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分,於瞲把上午布置的数学题拍给言放,让他乘着午休写出来,便于她晚自习誊写。
收拾完桌面上碍事的笔具,她准备安安分分的睡个午觉,上课上的要人命,唯有午睡安她心。
“言放同学,”王涵涵小声的喊道。
於瞲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她,眼神询问怎么了。
“新一期的黑板报要出了,可以帮忙写板书吗?”王涵涵将打印的板书内容放在桌上。“哦好,”於瞲点点头,一会她得去校网上看看言放写的板书字体,不知道能不能模仿个七七八八,“等你们画完我再写。”
“好,还有就是你发烧好些了吗?”王涵涵问完脸有些泛红,眼睛低垂着不敢看他。
於瞲怔愣了片刻,她们班的女生大多直率张扬,她混迹期中,同质化,遇到害羞矜持这类型连带感染的她都有些羞涩,结结巴巴的回复:“好多了……谢谢关心。”
“好,那就好,”王涵涵说完头都没抬过,“我先回去了。”
有的花就是大胆而奔放,像是要燃烧殆尽,有的花就是害羞而内敛,开着小小的身体,散一点淡淡的香。还有的花高傲而清冷,孤芳自赏。
真好呀,於瞲看着她害羞离开的身影不经感慨,多姿多样,每一种都很漂亮呢。
转过的脑袋顺着往后瞧,大黑板上规整清爽的板书看着很是舒服,黑板报都要拿去评比,所以言放写字多了份规整少了份随意。
跟她之前在班上的板书字体相差无几,模仿起来也不费劲。
於瞲都没回头看过,稍稍抬眼才发现后面黑板上挂了副书法作品,马到成功四个大字跃然纸上,一气呵成。
是标准的行楷,末尾处有署名,言徵,字上有淡淡的红色的章印。
在这幅大字下面写粉笔字吗?於瞲倍感压力。
梁欢宜轻手轻脚的抱着一沓校刊走进教室,轻轻的放在讲台上,还是不免激起一层粉笔灰,微型世界下起了雾。
言放没打算睡觉,时间紧迫,背气候成因,背洋流走向,他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十分钟用。
“於瞲,我帮你把校刊搬过来了,大家都在睡觉,等快上课再发嘞,”梁欢宜凑近,压低音量说,“这个是你的稿费,语文老师让我转交给你。”
“谢谢,”言放点点头,没在意,把钱塞进笔袋里。
梁欢宜诧异了一瞬,以往於瞲拿到这笔钱都会兴奋的左看右看,对着灯光看,对着日光看,还会顺着纹路摸一遭,今天居然满不在乎的模样。
预备铃响,乘着两三分钟的间隙,一本本蓝色校刊发放到每位同学的桌上,正中间印着学校大门的封面。校刊是一季一刊的形式,上面除了收录学生投稿的文章外,还有老师分享教学经验,和学生讲解学习题。他当时也登过,写的是关于探究动量守恒定律的实验,只有二十块,可能是按字数计价。
言放翻开看了眼目录,顺着目录指示,找到於瞲那篇文章的对应页数。手摸索到抽屉里抽出一包旺旺仙贝,打算边看边吃,在学校里他鲜少吃零食,毕竟人设在那,帅哥都不爱吃零食的。
拆开,正准备塞进嘴里,又想起於瞲叮嘱的要适当分享,第一次像小女生一样分享零食,他还有些变扭,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新的递给同桌,“你吃不?”
“周king的课你敢这么明目张胆,你胆子真是肥了!”赵月悦压低声音,说着手飞快的从他拆开的那包抽出一块,低头塞进嘴里,像只仓鼠吭哧吭哧。
言放看了一眼那包递过去的新的,又看了眼他这包拆开的,若有所思,原来要拆开了分享。
旺旺仙贝塞嘴里,有样学样的低头吃完。刚啃完,正式上课铃恰如其分的响起。
言放刚瞄了眼文章题目,历史老师就夹着一沓卷子走上讲台,他把校刊一合上,收进桌肚,打算下课看。
班主任汪辉站在门口,敲敲前门,铁门发出铿铿的响声,冲历史老师抱歉的笑了下,“讲个事,”然后面朝大家说,“下课直接去大礼堂啊,今天有数学讲座,下节课不上了。”
班上传来一阵压抑着的哀嚎。历史老师在此,他们不敢大声造次。
汪辉说完就如疾风一样快步走开。
评讲前两天的考试卷,卷子发到手,言放看了眼分数,91,抛开数学不谈,於瞲剩下的每门科都漂亮的打眼。
下课时分,汪辉掐着点站在前门出逮人,生怕这群小兔崽子墨迹,催促到,“搞快点,搞快点。”
言放想了想说:“老师,我能不去吗?”
“你数学很好吗?你不去!”老汪满脸不高兴,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数学烂的不能看,聊也聊过了,就是死性不改,数学扶不上墙。
“还行。”言放下意识的话脱口而出。
“你是对你的数学有什么误解吗?”老汪气结,一脸无语的看过来,“这个讲座听了,能提升一分都是好的,一分什么概念你们明白吗?”
“一分就是一万人。”班上零零散散的声音响起,显然这话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言放不乐意去,“我脚都这样了也不方便呀。”
“脑子能转,耳朵能听,眼睛能看,手能记的,给我去。”老汪懒得跟她掰扯,“我找两个人抬也给你抬去。”
什么讲座,听了是能点石成金吗?还是山上的顽猴也能茅塞顿开?浪费这时间,他宁愿看些地理政治。政史地本来就是靠积累的学科,短期提上去已经很吃力了,现在时间又这么紧迫。
思衬一会儿,言放掏出於瞲的地理笔记,打算坐远一点,慢慢看,临走前,言放又把那本校刊捎上,打发时间。
一队人在门口晃晃悠悠的排成队,边恋渚准备包着脑袋从后面绕出去,却被汪辉一眼就盯住了,叫住:“边恋渚!你头发怎么回事!”
“我妈烧菜不小心烧到我头发就……变色变卷了。”边恋渚越说越没底气。
“哇!那别人还开什么理发店,都去你家烧菜得了!”汪辉气得不轻,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明天就给我染回来!”
“我住校……”边恋渚鼓着脸。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安慰她,言放闭了闭眼,简直就是服从性测试,压着拐杖,隔着校服拍了拍人的手臂,以示安慰。
“我没事,”边恋渚顺势要去挽住了他的胳膊,却发现人两只手都得拄拐杖,还夹着一本笔记和校刊,帮忙拿住,小声的说,“你最近好用功呀。”
“快月考了,不想考太差。”言放实话实说。
边恋渚直白的说,“那更要好好听数学讲座了呀!还带这些?!”
言放:…………
礼堂很大,闹哄哄的像是菜市场,各班主任站在一旁指挥秩序,等到她们班进入时已经乌压压一片脑袋了,深红色的绒质椅背,地上的地毯与拐杖产生摩擦,他走得稍微有些费劲。汪辉看不下去,拉着他就把人往靠右的第二排放,边恋渚震惊的看过来,没动。
“你走你的。”汪辉说道,又转头跟言放说,“你就先跟别的班挤一挤。”
言放无奈的点头,都说了不来蛮。感受到一股热烈的目光,一扭头,旁边李成正目光灼灼的看向他,言放赶忙扭回来,装作没看见。
“唉唉唉,”有人拿笔戳他的背,一回头,赵云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言放的青梅竹马呀,你好你好,你记得我不?就是那天操场……”
“闭嘴!”於瞲扭过头狠狠的剜了赵云强一眼,转过头时与言放对视又错开,怎么就坐这么近呢。
“老言你干啥呢,不就说两句话蛮……”
言放礼貌的笑笑,“你好,我叫於瞲。”
“啊,你好你好,妹子脾气真好。”
数学,喜欢用巧妙的数学来抽人。
抽到於瞲班的人。
前面的班级传来一阵笑声,像是话筒发出的电流声一样刺耳。
短暂的一阵笑声,却让台上的讲师尴尬的看过来,犹豫着要不要换个人回答,毕竟当着这么多人面答不上来可能会尴尬。
她们班是平行班中的指标班,文理分科后将凭着指标进来的都塞在了11班,所以自然而然的被认为是菜鸡。
有时眼神和笑声往往比言语更有杀伤力。
言放微微蹙眉,抬眸看向了几个明目张胆看过来的几人。
那眼中嘲弄的笑意微微溢出。
有些烦躁,略微也有些不爽,於瞲不会是事实。
被叫到的是个女生,脸涨红了,扭扭捏捏的站起来,没有走出来的意思,而是低声说了句:“我不会。”
让她坐下。
若有若无的笑声像是打地鼠游戏中时不时冒出的地鼠。
间断又连续。
叫到了前排的一个回头看他们的男生,在他说完答案后。
言放也短促的笑了声。
在没有其他声音之下就显得格外刺耳。
那男生回头看她,你笑什么?
言放歪头,有样学样的还回去,眼里嘲弄,“错了,不好笑嘛?”
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前面的笑声像浪潮一样拍过来。
指标班说重点班的答案是错的,不好笑嘛?
“安静安静,”讲师理了理话筒,“就算答案是错的也不能嘲笑同学。”
答案是错的。
话语很轻,却像一把锤子一样重重砸在了她们的脑袋上,使得人还有些发懵。
前面的班级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呆若木鸡。
“那不会又有什么值得笑的,”言放没压住,“错和不会的结果是一样——那就是没分。”
说完不畏的看着那个男生。
“女同学说的言之有理,既然这位小同学指出来答案不对,那么请问这位小同学能否告诉我们正确答案?”
言放不能往下装了,点到为止的耸耸肩,“我不知道,我猜他是错的,运气好,猜对了。”
礼堂里哄然大笑,这次是真的被他的笑话给逗乐了。
男生的脸瞬间变得五颜六色,像是被戏弄了一番。
忿忿不平的看过来。
言放却无所谓的看回去。
“你好帅啊,於女侠,”李成在一旁小声的嘀咕。
“能不能别喊这个称呼,”假於瞲还没发作,真於瞲是真受不了了。
“人於瞲还没说啥呢,你急个锤子。”说完又扭头跟言放继续搭话,“今天的午饭好吃吧?今天是我点的菜。”
言放皮笑肉不笑,可不是蛮,都是你爱吃的,面上还装上一装,“谢谢你来送饭。”
“是不是发稿费了?”於瞲
回去给你,
【不是啦,你记得请边恋渚喝酸奶,还有梁欢宜,她上次请我了。】
於瞲觉得出于礼貌的问一下:【你喝不喝,给你也买一瓶。】
【多少稿费?阔成这样了。】
【你懂什么!这是我们革命般的友谊,值得!】
学校酸奶八块钱一瓶,三瓶二十四还有结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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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数学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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