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钰雀记 > 第8章 八、作痒

第8章 八、作痒

应歌凤躺在一张大鹅绒沙发上,歪靠着,等周天钰给他上药。

周天钰从他那只祖传的老黄檀箱子里找出一瓶活血化瘀的铁青散,一包收口的紫珍粉,两副黑虎伤膏。

——这还是大伯留下来的。

他小时候为着唱戏的事常挨父亲的打,老头下手重,并且有规矩,势必要用细长柔韧的竹条抽,抽得他浑身红凌凌,几乎皮开肉绽才罢休。

大伯跟兄弟不同,是个相当和善慈祥的人。他心疼侄子,偷摸把罚站的周天钰抗回房,给他上药,从又硬又浆的鞋底下掏铜板给小钰宝儿买糖吃。

这种日子大概有三年,父子之间是动了真干戈,为的就是戏。

周万平不肯让周天钰学戏,一狠心,砸了盅,把碎瓷碴子往周天钰嘴里塞,掐着他的下巴命令他吞下去。他要坏了他的嗓子,断了他所有念想。

可周天钰糊了满脸血,硬是不肯放软。

他瞪着眼,咬着牙,站到高高的台阶上去。呸一声,把混着牙齿的血水吐在周万平面前。

周万平抹一把脸,掌心又热又湿,一股腥气。他攥住周天钰的脚踝,想拽他下来:“臭小子,这可是苦行当啊!”

周天钰两撇乌浓的睫毛一抖不抖,眼神亮而有力,目光刺出去,像楚霸王的剑。它宁可让虞姬用于自刎,也不愿就此折戟。

“尔等听着。”

四个字念白似的,说得铿锵有力,断金裂玉。

“平生志气运未通,似蛟龙困在浅水中。有朝一日春雷动,得会风云上九重。”

词唱完,他便昂头拔腰,手一指,直冲九天。

“好哇!”大伯猛地站起,哼着腔,噔噔蹬蹬,快步跑进房内。他拔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剑,鱼肠,湛卢,太阿或者轩辕,斩奸臣昏君,杀佞贼流寇。他大喝一声,唱道:“吾辈英雄,正当如此。”

回头,剑一抛,让周天钰稳稳接住。

小戏子就这么把自己的前半辈子定了,他等大伯把祖师爷请出来。

铜铸的老郎神已经生红锈,发青斑,让两支蜡烛照着,却折散出夺目的亮光。

周天钰下高台,他迈四方大步,威武昂扬,走到神像之前。

砰一声,手拍在香案上,一口血,还有两颗尖嫩的乳牙,这就是他的束脩礼。

大伯替他写了投师帖,他不识字,就在上头画押。

五指,一个小小的掌印,从今起,生生死死都是戏子。他磕下三个响头,朝祖师爷,朝周家列祖,朝他爹。

经过这场拜师礼,周天钰就入了行,成了一个下九流的戏子。

他一唱就是七年,把周万平唱死了,又把他大伯唱死了。

好哇,可叹他一个英雄好汉!

周天钰想到这里眼角泛了红,应歌凤搂着他的肩,问他:“又想什么呢?”

“没有什么。”周天钰只是不说。

应歌凤轻轻的一声冷笑,撒开手,两只脚缩进银狐毛毯里去了。

他知道周天钰对自己有情,可这情还不够多,不够浓。他一个婊子,是贪得无厌的。他没了阿玛,没了额娘,他走失了兄长,孤身一人。他得在这个乱世里要点真心,要点爱。

应歌凤一只胳膊撑着脑袋,懒散地闭闭眼,又睁开,盯猎物一样盯着周天钰。

这小东西,年纪轻轻,心里却装着许多事,还愣是不说。

应歌凤想,他到底不信自己,他们的关系仅仅在那些浮于表面的暧昧,在于□□上的一点交锋。

然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有朝一日,他会让他服服帖帖,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代给他。

“周老板,膏药还没贴呢!”应歌凤解开皮带,将西裤褪到脚踝。他展着腿,任由周天钰看。

虽不是头一次了,周天钰却仍旧要脸红。他点燃自来火,把药膏烧热,手按在应歌凤的腰上,问他:“是这儿吗?”

“往下一点。”应歌凤偏头瞧着他,不动声色的。

周天钰的脸显然红了,嘴唇微微干燥。他用舌头敛,舔得潮湿。手摸索着,是一块柔软滑腻的皮肤。

应歌凤主动把自己的西洋紧身内裤拽下去一个角,腰往下凹,臀部翘起。

周天钰想起他们在后台没做完的那件事,不由得心口发跳,小腹一阵滚热。他爱迷了心窍,指头探进去,迟疑羞怯,却又流连不止。

那张小口温暖地紧缩着,吸纳着,他仿佛失重般跌下,稳稳地落在应歌凤身体里。

周天钰知道自己越界了,这是不该的,可他无法控制自己。

指尖慢慢深入,他很想让应歌凤吃住自己。然而,应歌凤一扭身子,冷着脸望他:“行了,就这儿。”

周天钰低头,局促地缩回手,把膏药按在他的腰际。

“周老板,多谢你。”应歌凤重把毛毯盖住腿,他打算在沙发上打个盹,“我要睡一会儿,你也去休息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周天钰不愿意走,但又没办法。他估摸着,是自己惹应歌凤生了气。

昨晚上在戏楼里,应歌凤那样地投怀送抱,那样展露风情,把自己献给他,可他硬是铁青着脸吼他。

周天钰想说什么,但应歌凤已经翻身睡去了。他只好站起来,琢磨着先回房去卸妆洗澡,等应歌凤打完瞌睡再来找他。

可等周天钰收拾完,应歌凤已经把房门关上了。他在他门口来回走了一刻钟,犹犹豫豫地徘徊,看脚下的暗花地毯。

一朵,两朵,三朵,纷纷开而落。

十三姨太,小云雀,凤哥儿,他的燕翾。

应歌凤隽秀的脸在眼前重重叠叠,他好似入了千百场的戏,不小心困在那些爱恨情愁之中。

地毯上的花织得紧密,金丝嵌在里边,被头顶的大吊灯照着,闪出别样的金光。

周天钰踩着,踏着,觉得虚幻,缥缈,轻盈,像隔着无数水月镜花,看不清千般万般。他终于抬起手,敲响了应歌凤的门:“燕翾。”

他是叫他的表字,显得他们之间多特别,多有绵绵的情意。

应歌凤没应声,他只是坐在沙发上吃巧克力糖喝果子露。吃完了,又站起来去开留声机。

两条腿光着,他踮脚轻轻舞蹈。

从仙乐斯舞厅里学来的英国交际舞,还有一出恰恰,很有趣,脚踩着脚,以后带小戏子去玩。

周天钰听见从房里传来的乐声,知道应歌凤大概是不愿意见他。跟大伯说的那出小戏一样,取瑟而歌,使我闻之。

可他,比孺悲还要悲。人家是拜师,他是恋情郎。爱这种事,比做学问要难得多了。

周天钰豁出去了,又叫他:“燕翾。”

门终于开了,露出应歌凤的脸。他出了汗,鼻尖上一颗晶莹,亮而诱人。

只能见半边身子,可足够引人遐想。

衬衫松松散散地披着,光着雪一样的长白腿,(两个字丢失)鼓囊囊。故意侧着站,好让他能看见自己的屁股,紧实有力,就那么夹了他一下,(两个字)便(一个字)得满手。

其实是很舒服的,那种滑腻腻的酣畅淋漓的痛快。还是头一次,他尝到那样不同寻常的甜头。

“周老板,你有事?”应歌凤问他,手却抵着门,仿佛很有防备似的,不允许周天钰进来。

“我,我想——”周天钰别别扭扭的,说不出来话。

“想什么?”应歌凤俯身,低着头。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大概是那法国香水的作用。

周天钰抬手攥住了应歌凤的衬衫下摆,扭身钻进门缝,他喘了口气,说道:“我想跟你一块儿睡。”

应歌凤笑着,走上前。周天钰被他逼得靠在墙上,那盏壁灯照得他眼睛刺痛。

应歌凤摸了摸他的头:“小东西,我不跟你睡,你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啊?”周天钰天真无邪地发出一声惊讶,他哪儿知道应歌凤心里想的那些对付自己的花招子。

应歌凤一把搂住他的腰,他们的胸膛贴着胸膛,两颗心跳在一起,水一样融合。

那股热而湿的气息喷在周天钰耳边,使他紧紧地作痒:“我怕我忍不住,你又要生我的气。”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小船三年又三年

第八年新婚

北岛长夜

错号后

如何饲养恶毒炮灰