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下。
裘安的手指在染拢唇上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一些。
正想离开的时候,指腹传来了一阵很轻的推力。
染拢的唇峰耸耸动,给了裘安的手指一个极其温和的吻。
理智在脱线的边缘,裘安匆匆收回了手,软着步子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抵到了衣柜上,她才回过神来,看看自己,有点好笑。
她实在太喜欢染拢了。
喜欢到,要花很多很多的力气才能生出克制。
可惜染拢不知道,可惜染拢讨厌她。
染拢是个很聪明的人,她比很多人都敏锐,看穿了自己是个阴险又狡诈的小人。嘴上说着从没利用过染拢,还是为了一己私欲,用最下作的方式得到了她的吻,她的初吻。
本来到此为止,也该就够了。她配不上那么好的染拢。
可她想象了一下染拢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摇摇头,不能接受。
她一路走来,见了太多的人。
越是和不同的人相处,她就越是喜欢染拢。
染拢要么自由自在地活着,要么,只能属于她。
平复了心跳,裘安知道,她不能再继续待在这个有染拢的房间里。她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做出一些会后悔的事情来。
裘安关掉了床头的灯,到阳台上抽了一支烟,再度洗漱。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裘安拿出“风过雪松”,往被子上喷了两遍,才安心地钻了进去,在染拢的气味中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染拢发现裘安不在床上,没有多想,只当是她起早先走了。
当她感觉到文胸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当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蹭开了。
染拢收到了统筹一早发来的日程表变更通知,的确如裘安所说,原本的场次改成了在余悠璇工作室里的那场吻戏。
尽管裘安多次向她保证,说今天一定能顺利拍摄,染拢还是将信将疑。
毕竟前一天的接吻依然没进入状态,一起睡的一晚又没有做出什么努力……应该没有吧。算了,别多想,越想越害怕。
化了妆更了衣来到片场,裘安果然已经等候在这里。
裘安看到染拢来,落落大方地走来,落落大方地问她:“等会儿正式拍摄,我吻你的时候,可以伸舌头吗?”
染拢闻言一惊,缩缩脖子,做贼似的瞧瞧四周,发现没有注意到裘安说的话,才放下心来。
她犹豫着,想想自己昨天主动舌吻了人家,这会儿又说要拒绝,感觉也不好是不是。
“行吧,随便你,只要能过就行。”染拢答应了下来。
她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就当是为了拍摄顺利进行,被白菜拱了一下吧。
……
她可没说她是猪啊,那白菜种得太密,也是会互相拱的。
……
她可没说她要拱裘安啊,是一颗白菜,单方面拱另一颗白菜。
……
一回生二回熟,染拢坐到沙发上,熟练地解开了衬衫扣子,露出了里头的黑色文胸。
机器装备就位,裘安扶着她的肩膀,抬起长长一条腿,跨坐到她身上。
这几天来频频的负距离相处好似起了作用,染拢看着裘安凑近的脸孔,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心不再那么咚咚跳了。
染拢很满意。
毕竟她只想好好地拍完这一幕,让电影继续推进,好拿到另一半片酬。
按照剧本的描写,裘安探手掠过染拢的腰腹,解开了衣衫下的三颗内衣扣。
这一回,她的手提前用热水温过,不那么冰凉。可腰上那若有似无的触碰,还是让染拢细细的汗毛竖了起来。
怎么还是这样有感觉?是因为痒吧。一定是的。她天生敏感肌。
下一秒,裘安的亲吻如期而至。
可却比想象中湿润得多,柔软得多,也火热得多。
余悠璇的舌头自红唇里探出,不轻不重地扫在了沈自心的下唇上。
染拢感觉自己的大脑、小脑和脑干在那一瞬间,一块儿萎缩成了一个奇点。
她不敢吱声,任由酥麻感爬上头皮。不过一帧的时间,染拢素白的耳朵就变得通红,耳尖似有血液蠢蠢欲动,即将撞破表皮,喷薄而出。
嘴唇濡湿,被舔过的地方闪烁一帧,很快便消失在镜头中。
余悠璇用舌头撬开了沈自心的唇与牙,在口腔里肆意地进攻、掠夺。看似乱无章法,实际每一下都进犯在染拢的心坎上。
一袭又一袭,暖意自腹中暗涌,强烈的生理反应像台风登陆时,卷着沙叶与高呼声的浪潮汹涌袭来。
羞耻感盈满心头,染拢尝试着反击,可压在她身上的裘安却一点也不退让,禁锢着她的身子,不让她有丝毫喘息喊停的机会。
染拢从前以为,呼吸是人类本能,说什么接个吻就能忘了呼吸的,都是矫情的屁话。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真有人接个吻,能产生如此强烈的窒息感。
就好像再没有导演喊停,她能生生被裘安演死。
这个镜头到这里就该停止了,可半天没传来袁成荫的声音。
染拢不想演了。
她此刻非常非常需要一杯冰水,滑过被裘安搅乱的口腔,滚过沾满粘腻唾液的食管,最好能一直冲到腹腔里去,她迫切地想把身体里的冲动给浇灭。
再怎么说,身上这人……
是裘安啊。
她怎么能对着裘安生出性.冲动啊……
染拢试着推搡裘安的肩膀,可手上没有力气,这么轻飘飘的推拒,反倒像在**。
她只好改用敲打的方式。
染拢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吻戏而已,用不着定什么……安全词的。
余悠璇终于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减缓了速度直至停下,染拢趁机推了她一把。
双唇分离,余悠璇重心不稳,在沈自心的身上摇摇晃晃。
沈自心又担心似的,小小地拉了她一把,稳住了她的身子。
沈自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瓮声道:“赶紧画吧,画完了我就走。”
袁成荫听到这句不属于这一镜的台词,猛地回过神来,这才赶紧喊了咔。
裘安默默地从染拢的身上下来。
一时间,棚里沉默得吓人。
谁要是在这时候放一个响屁,能一直尴尬到进棺材的那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摄影师忽然结结巴巴地开口:“啊,不,不好意思,我我忘记按暂停了。”
声音落地,在场的工作人员们这才像被解除了定身点穴一样,齐齐松了一口气。
刚把身体的掌控权拿回手里,一个个的,好像都不大适应。
“啪”。忽然清脆一响,场记羞红了脸,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场记板。
“咚”。忽然又闷声一响,录音师羞红了脸,默默把杵到天花板上的挑杆话筒收了回来。
“咳咳。”袁成荫想起自己是导演,终于开始控场,“你们……先过来看看回放吧。”
袁成荫的“你们”通常指的是染拢和裘安俩人,可这一声令下,在场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倒是弄得染拢有些不自在。
挑逗,牵扯,缠绵。
一个用进攻释放**,一个闪躲着却也迎合,所有的微表情全都被镜头捕捉到,全都恰到好处地契合着角色。
“嗯……很好~嗯……非常好~这条可以!”
工作人员们正想鼓掌欢呼,转眼看到染拢的眉头死锁,呼声溜到了嘴边,也硬生生地咬着嘴皮子不敢嘣出来。
染拢不悦发问:“你这不是会得很吗?那前两天算什么啊?装的?演的?整我的?”
“不。”裘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应对,“多亏有你这个好老师,我才能模仿得如此到位。”
在场的人不知道她们过去的两天经历了什么,但从这对话中也足以听得出点点端倪;再加上剧组上下传遍的这两人不仅住一间房,昨天还上了同一辆房车的八卦,更是想入非非。
染拢听了裘安的话,怒上心头,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只无关的耳朵,口无遮拦道:
“所以你成天摆出那副表情来勾引我,就是为了让我——”
染拢不管不顾,随便在脑子里搜罗了一个词就往外吐:“激发出兽性,你才好模仿?”
什么勾引……什么兽性……
捕捉到这些不堪入耳的词汇的工作人员们臊得面红耳赤。
这是她们不上交工资,就可以听到的吗……?
就连袁成荫都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这两人勤于练习她是开心,但没想到竟至于到这种地步。她转头,想给置身八卦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可解释的。
裘安听到染拢说的话,瞪大了眼睛,同样是一副讶异的表情:“不,不是这样的。”
“得得得!”染拢不耐,“我说啥你也就只会这一句。看在这段戏过了的份儿上,我也就不和你追究了,下不为例。”
裘安讷讷地点点头。
袁成荫和工作人员们,也点起了各自的头。
……
房间里的拍摄结束,准备收工出门的时候,忽而听到一阵咕咚刺啦哎呦你别推我的声音混杂远去。
染拢推开门,看到一票剧组成员们对墙面壁,数量不比第一天盘算着来看她出糗的人少。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群人是在偷看什么。
还是侯姐没心没肺,第一个地冲了上来。她热泪盈眶,握着染拢的手,差点就泣不成声:“这场戏过了没有?我们不用回家了,对不对?”
“什么啊,怎么搞得跟选秀节目要被淘汰了似的。”染拢拍了拍侯姐的手,示意她安心。
“呜呜,我刚刚听到她们说,这场戏再拍不好,剧组就要解散了!过了就好,过了就好!”
袁成荫听到这话,脸呼地一下黑了下来,她问侯姐:“这件事你听谁说的?”
侯姐看向还在面壁中的成员们,这些人悄悄又齐齐地把视线指向了没被清场的摄影师、录音师和场记三人。
这下,轮到这三人面壁了。
好在这次的泄密无伤大雅。刚啃完一块硬骨头,袁成荫也不想责罚她们,扫了兴致,只好无奈道:“传得很好,下次不许再传了。”
三人猛猛点头。
染拢用胳膊肘戳戳裘安,小声道:“诶,你的梗你的梗。”
“我的梗?我的什么梗?”
“你不应该上去问袁成荫,”染拢模仿着裘安,换上一副严肃疑惑不谙世事的表情,“传得很好吗?”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
“……”
这女人是怎样,刚拍完吻戏就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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