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树上的幼蝉仰立着身子羽化为成虫,为一整个夏天的闹腾哔响第一声。
高考刚结束不久,尝到了自由滋味的孩子们闲不下来,一头扎进了驾校的火爆促销季。多少乳臭才干的小屁孩们坐上驾驶座,渴望着成为一名合格司机。
开了空调但闷热依旧的房车里,一场轰轰烈烈的激.吻正如火如荼地上演着。
私密的环境,烘托得恰到好处的气氛。染拢放任了**,探出舌尖抵入了裘安的双唇。
哪怕嘴上不说,染拢也能感受到,裘安想要。
甚至有意无意地,鼓励她这样做。
袁成荫并没有要求她们在吻戏里用上舌头,但是,管她的袁成荫呢。
染拢想亲,想更深入地亲,想把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变成深吻,想吻得裘安喘不过气,看她在自己面前苦苦求饶的模样。
明明是一个接吻菜鸟,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但裘安那张楚楚可怜又动情的脸摆在面前,征服的**便再难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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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拢用挑拣盒饭的理由把侯姐支开了。
刚结束了下午的拍摄,还没来得及换上常服,染拢便迫不及待地拽着裘安的手腕,把人带到了房车上。
等不到夜戏结束了,晚餐的时间不是很充裕吗。
裘安知道她想做什么,一路任由她牵着拽着,既不反抗也不抱怨。
众目睽睽之下,不少人亲眼瞅见裘安上了染拢的房车,还是被染拢拉着上去的。
剧组里的流言满天飞。
有的说她们因戏生情,情难自已;了解得更多的,则说她们是旧情复燃,情难自已。
总而言之就是情难自已,至于是闺蜜情还是什么情,各人自有分辨。
只有袁成荫作为剧组绝对威严的存在,流言传不到她耳朵里,此刻正掐着时间干着急。事实上,她恨不得把这两人按在床上,让她们抱着亲一宿,最好亲到麻木,亲到不再对彼此有感觉。这样在演戏的时候,才能摒除杂念,让怎么亲,就怎么亲。
只有侯姐作为染拢的亲信,被排斥在八卦小群体之外,感受不到四处暗涌的风与海。此刻,她正辛勤地埋头分割五花肉,嘴里念念有词,阴狠狠好似在咒骂着什么,反正挺脏的。
只有茜茜坐在隔壁的房车里,亲眼目睹了一切。两辆车上的窗帘没有拉得很紧,透过缝隙,再加上脑补,怎样的姿势都看得一清二楚。去掉美女滤镜,其实挺辣眼睛的,反正她是没眼看。
染拢早在别墅那儿的时候就想到了舌吻。
但如果没有裘安的默许,她大概也不敢付诸实践。
真的很不礼貌。
要不是她舔着裘安的嘴唇时,裘安不但没有回避,反倒更加迫切地迎上来。
要不是她的舌头刚碰到裘安的牙关时,不但没有拢上,反倒张得更开。
要不是触碰到同样的柔软时,裘安稍一停滞,便比她更加妖媚地缠绵上来。
接吻不过是人类一种交换唾液的行为,染拢从前看电影电视的时候,从没觉得心动,反倒是生出了不适之感。
因为她想到影片的背后是两个演员,也许是不那么熟悉的同事,也许是互看不顺眼的死敌。
这大概就是职业病吧?
到今天,总算是让她遇上了相似的事。
可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膈应,也不觉得别扭,反倒是觉得……挺舒服的。
染拢将这归因为,看到夺走了她一切的裘安臣服于身下时的快感。
就是很爽啊!让人不自觉地沉迷其中。
她想要深入的心始终没有停下。偶然睁开的眼角瞟到余悠璇的衣着,那白色丝质衬衫下,透出隐隐约约的一抹红。
她想起了裘安今天拍戏的着装,正是最性感的那一套低胸吊带。
染拢心急,没等她换了衣服就带了人上车来。
为什么不把衬衫解开呢?这么遮遮掩掩的,多碍事呀?
染拢这么想,染拢这么做。
一颗,两颗,三颗。裘安面带潮.红,身体滚烫,理智大概是被烧成灰了,竟然连这也默许她做。
解开了纽扣,染拢并不急于将衣服从她身上剥下,而是用手指摩挲着两片衣襟之间的肌.肤。
裘安全身上下都很敏感,她的手指游走到哪里,哪里就红上一块。
如果这也能演得出来的话,那算了,影后都让她当,角色也都让她抢好了。
“我怎么觉得,我比你更适合演余悠璇呢?”
染拢坏心眼地说。
“要不咱俩换个角色演吧。你去演沈自心怎么样?你那别扭害羞的劲儿恰好和她一个模样。这样一来,袁成荫也会满意,咱们也可以继续往下拍了。”
“不要。”
“为什么?”
染拢也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裘安会认真拒绝。
她本以为裘安会说出余悠璇这个角色更适合自己之类的话,可没想到,从她情.动的双唇间轻吐出来的却是: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沈自心。”
“嗯?是你讲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我没讲错,你也没听错。”
这句话是裘安用气声讲出来的。她的身体对染拢的挑.逗实在太有感觉了。有感觉到,连声音都难以控制,生怕一不小心又吟出一声。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比我,更勇敢。”
染拢左边眉塌,右边眉挑,她没能明白裘安的意思。
染拢不觉得沈自心勇敢,也不觉得自己勇敢。
撇开私人恩怨不说,染拢认为裘安才是更勇敢的那个。
光是只身一人从小山沟里走出,还走了这么远这一点,她就比染拢厉害得多得多。
更不用说她潜伏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到最后背刺一刀,将两人的人生处境大置换,事后还将自己催眠成正义之士……
谁说裘安不勇敢啊。这裘安可太勇了。
-
侯姐在亲眼目睹了两人激吻之后,小巧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她提着盒饭,木木然在房车附近徘徊,像一缕找不着去处的幽魂。
而茜茜能看到裘安染拢在车里的荒唐,自然也看到了车外不知所措的侯姐。
她看着侯姐呆愣愣地撞破现场,然后呆愣愣地宕了机。
茜茜本来可以制止她这么做的,只是她以为侯姐在房车门口思索的那一阵,是听到了房车里的动静,在斟酌着应该怎么做;并没有想到,侯姐这个小傻瓜,竟在这个关头上走了神。
当然,茜茜要不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还是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制止的。
裘安暗恋染拢的这个秘密,她一个人在心里憋好久了。
她很想把侯姐也一起拉入局,同她分享,也让她帮着分担这个惊天骇人的大秘密。
可她下了车,把侯姐招呼到自己身旁后,说的却是:“她们俩在为没过的那场戏做准备呢,你慌什么?”
茜茜寻思着,裘安应该给她更多的工资和分红。她不仅帮裘安管理工作室,给她做随身助理,还要帮她保守秘密。
驴都没有她这么老实能干还不叫唤的。
“我以为……原来是在演戏呀!吓死我了!”
多亏了茜茜的忠诚,侯姐出走的灵魂终于归了位。
整整四十分钟过去了,房车里腻腻歪歪的人还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侯姐看着手里不成样子的盒饭直发愁:“茜茜姐,你说她们还来得及吃晚饭吗?”
“谁知道呢,再等等吧。”
结果一直等到统筹来招呼演员补妆上片场,染拢也没来吃这一份被糟蹋的盒饭。
侯姐实在不忍心好好的一份盒饭就这么浪费了,问茜茜:“我可不可以把剩饭拿去喂流浪猫?”
茜茜反问她:“你做什么事情,应该不需要我的同意吧?”
侯姐傻笑。她好像一只被公司和染拢规训久了的家犬,连出个门都要问主人的意思。如果主人不在身边,那就临时认个主人。
“那你知不知道小猫有什么忌口?”
茜茜摇了摇头,看着侯姐失落的眼神,忍住了笑意。
这小傻子,真是被染拢和裘安吓坏了。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帮你上网搜搜。”
其实茜茜原本想说的是,“你可以上网搜搜”,但话到嘴边,总是要变一层意思,她也就不多纠结了。
茜茜拿起了手机浏览了一圈,告诉侯姐:“网上说小猫不能吃葱姜蒜,也不能吃高油高盐的东西。”
“啊……这盒饭全中欸,它是不是命中注定就该被浪费了?”
茜茜想了想,告诉她:“我觉得流浪猫也许并不在意这么多。你不给它吃,它们为了生存,也会从垃圾桶里翻出来吃。”
“唔……”
“也许你可以把饭菜用清水冲一冲。”
“天啊!茜茜,你是天才吗!”
“我……”
不等茜茜否认,侯姐就兴冲冲买矿泉水去了。
茜茜无奈摇头,如果连这都算是天才的话,那天才这个名号还值钱吗。
她觉得侯姐真是很有趣的一个人,竟然为了被剩下的盒饭有了去处,就高兴成这样。
如果人的**止步于此的话,是不是幸福也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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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拢不是不想吃盒饭,她是忘记了还要吃晚饭这件事。
肾上腺素飙升的她,根本就不知饥饿为何事。
盒饭算什么?眼前不是有比盒饭更好吃、更饱腹的东西吗?
拍完夜戏收工回了酒店,染拢刚有了点饥饿感,就看到裘安款款向她走来。
她撩了撩挡在脸侧的头发,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我们还要继续吗?你想先洗澡还是先……”
还没等裘安把话说完整,染拢便把提包往地毯上一丢,抱着裘安吻了上去。
等完事后染拢洗了澡躺在床上美美敷起面膜,肚子才咕噜噜地叫唤起来。
两个问题。
第一,她的晚饭去哪儿了?
第二,裘安这跟她亲了老半天,演技是一点儿没长进啊?
明天就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她们这剧组,不会就这么散了吧?
染拢拿出了手机给侯姐发微信。
超雄恶女:我的盒饭你弄哪去了?
十分钟过去,侯姐没回,染拢无奈地摘了面膜,打开外卖软件。
然而这么晚了,好多饭店都关门了,只剩下一些她吃不得的烧烤炸鸡,还有她不咋爱吃的便利店便当。
染拢挑来选去点了几样关东煮,又给侯姐发了条微信。
超雄恶女:打叶声的合同在不在你那里?拿给我看看
染拢想看看,因为别的演员的不可抗力而终止了合约,她是不是能拿一笔补偿。
齐天大圣:合同在公司那儿,等明天上了班,我让她们扫描一份发给你
超雄恶女:这么麻烦,要不先算了吧
超雄恶女:那我的盒饭呢?
又过了十分钟,侯姐还是没回。染拢对着空气上下两勾拳,开始考虑找公司给她换一个助理,顺便再换一个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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