热情地接过她们的行李:“如小姐、沈小姐,欢迎来到理州!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住宿,还是您之前住过的云栖民宿,老板说您落下的发绳还好好收在柜台呢。”

如笙的呼吸一滞,记忆瞬间被拉回那段在理州的时光。再次走进云栖民宿,熟悉的茉莉香混着木质家具的气息扑面而来。推开房门,看到那熟悉的雕花床、窗边的藤椅,幽静的小道,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夜晚,为了缓解如笙的紧张情绪,沈芮掏出手机:“来,咱们打几局游戏放松放松!输的人明天上台前要吃三根折耳根!”如笙知道,沈芮在帮她缓解压力,毕竟如笙不怕吃折耳根。两人盘着腿坐在床上,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游戏中,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游戏结束后,她们又聊起了大学里的趣事,直到困意袭来,才各自钻进被窝休息。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唤醒了沉睡的两人。简单吃过早餐后,她们按时来到了文化节会场。工作人员详细地为她们介绍了上台的环节和注意事项,如笙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记录。轮到她上台前,她深吸一口气,在后台反复整理着衣服和话筒,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聚光灯亮起的那一刻,如笙缓步走上舞台。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声音也微微发颤。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时,突然在观众席的前排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扎染老师傅。老人正微笑着朝她点头,眼神中满是鼓励。如笙心中一暖,勇气瞬间涌上心头。

她开始讲述在理州的点点滴滴,从初到古城的惊艳,到在体验馆的奇妙体验,还有与那个少年的相遇。随着讲述的深入,她渐渐沉浸其中,语气也变得坚定而从容。“每一道扎染的纹路,都像是人生的轨迹,有曲折,有惊喜,也有未完成的期待。”她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而理州,这座充满故事的古城,教会了我等待与释怀。”

演讲结束,如笙向台下深深鞠躬。就在她抬起头的瞬间,不经意间瞥见二楼的角落,有一双若隐若现的眼睛正注视着她。那熟悉的目光,让她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仿佛时光又回到了那个初见的夜晚。

如笙攥着话筒的手心还在发烫,就婉拒了组委会"庆功宴"邀约时,沈芮冲她挤眉弄眼,悄悄比了个"逃跑成功"的手势。两人刚踏出古戏台垂花门,身后突然传来竹杖叩地声:"如姑娘留步!"

扎染老师傅摇着葵扇追上来,靛蓝围裙上还沾着未干的染料。"讲得真好,像把老茶馆的故事都唱活咯!"老人眼角的皱纹笑成菊花,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当年我教你捆扎时,我就晓得这丫头眼里有光。"

如笙耳尖瞬间染红,脚趾在布鞋里蜷缩。沈芮在旁憋笑憋得直抖,突然被老师傅递来的酸梅汤堵住嘴:"女娃娃家别总憋着坏笑,这汤加了薄荷,败火。"老人转头又握住如笙的手,掌心的老茧带着草木染特有的粗糙,"不嫌弃的话,到我那喝碗凉茶?新采的雪菊配老冰糖,最解心火。"

穿过爬满凌霄花的窄巷,青石板路还留着午后阵雨的潮气。老师傅的小院藏在扎染体验馆后头,乌瓦白墙的两层小楼,天井里摆满陶缸,半干的扎染布像彩云般垂落。院角老井旁,竹制风铃撞出清越声响,混着隔壁飘来的栀子香。晃眼瞥见一道小门,如笙的调色记忆被缓缓勾起,……

"快坐快坐!"老师傅端出青瓷茶盏,琥珀色的茶汤里浮着几朵雪菊,"小熠那混小子..."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往她碗里添了块桂花糕,"尝尝,是对门阿婆新蒸的,沾了木樨香。"

沈芮戳戳如笙腰侧,用口型比着"有猫腻"。如笙低头抿茶,滚烫的液体下肚,却暖不透胸腔里突然泛起的酸涩。风穿堂而过,掀起晾晒的扎染布料,这一刻,岁月真的静好。

"这些日子,工作室冷清不少。"老师傅突然叹道,竹杖轻点着地上的蓝白纹样,"不过新收的学徒里,倒真有个姑娘和你眉眼相似..."话音未落,后院传来瓷器碎裂声,惊飞了檐下的雨燕。潮湿的风裹着熟悉的靛蓝气息涌来,如笙的茶盏在石桌上磕出轻响,荡开满碗细碎的涟漪。

瓷碗碎裂的脆响还在空气中震颤,后院那扇爬满绿萝的小门突然被撞开。扎着蝴蝶结的少女抱着陶罐冲进来,靛蓝围裙上溅着未干的染料,像夜空中散落的星子。她赤着的脚底板刚沾到青石板,就猛地刹住身形,杏眼瞪得溜圆。

"呀!"少女的惊呼混着陶罐碰撞声,慌忙将手里物件藏到身后,发梢扫过晾晒的扎染布,带起一片蓝白涟漪,"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师傅这儿有客人......"她局促地绞着围裙边角,耳垂红得像浸了杨梅汁,"我、我这就回去调色!"

老师傅拄着竹杖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凌乱脚步声。如笙的指甲几乎掐进沈芮的掌心,喉咙里溢出压抑的抽气声。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时,蝉鸣骤然死寂,如笙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

徐熠的白衬衫皱得不成样子,额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微微颤动。他撑着门框剧烈喘息,腕间褪色的扎染手绳随着起伏若隐若现。当那双盛过理州星空的眼睛,终于与如笙对上的刹那——空气仿佛被靛蓝染料瞬间浸透。如笙感觉胸腔里炸开无数细小的冰棱,酸涩的潮水漫过喉咙。眼前的徐熠比记忆中消瘦太多,锁骨在衣领下凹出锋利的弧度,可对视的瞬间,他瞳孔里爆发出的光亮,又让她想起某个下午,染缸里翻涌的炽热蓝焰。

沈芮的嘴巴无声地张成O型,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如笙想别开脸,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徐熠喉结剧烈滚动,渗血的手指微微蜷起,似乎想上前半步,又不知怎的愣愣地僵在原地。

风穿堂而过,将院围晾晒的扎染布吹得簌簌作响,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心跳,定格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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