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蓟对被称作威哥的人温和地笑道:“这应该是当事人问的吧。”然后微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少年,“我记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听你朋友说他下血本了,你们是打赌了吗?好好读书吧,为自己更美好的未来奋斗,不要辜负光阴,盛年难重来。”
褚彦看着对面笑得一脸包容的女孩,“柏蓟,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少年又把之前表白的话重复了一遍。柏蓟看出了褚彦的郑重与认真,于是自己也收敛笑意,郑重道:“你说的喜欢能多久呢?年少时总是特别容易喜欢一个人,觉得能喜欢一生一世。以后你真的成熟了,回过头来再看,就知道你现在对我的喜欢就只是一种朦胧的好感。没有经历过长久的相处,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喜欢一下就散了。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能喜欢我,这是我收到最好的毕业礼物了。”
眼前的女孩有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俏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的娇靥上。看面相这样人的心地最是善良不过,可是褚彦却从她的嘴里听见最不想听的话。她的话语虽软,却字字都表达出对自己感情的不信任,认为自己的感情肤浅易得。她不知道她是他唯一喜欢的人,不知道他把她放在心里了好久,不知道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来追逐不大可能的幸福。
褚彦抬脚向柏蓟的方向走了两步,两个人之间只剩下两个拳头的距离。褚彦的声音有着些许的愤怒,“我的感情,我的未来都不劳你费心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从不拿感情开玩笑,更不会用感情打赌。”明眼人都知道叫做褚彦的少年生气了。这时一个穿着初禾一中校服的胖墩冒出来一句:“蓟姐,这也长得太帅了,你就答应了他吧。你再不答应,他就走了。老师都教育我们要抓住机遇,乘势而上。学习如此,爱情更应该的嘛。”这引来周围的一片附和之声。
小胖墩得意洋洋地挑眉看了看柏蓟,柏蓟佯装生气道:“毛平,快上自习了,还不快进去。马上期末考试了,你要是成绩下滑了,小心陈姨揍你。”说完还朝毛平威胁似地比了比拳头。这个叫做毛平的小胖墩和柏蓟住在同一个小区。柏蓟的妈妈说话嗲吧,脾气温和而毛平的妈妈大嗓门,一天到晚风风火火。可是她俩却异常亲近,所以两家来往得比较频繁。
毛平其实是怕柏蓟告状的,主要是因为陈女士太喜欢柏蓟了,一直拿她作为标准。如果柏蓟真的跟他妈妈说了什么,那一顿竹笋炒肉丝是免不了的。想到这,毛平缩了缩脑袋,背着书包,一步三回头往学校里走去。这时学校晚自习的预备铃响起来了,围在周围的初禾一中的少男少女都在岗亭大叔催促下恋恋不舍进校门了。
褚彦默默地转过身去,也准备离开了。他自嘲一笑,随即像认命般地恢复如常。他早该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更明白自己以后会拥有怎样的人生。夕阳在西边的天空渐渐散开,笼罩着这个日益繁华的宏城。有些人在这美丽夕阳下,轻松幸福过了一生,而有的人精疲力竭地苟且偷生。生活困苦永无止境,现实告诉他只能认命。
柏蓟虽然看不见褚彦的表情,但是她能感受到他的绝望。柏蓟想大仲马说得对,人类的全部智慧就包含在这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她如果能给这个少年希望,其实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她何必要做得这么决绝呢。等少年拥有了新的天地和人生,自然就会忘记这浅薄的单纯的喜欢。
柏蓟深吸一口气,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脸上传来的痛感,让她更加真实地感受到,她重回到了19岁,她重生了。在出院的前一晚睡梦中,她梦见了牧时序。牧时序穿着绣着字母M和J的白衬衫,两个字母之间有一支丘比特之箭,寓意互相衷情。这是牧时序24岁生日时,正在读大一的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的手里拿着一朵盛放的玫瑰,专注深情地望着她,她却旁若无人地跑向了别处。那时候两人都是青春模样。突然画面一转,牧时序模样已经老去,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皱纹,身上仍然穿着那件白衬衫,手上的玫瑰已经枯萎。
“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来。我好......”话还没有说完,牧时序就倒了下去,身下的草坪突然换成了废弃工地杂乱坚硬的水泥地板。这时的柏蓟还是年轻的样子,她不可置信,惊恐地看着后脑还在汩汩流血的牧时序,一时间心痛难以自抑。病床上的她,突然心梗,透不过气来,好像心脏马上就会破裂。就在柏蓟以为自己会死去的时候,她回到了初禾一中的校门口,回到了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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