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暑假时,贺觉语开设了一门线下书法课,地址选在自家,专门收拾了一间房出来。
推广在网站上后,迎来不错反响。
大抵是先前他在线上的录播课积攒了不少客源。
他想用这笔钱请她吃饭。
在贺觉语四岁那年的冬天,黎沁书女士远在外省。
外婆家没有暖气,贺觉语冻得厉害,全身紧缩在厚实的棉被里,头也不敢裸露在外。
半夜三更,正在熟睡的贺觉语丝毫发现不了一点动静。
一闪一闪的车灯通过纱窗投了进来,在地上摹出一道透白色的纹路。
黎沁书出差期间就会把他送到霜城,让他和外婆外公待在一起。
贺父从事外交工作,常年不回家。
在外婆家的时光往往是那么独特对于贺觉语来说。
可他似乎没有超能力,他是活生生的人,需要情绪。久久不见自己父母,难免不安。
他很少麻烦外公外婆,总是选择自己睡。
这也导致他会有些许安全感的缺失。
而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最是盼着外出的大人回来。
而这时亮起的车灯无疑是最好的,抚慰心灵的良药。
黎沁书出这趟远门前答应过自己儿子,要和他回z市去吃那家招牌为龙井虾仁的餐厅。已经应下的约定,在小孩子的世界里,不赴约就是毁灭他们活性的罪魁祸首。
早上十点的闹铃准时响起,黎沁书按掉后,躺了小会,起身下了床。
与此同时,贺觉语拐着轻快的步伐跑进来。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可以去吃那个好吃的了是吗!”
贺觉语这个时段就已经含了小美人的胚子,完美结合父母的优点。
贺父是苗族人,还有少数民族加分的优势,他自然也就跟着。
奶奶经常给他做苗族服饰。每回穿这个带他出去,会被好多宝妈争着要当自己未来女婿。是可以当童模的程度。她时常在想,如果自己生的是女儿,会是怎样的。应该会更让人爱不释手吧。
之后黎沁书就和他回了z市,尝到了念念不忘的味道。
藏在童年中的美好,得用无价来衡量,无法抹灭。
带着这些过往,蒙上一层最佳滤镜——对于里面的事物。
这次不同,他能靠自己的能力,创造一个新起点。
出了场馆,贺觉语叫住了她。
“白沂冉同学,你中午有什么打算吗。”
白沂冉回过头,心想:他该不会听到她们的对话,真要自己请他吃饭吧。
“嗯——”
“你没有打算的话,我可以请你去吃。”
白沂冉硬着头皮说完请他吃饭的话。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压根没听到那个对话,也不在意请不请他吃饭。
他只是想用自己赚的钱请她去吃饭,就像小时候参加她的生日会那般,有独处的机会。
“那白同学,不用你请了,我请你。”
“你有没有吃过一道菜,龙井虾仁。”
白沂冉愣怔。
这个男同学怎么一上来就说要请她吃饭,怪里怪气的。
不过龙井虾仁这道菜白沂冉确实吃过,是当地的特色菜,很有名。
考虑到她确实没约,白沂芄也在家点外卖了。
“吃过,挺不错的。”
“那我们就去吃那家餐厅吧。”
贺觉语又问:“我们打车吧,AA?”
白沂冉:“可以。”
车内,两人低头各玩各的手机。
过了一会,白沂冉按下手机右侧的关闭键。
她抱着想打破这种局促感的心思,主动和贺觉语挑开聊天窗口。
可没坚持聊几句,再次陷入沉默的境遇,她回归老本——看向窗外的风景。
白沂冉心说:看在是请自己吃饭的“大好人”,便想说点客套话,不然过意不去呀,冷落金主,实在做不到。
看着他低头略显严肃的神情,像是手头有什么事要处理,白沂冉自然不敢过多“聒噪”。
人在感到拘束的环境里,会下意识的拿语言遮掩,调整自己,同时也在将自己的思绪变得丰富,故不知不觉就会有莫须有的话喷涌而出,背叛本性。
………
到达目的地,贺觉语付了款。
白沂冉指了指靠窗的空位,“我们坐那吧。”
两人并肩走去。
贺觉语翻看着菜单,快速勾了“龙井虾仁”那一栏。
然后转交给白沂冉。
白沂冉仔细端详了会,勾选了三道她比较爱吃的菜。
既然是请她。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没有这个习惯。
之前父母带她来吃过,她记得没错的话,份量一般般,算不上正常。
且价格还挺贵。
贺觉语真是大方啊。
想是这么想,到底是不放心,“你真的要请我吗?不考虑我们两个人A钱吗?”
还没等对面作答,白沂冉又开口道,“因为我前几年来吃过一次,不知道有没有变,反正我是觉得它这里份量还挺少的,价格,也小贵。”
这真的说出了她的心声。
贺觉语勾了勾唇角:“其实我也觉得,但是没法,就馋那一口。”
“我负担得起,你负责吃饱就行了。”
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已经有着自己赚钱,丰衣足食的能力了。
她还停留在,花父母的钱,请她这个还不熟的同学吃饭这个想法上。
在等着上菜间隙,白沂冉眼前这个人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内容,而她被拿手机的手给吸引了去。
视线落在了贺觉语的手上。
冷白釉的皮肤下延着淡青脉络,阳光浸透下,骨节在薄汗里泛着光泽,手指甲覆上一层薄薄的护甲油。
“谢谢。”贺觉语对服务员说道。
眼看白沂冉回过神来,他便也起身询问:“白同学,需要蘸料吗?”
白沂冉点点头。
调味品区站了很多人,像流水线那样走着。八个蘸料碟一一对应,摆放整齐的呈现在台面上,在餐厅灯光照射下,诱人的效果愈发强烈,每个人都极具默契,焦急等待着美味到碟中。
轮到白沂冉调制。她打的是基础蘸料——酱油碟。
她端着装着酱油加适量香菜还有一点点香油的碟子,专心的走回座位上去,一心一意只有美食,被蒙蔽了双眼。
一位男人脚步踉跄来到她身前,稳住身子后,声带像被砂纸磨过:“打扰一下,小姐姐,可以加个好友吗。”这是个疑问句,从他喉咙里发出来,却格外肯定似的。
“谢文浅?”在她身后的贺觉语说道。
贺觉语眼尾渐渐上挑,玩味似的打量着眼前人。
这人他认识,是他初中同班同学。毕业后也继续留在z市上学,不过贺觉语没打探过上的是哪所学校,跟他不算熟,甚至有点反感。具体原因就得倒回初中。
初二下册。
今天是考试日,学生们都在不紧不慢地复习着各个科目。首先要迎来的是生地的合场分卷考,这两小科也是这个时段令他们最头痛的——六月下旬的生地会考。
贺觉语经常名列前茅,几乎很少掉出过前三。偶尔会允许一两次给人追上来的机会。但这种情况,他自身实力又不太能执行。没等黑马出现,自己先捍卫了。
名声传的很快也很广,成为人人都偷偷讨论的对象。
A同学:“唉你知道贺觉语吗,老厉害了,在一中能保持这个水准还是在次重点,以一己之力单挑火箭班那十五个人啊。”
B同学:“我靠,肯定知道啊,帅得要命,根本没见过这款的,简直了,去哪找我就问。”
上午八点半,广播一声号令,监考老师启封试卷并分发。
贺觉语正前方,差两个位置就是谢文浅。
所有人的考场都是在自己本班,不会有变动,班里座位在哪就坐哪考。
考试进行到中途,贺觉语用余光发现了一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过来,很准,在他桌上。接下来的事情,想必正常人都心知肚明了。
贺觉语初中三年唯一一次被通报。
对贺觉语来说,这关乎不了多少他的脸面,倒是他,心里应该很不踏实。他不想浪费精力跟这种人扯皮。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