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当天,启曜内部组织了一场聚会,一帮艺人在酒吧蹦迪吹酒。
亚姐趁出差机会留在胡导那边一起跨年,只有助理甜甜陪着夏萤过来,想必也是她大意,玩的正兴时,王奕程突然过来。
夏萤见状赶紧混进人群溜了,不多时便在厕所等到助理甜甜来汇报军情,“小王总像只哈巴犬一样满场找你,找不到已经堵在酒吧门口了。你怎么逃?”
“我从后门走。”
“后门也有人,我刚听他吩咐了几个去盯梢。”
“这王八蛋阴魂不散!”夏萤破口大骂。
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厕所,夏萤正急得不知如何脱身,梁邺突然在微信里找她。
【方便接电话?】
刚逃跑的时候太急,夏萤记得自己踩了梁邺一脚,给他痛得都喊娘了。
【方便。】
【刚才不是故意的,sorry。】
她一连回去两条,立马接到梁邺电话。
不知道梁邺在哪,环境寂静无声,他表明来意,“后厨有扇门,你出来后,我的车在路口等你。”
天降救星!
夏萤忙叫助理脱下外套,两人换了装扮后,甜甜打头出了厕所,酒吧灯光晃眼,没多久盯梢的人汇报给了王奕程。
夏萤便趁这个时机从后厨那扇门离开了酒吧。
深冬的夜晚冷风嗖嗖,大道上灯火通明,一辆黑车打着双闪停靠路边,等夏萤走近再想转身时,副驾里的梁邺正好摇下车窗。
“夏萤,你喝多了?”梁邺甚至下车替她拉后车门,“快上车。”
她没怎么喝多,自然也知道这辆车的主人,路灯下正别扭地耗费时间,梁邺又发话了,“我正好找你有点事。”
“什么事?”
“上车说。让王奕程知道是我帮你逃出来,以后你的眼线又得少一个。赶紧!”
受了人情,夏萤可不得给几分面子,况且梁邺还说有事找她,于是硬着头皮坐进了后座。
车里暖气刚好,还飘着股熟悉的薄荷水味,闻得她一阵糟心加气不顺,坐在后视镜能窥视的斜后角方位,她刻意忽视有人投来的眼色,装醉倒去窗边假寐。
梁邺是真有事拜托夏萤。
“夏萤,你寒假有档期没?”
寒假的工作安排暂时还未确定,不过除去几天春节假,加上可预见的工作量,夏萤觉得档期应该不太空。
但她也没有卡死,闭着眼睛回,“不知道,亚姐暂时没安排。”
“我筹备的一部戏有个角色适合你,你有意向的话,我来和亚姐商量空出时间。”
夏萤不再装睡,也不怕梁邺笑话,跟他露底,“梁导。我演技捉襟见肘,去年重庆客串时,导演就说我演技浮夸,亚姐现在只帮我接广告。”
“那正巧,我那个角色就得浮夸,我已经试镜了一圈人,都差点意思,现在头疼得不行。”梁邺实话实说,回头跟她商量时还皱着眉头烦恼。
说真的,夏萤拒绝不了梁邺,毕竟是领她入行的恩人之一,她不至于到忘恩负义的程度。
“难得你这么信任我。”
梁邺一听,心定了,只说等试镜时间确定下来再通知夏萤。
谈话途中,陈见苏一声未吭,专心开他的车。
梁邺在公寓楼前下车后,又在装睡的人正要推门,咔哒一声,四扇门全锁上了。
静默须臾,夏萤于黑暗中看向斜前方故意的人,“我要下车!”
“到地方自然会让你下车。”
他声音又冷又硬,听得夏萤心沉重了几分。
车又动了,驶出公寓朝榆林路方向驶去。
路上谁也不说话,等熟悉的街景拂过眼前,夏萤已经做好下车准备,那副恨不得逃离的迫切感,似乎陈见苏与王奕程是一类人。
只不过在夏萤心中,王奕程是不安好心,陈见苏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
萤火虫小吃店早歇业了,前门卷帘紧闭状态中。
车在路边稳当停下后,夏萤尝试推门,依旧无果。
“你有完没完?”心烦之下也失去耐心,手拍打在车门提醒他别做无谓的纠缠。
这年头少了个朋友而已,并不会有多大损失。
“没完!”后视镜里那双清澈的眼睛含着轻微的怒意,“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怎么认识的梁邺?”他指去车窗外漆黑的店,“去年春天,我在这间店里介绍你们合作。”
夏萤没忘,也知道他未带出的其他含义,面颊腾地一热,有点无地自容。
而后,便听见他冷笑一声,“你现在是过河拆桥。”
“我怎么过河拆桥了?”上升到品行,夏萤坐不住要反驳。
“那你留着梁邺不删做什么?”陈见苏可提醒她,“还是你觉得谢悦可吴俊杰跟我关系更好,接触更多?我告诉你,他们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朋友。”
夏萤气笑了,理直气壮,“梁邺现在是我同事,我为什么要删他?”
“同事。”陈见苏干巴巴地念了一遍,回头时阴阳怪气,“那你事业心挺重,怪不得利弊分得清,我现在于你而言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吗?”
夏萤觉得陈见苏疯了。以前顶多觉得他那张嘴坏,现在却跟抹了剧毒一样,她辩一句,他能顶两句,顶得她火冒三丈,恨不得伸手去掐他脖子解气。
“你是不是有病!”夏萤气急败坏吼他,不再解释一句,身子窜去驾驶座里找解锁键。
陈见苏捉不住她胡乱挥的手,稍不留神被长指甲刮了脸,嘶的一声吃痛传进夏萤耳朵里,无奈之下,她退后坐了回去。
被划伤的人明明是陈见苏,但后视镜里有人先委屈上了,眼泛泪光瞪着不给她丢掉过去的人。
“我就是想跟从前的一切都割席干净,我有什么错?”
她没错,陈见苏也没错,甚至冷静下来后,不再一心责怪李游的绝情,要怪只能怪命运造化弄人。
脸颊上的刺痛传来,陈见苏抬手碰了碰,同时气势弱下来,正面两人间的避讳,“李游离开整整四个月了,这期间我们没再联系。”
李游换了号码,Q号头像一直灰着,微信动态也关了,人间蒸发消失得彻底。
可陈见苏知道,他是没有颜面再面对曾经。
气氛一下冰到极点,夏萤含泪转过头,窗外夜色朦胧,路灯照得眼睛酸痒,眨眼泪流满面。
她有多努力在忘却曾受过的伤,真的很讨厌此刻窝窝囊囊掉下来的泪。
前排有抽纸巾的动静,不多时一只手递来身前,夏萤却始终没伸手去接。
静止的车厢里不再有人说话,直到窗外有烟花一飞冲天,新的一年终于到了。
“夏萤,今年是我们认识的第四年。”
从那年的春天,到今年的深冬,从那条暗巷,到此时此刻,时间记录着一笔笔交情,痕迹更难以消除。
“站在朋友角度,我希望你过得开心,少些烦恼,事业一帆风顺,能丢了过去的包袱,也能正面我们之间的关系。”陈见苏看着她的后脑勺仍不放弃,刨根问底,“还是你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夏萤摇头,也哭得更凶?她早就不怪他,也没什么可埋怨,更不是揪着过去那点破事不放的人,可正是有明辨识度的能力,她才想划清界限。
哽咽道:“我只是不想做抢他朋友的人。”
“你不用抢。”
哭断声的人突然转过头,撞上陈见苏那双立场鲜明的眼睛时,她觉得自己五官都皱到一块,泪水汹涌不止。
因为,他完完全全地站在夏萤这边。
后来,陈见苏下车去后座送纸,等她哭完擦干泪,一年已经溜走十五分钟。
肿着眼泡的人默默掏出手机后,有人已经快一步重新发送好友申请,夏萤看着通讯录那多出的红点,失而复得的心里涌入丝丝暖意,觉得自己好像小学生,动不动就划三八线,搞绝交,没劲透了。
重新加回好友,也意味着关系慢慢归位,只是目的性在悄无声息里发生变化,但此刻的夏萤浑然不觉,甚至认为陈见苏看她的眼神有一股可怜的意味。
于是嘴硬道:“你少可怜我!要不是你突然搞煽情,我已经忘了怎么哭了。”
“你笑一个让我看看?”
她故意板着脸装高冷,但突然想到他曾说的那个冷笑话:猩猩生气时会敲咪咪。
本来伤心余味还在,一时间又笑得胃岔气,疼得在那哼哼。
“没事吧?”陈见苏见她不对劲,下意识去握她捂在肚子上的手,“怎么了?”
夏萤推开他,竖着指头警告,“你以后少说冷笑话,反射弧太长了!”结果仔细一看,看清了陈见苏左脸颊上那道划痕,恢复良知的心一揪,“你还疼吗?”
注意力都被转移,陈见苏现在心里堪比刚才那阵绚烂的烟花,但他没有表露一丝,压着眼皮刚要抬手去摸,叫夏萤赶紧捉住了。
“别碰,我包里好像有创口贴。”她翻了翻没翻到,急得倒出来找,才发现被夹进卡包隔层。
“把脸转过来。”
她声音很温柔,像一阵春风扇得陈见苏心口发软,也听话地偏过脸。
余光里的人体贴细微,轻手贴好两张创口贴,低头开始收拾东西进包里。
陈见苏帮她捡,摸到一管香水小样时,刻意凑近她闻了闻,冷不丁道:“我送你的香水没用?”
“等天热再用吧,感觉比较适合春夏。”
“那是我自己调的。”说着,他把香水小样扔进了包里。
其实不难猜,因为罗倩倩喜欢那瓶香,后来还曾在网路上搜寻购买渠道,但发现是云南线下实体店里特调的香,根本复刻不了。
想到这,夏萤提了嘴,“你还记不记得配方?我室友喜欢这香,她也想买一瓶。”
“不记得。”他立刻回绝了,又拧倒反天罡的人一眼,“所以那瓶香水一直放在宿舍给别人用?”
“没有啊。”夏萤心虚否认,决定回去再不给罗倩倩用,因为用一点少一点,用完了,世上再没有一模一样的香。
有人看出来了,嘲笑一声扭走脸,“演技是不怎么样。”
毫无疑问,陈见苏挨了夏萤狠狠一拳,揉着胳膊吃痛道:“很痛哎,你不能轻点啊?”
夏萤已经背包去推门,回头看了眼说话跟吴俊杰一样机车味的陈见苏,总觉得他好像在跟自己撒娇。
没用!
她还是被否定演技的臭脸色,指着暗光里那张逐渐清晰的人脸,明明在恐吓,却丝毫不影响有人慢慢明朗的好心情。
“下次再说跟你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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