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栖屿???
靳栖屿满头问号,什么情况?秦瞻死了?什么时候死的?难道就在他对自己施法,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金南翎重新掌控了身体,亲自三刀六洞,手刃仇人了?
那可真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但转念又想,如果秦瞻都死了,她们现在还要干嘛?
黑色的海平静涌动,靳栖屿脑子发堵,左也想不通右也想不通,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所以……我们……也死了?”
“怎会,这里是我们的识海……”
好嘛,一会儿功夫又变成“我们”的了。
这会儿不是计较这种口误的时候,虽然这里不会饿不会累,但这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状况,总这么东拉西扯的也不是办法,靳栖屿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的问:“这么说吧,我对神仙的事儿实在不了解,先打听一下哈,我们活人,是可以在这个……‘识海’里待着,没什么危险的,对吧!”
望着她期待的眼神,金南翎皱了皱柳眉,缓和的说:“识海的时间流速确实比现实中慢,但也是有限的,耽搁了太久,**凡胎不得滋养,也会死掉。”
“嗯?”什么意思?靳栖屿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扬起脖子问:“怎怎怎……怎么个情况?我们不是已经待了很久很久了么?”
倒是没想到,听了这句,金南翎面上也显出十分诧异来:“此处亦是你的识海,你停留在这里,我们才能于此相聚。我以为……”
“哈?”
你看你看,话不聊透,这信息差一不小心就会要人命。靳栖屿可不敢再怠慢,她在这里估计连学酥都算不上,想跟学霸交流明白事儿,还是得不懂就问,掌握主动权罢。盘了盘思路,顺着往下问:“你的意思是,这里是我的识海,因为我想在这里,才会在这里?那如果我想出去,该如何出去?”
“识海本就是人之本心,你若想出去,意随心动,便自然能出去。”
说这话的金南翎面上一片诚恳,更叫靳栖屿心塞——好嘛,说得通,抬说得通了!她很想问:您看我像是很喜欢这里的样子么?自己的小狗胆儿明明在一进来的时候就要吓破了,没别的办法只好强撑着罢了!
吐槽归吐槽,听了学霸作答,她立刻在心里疯狂默念,要出去想要出去,可是闭眼再睁眼几回,还是稳稳得坐在这里,只能强作镇静,将发生的事儿在脑子里再捋了一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记差了,你之前好像说过,这里是你的识海……然后好像又说过,是我们的识海……所以……识海这玩意儿……是共通的?”
“你亦是我,我便是你!”金南翎正色,一字一句道。
“啊?等等等等……”靳栖屿敲着脑袋,把前因后果串一串,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穿书到金南翎的重生现场,根据男主的台词,虽然叫的是她自己的名字,却是把她当女主对待的。而真正的女主不知道因为什么,现在被囚在她自己的识海里,不仅在原本的故事里失去了名字,还被捆得连换个姿势的自由都没有。说什么识海里可意随心动,但看她这样子想来是出不去的,那么所谓“我们的识海”莫非就是字面意思——她成了金南翎,金南翎变成了靳栖屿?
她的目光在金南翎身上逡巡——对方知不知道这个情况?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知道的,可都知道了些什么?自己还满脑子浆糊呢!现在看她们两个人必然是有关联的,可连结点是什么?就这么两三句话,自己这个浆糊脑子已然被搅和的打满了死结。不过不管怎么看,她们两个人总归是一头的,与其瞎琢磨,不如干脆点直接问:“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多信息没对齐,既然都困在这里,不如再重新认识下吧。我先说我哈——也不知道我这个情况在你们这儿算不算特殊——我叫靳栖屿,就是个非常普通的人类,我应该是在一次意外里,失去了一会儿意识。一睁眼睛就到了一个……叫天水池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叫秦瞻的人,他说是来杀我……你的。但但但我怕死,我躲了,就掉到那个池子里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那个秦瞻把手放在我的脑袋上,可能是在施法,我还听见他们说用什么‘离火鸢尾’……就是这些情况,你都知道么?”
话说到这里,她看着金南翎的表情表现的比她还茫然,果断停下来确认一下。
“你是说……你见到了秦瞻?在天水池边?”
“对啊,我刚刚也想问,他看起来活蹦乱跳、仙风道骨的,说句不怕丢人的事儿,我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刚看见他,还以为看见神仙下凡,差点给他磕一个……结果他拎着他的剑,问我……应该是你,要什么东西。但他没细说。你在……我们的识海里,那这些……”
“你们在天水池边?他要杀你?”金南翎失神喃喃自语,抬眼看靳栖屿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思路被岔开,忍不住先回复她:“我亦是不知如今是什么状况。我杀了秦瞻后,整个世界都显出仙碎支离之像,我也随之失去意识,待重新睁开眼,便到了这里。直到你出现在这里,我才知道这里是我的识海——呵,我一直以为自己资质平庸,实在不敢想,自己竟有如果广阔无边的识海。”
“呃……”靳栖屿可不敢再扯远话题,立刻出手掰回来:“其它的事儿我们以后再说哈,回到正题,我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你都看不到的是吗?那你为什么说我就是你?”
“我虽被缚在这里,但对识海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你有着与我一般无二的气息和容貌,又能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我对上苍的祈愿应验了!”
“我能问问,你祈祷了个啥?”靳栖屿有些欲哭无泪,真想给他们这些个大神挨个磕一个,早早放自己回家吧!
“自然是以我的一切为交换,求上天再给鸿蒙阁一次机会。鸿蒙阁上下几千年来一心卫道,不该因我这种不孝后人的愚蠢而传承尽断,这于鸿蒙阁,于苍生皆是大大不公!”
“你的一切?”靳栖屿忍不住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穿过来之后一件事接一件太匆忙了,她平时就没有照镜子的习惯,确实不太确定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是原本的样子,“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我,就是……”
她拿手在金南翎那副绝世的容颜上比划了下——怪不得之前觉得人家不大愿意看自己——但问题是……是不是过于随便了?金南翎可不仅仅是个大美女,她还身负魔焰啊!原文里要不是有所有女主都无法抗拒的“爱情”硬扛了过去,这世界都能被捏碎好几遭了。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交换出去了,随随便便揪了个倒霉蛋儿过来顶着?万一自己是个反社会,那可真是可以大杀四方了!
“实不相瞒,”金南翎点了点头,神情愈加忧伤,“我已经有过一次重生的机会。我乃鸿蒙阁掌教之女,因错爱秦瞻,引狼入室,导致鸿蒙阁覆灭,我亦无颜苟活,于天水池边自戕。幸得上天感念鸿蒙阁一片赤诚,赐我重生。只是我无用,再来一回,仍着了秦瞻那厮的道,连累师门不存。我虽杀了秦瞻,但复仇换不回鸿蒙阁满门性命。如今我一无所有,只这一副皮囊相赠,鸿蒙阁数千年来戍卫天下苍生,还要劳烦靳姑娘……”
“你别……”靳栖屿瞬间虚弱,伸出尔康手打断了她——这姑娘信天道,自然以为是上天在帮她翻盘。但这状况在自己看来,就是因为金南翎杀了男主,虐文也又不是刑侦悬疑文,男主如何能死,所以这个世界崩塌了,重新读档随手薅了她来修补BUG的!
“上天真没你想的这么好,”靳栖屿诚恳交代,“我过来的时候就是在濯缨峰天水池,你还记得么,你的重生现场,你全家在这时候听说已经……”
说到这里,被金南翎绝望的眼神盯着,实在说不下去了,反正意思大家都明白了,战术性咂了咂嘴,她赶紧重新找了个问题:“你说你重生过了?那你是什么时候杀的秦瞻?”
这个话题显然也是不够好的,金南翎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才略略平息了点,低声张口:“我原本以为,秦瞻要找的是魔焰。他为天下大义,我作为鸿蒙阁传人,亦应顾全苍生。上天要我身负魔焰,我不能选择,但斩杀魔焰,也是我的责任。所以我自愿被囚濯缨峰 ,为苍生,亦为鸿蒙阁。只是我没想到,竖子原本就是冲着鸿蒙阁来的,他……”
靳栖屿默默的叹了口气,说来也是有缘,她看过的两段都是男女主决裂现场。楔子里的重生现场自己亲身历过了,后面那段是说问道殿来了个叫岑清鸿的,据说前后几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天师,跟男主说他占了一卦,魔焰确实就是金南翎,只是卦象也说这金南翎本性纯善,此事还存变数,希望男主谨慎选择,留些余地……男主听了就立马亲上濯缨峰囚禁女主的地方看她,他前脚一走,鸿蒙阁后脚就出事了。女主以为是男主不守承诺,当场挖了自己的心化身魔焰……
听金南翎这么一说,这前后算是接上了,靳栖屿想了想,继续往下说:“前事不可追,但我觉得你们鸿蒙阁这件事的关键吧,它不在秦瞻!上天这番操作可能就是在提醒你,不要以为把他杀了就算复仇!”
没想到话音刚落,本来平静的识海又再度沸腾,其激烈程度大有喧天之势,金南翎双眼猩红,挣着符咒的束缚质问她:“怎会不是他!我经历了两遭鸿蒙阁覆灭,第一世罪责在我,第二世我自认身怀魔焰,甘愿就缚,怎料他仍……你……你还替他说话,该不会,也爱上了他吧!”
两人第一次认识,聊这种大事聊岔了也是寻常,别的倒罢了,金南翎一个究极恋爱脑在这儿冤枉谁呢?靳栖屿觉得自己不能忍这个,脑子一热当即反驳:“我一过来他就拎着把剑指着我,到底是谁会爱上要杀自己的人啊!”
金南翎本就惨白的脸因这一句话登时褪的半丝血色也无,识海也霎那间陷入一片死寂。
“哎呀,我的意思……”呈口舌之争戳人家小姑娘心窝子也没什么意义,靳栖屿赶紧再调整话术,“我的意思是,魔焰和鸿蒙阁是两件事。你看,我理解鸿蒙阁是个挺多人的门派对吧,要阻止魔焰,为什么要屠鸿蒙阁呢?这个逻辑就不通。可若说要对付鸿蒙阁,秦瞻他图什么?图权图钱?你们又不是宫廷豪门……有仇?我觉得也不太像……所以若说他一个人能干出这事,我是不信的。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围剿,你现在只看到了面上的那把刀,操刀的人还没找到!”
“所以?”金南翎像一瞬间被人拨开了眼前的迷障,身体将符咒绷得快断裂掉。
“所以我们得赶紧理清楚,我是谁,你是谁,发生什么,要做什么,当然也要赶紧出去,可别死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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