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豆儿放下来,牵着他往豆儿家去:“走,去看看陆姨。”
一进院子邬棠山就瞧见门口的一只土黄色的小狗,以前从未见过,于是他问这是何时养的。
“李叔家的狗下的崽,前几天他抱过来问我想不想要一只,我求了我娘好久她才同意留下来的!”
“它叫什么名字?”邬棠山和豆儿一起蹲在旁边抚摸小狗毛茸茸的头。
“不知道,”豆儿摇摇头,“要不棠山哥你给它取一个吧,取一个最霸气的。”
“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来啊。”小狗很热情,不住的往邬棠山身上蹭。
“吱呀——”
柴扉被人从里推开,陆姨拎着篮子从里屋走了出来,三人同时抬头,陆姨惊喜地叫了一声:“哎呀!棠山回来啦?恭喜你啊!”
邬棠山连忙起身道谢。
豆儿不明所以:“恭喜?恭喜什么?棠山哥你要娶妻了吗?”
稚儿天真,在豆儿眼里大人所说的喜事无非就是娶妻生子。
“胡说,”陆姨笑骂道,“你棠山哥哥是要去当大官,干大事儿了!”
“当官?去哪儿当官?”
“是苏州,对吧棠山?”陆姨说着,不住地夸着邬棠山。
“什么?苏州?!”豆儿叫道,不可置信般看向邬棠山,“真的吗,棠山哥?”
“嗯。”邬棠山点头。
“那你要去几天?还是几个月?我可想你了,你不能多陪我会儿吗……”
他看着豆儿委屈的眼睛,像是有些不忍,“是要去好几年,可能一年只能回来一次,也可能几年才能回一次。”
豆儿登时不依了,嚎啕大哭起来:“为什么?你不和我玩了吗?你一定要去吗?”
“诶你这孩子……”陆姨想将他从地上扯起来,可是这么大的孩子死赖在地上怎么也扯不动,“快起来,别任性了,我还要赶去买鱼呢!”
“我跟他说吧,陆姨您放心去。”邬棠山善解人道。
面对邬棠山,陆姨也放心,于是便挥挥手,提着篮子走出院门:“那就拜托你了啊棠山,待会儿给你们家送半条鱼去!”
邬棠山转过身来面对赖在地上,已经把新衣裳蹭了一屁股灰土的豆儿。他拿出帕子擦掉他哭出来的眼泪和鼻涕,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豆儿?”
豆儿不理他,还在生气。
“豆儿,你听我说,”邬棠山斟酌道,“哥哥没有不要豆儿,哥哥是……是要去做大英雄来保护豆儿。”
六七岁的孩子,对话本里的英雄故事总是格外热衷,闻言豆儿果然转头看他,但还是带着怀疑,“大英雄?”
“你也要拿着长剑,去当战场上的大英雄吗?”
“不。”
豆儿抽了下鼻子,撇撇嘴,“那你算什么大英雄。”
邬棠山轻笑一声,捏捏他的脸:“又不是只有拿刀拿剑的才算大英雄,哥哥要用学到的东西,去让一个地方变得更好,让一个地方的人们过得更开心,更高兴,这怎么不算大英雄?”
豆儿的抽泣停止了,“战场上的英雄让人们有住的地方,有安稳生活的地方,而我要去当的英雄是让人们住的地方更好,更漂亮,让人们顿顿吃到好吃的,每天都能有新的衣服穿,不用担心任何事情。”
豆儿的眼中亮起光芒,听他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啊,豆儿就住更大的房子,穿更漂亮的衣裳,吃更多的糖葫芦,吃到牙齿全烂都随你乐意。”
“真的?豆儿破涕为笑,那我也可以变成这样的大英雄吗?”
“可以啊,”邬棠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只要豆儿好好读书,你也可以成为大英雄。”
“可是……”豆儿又委屈起来,“那你去当大英雄,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
“你可以给我写信啊,”邬棠山安慰道,“我也会给你写信的,等你也当上了大英雄,就来找我!”
“那,一言为定!”豆儿伸出小拇指,“发誓你会给我写信,还有以后我们都会是大英雄!”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大拇指相抵画押,许诺相隔两地的,年龄悬殊的玩伴互通书信,许诺若干年后他们都会是大英雄。
于此同时,长安宫殿内。
当今皇帝李明崇正皱眉反复看着一份奏折。
奏折来自北方战场,出自塞北军将军宿取道之手,是喜报。
北方不困的军队退回阴山以北,自去年秋初开始的战乱以塞北军的大捷告一段落,宿将军累起来半人高的功勋又添上不凡的一笔。
短短几行的奏表,皇帝已经来回看了好几道。
“啪”地一声,奏折被扔回书案。
“彭向。”
书房外候着的总管太监闻声而来,躬身听候着皇帝的命令。
“让华祯来见朕。”
华祯,当今丞相,皇帝最为信赖的大臣之一,同时也是皇后华韶祥的亲生父亲。
传话的是彭向的徒弟小逸子,华府就设在长安府巷中,一来一去不过三炷香的时间,华祯穿着官服的身影不久便出现在殿外。
华祯年过五十,身形却无半分佝偻,一路走至殿前甚至有些威风凛凛的驾势。
“彭公公。”华祯向出来迎接的彭向悄声打探,“皇上现在传旨,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华大人,瞧您这话说的,圣上的意思,奴才怎敢揣测。”彭向赔笑着,眼瞧四下无人,小逸子也远远地跟在四五步之外,便悄声道:
“估摸着,是北方那边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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