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整整一个月，沈瑞曦终于踏出了训练营的大门。
今天本就是月假，不用厄斯垂说，也该休息了。训练营设在城南，因为有军事驻地，这一带显得冷清许多。
沈瑞曦揣着刚领到的补贴，熟门熟路地往城中区走去。上回因为身体原因，只是在医疗处与广场那条街转转，这次她打算好好看看。
训练营离城中可有一段距离，沈瑞曦到热闹的商业街时，感觉自己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混在一起，震得她耳膜发麻。她下意识地往路边躲了躲，结果撞到了一个卖糖人的摊子。
"看着点啊！"摊主不满地嚷嚷。
沈瑞曦慌忙道歉，眼睛却盯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糖人移不开。奇形怪状的模样，还有各种小动物的，个个栩栩如生。
"买一个？"摊主见她感兴趣，语气缓和了些。
她犹豫挑了个小狐狸形状的，有些舍不得吃，就这么举着继续往前走。
“你所求为何？”
谁在说话？
周围的喧哗声归于平静，景色流逝成为一片漆黑。
沈瑞曦站在黑色的虚无中，面上看不出情绪。
“你所求为何？”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辨不出方向，分不清男女，甚至不像是通过耳朵听见的，而是直接在她脑海中回荡。
“你是谁？”
没有回答。
头顶上方，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缓缓睁开。当她抬头与它对视的瞬间，灵魂都在震颤。
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不对。”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困惑，“你现在不应该在这里。”
一股巨力猛地推在她背上。
沈瑞曦一个踉跄，重新踩到了坚实的地面。商业街的喧嚣瞬间重新涌入耳中，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曦！”索尔在街对面朝她挥手。
见她望过来，他咧嘴笑着，三步并作两步穿过人群跑到她面前。
沈瑞曦将心中的疑虑暂时压下。
索尔瞪大眼睛盯着她手里的糖人：“你居然爱吃甜的啊？”他语气里的惊讶掩饰不住，毕竟眼前这位可是训练时骨折都不吭声的狠角色。
“有意见？”
“没有没有……”索尔挠了挠头，“就是觉得有点意外。你看你平时训练那么狠，吃饭也从来不挑，还以为……”
“……”
两人并肩走着，沈瑞曦在路过点心铺时买了两个甜团子。将其中一个递给索尔时，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不回家吗？”
“我哥出任务还没回来，”索尔耸耸肩，“回去也只有我一个人。”
沈瑞曦顿了顿：“那真是可惜了，还打算带点礼物去感谢他呢……他没给你写过信吗？”
“没有。”
再次来到中央广场时，沈瑞曦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特殊的吸引力。
“你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索尔突然发问。
这个问题，她早已听过太多遍了，就连刚才那诡异的情形都在追问她所求为何。
沈瑞曦倏地停下脚步，回头凝视着索尔。
“力量。”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只有掌握足够的力量，我才能拥有话语权，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索尔自然无法理解。
在他所受的教育里，雌性不受大部分律法束缚，已然自由得多。除非自己不想，能够完全主宰一个雌性命运的也只有更高权力的雌性。
“族里施压吗？”
“算是吧”
沈瑞曦已不愿多言，低头吃着甜团子。
“好吃”
索尔快步走到沈瑞曦面前“以后我跟着你，你几次出手帮我，以后我跟着你，那些找你麻烦的人我帮你打回去。”
“不怕被抓？”
“你会捞我的吧……”
当初一组有兽人找索尔麻烦，好几次都被沈瑞曦撞见。她路见不平，三两下就把那群挑衅者揍得鼻青脸肿，嘤嘤嘤逃了回去。再加上课堂上几次三番的解围，自此，沈瑞曦的身影在索尔心中变得无比高大。
“你为什么不找个雄性当老大？”
索尔闻言，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找雄性当老大？”
这倒是她狭隘了，在雌性本就占据优势地位的环境里，索尔认一位强大的雌性作老大，实在是再合理不过的选择。
况且，以现在的实力，自己前途不可限量。
想通此节，她不禁在心里失笑。
“现在有这么厉害的雌性当我老大，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你哥同意吗？”
索尔把嘴一撇，头扭向一边，满不在乎地嚷道：“我才不管他呢！”
“行，我同意了，以后我罩着你。”
就当报答他哥当初的救命之恩了。
二人在广场边上的石阶上坐着休息，接着去了趟医疗处。
“真不巧，她们都不在。”沈瑞曦有些遗憾地说道。
索尔探头看了看：“可能是去采药了，或者被谁叫去出诊了。要等等吗？”
沈瑞曦摇摇头：“算了，也没什么急事，下次再来吧。”
又在城中闲逛，直至太阳西沉才回训练营。
途经一座废弃房屋时，沈瑞曦脊背一僵——有种东西在暗处窥视。
那视线黏腻而冰冷，毫不掩饰的恶意，令人汗毛倒竖。
“你也感觉到了？”沈瑞曦低声问。
身旁的索尔早已绷紧身体，兽耳警惕地竖起。
“来者不善。”
“先走，”她当机立断，“现在起冲突，对我们没好处。”
对方敢如此肆无忌惮，实力恐怕远在她二人之上。
两人不再多言，身形疾掠，朝着训练营的方向全力赶回。
直到踏入营地巡逻的边界，那道冰冷视线才骤然消失。
沈瑞曦脚步未停，径直朝厄斯垂的办公室赶去。
在走廊拐角，希嘉一把扶住险些与她撞个满怀的沈瑞曦，惊讶道：“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刚回来？”
“我去找教官。”
希嘉闻言，指向会议室方向：“别去了，刚通知所有教官和老师去开紧急会议了。”
“我在外面等着。”沈瑞曦脚步不停。
见沈瑞曦走远，希嘉叫住也想跟上的索尔，压低声音追问：“你们怎么回事？”
索尔回头，脸色凝重：“我们回来时，被盯上了。”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轻巧地从走廊横梁上翻落。
佑米抱着手臂，背靠石柱“不只你们，好几个学员回来的时候都表示一直有东西在暗中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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