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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陆·阿云

新学期开学,唐三带着霍雨浩一同去往诺丁初级魂师学院。

“雨浩,这个就是我的老师。”在报道完毕后唐三就带着霍雨浩去见玉小刚——他还没有忘记之前玉小刚说过想要一起收霍雨浩为徒,虽然也许玉小刚是随口一说,但唐三想着总是得要带霍雨浩去看看玉小刚的

“您好。”霍雨浩抓着唐三的手,对着玉小刚扬起一个笑容

没有人会冷着脸对待这样一个小女孩,即使是不苟言笑的玉小刚。他温和的笑了笑,摸摸霍雨浩的头,轻声问“雨浩,我已经收了你的哥哥为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你的哥哥一起喊我老师呢?”

在看过霍雨浩的武魂殿证明后,玉小刚真的是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大陆上最年轻的封号斗罗的孩子,儿子女儿都优秀地过分:唐三不用说了,蓝银草和昊天锤的控制强攻最优性双生武魂,先天满魂力;而霍雨浩,玉小刚敢打包票,霍雨浩的武魂绝对是大陆上绝无仅有的冰碧帝皇蝎武魂!毕竟他研究武魂三十多年从未见过有任何一人的武魂会是以凶兽排行榜上问谁都能叫出号的冰碧帝皇蝎!

不,不要说是冰碧帝皇蝎,就连是冰碧蝎武魂他也从未见过

他心中有很多关于冰碧帝皇蝎武魂的问题想要迫切地从霍雨浩身上找到答案,所以在刚见面后他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霍雨浩是否愿意拜自己为师

霍雨浩心中其实有些纠结:一方面她早就从唐三口中得知这位大师强大的理论知识,这不禁让她心生向往——虽说她早就在梦中学习到了有关魂师甚至是魂导器的知识,但那毕竟不是系统性的学习,有很多知识并不能很好的串联在她的脑子里;另一方面是她似乎在梦中已经有了一个老师。一个人一生只能有一位被称之为师父的老师,这是霍雨浩犹豫的原因。

但很快她就想通了:那再怎么说也是梦中的、起码是来自未来的霍雨浩,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算她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总是要区分开的。

无论是来自过去还是未来的霍雨浩,现在就只有一个霍雨浩!

想通了这一点,霍雨浩对着玉小刚点了点头,接着退后一步,双膝跪倒在地俯身对着玉小刚磕了三个响头——受唐三的影响,霍雨浩一点不觉得这样的礼节是否是夸张了。

玉小刚有些哭笑不得想把霍雨浩从地上扶起来“你们兄妹俩怎么都一个样。”

“一个人一生只有一位师父,我想做为这个‘唯一’这样的礼节您是应受的。”自己站起来的霍雨浩对着玉小刚笑着解释。

在霍雨浩拜玉小刚为师后玉小刚也送了她一个储物魂导器。

“雨浩,这个拿着”,说着玉小刚拿出一个银镯。镯子分两层,外圈镯身是海浪花纹状镂空雕花,镶嵌着七颗天蓝色的泪滴状宝石,内圈的素圈上闪着细小的碧绿色光芒——霍雨浩一眼就看出那是巧溯玉,说是玉但其实是一种水晶。即使是梦中科技明显比现在发达的大陆也是极其稀少的冰元素属性水晶,对冰元素魂师有很好的滋养提纯作用,传说中还可以滋养灵魂。外圈将内圈包裹在内完全封口,但内圈镯子却可以自由移动,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一个极其精巧的工艺品。

霍雨浩接过放在手中,戴上后惊奇的发现原先大她手腕不知多少的银镯一下子缩小成合适的大小,这不由让霍雨浩抬起手腕细细的观察这个镯子。玉小刚只当是霍雨浩对镯子感到新奇,他淡淡开口“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在拍卖会上拍下的,本来是一对,但可惜的是男式中途被人买走了,他只得了这女式。”

“但他在听闻你的武魂后就把这个寄了过来说是让我送给你。”

本来是在研究从哪里拆不会破坏原来的结构的霍雨浩猛不丁听见是师伯送给自己的后有些惊异:就这样送我了?

“呵呵,不要有负罪感。我曾在寄给他的信中提到过你,他对你的冰碧帝皇蝎武魂也很感兴趣,想要以后见识一下。而且这个魂导器他也用不上所以就送给你了。”似是看出了霍雨浩的讶异,玉小刚解释道,“这是一个储物魂导器,别看它比你哥哥的二十四桥明月夜小多了,但储物能力却一点也不小。只需要你自身魂力注入其中,这七块宝石能够提供二十一立方米的存储空间,方便存放物品。我研究过了,这个也可以存放活物。”

玉小刚解释道:“魂导器,顾名思义,凭借武魂力来使用的器具。现如今传世的魂导器很少,大都没有攻击作用。魂师本身也是不需要武器的。魂导器都可以用文物来形容,至于它们是如何产生,如何制作的,早已失传。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霍雨浩细细的摩挲过复杂的海浪花纹和泪珠状的宝石,毫不犹豫的说

“沧海遗珠。”

……

在诺丁学院的学习生活很充实。因为工读生是男女混住的,她也可以像以前一样跟唐三一起修炼紫极魔瞳——得益于冰碧帝皇蝎武魂的觉醒,她的身体状况比以前好多了。顺带一提,虽然她今年才入学但因为一年级的内容她已经自学完了,就连玉小刚也不能从她的试卷上挑出一点错,而实战更是完美的令人惊叹,所以她被破格跳级至二年级

但霍雨浩最近有些苦恼:七舍今年除了她以外还搬过来一个二年级的女孩,叫做阿云。阿云对霍雨浩有一种令霍雨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亲近,在知道霍雨浩从小身体不好后就总是对霍雨浩嘘寒问暖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一种莫名的对霍雨浩的自信,并且相对于其他人对于霍雨浩跳级上来并且七岁就已经是是十四岁一环战魂师都感到不可思议和失意,只有阿云不会对此感到落差,并会以及其骄傲且温柔的神情对霍雨浩说:

“修炼累不累啊?不要累着自己啊。”

霍雨浩并不是因为阿云的行为感到困扰,她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她跟村子里的孩子并不算多熟悉,所以唐三是她从小到大接触的唯一的同龄人。这样的关怀她也不曾从唐昊或者是唐三身上感受过,很违和又很舒服。

“就是这样,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应阿云,她太热情了……”

吃饭时霍雨浩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盘里的青椒,有些苦恼的向唐三寻找解决方法。

“你可以尝试以相同的方式回应她……?”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修都是修炼狂魔的唐三略微沉思后惊恐的发现这个问题似乎是超出了他的知识范畴,因此他的语气中满是不确定“好了雨浩不要再戳那块青椒了!快点吃掉!”

“啊……那我试试。”霍雨浩叉子上的青椒被唐三一招控鹤擒龙弄掉,“啊!我不要!青椒好难吃!我感觉我再吃一块味蕾就要死掉了!”

唐三看着霍雨浩又摆出撒娇的架势叹了口气,用叉子叉起那块倒霉催的青椒,把叉子伸到霍雨浩嘴边,一副你不吃我就跟你耗死在这里的架势。

霍雨浩努了努嘴,十分不情愿的张开嘴咬下嘴边的青椒,一边嚼一遍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啊呀,你们兄妹俩感情可真好。”阿云凑巧路过,看到这情景不禁捂嘴轻笑。

看到阿云霍雨浩一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不知怎地觉得有些羞愤,也不知怎么说只能尴尬地挠挠头。

阿云本来要走了,一旁的唐三在霍雨浩惊恐的目光中突然开口“阿云,雨浩她想要找你……额我的意思是她想邀约你出去玩。”

“今天下午吗?”面前亚麻色头发的女孩陷入了沉思“唔……今天下午好像没有课,那谢谢雨浩的邀请啦!我听说最近诺丁城上新建了一个商业街,我们去那里吧。”

最后霍雨浩是一脸不知所措地被兴致勃勃的阿云拉走的,走的时候一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唐三,可惜这都是徒劳的

唐三就这样看着霍雨浩离开,心道妹妹还是应该多交一些朋友。然后他回宿舍打坐修炼消磨了一下午时光。

等到日暮时分唐三从冥想中脱离出来想要去接霍雨浩时却从王圣口中听到一个坏消息:雨浩和阿云出事了!

其实并不是什么恶性伤人事件,只是霍雨浩和阿云出门的时候恰巧碰上一个醉酒的大汉拦着她们不让走,而很不凑巧的是对方是高出二人一个境界的二环大魂师,在惹怒对方后那个大汉对她们发起了攻击

本来二人是逃得掉的,但如果当时霍雨浩跑开了那那个大汉的魂技就会打到她身后的一个孩子身上。霍雨浩勉强用霜斩抵御后没想到那个大汉竟然从后面打了过来,是阿云替霍雨浩挡下了这个攻击。

——————————

阿云转头看向还在自责的霍雨浩,“都说了不是你的错,怎么还难过呢?”

“可要是我再强一点,你就不会受伤了。阿云,看到你受伤我好难受啊……”

“雨浩,你为什么总是给自己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呢?你是人又不是机器,哪有人可以做到十全十美的?”阿云嗔怪道,“雨浩,那是‘爱’哦,因为你爱我所以你会感到心痛。当然,我也爱雨浩,所以我才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给雨浩挡下攻击,因为如果是雨浩受伤了,我的心会如刀绞一般痛。”

“‘爱’是什么?是像我和哥哥之间的手足之情吗?”

“不,这是不一样的。人的一生一共会体会到三种‘爱’,分别是亲情、友爱还有爱情。现在雨浩能接触到的只有亲情和友爱。亲情是有血缘关系的人之间形成的一种爱,就像你和唐三;友爱是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因为理想,爱好走到一起的人。”

“而最后一种爱情啊雨浩现在接触不到,不过我还是跟雨浩讲一讲吧。这是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分享脆弱、互相理解的深度连接。在雨浩长大后应该就能更好的去理解了。无论是怎样的‘爱’最后都会回归到‘家人’二字。”此刻夕阳的余晖浅浅的关怀着阿云,在她身上留下了不一样的印记。阿云脸上还是那副温柔的笑容,但霍雨浩觉得现在的阿云区别于平日里的阿云似乎有些不一样,但她无法描述这股不一样是什么,就像她无法描述她对阿云的感情

“可你看起来很了解的样子,”霍雨浩依旧疑惑不解,“但我还是不明白。”

“因为雨浩的心缺了一块呀”阿云笑出声来,但笑声中又夹杂着几分苦涩,“因为缺失了一块,所以雨浩不能理解。因为是不完整的灵魂,所以雨浩现在是没有资格爱人的”

“所以雨浩一定要等到自己真切知道了什么是‘爱’才能去爱人哦,不然对方会因为总是得不到回应而难过的——那就像是对着镜子石头剪刀布一样孤独。”

阿云看着霍雨浩似懂非懂的样子,摸了摸霍雨浩的头,忽然包住了霍雨浩。“诶!阿云!你的伤!”霍雨浩因为怕拉扯到阿云的伤口而不敢做大幅度动作,就由着阿云抱着自己,霍雨浩也闻到了茉莉的花香

‘好……温暖,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一点……’

“雨浩,你听我说:你以后会有很多人去爱你,会有人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享受你做的美食,与你荣辱与共。会有人在你感受到痛苦时把你揽入怀中,会有人在你生病时时刻担忧着你,会有人在你高兴时与你共享你的喜悦,也会有一个人在未来走近你的心中感受你的所有……雨浩,你值得被所有人爱着,所以答应我不要自暴自弃,不要自欺欺人好吗?”

不等霍雨浩回答,阿云又自顾自地说下去“雨浩,我希望你走过的路是鲜花与掌声并存,是象征着自由与希望的光明。”

“你是……你是我最爱的人,你值得世上最好的。”说到最后阿云眼中是止不住的泪水,声音哽咽却依旧有力。

“这个送给你,”阿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戒指塞给了霍雨浩,“请一定要收下,那对我很重要。”

“啊……哦好的。可我不爱带戒指诶……”

“那我给你穿起来吧,你当项链带上好吗?”

……

“因为雨浩的心缺了一块呀。因为缺失了一块,所以雨浩不能理解。因为是不完整的灵魂,所以雨浩现在是没有资格爱人的”

唐三赶到医务室后听到的就是这句话,阿云奇怪的话让他瞬间愣在原地,最后处于一种奇怪的心理他没能推开那扇木门,静静地听完了二人的对话。

晚上查完房后,唐三偷偷地溜出了七舍往医务室的方向跑去——阿云早上说的话太奇怪了,而且事关雨浩,他必须查清楚才安心。

而当他赶到医务室后,阿云像是早有预料,一如往常一样平静的开口“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

“你是谁?你早上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唐三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眉头紧皱。

“我是她的‘守梦人’啊……”阿云淡淡一笑,“这似乎是我最后一次留在她身边了”

“你要消失了吗?”阿云对霍雨浩没有恶意这是唐三可以感觉到的,正想走却发现阿云已经有半个身子化作点点星光至虚无,“是因为雨浩的梦结束了所以不需要守梦人了么?”

“呵呵,不是这么理解的。我的力量太弱了,不足以支撑我继续陪在雨浩身边。”

“她的梦从未结束,跨越了千山万水仍不停息,但我等不到那天了——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情:请继续爱着她,直至她真正懂得爱的那一天好吗?”

“呵呵,说到这里我又忍不住的想要再多要一些……我想要看到雨浩找到值得她托付一生的人的那天”说到这阿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想要她平安喜乐,一生顺遂啊……”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只是为了自己而活

“我答应您。”唐三将自己的左手轻放在胸口前,“我曾发过誓会永远保护雨浩,我不会违背我的誓言。”

“以及,”唐三突然笑了一下,“我会和您一起审视那小子的。”

不会再有人知道那天晚上直到阿云消失前他们两人究竟聊了什么,或许天边渐渐消失的那颗白色的星星在彻底消失前知道些什么。

……

在第二天唐三意外的发现霍雨浩完全不记得阿云,昨天受伤的人、送给戒指的人在霍雨浩的印象里也变成了自己,不仅如此甚至是全校的师生都不记得二年级有一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女孩的存在。

黄昏,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任务的兄妹俩坐在草坪上看着高远的天空,看着天边洁白的云渐渐被染上粉紫色——这是霍雨浩的习惯,她喜欢在闲暇的时候抬头看云,唐三也就陪着霍雨浩

刮起一阵飓风,霍雨浩突然开口“哥,那朵云飘走了,来去匆匆,轻飘飘的来又轻飘飘的离开了。”

“那雨浩呢?雨浩以后会这样吗?会忽然一声不吭的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吗?”

霍雨浩没想到唐三会问这种问题,静默一瞬才开口“如果我真这么做了,那一定是我惹到了不该惹的一群人,而你打不过……”

“是吗?可这样我就连雨浩我都失去了,那还算作是‘家’吗?”

霍雨浩刚要说什么,却被唐三拦住了,“我真的希望我能一直保护你或是和你同甘共苦,我不怕死但我怕你离开我。”唐三突然握住霍雨浩的手,“雨浩,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我会永远的保护你,”

“因为我是你的哥哥,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依靠我。”

看着唐三泪光闪烁的眼睛,霍雨浩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一双如同盛满夏日湖水般的眼睛——好奇怪,这是什么样的眼神、除了哥哥以外还有谁这样看过我?是谁……?。

她静默几瞬,“要是真的有一天,有很多人想要杀我,那些人又是你打不过的,怎么办?”

唐三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那就请他们先踏过我的尸体吧。”

霍雨浩沉默了,唐三也没有再开口,夕阳的红渐渐褪去,此时天上的星斗已经在悄然冒出。

“哥。”霍雨浩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

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滑落,唐三轻笑着转身抱紧霍雨浩,“我在。”

在时间的尽头,夕阳渐渐落下,光也渐渐熄灭,像一位母亲熄灭她孩子的灯火,远处燃起的星光又像是指引了漂泊的孩子回家的方向。而在那窸窣的树梢上,风重复着,一个遥远又陌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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