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还以为……有她在场你才会不自在。”
裘安思忖片刻,问她:“她是导演,我是演员,我怎么能介意她在场?”
“也不见得是个多好的演员,还不是连一个吻戏都搞不定。”染拢小声嘀咕道。
“什么?”
“没什么,我们现在就亲吗?”
染拢抓抓耳朵,有些无措。她看看自己的房间,又看看客厅。本来去找袁成荫的路上还能磨蹭一下,做点心理准备,现在……
“你想选一个地方吗?房间,客厅,或者在浴室?我都行。”
浴室算个什么选项嘛!
自己的房间乱糟糟的,被翻乱的行李箱大剌剌地敞开,衣服扔得到处都是,窗户旁边还晾着内衣内裤和袜子,红彤彤一片,非常别致。
相比起来,裘安的房间不像有活人气息,行李箱扣起规规矩矩地贴合在墙边,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摆得似站军姿,一件披散在外面的衣服也看不见,大概都被收到衣柜里去了。
对了,裘安把内衣裤晾哪儿了?这么私人的东西,不会交给酒店洗吧?
染拢想着,眼睛朝阳台瞟去。
“阳台不行,万一被拍到就不好了。”
……
那你还在阳台抽烟,工作室运营一年,预算全拨给公关了是吧。
“去客厅吧。”染拢说着,伸手关掉了卧室的灯,藏起了一屋子的狼藉。
屁股坐到沙发上的那一刻,染拢的不自在又加强了几分。
她看到裘安先是去拉上了阳台的窗帘,又倒了一杯水问她要不要润润嗓子,再站在茶几前拿起了调控灯光的遥控器,问她:
“灯光会太亮吗?要不要调暗一点?暖光会显得太热吗,要不要改成冷色调的?”
染拢看明白了,裘安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紧张着。
而染拢本来没那么紧张,看到裘安搞一通这么正式的准备工作,手心的汗都出来了。
“我觉得灯光不是问题,空调开低一点吧。”
于是她们一口气把空调调低到了二十度。
没有工作可以准备了,裘安终于安分地坐到了沙发上。她很客气,坐得离染拢远远的,中间至少可以再塞下一个袁成荫。
染拢挪着屁股靠近,裘安端起了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
尴尬。沉默。莫名其妙。
染拢心道,说要试吻戏的是你,大晚上来敲门的也是你,怎么临门一脚的时候害羞的也是你?
喝水喝个没完,那嗓子到底有什么好润的?她们只是接吻,又不会发出声音。
说起来,裘安到底在害羞个什么劲?袁成荫在场不是问题,那就是跟她接吻有问题喽?
可裘安又不是没接过吻的新手,和袁成荫亲过,工作的时候也演过不少吻戏……吧?
好吧,她没太关注过裘安出演的影视剧。
裘安火了以后,每每在电视上看到她的脸,染拢的牙齿都会不由自主地痒起来,恨不得直接抱着电视大啃特啃,咬烂她那虚伪的外衣。
所以是什么原理,让裘安这位公认的演技出色的演员,影后,一和她接吻,就羞得连角色都忘了?
染拢偷偷瞟一眼裘安,裘安却别开了视线,又开始拖延时间:“二十度会不会太低了?我去开高一点吧,夏天也要注意预防感冒。”
磨叽啥呢!
搞得好像刚刚开始交往,还没熟络到能坦然地放屁给对方闻的初恋小情侣,在琢磨着如何营造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接吻氛围。
不会有的。她们永远都不会是情侣,这样的好氛围好时机找一辈子都找不到的。
染拢心一横,抓着裘安的手腕压在沙发上,另一只手直接捧上了她的脸,眼睛一闭,吻了上去。
力度没掌握好,轻轻地磕了一下她的牙齿。染拢害怕此时退开又会磨蹭一晚上,索性就这么亲着了。
裘安的呼吸一滞,被撞疼了也不吱声,就这么闭上了眼睛,任凭染拢主导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染拢原本以为,那些影视文学作品里描述的甜滋滋的吻不过是艺术加工,可她真从裘安的嘴里尝出了甜。
在片场的时候常常还没深入就被袁成荫打断了,直到现在她才尝出滋味来。
不知道是唇膏还是什么的味道,下唇还比上唇更甜一些。
并排坐着的姿势并不适合接吻,染拢几乎把整个身子都转过来了。她索性浅浅地松开了唇,学着余悠璇的姿势跪坐在沙发上,再倾身继续着。
一个眨眼的功夫,她看到裘安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红,半睁开的眼睛里,好似荡漾着一汪春水,有着美人刚出浴时的氤氲,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意乱情迷?
唾液浸湿后的唇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沾着晨露的,成熟而饱满的忍冬果。
染拢在春风吹拂的日子里出游,一整书包的零食也不比这颗果实诱人。
忍冬在春天并不结果,这唯一一颗果实便显得弥足珍贵。它熬过了雪打寒风吹的漫漫长冬,只为留给迟来春游的她采撷。
于是她放下书包,垫在脚下,也不管那书包里的零食被她踩得烂碎。
染拢把碍事的长发撩到耳后,俯身含住了裘安送给她的那颗果实,轻轻吮.吸。
舌尖用于尝甜,她不满足于仅仅贴合的双唇,悄悄地伸出了舌头,试探着轻舔那果实。
她索取的同时,也把自己递交了出去。
兴许是没有旁人在场,染拢不用怀揣着被人撞破的胆小谨慎,安心地品尝着这令人渴求的滋味。
是裘安也没有关系。
兴许正因为吻的那个人是裘安,染拢才敢这样肆意品尝。
因为染拢知道,不管她怎么做,裘安都会包容她。
她见过极度无助且脆弱的裘安,见过过全心全意依赖信赖她的裘安,也见过百般温柔对待她的裘安。
即使裘安是演员,是影后,是从肮脏险恶的小山沟里一步步爬到雪顶上盛开的莲花,染拢也很难相信,从前的那些感情是她用过人的演技营造出来的东西。
即便染拢认定是裘安背叛了她,她也不能真像个仇人一样对待她。
染拢记得裘安有多坏,就记得裘安有多好。她记打,也记吃。
就好像染拢不大喜欢侯姐,因为侯姐不够专业,脑子也不够灵光,还常常在背后说她坏话。
其实,在染拢接到试镜邀约时,她大可以以此为筹码,要求公司换一个更合格的经纪人。而事实上也有不少人察觉到了风声,悄悄来找过她;但她知道,在她落魄的时候,侯姐是唯一一个愿意理会她,帮她的直播间买推广的人。所以让侯姐乘上这趟风,也很公平。
更何况裘安。
裘安对她做过的事比侯姐做过的要过分得多,可好的时候,也好得多。
在刷到裘安穿着高定礼服,缀着一身高奢珠宝走红毯时,染拢偶尔会停下来多看两眼。
她会一边想着大冬天的,穿成这样冷不死你;一边又想着造型师不知道她怕冷吗,好歹也加个披肩吧。
一边想着粉丝们都被裘安蒙蔽了双眼,信了她没背景没手段的励志人设;一边又想着曾经穷到羽绒服都舍不得多买一件的人,如今把几十上百万的东西穿戴在身上,是蛮励志的。
思绪纷杂,没有把控好舌头的力度,不小心舔得有些露骨。
“嗯~”
兴许是感受到了染拢的冒犯,裘安发出了一声细微的低吟。
不像是抗拒,倒像是许可。
她好像在说,你可以进来。
只可惜这不是一个恋人之间的吻,不是一个该如此缠绵的吻。
染拢只好寻找其它的方式来缓解想要将舌头探入其中的冲动。
染拢放低身子坐到裘安的腿上,不等她先动手,裘安冰凉的指尖便贴上了她的脖颈。
染拢顺势用双手环过裘安的腰,把她揽进了怀里。
身体贴合的一瞬,裘安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充.血的双唇间轻吟不断,挠得染拢的心痒痒的。
染拢在理智沉沦,身体失控的前一秒结束了这个吻。
她的上半身猛地向后一退,裘安却有些不舍似的被往前一带。
染拢轻喘着气,借着擦口水的动作挡着脸上泛起的红润,还有眼底的恋恋不舍。
好想继续,想把舌头伸进去,想撕扯她的肉.体,直至灵魂。
染拢怕再多僵持一秒,她就会控制不住身体里翻涌的**,赶忙手脚并用地,从裘安的身上爬了下来。
顺手拿起裘安的杯子,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凉水。她不在乎裘安是不是用过这个杯子,喝过这个位置。
吻都接过了,谁还在乎这点细枝末节?
凉水滚过喉咙,染拢躁动的心绪这才平复了下来。再一看裘安,她脸上的潮.红也稍褪去了些。
染拢想打破这沉默的暧昧氛围,于是把心里的疑问直接抛了出来:“演个戏而已,你这么害羞做什么?”
“你也很害羞。”
染拢当然知道,但她大言不惭地说:“我脸红是人设啊!你一脸受样怎么行啊?余悠璇是攻吧?”
裘安蹙眉思考了一阵,问染拢:“受样……是什么样?攻,又是……”
染拢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打断她:“得了,又不是没和女人上过床,你别给我装!攻不起来就等着被袁成荫骂,然后解散剧组吧!”
裘安沉默不语,脸色沉沉。
染拢怕说重了话她又要哭,于是找补道:“哎没关系啦,还有两天的时间呢,抓紧多练习一下,咱们还是有希望的。”
“好,辛苦你了。”
“这不是辛苦不辛苦的问题……”
裘安一本正经的回答倒让染拢有些不适应,眼看着脸又要烧起来,她赶紧找个借口想逃离现场:“算了,我去洗澡,你早点休息吧。”
迟迟等不来回应,却见裘安拉过了沙发上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扭捏了一会儿,问:
“今晚还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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