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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青丘影(续)

展昭站在汴河岸边,晨雾像匹半透明的纱,缠在他的官袍下摆。竹筏载着林狐渐渐远去,她水红色的裙摆在风中扬起,像朵被水流带走的桃花,最后缩成个模糊的红点,消失在河道的拐角。他指尖还残留着她发间的皂角香,混着晨露的湿意,凉得让人心头发紧。

“展护卫,起风了。”张龙捧着件披风赶来,见他望着河面出神,忍不住提醒,“公孙先生说,今日可能有暴雨。”

展昭接过披风,却没披上。他望着河道拐角处盘旋的水鸟——那是只灰羽白鹭,正对着水面梳理羽毛,突然被什么惊到,猛地振翅而起,翅膀扫过水面,激起的水花在晨光里闪着碎银般的光。他心里那股不安,像河底的暗流,翻涌得越来越凶。

***回到府中,乌云已压得很低,像块浸了墨的破棉絮,沉沉地盖在开封府的飞檐上。展昭刚走进书房,就见窗台上的薄荷草突然蔫了,叶片卷成小小的筒,沾着层细密的水珠——这是暴雨将至的征兆,也是林狐每次心绪不宁时,总会出现的异状。

他伸手抚过薄荷叶,指尖触到冰凉的水珠,突然想起林狐临行前,往他袖袋里塞的那包青丘桑葚干。紫红色的果子被晒得皱巴巴的,却还带着甜香,是她去年秋天特意为他晒的,说能安神。他捏起一颗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心头的涩。

“展护卫!”赵虎撞开房门,手里举着片湿漉漉的竹叶,“刚才在后院墙角发现的,上面好像有字!”

竹叶是青绿色的,边缘带着锯齿状的缺口,显然是被人硬生生扯下来的。上面用竹沥写着几行字,墨迹被雨水晕得发蓝,却依旧清晰可辨:“玉玺藏于青丘狐冢,月圆之夜,以九尾狐心头血献祭,方可开启。”

展昭的指尖猛地攥紧,竹叶的锯齿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珠,与竹沥的青绿色混在一起,像幅诡异的画。他认得这字迹——竹君在药房帮公孙策誊写药材名录时,他见过,笔锋里藏着股竹节的硬气,与此刻的潦草急切截然不同,显然是仓促间写就的。

“月圆之夜……”他喃喃道,抬头望向窗外,乌云缝隙里漏出的天光,正一点点暗下去,“今日是……十四。”

明日,就是月圆。

***此时的汴河上,林狐正拼命往回划。竹筏在湍急的水流里打着旋,像片失控的落叶。她的手腕被船桨磨出了红痕,渗着血珠,滴在竹筏上,晕开小小的红点,像落在雪地里的梅。

风越来越大,吹得她睁不开眼。河面上的浪涛卷着白沫,狠狠拍在竹筏边缘,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襦裙,贴在身上,冷得像冰。她怀里紧紧揣着那个竹狐狸挂件,刚才慌乱中,竟被她捏断了一条后腿,露出里面的竹芯,泛着惨白的光。

“展昭……”她咬着牙,船桨在水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千万不能有事……”

突然,一道闪电撕裂乌云,照亮了前方的河道。林狐看见水面上漂浮着几截断竹——那是竹筏的碎片,显然有人在她身后动了手脚。她猛地回头,只见远处的水雾里,隐约有个青绿色的身影,正踩着水追来,腰间的竹牌在闪电中闪着冷光。

是竹君。

他脸上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温和,眼睛里翻涌着贪婪的光,像盯着猎物的蛇。“小狐狸,跑什么?”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却带着淬毒般的冷,“跟我回青丘,交出心头血,你我都能活命。”

林狐的心脏像被巨手攥住,疼得几乎窒息。她想起林狐记忆里,小时候,竹君总爱把最甜的竹笋留给她,会用竹篾给她编小篮子,会在她被长老责罚时,偷偷把她藏在自己的竹林里……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都变成了扎心的刺。

“为什么……”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船桨在水里乱晃,“你不是我哥哥吗?”

竹君冷笑一声,脚下的水流突然掀起巨浪,朝着竹筏拍来:“哥哥?在玉玺面前,什么都不算!青丘早就不是以前的青丘了,长老们需要玉玺重振声威,而你,就是最好的祭品!”

巨浪扑上竹筏的瞬间,林狐猛地跃入水中。她水性本就不差,此刻化作半狐形态,尾鳍在水里一摆,像道红色的闪电,朝着开封府的方向游去。身后的竹君发出愤怒的嘶吼,竹叶化作无数利刃,追着她的影子射来,划破水面,留下道道青绿色的痕迹。

***开封府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半寸高的水花,像无数只白色的小兽,在地上翻滚跳跃。展昭站在演武场中央,巨阙剑已出鞘,剑身映着乌云的影子,泛着森冷的光。

“展护卫,真要去青丘?”公孙策撑着油纸伞赶来,伞骨被风吹得咯吱作响,“青丘有结界,凡人擅入,恐有性命之忧!”

“她在里面。”展昭的声音比雨声更冷,“我必须去。”

他想起林狐小时候被猎人的陷阱夹伤腿,哭着躲在树洞里,却还是把最后一块饼留给了他;想起她化人形时,总爱模仿他的样子背着手走路,却总被自己的尾巴绊倒;想起她中了毒,昏迷中还抓着他的衣襟,喊着“别离开我”……这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我跟你去。”蒋平摇着船桨从侧门进来,蓑衣上的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淌,“我水性好,青丘多河道,说不定能帮上忙。”

“还有我们!”张龙赵虎扛着刀赶来,官帽被风吹得歪在一边,“展护卫去哪,我们就去哪!”

展昭看着他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暴雨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这些滚烫的情谊。他点点头,巨阙剑指向天空,剑尖劈开一道闪电:“走!”

***汴河下游的芦苇荡里,林狐正躲在丛密的苇叶后喘息。雨水砸在芦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掩盖了她的呼吸。她的尾鳍被竹刃划伤了,渗着淡金色的血——那是狐族的灵血,落在水里,会散发出独特的甜香,很容易被追踪。

“小狐狸,出来吧。”竹君的声音在芦苇荡外响起,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你跑不掉的。那片竹林,是我看着你长大的地方,你藏不住。”

林狐捂住嘴,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她看见芦苇叶上停着只翠鸟,是青丘常见的那种,正歪着头看她,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那是竹君的眼线,青丘的草木鸟兽,几乎都听他号令。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冲破雨幕,越来越近。林狐的心猛地一跳,她认得那声音——是展昭的踏雪马,蹄声比别的马更沉稳,像鼓点敲在她的心尖上。

“展昭……”她脱口而出,声音被风吹得飘向远处。

芦苇荡外的竹君脸色一变,猛地转身,青绿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雨幕里。林狐扒开苇叶望去,只见暴雨中,一抹绯红的身影正策马而来,披风被风吹得像面展开的旗,正是展昭。

“林狐!”他勒住马,目光在芦苇荡里焦急地扫视,声音被雨水打得发颤,“你在哪?”

“我在这!”林狐从芦苇丛里跳出来,朝着他奔去。踏雪马似乎认出了她,发出一声温顺的嘶鸣,蹄子在泥地里刨着,溅起的泥水打在她的裙摆上。

展昭翻身下马,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官袍早已湿透,却依旧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怀里的千年雪莲余香,混着雨水的湿意,成了此刻最可靠的慰藉。

“别怕,我来了。”他的手紧紧按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剧烈的颤抖,“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

林狐埋在他怀里,哭得撕心裂肺。雨水、泪水、还有她尾鳍上的血,混在一起,染湿了他的衣襟,像幅被打湿的水墨画,模糊了边界,却晕染出最深的牵挂。

远处的乌云里,雷声滚滚,像在为这场重逢擂鼓。展昭抱着怀里的小狐狸,抬头望向青丘的方向——那里的夜空,已被乌云完全覆盖,只有偶尔撕裂的闪电,能照亮远处连绵的山峦,像头蛰伏的巨兽,等着他们踏入。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但只要能抱着她,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敢闯。因为他的小狐狸,是他的软肋,更是他的铠甲。

…………

青丘的山门藏在一片迷雾里,像幅被水墨晕染的画,看不真切。展昭抱着林狐站在雾外,看着蒋平用特制的罗盘寻找结界的入口——那罗盘是公孙策连夜做的,盘面刻着八卦,指针是用桃木做的,遇着妖气就会发红。

“这边。”蒋平指着罗盘发红的方向,那里的雾气正缓缓流动,露出块刻着狐狸图腾的巨石,“这石头后面有股妖气,应该就是入口。”

展昭把林狐往怀里拢了拢。她的尾鳍还在渗血,靠在他怀里时,呼吸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昨夜在芦苇荡里,她发了高烧,嘴里不停喊着“狐冢”“血祭”,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却烧得说不清楚。

“进去后,一切听我号令。”展昭抽出巨阙剑,剑身劈开雾气,露出后面的石阶,“张龙赵虎守住入口,不许任何人进出。蒋四哥,跟我来。”

石阶上长满了青苔,湿漉漉的,踩上去滑得很。两旁的树木都长得奇形怪状,枝桠像伸出的鬼爪,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林狐突然抓紧他的衣襟,声音带着哭腔:“这里是……断魂林,小时候长老说,闯进来的人,都会被树精吃掉。”

展昭低头看她,月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上沾着雾水,像挂着层霜。“别怕,”他用指尖擦去她睫毛上的水,“有我在,树精不敢来。”

话音刚落,旁边的古树突然发出“咯吱”的声响,枝桠猛地朝他们抽来,带着股腐叶的腥气。展昭挥剑斩断枝桠,断口处立刻流出绿色的汁液,像血一样,发出刺鼻的味道。

“快走!”他抱着林狐往前冲,蒋平跟在后面,用分水峨眉刺劈开拦路的枝桠,“这些树精怕火,要是有火把就好了!”

林狐突然从他怀里探出头,对着古树吹了口气。淡金色的狐火从她嘴里喷出,落在树枝上,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发出“噼啪”的声响。树精发出痛苦的嘶吼,枝桠纷纷缩回,像被烫到的蛇。

“你……”展昭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竟有这本事。

林狐虚弱地笑了笑:“这是……青丘狐族的本命火,只有……只有九尾狐才有。”她说着,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点血沫,“长老说,这火……能烧尽世间邪祟,也能……烧了自己。”

展昭的心猛地一沉。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竹君非要她的心头血——她根本不是普通的狐狸,而是青丘罕见的九尾狐,是开启狐冢的关键。

***穿过断魂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谷地出现在眼前,谷底中央有座圆形的土冢,上面长满了开着白色小花的草,像铺了层薄薄的雪。土冢周围立着九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刻着狐狸的浮雕,眼睛是用绿宝石做的,在月光下闪着幽光。

“那就是……狐冢。”林狐的声音带着恐惧,往他怀里缩了缩,“小时候偷跑到这里玩,被长老罚抄了一百遍族规,说这里埋着青丘的祖先,谁要是惊动了他们,就会被诅咒。”

展昭放下她,扶着她站在石柱旁。月光正好落在狐冢上,白色的小花突然开始发光,像无数只萤火虫,围着土冢飞舞。他看见冢前有块石碑,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与林狐袖袋里的竹狐狸挂件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月圆了。”蒋平指着天空,乌云散去,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像块巨大的白玉,“展护卫,竹君说的月圆之夜,就是现在。”

话音刚落,周围的石柱突然发出“嗡嗡”的声响,绿宝石眼睛里射出绿光,在狐冢上空汇成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中央,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像只巨大的九尾狐,正对着他们缓缓低下头。

“是……是青丘的守护灵!”林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它……它要出来了!”

展昭将她护在身后,巨阙剑直指法阵。他能感觉到那守护灵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像座无形的山,压得他喘不过气。就在这时,一阵竹笛声突然响起,清脆的声音穿透法阵的嗡鸣,带着股诡异的魔力。

“竹君!”林狐喊道,望向谷口的方向——那里,竹君正站在石阶上,手里拿着支竹笛,吹奏着诡异的曲调,“他在操控守护灵!”

守护灵的影子突然变得狂暴,巨大的爪子朝着他们拍来,带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展昭挥剑格挡,剑气与爪子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激起的气浪把林狐掀得后退了几步。

“展昭!”她惊呼着想去扶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动弹不得。她看见竹君嘴角的冷笑,看见守护灵的爪子再次落下,看见展昭的官袍被气浪掀起,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那是昨夜为了护她,被竹刃划伤的。

“不!”林狐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她的尾巴在空中展开,一条、两条、三条……直到第九条尾巴完全舒展开来,像九道金色的绸带,在月光下闪着圣洁的光。

“九尾……她真的是九尾狐!”蒋平失声惊呼。

守护灵的爪子在金光中停住了,巨大的头颅缓缓低下,对着林狐的方向,发出一声温顺的呜咽。竹笛的声音突然变得刺耳,竹君的脸色变得狰狞:“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觉醒得这么快!”

林狐没理会他,她的目光落在展昭身上,金色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开出金色的花。“展昭,”她的声音带着股奇异的空灵,“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挣脱无形的束缚,一步步走向狐冢。九尾在她身后轻轻摆动,金色的光芒驱散了法阵的绿光。她走到石碑前,伸出手,指尖落在石碑上的图腾处,那里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洞口。

“心头血……”她喃喃道,回头望向展昭,眼里的温柔像月光一样,“等我出来,我们就回汴京,好不好?我给你烤青丘的甜笋,你教我练剑……”

展昭的心像被撕开了个口子,疼得说不出话。他想冲过去阻止她,却被守护灵拦住——那巨大的狐狸轻轻用爪子按住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悲悯,像在告诉他,这是她的宿命。

“好。”他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等你,一直等你。”

林狐笑了,像青丘春天里盛开的桃花。她转过身,将指尖划破,金色的血滴落在石碑的缝隙里。洞口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她整个人吞噬。

“林狐!”展昭嘶吼着,想冲破守护灵的阻拦,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光芒里。

竹君见状,突然朝着洞口冲去,手里拿着把竹刀,显然想趁机夺取玉玺。守护灵发出愤怒的嘶吼,巨大的爪子一挥,竹君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飞出老远,重重地撞在石柱上,口吐鲜血,再也动弹不得。

法阵渐渐消失,守护灵的影子也随之淡去。谷里只剩下展昭、蒋平,还有奄奄一息的竹君。月光落在狐冢上,白色的小花不再发光,像睡着了一样。

“她……她还会出来吗?”蒋平的声音带着颤抖。

展昭没有回答。他走到狐冢前,伸手抚摸着石碑上的缝隙,那里还残留着林狐的温度,和淡淡的甜香。他从袖袋里掏出那包桑葚干,倒出一颗,放在石碑前,像在进行一场虔诚的祭祀。

“我等你。”他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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