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你若是还需要钱,可以找我,我不介意再买一回。”
车子启动,顾斐一脚油门下去比阿程凶狠万倍。沈持微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赶着去杀人泄愤。堂堂迈巴赫,被他开成了卡丁车。以致沈持微只顾攥紧车门扶手,忘记了刚才自己要说什么。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雁城内河畔的草坪上。
顾斐熄了火,也熄了车内的灯。
在一片昏暗中,沈持微听到对方低沉阴冷的问话。
“你怎么知道,要联系我?”
糟了!
直到这一刻,沈持微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她给这个男人发送的那条求助微信,写的是“官甯遇到了麻烦”。
她只是睿和小学的沈持微,只是莫子衿的班主任兼补习老师,她不应该知道他与官甯的关系。
知道顾斐与官甯的关系的,是顶着谭菁菁名号的沈持微,是月徊里的那只黑天鹅。
这正是顾斐自出现以来,面色阴沉的原因。如果这个女人在微信中只是说她自己遇到了麻烦,那倒是正常。毕竟他们发生过那样的关系,她想赌一下自己会不会去救她,也无可厚非。
可她说的是官甯遇到了麻烦。
这代表,对方知道他与官甯的关系。
她为什么知道?知道到什么程度?
顾斐必须问清楚。
“对不起,有一次周末,我在海洋公园,看到了你们,还有子衿,你们三个人。”
沈持微抢先回答,她决定说实话,毕竟这个实话无伤大雅,也容易让人信服。
果然,男人眉头舒缓了些,半晌后,幽幽道,“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沈持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一句颇有解释意味的话语,只偏头看向车外。
顾斐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脸边沿的轮廓,他打开了一小部分内室灯。暧昧的光晕下,女人凌乱的发丝散落在肩头,雾霾蓝衬衫被扯的皱乱不堪,被泼了水还没有干透。因为掉了一粒扣子,胸前袒露一大片奶白色的肌肤,往下是若隐若现的凹凸。
他的目光并不避讳。她的属地,还有什么他没看过。
他甚至一整个侧过身来,修长的双臂张开,撑住副驾的座椅,将她环绕在逼仄的空间内。注视她的脸,也注视她脖颈上的掐痕。
“做翻译就做翻译,为什么要跟着去饭局?”
“?”
沈持微侧过脸,疑惑地迎上男人的目光,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又在找买家吗?”
“......”
他竟然是这么想的?沈持微到此刻才明白他在误会什么。
男人脸上挂着轻蔑的笑。
“在雁城,出手像我这么大方的买家,可不好找。”
“你误会了。是官小姐的经纪人临时有事,她请我陪她去的。”
沈持微解释完又后悔,凭什么跟他解释?
误会就误会。
她找买家不行吗?
关他什么事?
“这样啊。”男人的语调,听不出信还是不信,他又向前倾了倾身子,气息扑打在沈持微的脸上。
“你若是还需要钱,可以找我,我不介意再买一回。”
说完,他修长骨感的手抚上沈持微的脖子,停留在被畜生掐出的瘀痕上,力道很温柔,像是动物舔舐伤口。
很快,被女人柔若无骨的两只手齐齐抓住。
“我今晚救了你的女朋友,你就这么对我,你就这么对她?”
男人收回侵略的目光,撤回身子,长叹一声。
“都说了不是你以为的。”
他将内室灯全部打开,掏出手机,点开某个微信对话框,向沈持微递去。
沈持微愣怔接过,对话框里全是男人的照片,个个獐头鼠目。
“看仔细,今天晚上,哪个碰的官甯,哪个碰的你,别认错了。”
原来是要她认人。
沈持微点开照片,一张一张划过,果然是今晚包厢里的那些面孔。
她认出了皮夹克男和寸头男。
这两个人,一个用拇指狠狠捻她的唇,到现在她的唇还有些发麻,一个将口中难闻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洞里。不能回想,一回想,那感觉突然又冒出来了。
沈持微胃里翻涌起恶心,她快速推门下车,冲到垃圾桶边弯腰呕吐,吐出来的全是水和酒,胃里太空了,痉挛似的一阵一阵地疼。
她难受地往后退,摇摇欲坠,被跟上来的顾斐一把揽进怀里。
他用散发着雪松香气的纯棉手帕擦拭她的嘴角,将打开了的矿泉水递到她嘴边。
沈持微四肢发软,没有力气推开他,靠在这样结实的胸膛里到底是舒服,她也不想推开。
这一瞬间,她忘记了和这个男人在26岁生日那晚发生的事情。
只记得刚才,他是救她于水火的人。
其实整件事情发生以来,沈持微还没有来得及以一个女生的视角感到害怕。一开始她只想着做两手准备,意识到不对就给顾斐发求救短信;之后她又只顾担心官甯到底被灌了什么东西;再后来她疑惑顾斐到底打算如何制止官甯越来越浓烈的**。
直到此刻,在照片中看到那些恶意的脸,沈持微心中的恐惧才十分滞后地,正式地滋生起来。是一个女孩在面临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时感受到的那种恐惧。
月光下,眼泪从她盐白的面庞滑落。
她倚在温热的胸膛,泪水掉落得毫无征兆,令胸膛的主人有些不知所措。
面对女人的泪水,从前他只有熟视无睹的经验。不久前,怀里这个女人在他身下也曾哭过,当时他只有报复欲和快感。
此刻不同,顾斐仿若半抱着一只受伤的小麋鹿,因为物种的差距,不知该如何表达安慰。
他把小麋鹿又抱回了副驾驶,帮她系好安全带。
再次说,“送你回家”。
途中还拐了一趟相熟的粥铺,买了白粥和佐粥的清淡小菜。
下车前,叮嘱她到家后,记得安抚一下自己的胃。沈持微解开安全带,踌躇一瞬,别别扭扭地吐出了一个字。
“哦”。
可她真正想说的是,谢谢你救了我。
虽然,他是救自己的女友时,顺带救了她。
这一晚沈持微睡得兵荒马乱,无数次从那恐怖的画面中惊醒。
等到第二天阳光灌进房间,才有了些安全感,补了一个深度睡眠。
晚上上工前,她在颈间系了一条丝巾。
虽然平时黑天鹅是不系丝巾的,但那晚在天台她说过自己嗓子发炎,联系上下文,这行为也糊弄得过去。
不过今晚顾斐所在的包厢并没有平日里出入的雁城权贵。灯也开得明亮。他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
只有沈持微一个人,或者说只有“谭菁菁”一个人被唤进包厢服务。
进去后,她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脚边跪下。
他看文件看得很专注,包厢里静得让人心慌。片刻后,阿程的手机震动,他对电话另一头报了包厢的名字,很快又挂断。
“少爷,梁叔到了。”
原来他在等人。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沈持微的余光里。
她不由得转头看去,是昨晚出现在小白楼的那位穿白色亚麻衬衫的拄拐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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