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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寒心

“刚传来消息,他已经战死了。此次战事来势汹汹,明显是冲着北冥来的,皇帝不得不重视起来,刚刚召集群臣商讨过,最终决定还是让我去新壤。”百里尘述不带丝毫情绪的说道。

他对去哪里都无所谓,至少以前是无所谓;但是现在好歹也是成家的人了,心里总归有一块是放不下的。

临了分别之际,内心割舍和国家安危在他这里很难达到平衡。

所以一个没忍住,对诗茯苓下手重了点。

“抱歉,刚刚没弄疼你吧。”说着伸出手指撩一下她的鬓发。

诗茯苓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她有些想不明白,在这种时候,这种前有东离军虎视眈眈,后有漠渊疫病汹汹,为什么一定要派一个对北冥来说如同最后防线的人去支援新壤?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实在忍不住又添了一句:“这北冥朝,是无人可用了吗?”

百里尘述感受到自家小公主扑面而来的怒气,噗嗤一笑,摸摸她的脑袋顶以作安抚,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不可抑制的扎在诗茯苓的心上。

“很不幸,是的。北冥朝能打仗,会打仗,且打的好的人,只有我一个了。如果百里老将军在,或许还能.......算了,不说这些。”百里尘述顿了下,眸中闪过怀念的光,最终还是没能说下去,如果百里老将军在是否能力挽狂澜,是否能为这破碎的王朝再增添些瓦块。

诗茯苓没接话,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这么赶?”

“没办法,听说姬存希也是明天启程,朝堂怕惹出事端,让我跟他一起出城,确保他确实不会留在京城了再去新壤。”

诗茯苓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身子前倾,心疼的抱了抱男人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心跳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和神经,只有这样,才能止住将落欲掉的眼泪。

“那早点休息吧,别误了明天的时辰。”诗茯苓撒开他的腰,终是拾掇好自己的情绪不让他担心,更不想让他因她舍不得而难过。

“就这么睡了?我可是要离开很久的,说不定一两个月都见不到我,这还是最快的。”

百里尘述手指挽起她散落在胸前的青丝,声音轻的不像话,似是怕惊扰了这寂静的夜,可是他的眸子又直勾勾的看着诗茯苓,将内心的渴望轰然向对面,压的诗茯苓措手不及。

“你不怕明天起不来?”诗茯苓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眸子随着烛光跳动,即使在如此素净的夜里依然掩饰不住的明艳动人。

不知道别人动不动,反正百里尘述动了。

“那正好,明天不用起了。”

次日。

天刚蒙蒙亮,诗茯苓便感受到了一阵冷意,不由得往被子里缩了缩。

奇怪,一般阿述在的时候她是不会感觉到冷的。

诗茯苓这想法刚冒头,额头上便传来一阵火热的气息,是百里尘述在亲吻她额头。 “宝贝,我走了。”说着又在诗茯苓颈间蹭了蹭:“还早,多睡会。”

诗茯苓刚想抬起双臂抱住他,百里尘述已经抽身离去了,这让她抱了个空,本就烦躁的心情瞬间雪上加霜。

她一把掀开被子,也不顾刚起床后的发型美不美,顺手捞了一件衣服披上,扒开窗户看着已经整顿好的精锐部队。

随着百里尘述一声令下,院子慢慢空了。

诗茯苓的目光久久的注视着空荡荡的院子,初生的太阳洒在她柔软的发丝上,洒进她浅色的瞳孔。

她这才意识到,已经天亮了,扒着窗沿的手指一点一点松开,身子下滑到地上,抱住双腿将头埋在双膝中,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五天后,百里尘述平安到达新壤。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虽然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但总归比传来噩耗强,北冥这两天被坏消息打击的一个比一个衰。

北冥拿得出手的将士竟然真就只有百里尘述一个人,先前的自大全都转换为了半遮半掩的羞愧。

至于剩下的一半,都在用来感叹过去百里暮将军的丰功伟绩。

再来批判一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喝点小酒,吃点小菜,日子过的还算有滋有味。

太子府。

晏池州这两天的心情很不好,也说不上来是物理方面的不好还是精神层面的不好。

父皇交给他寻找柳哥儿的任务他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三天完全查了个寂寞。

眼看漠渊疫病就要控制不住蔓延到京城了,他们只能去封锁漠渊,让它不要危害到其他地方。

实际上京城怕的很,毕竟在京城手握财富者众多,金钱和权力觥筹相错,让人们拿得起放不下,牵绊着他们要抵抗的手脚,却牵不住他们要逃跑的手脚。

晏丞允看着他哥烦不胜烦的样子,垂下眼认认真真的再想要不还是先回去算了,或者把他灌醉,从长计议......

他灵光一现,冒出了绝无前者的好主意。

“皇兄,我......皇兄你怎么了?!”晏丞允还没来得及展现一下自己超凡脱俗的小脑瓜,便被晏池州的脸色吓了一跳。

“什么怎么了?”晏池州抬起眼帘,不耐烦的应付着这总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弟弟,可这抬起眼帘的动作却像是举着千斤铁一样,拖着他喘不过气。

只见晏池州面色发白,眼球微微前突,眼白泛着可憎的红血丝,扎眼的很。

“快叫御医!”

晏丞允扬声向外通传了一声,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的,赶紧跑到他皇兄跟前: “你现在的脸色跟鬼一样,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赶紧进去休息下。”

“什么?”

不等晏池州发问完,晏丞允一把抱起他往内间走去。

中途衣服滑落,晏丞允一眼就看见了晏池州手腕上红色的溃烂伤口,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晏池州随着他的眼神往过去,心中一凉,默默的闭上眼睛。

那伤口看着还很新,像刚刚发作不久,离近了还能闻到鲜血的味道,伤口边缘呈现出异常的青紫色。

晏丞允动作呆滞的将晏池州放到床榻上,转过身眼眶通红的喘着气。

这种情况叫御医已经于事无补了,有这时间不如请求一下先祖在天有灵,是否还能留住小命一条。

“别叫御医来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解。”晏池州靠在床头,语气疲惫的说道,他的眼睛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来了,否则他一定看不到,就这么一会功夫,手腕的伤口已经扩大了。

晏丞允再也受不了似的,一圈砸在床边的柱子上,眼眸猩红的轻声道:“你怎么会……怎么会染上那种疫病?”

这种时候他还想着不可将此事声张,即使再愤怒也是轻声的责问。

晏池州想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脑袋,可身体已经不受他控制。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得僵硬,他虚虚握了下拳头,发现手指还能勉强听他的话,打了个手势让晏丞允靠近自己。

他的声音已经低到除了他自己很难有人再听到了:“你快去告诉父皇封锁京城,我这几天接触的人不少,我怕有不少人已经被感染只是还没有显现出像我这样的症状出来,你快去,别担心我。”

晏丞允还想再说什么,可最终也只是紧紧握住了晏池州的手。

晏池州眉头难受的皱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猛的前倾,但因为身体已经有部分僵硬,所以在晏丞允看来他只是难受的动了动身子。

晏池州不由得想起来他接触这疫病最近的一次,也就是遇见来京城避难的漠渊老夫人那次,除了他还有诗茯苓,还有百里尘述!

他握着晏丞允的手一下子收紧了,连声音都不受控的提高了几个度:“糟糕,快告诉百里,这是陷......”阱!

他一激动,把最后一口顺在他咽喉里的气堵住了,让他如临窒息,彻底支撑不住,手指一松,晕厥过去。

献什么?!

“皇兄!皇兄?!”晏丞允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懂什么三十六计,人家也不研究这玩意儿,毕竟上头两个哥哥,就算有事要发生也轮不到他这个老三来做决策,可他现在真的很后悔没有好好的跟两位哥哥学一下谋略,要不然他一定能推测出皇兄的顾虑,可是现在怎么办?二哥.....二哥腿脚不便,他怎么好意思再去给二哥添堵呢?

但他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无奈,他只能照着晏池州的吩咐去办。

快马加鞭来到皇城靓见晏归,看见他正在陪妃子在御花园里喂鱼。

晏丞允内心一片苍凉,冷风搜刮着他的眉眼,为他增添些许凌冽的气息,又或许是现在思绪烦乱,总之本来就看晏归不顺眼的他现在看的他更不顺眼了。

等晏归收拾好来到御书房正式面见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太子殿下,感染了漠渊疫病。”晏丞允单枪直入话题,将问题抛给晏归,现在火烧眉睫,所有人都在盼着晏归能出个两全其美的控制住疫病,但是他也只是交给了晏池州去办,闲暇时候想起来便随便出言问两边,现在晏池州倒下了,他这个做皇帝的也该上上心吧。

出乎晏丞允的意料,晏归听后却没多大反应,只是淡声说道:“朕知道,朝中已有感染疫病的大臣了。”

所以呢?

晏丞允等着他的下文。

“朕决定,带着还没有感染的大臣及家眷,迁移觉水城。”

觉水城是北冥最偏北的城市,早年晏氏的祖先一直生活在那里,可以说是晏氏的根基,建造的宫殿一点也不比京城差。

本来想往客商方面发展的,毕竟觉水城的水运也很发达,再往北就是边疆羌族,再往西就是关塞夷族,往南就是华夏统治,这简直就是经商敛财的绝佳宝地。

等到统一华夏的天离内部分崩离析,摇摇欲坠时候,他们才起了不臣之心。

可是他们当中没有人是打仗的好手,或者说他们已经从商这么多年了,突然让他们去跟姬氏抢地盘,这可真是天方夜谭。

这时候不赶紧卷着钱财跑路,拿着不趁手的武器跟着其他猛子硬刚,确实很让他们心力交瘁。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们有钱呢。

连三岁小儿都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这么大的资本还愁划不到地?

没错,当时土地是财富的象征,谁拥有的土地更多,谁就可以在一方称霸,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有什么比拥有王的土地身份最尊贵的呢?

所以晏氏买通了百里氏去抢姬氏手下霍氏的土地,本来只是想在觉水城往南的地方再稍稍下移一点,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百里氏最后想收手却被晏氏拿着儿女和良心威胁。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更好致富的方法,还有什么比在国家将倾踩着人的尸骨爬的更快的呢?

晏氏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小小的发个财,居然还能顺便在姬氏的手里抢地盘,当他再次抬头看向四周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这么干。

姬氏在接连遭受外部和内部的联合打击后,早已摇摇欲坠,只能尽量保住重要的土地不被外人侵略,可是墙倒众人推,大家看到姬氏荣耀不再,该走的走,该背叛的背叛。

最终以除了姬氏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局收尾。

也不知道是不是兰因絮果,如今他们竟要被东离逼着北迁。

原来的那些光辉岁月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现在正是他们偿还代价的时候。

晏丞允喉结上下滚了滚,没想到晏归想了半天想出这么个注意,他敢说我都不敢听。

这是什么意思,放弃京城不打自招?

我不是在问你国家该怎么办,我是在问你晏池州要怎么办?

“那些患有疫病的人怎么办?京城的百姓怎么办?陛下以为现在封城还能解决问题吗?”晏丞允哑声道,喉咙干涩的不成样子。

晏归没听懂他这口气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确实也没机会给他想这么多,毕竟疫病迫在眉睫,隔壁还有东离或许时刻准备进军,百里将军又不在京城,朝中没有计谋上佳的人,他自是能躲就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然他赤手空拳怎么迎接东离百万大军还有这该死的天灾。

晏归现在也很烦,看着眼前就知道哭哭啼啼的楚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不由得加重了:“那你说怎么办,先前让你们想办法的时候一个一个都不当回事?朕一早就安排太子去寻找神医,可是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反而还把自己惹得一身病,本就乱成一锅粥的京城还要再填上麻烦。”他倏地又转了语气:“太子已经倒下了,朕怎么也得为北冥的江山考虑。”

这话真是完美的掩饰了北冥帝的无能与心虚,他既不能像百里尘述一样上阵杀敌,也只会像晏池州一样空劳无果还惹得一身腥;一句为了北冥的江山就打碎了他所有的顾虑与不堪,底气十足的冲着晏丞允叫嚣。 可是晏丞允不需要北冥帝这样的嚣张气焰来表示他很殚精竭虑,问了一句徘徊在嘴边一直不敢说大逆不道的话:“陛下以为,东离来犯,北冥能撑多久?”

他问的并不委婉,算是直接把北冥摆在了弱势方,孤注一掷的认为北冥是没有能力与东离长久作战的。

若是在朝堂上,晏归高低要治他个大不敬之罪,可是在御书房,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或是也没想过居然还有人问这种问题。

在战争来临之前,谁都可以胡乱吹嘘几句,但打过之后,才知道之前还真是吹牛,而且还是毫无顾忌的吹,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就是太没文化了。

晏归没说话,只是垂下眼帘静静的坐着,仿佛面前根本没有晏丞允这个人似的。

晏丞允也不惯他这臭毛病,直接开口道:“或许应该这么问,您觉得,您的统治跟东离皇比呢?”

“......”

“无大过,亦无大功。善哉!数百年之治皆如是,北冥晏氏之世,昏昏然而行,若以国拟人,虽言‘浑噩’,未为过也。”晏丞允改了献词,眸子精准的凝聚到北冥帝身上,语气慷慨激昂,用词掷地有声:“东离皇御极之初,夙夜孜孜,以康四海为念。每旦视朝,听政忘倦,至日中昃未遑暇食。朝夕省览。夜分读书,烛烬彻旦。诏减膳撤乐,亲录囚徒。是夕大雨,帝喜,更衣策蹇视农,见老者必问稼穑艰难,赐帛遣之。由是海内翕然,刑措不用。大兴修路,浚渠筑室,吾不以其励精图治胜于君也。然其待功臣以平,未尝使忠臣寒心,或负其捐躯之志;岁饥,虽损国库,必亲视开仓赈济;戒臣下毋过奢,居安思危;于民之事,亦必躬亲,使老有所终,幼有所长,勤者得食,疾者得医,居者有其庐。或非初践祚即然,盖东离百载相传之治国之道也。

“君尝至东离否?宜观其民之状,虽与吏争,喧甚,然吏必俯首以听民诉,民亦捉耳而陈其冤。事成,则群趋馈遗;若未协,则变故难测矣。”

晏丞允说道这笑了一下,感念自己当年有幸离开北冥去往东离,要不然还真看不见如此有戏剧化的一幕,抬起眼帘望向对面坐着无动于衷的人。

“陛下,毋待臣言也!百里暮老将何以殁?皇后何以绝育?太子何以晏池州?晏卿尘何以失其足?陛下竟一无所察乎?乃至漠渊之疫,岂真以为……东离所为耶?今战事既起,北冥无将可用,唯遣一百里尘述,陛下岂不悟天道好还乎?!”

晏归现在彻底没了表情,眼眶猩红的盯着晏丞允,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晏丞允知道这话有多大逆不道,可他还是说了。

“你是在埋怨父皇吗?”晏归深深叹了口气,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了,或者说回了也是白搭,晏丞允最终还是会逼得他下不来台,他只能去将自己的态度软化。

“不敢,臣只是看陛下如此畏首畏尾,一时气不过罢了。多有冒犯,还请陛下担待。”

晏丞允紧紧闭了闭眼,颤抖的深吸一口气,缓缓抬手作揖,知道这是晏归给他的台阶,他接了,这事算是不咸不淡的过去了。

接着是望不到尽头的沉默,长到晏丞允都要以为晏归是否在认真考虑收回成命,联合百姓一起抗疫。

可他一句话便将他打入了地狱。

今日夜里就动身前往觉水城了,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吧。”晏归匆匆起身离开,徒留晏丞允一人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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