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刚刚落下，房间里面的烛火就被傅砚辞挥袖间尽数熄灭。
窗外昏昏沉沉的光线从半开的窗户那边透了进来，姜虞感觉耳边的呼吸声格外的清晰。
黑暗之中，姜虞只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他一把圈住，往前还是往后全凭傅砚辞的心意。
纵使姜虞有心想挣开，也因着力量之间的悬殊而无计可施。
迷迷糊糊间，姜虞听见傅砚辞轻声唤了一句“阿泠”，低声呢喃比起万千种好听的情话还令她心动。
姜虞半仰着头，下意识应了一声，紧接着，她就感觉到密密麻麻的吻从耳边一一落下，湿热的感觉一直延伸到脖颈处。
两人的发丝交缠在一处，分明是寒冷的夜，偏生姜虞额角冒出一层薄汗。
先前外面围着的士兵不知不觉早已经散去，姜虞微微喘着气，脑中慌乱一片，还没想清楚怎么就成了如今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形，身前傅砚辞又再次得寸进尺。
粗粝的掌心摩擦着她细腻的肌肤，引起一阵战栗。
湿透的衣衫并未完全解开，傅砚辞随意拉了两下，春色将露未露，偏偏姜虞还不曾察觉，眸光中情丝流转，更显魅惑。
“傅砚辞……别……说正事。”
姜虞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尽管言辞上抗拒着傅砚辞，但身体上的反应却是瞒不过他。
几乎是姜虞开口说话的那瞬间，傅砚辞就停下了动作没再亲吻她。
他抽离的太快，姜虞唇上的温热顿时消散无形，她的双眸有一瞬间的放空，下意识追着前倾了几分，在撞见傅砚辞揶揄的眼神之后方才清醒过来。
浴桶中的温水尚有余温，只是冬日里裹着湿衣裳总归是会感觉到寒凉。
姜虞猛地缩了下身子，而后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
犹如掩耳盗铃一般偏过头避开傅砚辞调侃的视线，面上还强装镇定。
姜虞一本正经道：“今夜之事事关重大，正经些。”
殊不知双颊上的一片绯红暴露了她的情绪。
傅砚辞看破不说破，问道：“什么事能有眼下的**一刻更重要？”
就在姜虞望着一旁的窗边愣神的空当，傅砚辞神不知鬼不觉往前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比之前贴得更近。
只要姜虞一转头，便能分毫不差吻在傅砚辞面上。
身边突然出现一团火热的气息，姜虞想忽视都难。
桶中渐凉的水好似再次升温一般，姜虞感觉到燥热难耐，呼吸声也渐渐变得急促。
“阿泠嘴上说别让我继续，但眼神怎么好像在说——还不够？”
傅砚辞一边说话，还不忘一边拉扯着姜虞的衣衫，像是为了故意逗弄她一样，指尖在几根细带上挑起又松开，动作间还时不时就去观察姜虞的表情。
“胡编乱造，我可不似你那般——”姜虞压抑着心中不可言说的情愫，一时之间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叙述，她略微思索了片刻，随后继续道：“如饥似渴。”
两人周身的气息在她说完后的一瞬间仿佛凝固般寂静，傅砚辞手中暧昧拉扯的动作同样也是一顿。
两道视线在半空中焦距一处，姜虞看见傅砚辞向上挑了下眉目，眼神里面似乎更加坚定了某种信念。
不知怎的，姜虞心中预感不妙，她张着唇刚准备开口，下一瞬堪堪挂在肩上的衣裳就瞬时滑落。
大片雪白的肌肤霎时间闯入傅砚辞的视线之中，他眼神迷离了瞬间，心中那点欲.火愈燃愈旺。
两人无形之间被傅砚辞调换了位置，姜虞后背倚靠着浴桶，几乎算得上是被圈在傅砚辞身前，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腰间被傅砚辞掌心覆盖，顺着腰线游走摩挲，所过之处，一片火热。
姜虞被吻得乱了心神，无意识嘤咛了一声，恍恍惚惚似乎听见傅砚辞轻声笑她，不由得探出舌尖轻咬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反倒令傅砚辞更加受到刺激，动作更加狂野。
时重时轻的喘息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在她耳廓边呼出，耳尖脆弱又敏感，几乎是傅砚辞一靠近就红了一圈，变得滚烫。
姜虞只要稍稍一低头，就能嗅见傅砚辞身上因着沐浴沾染上的花瓣清香。
晃荡不止的水面倒映着两道紧紧相依的身影，几乎算得上密不可分。
唇齿相依间，姜虞不自觉地闭上双眼，意识逐渐浑沌，一点点与傅砚辞一道沉沦。
两人鼻息间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姜虞感觉到浑身发软，手腕略微转动才发现早就被傅砚辞一把扣住不容抵抗。
刹那间的分心被傅砚辞察觉，像是为了惩罚她一般，唇瓣上传来一阵吃痛，姜虞顿时睁开眼，眸中水汽迷蒙，卷翘的眼睫也沾上了星星点点的湿意。
两人相互对望着，从眼神中都看出了一丝意乱情迷。
就在傅砚辞还想继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他不想听，却又不得不听的话语：“将军，属下巡视时发现了军营外某处有个神秘标记，先前几轮巡视都不曾出现，应是才留不久。”
傅砚辞实在没忍住，语气不耐地“啧”了一声，表情显得有些阴郁。
他应了一声，随后转眼看见眼前的春光，只好在心中默默叹气。
担心姜虞着凉，傅砚辞刚想上前用外袍将她包裹起来，就听见她义正言辞道：“傅砚辞！你别太过分，外面还有正事等着你处理。”
姜虞鬓发间都乱了套，因着前面几次劝说不听，这会看着傅砚辞的动作下意识便误会了，手中还忙不迭抵上他的胸膛。
傅砚辞想上前的动作被姜虞打断，他神色颇为无奈，心中不由得觉得委屈。
他难道是只知道寻欢作乐之人？
想着想着，眼中的光渐渐黯淡下去。
若是今日江家没派人来，或许阿泠根本都不会想起军营之中还有一个独守空房的他。
毕竟两人分开的时候，她那般决绝。
方才旖旎的氛围散去了大半，傅砚辞看着姜虞对他满脸提防的模样，暗自伤神。
他拾起浴桶边打湿的衣衫，随意套在身上便往旁走去，再转身回来手中就多了两套衣物。
看清他手中的物件，姜虞方知误会了他，但看见傅砚辞靠近还是狐疑地盯着他。
尽管如此，傅砚辞仍旧是顶着姜虞警告的眼神向她靠拢，随后替她简单擦拭了一下，用大氅将她包住，打横抱至一旁的榻上。
“别着凉了，军营里没有女子衣物，将就穿吧。”傅砚辞将衣裳递上前，眼神一寸不移盯着姜虞关怀道。
姜虞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心中渐渐动摇起来。
原来是担心她着凉啊。
方才她语气是不是太凶了？
心里刚想完，就听见傅砚辞开口道：“我可不像阿泠，一点都不关心我。”
话语之中尽显苦涩。
“我……”姜虞刚开口说出一个字，就被傅砚辞接着打断。
“日后补偿就是了，今夜你不便在营中留宿，收拾好我让人暗中护送你回去。”
姜虞愣了下神，缓缓将衣裳穿上后，语气有些不满道：“你赶我走？”
听见姜虞反问，傅砚辞方才还低落的心情瞬时间又恢复如初，他隔着一层衣物把姜虞揽在怀中。
哪怕姜虞眼神之中再三暗示他松开，傅砚辞也不为所动，反倒越是想撤离，他手中的力道收缩的越紧。
“傅砚辞——”姜虞都快喘不过气了，实在忍无可忍才缓缓低声警告：“松手。”
似乎贪恋姜虞身上的温度一般，傅砚辞还用鼻尖蹭了蹭姜虞的脸庞。
心中猜想到姜虞想问询的事，傅砚辞直言道：“今日江菀妙来是为了给江淮传话。他半月传回来三封家书每封都提到了我，且最后都是同样一句话。”
听他谈及正事，姜虞一时忘了挣扎，回过神来后又心觉难得有片刻温存，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
“什么话？”姜虞安静的待在傅砚辞怀中，顺着他的话问道。
傅砚辞眯着眼睛，想起信中的内容略微皱眉，接着回道：“吾地气候无常，今朝饱食无忧，勿念。”
这话听起来就和平常的问候别无二样，姜虞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瞧见傅砚辞的神色，察觉到事态恐怕并不简单，问道：“这话可是有什么古怪之处？”
“太多了。”傅砚辞先是答了一句，随后顿了片刻继续：“他从前几乎不寄家书，或是半年才一封，更不会刻意提及我，用词也十分简洁。”
听了他的解释，姜虞也沉下心来细细思索。
气候无常？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边关一如往昔严寒，哪里来得气候变化无常一说？极可能是在暗示傅砚辞边关出了变数。
况且依旧瑶园得到的消息，大燕朝中下拨给边关的军饷数年未曾增长，只能算得上尚能果腹，几乎每年都在朝堂上因着军饷一事争论不休。此话，只有可能是变着法告诉傅砚辞边关粮草告急。
而江淮几次三番提到傅砚辞——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心有灵犀对视一眼，而后同时开口道：“边关有异。”
刚想到这，门外就有人过来催促。
姜虞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递了个眼神给傅砚辞，示意他注意外面。
许是先前有她闯入军营，如今恰好发现异样的记号，众人不知内情，难免由不得多想。
“将军，属下问过军师和副将，都识不得那记号，属下担心是先前的贼人所留，将军见多识广，还请将军过目。”
听出了那人语气里的焦急，姜虞十分自觉地往一旁的屏风后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从傅砚辞眼中消失，傅砚辞才让外面那人进来。
那人才刚走进两步，看见傅砚辞衣衫不整的模样，放下图纸就匆匆离开了。
听见声音远去，姜虞才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傅砚辞手中的记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短暂地犹豫了片刻，轻声道：“这暗号，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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